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 一言为定
晴天的夜晚,繁星满天,一轮明月挂在天边。正是因为漆黑的夜空包容了众多的星星和这一轮明月,夜晚才变的如此美丽动人。月光透过薄薄的云层,寂静地洒在了道路上,一路的清冷幽静。这样的夜晚似乎有一种不一样的声音,似乎是微风与云的翻动,又似是风拂过草丛的声音。 铁艺鸿迈着步子,抬头仰望望星空,夏日的夜空是如此的美丽,自己已经忘了有多久不曾留意过了。还是在那年吧,那个稚嫩的少年郎在满天繁星的星空下为一个小姑娘许下一个承诺,如今想来他有什么资格许下承诺。他的嘴角挤着一丝嘲讽,拳头死死的蹿紧,仿若嘲笑他的天真幼稚。继续踱着步子走过通往山上的宽阔的大路,踏着青石板走上山巅,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雄伟的大殿,大点的东侧有一处偏殿,偏殿内灯火通明。他的脚步一滞,随即放慢步子往前走着。小时候最喜欢的便是在外面玩耍回来晚了,偏殿里会有一盏烛灯等他归来,无论都晚母亲都会在那里等待。而如今,灯比以前更多更亮,却再也没有等他回来的人了,他不由的叹息一声。 “少主,你来了。主公刚发了一通怒火,连最心爱的玉瓷青花诗文八棱笔筒都给震碎了,待会说话小心点。“说话的人是叶伯,一直跟随父亲跟前,自小看着他长大的。对于这个叶伯,他是尊敬厚爱的。 “知道了,你放心。叶伯你退下吧。”他淡淡的说道。看来父亲是为了这次的事情叫他来的。这个玉瓷青花诗文八棱笔筒这些年一直放置在父亲的书桌上。玉瓷笔筒莹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更可贵的是他上面的诗文是有名的书法大家所题的诗句,费了好一番功夫几经捻转才到手上的,可见父亲对他是相当的失望吧。 “孩儿给父亲请安。”他走入室内,绕开地上的碎片,停在正站立在窗棂前的中年男子身后。 “你知道叫你来所谓何事?”男子的声音不怒而危,他知道这个时候的父亲往往是最危险的时候。 “孩儿知错,此事是由于孩儿疏忽大意所致,想必对孩儿失望至极。”甚怒之下如果再辩驳只会是推卸责任,还不如揽在身上。 “鸿儿呀,你知道错失了一个多么好的机会吗?有些事情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一旦错失,让对方生疑,只怕再无机会接近下手。”中年男子依旧是背影对着,语气间似有感叹。 “孩儿已经下令搜捕,料定她此刻还没有离开圣京。”铁艺鸿说道。 “我已经下令掘地三尺都要抓出来,已经派去了最好的人手。她当时点了那名叫柳素素的女子的xue道半路携人破窗而出且没被人发现。她的点xue手法的高明,轻功的自若,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的修为,可笑你们一个两个地竟然都没有发现。”发现两字还在嘴中,铁艺鸿感到了一股强劲的掌风喷薄而出,一霎间窗户已经化为碎片,随着掌力席卷而来。他没有运气抵抗,生生挨着余力,后退几步。 “此事甚至蹊跷,有待查证。不知是否是当初受到五筋散的影响,试探时并没有探熬内力。加之服用过百毒散,所以大意了。”他停顿后续道”我已传信给今夕何夕,让他们看好张倩,她既然命在我们手中,加之此女有攀龙附凤之心,要掌控不难。“ ”此女成不了气候,昨晚都没有争得侍宠机会。留为棋子待做安排,当务之急是把那名女子尽快找到,到时候可以通过张倩引荐给那轩辕拓磊。你速去安排,莫要让我失望。“ “还有,既然那女子明知服有百毒散还逃跑,不是没有中毒,就是自视武功过人,有法子可解。今天组织派去的人一无所获,想必是用了易容术,要仔细甄别,尤其是俊美的男子,一定要多加留意。” ”是,孩儿遵旨。“钟艺鸿后退几步快步离去。 看来父亲的势力在后宫朝堂上伸手得比自己想象的还深还广。今夕何夕是自己培养的,父亲却能传达命令。这边出事后并没有人通知父亲,而父亲却熟知一切。看来父亲除了在后宫安插人手外,自己的身边也有人。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一快三慢的”“地咚——咚!咚!咚”传来,床上的承安掀开薄被,利落的翻身下床。这么晚了她要做什么呢?原来她潜入了玄字房的钟直的房间。 黑暗中她的眼睛泛着灵动的光泽,他把钟直的行囊找随一遍什么都没有,就一套浣洗的衣服,不免有些失望,她的嘴角撇得像个小老太婆。借着幽暗的月光又探到床前,见钟直正酣睡。或许玉佩就在身上,她探入小手把他胸前腰间都摸索一遍也没有找到,转而去摸另一侧腰间,她第一次当贼,也颇有些心慌。男子由于软软的小手触到腰间,酥酥麻麻痒痒的,本能的抓住小手,吓得承安大气都不敢出,正待出手击晕时,男子翻身又睡着了,手却抓着没松。 感情你是想吃本姑娘的豆腐,美得你。承安生气的拔手而出,拽得钟直的身子都有些抖动。男子依旧睡着,并未有反映。