第35章 声情并茂
吕城老车站东南不远处的一个工地，忙忙碌碌。 各种建筑机械发出的声音，宛似大型交响乐，飞向四面八方。 史少华脸色凝重，和林鹤翔一起，在工地巡视。 这是净空二建在吕城的新工地，吕城新医院的施工现场。 吕城新医院是净空县政府今年度最重要的基建工程之一，斥资五个亿，目标打造成立范省的样板医院。 于海生投标成功，把这样一个大工程交给史少华打理，非比寻常。 所以徐勇夫妇认为于海生已经把史少华当成接班人进行培养，才做出这样的举动。 一抓一大把的建筑人员里，史少华可算是脱颖而出，风光得很。 不过最近吕城工地屡屡出事，让史少华头疼不已。 先是一个水电工，在施工时不慎触电，挂了。 于海生亏大了，赔了一百二十万。 史少华只是管理人员，不是建筑承包商，不需要承担这样的安全风险。 但史少华被于海生叫去，重重训了一顿。 于海生说吕城工地如果再出这样的玄蛾子，就把史少华的项目经理撤了。 撤职查办！ 大概是这意思。 史少华着急上火，所以最近召集员工，学习施工安全知识。 生命宝贵，只有一次呀。 这么说吧，吃建筑饭，随时有安全风险。 二人来到一处管道安装的现场，见穆江指挥工人，铺设管道。 这一块史少华交给穆江管理，穆江做事认真细致，完全能胜任。 史少华问了管道施工的情况，穆江作了回答。 听完汇报，史少华慢慢点了点头。 林鹤翔说道：“工地那个水电工出事后，一些水电工不愿呆在这里，好几个走了。现在人手紧缺，伤脑筋。” 水电工这一块，由林鹤翔管理。上次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几个员工跑路，林鹤翔忙得不可开交。 史少华：“鹤翔，我被于总狠狠训了一顿，下次再出安全事故，我们二建五人组，在净空二建就混不下去了。” 穆江：“咱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没想到开局不利，那个水电工喝了酒施工，做了短命鬼，唉！” 林鹤翔：“倒霉透顶，今晚咱们好好聚一聚，到饭馆喝点酒，冲冲晦气！” 史少华：“好多天没到饭馆了，那就搓一顿。” 当天晚上，史少华、林鹤翔、穆江、阮抱石、雷虎、林兵、崔小辉来到三源酒家，喝酒解闷。 史少华事先吃了一包仙门消酒散，作好了充分准备。 酒是二箱净空老窑，崔小虎带的。 七人清一色喝白酒，都是酒棺材。 二楼一间包厢里，这七人聚在一起，胡吃海喝。 三杯酒下肚，话多了起来。 一共12瓶，平均一斤七两一人。 52度的白酒，这样的平均数，不算小了。 一般人能喝一斤白酒，就不错了。 二两五的杯子，三杯就是七两五。 菜大多是海鲜菜，糊辣鲍贝、油浸带鱼、凉拌海蛰丝、香辣扇贝花、辣炒蛏子、姜葱爆鲜鱿、花蛤蒸蛋、紫苏田螺、豆豉烧鳕鱼、剁椒皮皮虾、椒盐花生等，摆满了桌子。 无酒不欢，无菜不喜。 史少华说道：“最近弟兄们辛苦了，那个水电工出事，太意外了，搞得我们很被动。” 林鹤翔：“是啊，一百二十万可以了，一般施工身亡，一百万之内，这次于总出血了。” 穆江：“于总有的是钱。” 阮抱石：“话不能这么说，于总工地多，铺排大，贷了很多款。” 雷虎：“喝酒喝酒，不要谈这些晦气的事！” 林兵：“今天难得聚一聚，喝！” 崔小辉：“通过施工安全知识强化培训，现在很多员工长记性了，不会酒后施工了。” 史少华：“喝了酒，不准施工，这是硬条件，违反的员工，开除！” 林兵：“史经理这条措施，十分刚性，我赞成。” 林鹤翔：“不过仍然有一些员工，偷偷喝了酒施工。” 穆江：“那就用测酒仪，像交警查酒驾那样，效果就更好。” 众人七嘴八舌，讲施工安全问题。 史少华喝下一大口酒，咂了咂嘴，朗声道：“那就引进测酒仪，好好管一管那些乱喝酒的。” 这事不是虚言，史少华一向说一不二，说引进测酒仪，真的会弄这个。 如果这样，吕城新医院工地的建筑工人，那就苦了。 众人把话题转到狗rou上面，说快立冬了，可以吃狗rou了。 穆江：“现在是霜降，再过几天就是立冬。这次吃狗rou，由雷虎负责。 史少华让雷虎管理材料进出，所以雷虎经常在外面跑，容易抓到狗。 雷虎：“只要被我看到没有狗牌的狗，就抓，哈哈！” 阮抱石：“狗rou的成色，一黄二白三花斑，尽量不要吃黑狗rou。” 在这七人里，只有史少华、崔小辉反对吃狗rou。 崔小虎的理由，狗是灵物，一旦吃了，会下地狱的。 其它六人听了，不以为然。 