要知道钟直昨晚在望江楼的屋檐上根本就没睡什么,加上近日的奔波疲劳,风餐露宿,加之今晚又打斗一场,身体疲惫不堪,一着软床便倒头酣睡。 “真是头猪,一点警觉都没有。被人杀了都不知道。”承安嘴里嘀咕地。心中暗想,爹爹和娘亲怎么回事,竟要和他定亲。这世上谢恩的法子很多,偏偏选了这种最俗套最愚昧的方式。 她愤愤地把钟直的包袱丢到地上,踩了几脚才解气。暴力地推开门也不关的走出去了。 次日的早餐,两人同桌,两碗白粥,一碟酸菜,两个包子。 钟直啃一口包子吃一口粥。心中暗想“昨天睡过去了,也不知道马大哥有没有来询自己。莫不是遇上什么事情了。” “昨晚睡得好吗?”承安笑嘻嘻的问道。 “拖姑娘的福,昨晚睡得极好。”他喝了一口粥,接着道“只是有一事奇怪。” “哦,说来听听。”承安挑眉问道。 “我明明记得睡觉的时候是关门的,包袱也放在桌上,不知怎么的,今早起床,门也是开的,包袱丢在地上。”钟直如实道来,满脸的疑惑不解。 “可有损失?”承安继续笑眯眯的问道。 “姑娘说笑了,在下身无他物,钱囊也不过几个铜板。想来贼人碰到我也要叹倒霉了。” 此话倒是真的,要是贼子碰到你,只怕要气死。承安暗想,“客栈这么多人可偷,偏偏就入了你的房间,这不合常理。想来你是忘记关门,身子不小心把包袱从桌子上碰掉下来了。” ”姑娘分析的是,也许我昨晚太累了,直进房换有衣服倒头就睡了。“他不好意思的憨笑着,怪自己疏忽。 真是好糊弄,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了,连晚上有人搜身都不知道,这样还出来行走江湖。爹爹说我不知道江湖险恶,我看你这样的才不知。 钟直见承安的红唇蠕动着,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姑娘说什么,听不清楚。有事情不妨说来听听?”
这话说给你听才怪,转念一想,又计上心头。“你当真没有什么值钱的宝贝,不然贼子怎么会来偷你。我不信。” “姑娘刚才不是说贼子不可能偷我,应该是我忘记关门了吗?” 平时脑筋转的慢,现在居然转得如此快。究竟是你是真呆还是假呆。“哦,我随口说说,只是有点想不通。你是否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招来了贼子。” “姑娘放心,我要是有值钱的东西肯定当了把钱还给姑娘的。”说完怕承安不相信他,他指天起誓。 “你难道没有什么随身携带的玉佩珠宝之类的佩戴之物。“承安特意着重在”玉佩“两字上面。 ”真没有!”钟直一口咬定道,暗想,这姑娘看来还是不相信自己,到时候见到马大哥向大哥借钱先还了这姑娘。 “一般你这年纪的男子都喜欢随身携带玉佩香囊的。你母亲没有给你戴过,或者没女子送定情物给你。”承安端起粥碗喝了一口,继续装作不相信他的样子。 “以前倒是有一块玉佩一直随身携带,不过念在行走江湖不便并取下了。” ”那,玉佩现在在哪里?”承安急切的追问道,口里的粥都忘记吞了。 钟直无奈的摇头笑道:“还在老家河阳呢。就算在身边此玉佩也不能给姑娘。姑娘莫急,等我遇到马大哥或者找到我大哥我一定先还钱给你。” “那是何理,你说说为什么不能把玉佩给我。玉佩虽然比那吃饭的钱值钱,若是我看着喜欢我可以买下你的。”承安不依不饶的说道。 “那是自幼的定亲信物的,当然不能给予他人了。” “那你成亲了没有?“ “还没有。” "为什么没有,你不是有了定亲的人吗,看你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 ”因为之前订下的时间是等女方满十六岁。这些人来毫无音讯,不知是否还会前来。“ ”说你呆子还一点不假,人家不来你就就找个姑娘结婚,劳什子七等八等,要是人家不来,你难道要做孤家寡人。“承安不屑道,心中暗想,你早点结婚了,不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吗。 ”男子汉岂能出尔反尔,罔顾信义。“钟直说这话的申请相当的严肃认真,这一点还真是遗传了钟询的死脑筋。 承安和这个死脑筋的呆子沟通不了,转而换个话题道:"你什么时候回河阳啊,我想去河阳玩玩。我对路线不熟悉。我雇你做我的保镖,你给我带路,我不要你还钱,还给你包食宿如何。“ “可是,我现在与大哥走失。得寻到大哥后再回河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说道此处,钟直脸上颇是担心着急。 “哦,原来如此。这样吧,我帮你找,找到后立刻去河阳。”钟直还想再说什么,承安不容置喙的道:“我们一言为定。”还强迫与钟直击掌作为契约承诺。 钟直心中暗想。这女子行为举止奇怪,可能是相貌原因被人讥讽嘲笑,所以行事古怪吧。说她不在乎钱吧,对着饭钱穷追猛讨。说她在乎钱吧,还帮我找人包食宿。怪哉怪哉。算了,像我这样的也没啥可图,断然不会害我。还是与马大哥汇合找大哥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