史少华吃过狗rou，那是在海龙镇一家狗rou馆里。 不过很少，史少华平生只吃过二次。 后来接触《吴草秘笈》，里面记载，猫狗之类，蛇形动物之类，不能吃，一旦吃了，会影响修行。 讨论结果，五比二，吃狗rou提案通过。 他们讨论一件事，是讲票数多少的，少数服从多数。 史少华没有办法，只能自认晦气。 突然，一阵曼妙的歌声飘进包厢。 史少华仔细一听，歌声出自女子之口，宛转动听，让人心醉。 于是，史少华打开包厢，看唱歌女子在哪里。 只见对面一间包厢里，门半开半闭，一名年轻女子手持吉它，在弹唱。 她唱的是流行歌曲，史少华听过这首歌，叫《晚风作酒》。 我独饮晚风作酒 叹一生痴情入喉 饮不尽红尘的泪 又怎能一醉方休 你用那一瞥回眸 许下我半世温柔 相思剪不断 化作了乌有 晚风带走谁的寂寥一片 念念苍生只为红颜眷恋 任由往事缠绕你的指尖 风轻叹月摇晃枕难眠 倘若不是信了一眼万年 轮回怎能不渡你我尘缘 只恨情深绵绵成了云烟 我独有几番离愁 不如添晚风作酒 人世间何以解忧 不过是你的相守 我愿用此生等候 来渡你尘缘的舟 这良辰难遇 过客亦难留 倘若不是信了一眼万年 轮回怎能不渡你我尘缘 …… 声情并茂，这是民间歌女，登不上大雅之堂，但堪堪可听。 见史少华有兴趣听歌，雷虎起身，来到那名歌女身边，说要点歌。 那歌女正好唱完，收了二十元钱，跟着雷虎，走进包厢。 史少华见那歌女，大眼睛，雪肤花貌，颇有几分姿色。 歌女：“哪位师傅点歌？”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原来人与人之间的称呼，叫“同志”之类，后来渐渐用“师傅”替代。 人的变化小，社会的变化大。 林鹤翔：“少华，你来点吧。” 少华：“今天难得开心，我看抓阉点！” 众人听了，顿时来了兴趣。 于是真的抓阉！ 怎么抓？ 用手掌比划，剪刀胜摊掌，摊掌胜拳头，拳头胜剪刀。 这种原始的比赛方式，简单易学，cao作方便。 这七个人，都玩过这个小游戏。 于是乎，开始了比赛。 采用淘汰制，输了就下去。 除了史少华，其它六人分成三对，捉对儿厮杀。 结果林鹤翔、雷虎、林兵胜出，史少华选择林兵，林鹤翔选择雷虎。 第二轮比赛，史少华胜林兵，林鹤翔胜雷虎。 只剩下史少华和林鹤翔！ 二雄对决！ 史少华用摊掌，碰上林鹤翔的剪刀！ 林鹤翔胜！ 歌女看着看着，不禁笑出声来。 看看这七个小爷，喝得醉醺醺的，还玩小孩子游戏。 林鹤翔笑道：“这次轮到我老林点歌，那我就点一首智取威虎山的‘穿林海跨雪原’吧。” 换成一般的民间歌女，根本不会唱这个京剧片断。 因为难度很高，里面有很多高音。 谁知这歌女听了，微微一笑，拿出矿泉水，喝了一口，脆声道：“那我唱了，这首比其它歌曲多十元，收费三十。” 史少华：“好啊，如果你唱得好，我再加点！” 众人听了，一齐笑了起来。 那歌女双脚一前一后，约莫尺许，双眼平视，开始唱！ 穿林海 跨雪原 气冲霄汉 党给我智慧给我胆 千难万险只等闲 为剿匪先把土匪扮 似把尖刀插进威虎山 誓把座山雕埋藏在山涧 壮志撼山岳雄心震深渊 待等到与战友会师百鸡宴 捣匪巢定叫它 地覆天翻 今日痛饮庆功酒 壮志未酬誓不休 来日方长显身手 干洒热血写春秋 今日痛饮庆功酒 壮志未酬誓不休 来日方长显身手 干洒热血写春秋 哈哈哈哈哈 …… 歌声高亢入耳，有板有眼，起伏顿挫，拿捏得很是恰当。 绝对到位！ 众人听了，仿佛全身打了鸡血，激情澎湃。 林鹤翔首先鼓掌，众人一齐鼓掌。 这片断被那歌女唱神了，把一众小爷带起战火纷飞的战争年代。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啊。 史少华、林鹤翔说和歌女交换一下联系方式，以后喝酒唱歌时，再喊她唱。 那歌女满口答应，林鹤翔掏出三十元，史少华又加了二十元，一共五十元。 那歌女和史少华、林鹤翔交换联系方式后，向七位小爷拜了拜，离开了包厢。 此时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史少华因为事先吃了仙门消酒散，所以没有醉意。 其它六个，喝得东歪西倒。 史少华叫了一辆小面的，七人进入小面的，挤在一起，回工地宿舍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