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奇货可居
出了萧织铭的工坊，几人走在黛眉楼中，百无聊赖。这里说是黛眉楼中的走廊，但实际上已经和街道没什么区别了，宽阔异常，热闹非凡，两边除了各种店铺，还有一个个摊位，这一片区域或者说街道，大部分都适合武器装备为主。几个男人挑花了眼，丁凝这种女孩子，却是看的毫无意思。 “雨歇哥哥，这里好无聊啊。”丁凝终于还是忍不住扯着萧雨歇的袖子说道。 萧雨歇还没来得及开口，黎动却是先说话了：“也是啊，出来玩儿的，怎么光在这里逛武器市场了，有没有点儿新奇的东西？” 萧旦一把凑过来，得意地看着黎动说道：“你要新奇，还有什么地方比得过黛眉楼？这里可是出了名的囊尽天下奇珍！” 刁英听了呵呵一笑：“那真的要见识见识了。” 萧旦一摆手：“走！带你们去奇货居。” 奇货居——奇货可居。这里是黛眉楼中最大的拍卖行，也是整个江南最数一数二的拍卖行。这里拍卖的都是世间最稀奇的珍宝。而奇货居，自然也是萧家在黛眉楼中的生意。 黛眉楼二十八层，这里一半的地方都被奇货居所占据，从楼层主入口进去，一眼就可以看到那一扇青黑相间的高大门扉，两扇门上镌刻着清秀的雨燕图案，四周门框雕刻的是一整套雨燕衔泥的图案，秀眉中透着大气。 大门此时虽然打开，可是整座大门却被一道蓝色的屏障堵住，屏障上，还有一道道细细的流光自下而上流动。屏障前，矗立这数座半人高，上面遍布源能列阵的奇特台子，台子一半在屏障内，另一半在屏障外，在外的一部分上，还有一个凹槽。每个台子旁边和后面，还都站着一个精悍的侍卫。 此时的门口已经熙熙攘攘地挤满了人群，他们一个个向门口台子插入一块漆黑色，镌刻着雨燕图案的木牌，等源能机械显示出蓝光，门口的屏障才会出现一个一人高的口子，供人通过。木牌插入台子后会直接穿过台子送到屏障后面，拔走木牌，屏障上的口子才会消失。 萧旦直接带着一群人，大刺刺地就要走进去。那屏障在他靠近的一瞬间自动打开一个缺口。 “诶诶诶，干嘛呢？他怎么不用凭证就进去了。”一个身穿白衣，长相颇为娇美的女子忽然叫了起来，本来马上守卫就要检查她的凭证了，谁知道忽然有几个小鬼直接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萧旦似乎在听到了女子的声音，随手一抬，举起一个金属的徽章，向着她示意了一下，然后头也没回的将徽章重新挂回了腰上，继续朝里走去。 弄得走在后面的刁英怪不好意思的朝后面的人摆手笑了笑。 “不是......，什么呀？”女子有些恼怒，指着萧旦的背影。 守卫不耐烦地说道：“那是雨燕家徽，他们俩是萧家的公子。小姐，请您出示凭证。” “哪个萧家的公子？”女子有些不忿。 “黛眉萧家，奇货居和黛眉楼就是人家的，人家进自己家生意，和你能一样吗？快点儿吧，后面还有人呢。”女子的身后响起催促的声音，说话的是一个脑满肠肥的胖子，胖子轻蔑地说着，看向女子的眼神，还有些色眯眯的。看上去，似乎只是一个耽搁，后面就堵了几个人。 女子厌恶的一甩头，插入凭证，带着几个随从直接走了进去。她名叫折星灵，是现在大易大有名气的一个艺人，一副歌喉惊才绝艳，从来所有人对她极力讨好，将她捧在手里，今天这样的事还是第一次。可是能进这里的，又岂是她轻易得罪的起的。 进入奇货居必须拥有进入的凭证，光是这个凭证就需要三千两黄金的价格，而且每次拍卖会凭证有限。很多人提前数月才抢购到一枚凭证。 随着人群进入奇货居，黎动像是进城的山炮一样，抬眼望着雅致舒服的装潢。这里的气氛不见得多么华丽，却是真的让人觉得舒服，这里是为那些真正懂得生活的人准备，而不是那些追求奢侈高贵的人。 黎动时不时摸摸走廊边精致的木架，或者盯着顶上画着奔马图案的灯盏，直到萧旦喊他进包厢才回过神来。 进入偌大的包厢坐下，瓜果梨桃早就已经准备齐全。萧旦随口说道：“这是我常备的包厢，大家随意啊。” “常备？你还常来啊？”刁英看着萧旦问道。 萧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是常年给我老爹留的包厢，毕竟是自家的生意，总归要留点特权的，不过我可没钱，也就是有的时候来这里蹭点吃喝。这里给包厢里的客人提供的食物全部免费，而且都是山珍海味。” “我去，我第一次听过来拍卖行蹭饭的！”黎动先是大声惊叹了一声便是鄙视，然后马上两眼冒光地问道：“有烤rou吗？” “有！”萧旦说完，对着椅子的扶手拍了两下，那扶手竟然亮起源能列阵，萧旦对着扶手说道：“烤rou，先来十份。” 椅子上随即传来一个声音：“请稍后。”然后萧旦再次对椅子拍了两下，源能列阵马上消失，看来是为了避免包厢中的交谈被外人听了去。 “我去！”黎动当时都要跳起来了，“你们设计的也太高端了吧。” “岂止啊！”萧旦指了指看台口的桌子，“那张桌子激活直接可以竞价。” 黎动当时就凑到了看台口，盯着那张桌子看了半天：“我能试试吗？” “你有钱吗？”萧雨歇听完，吓得赶紧跑过去拉住了黎动。 从看台口看下去，整个拍卖场呈现圆形，上下十几层房间环绕着拍卖场，有些房间看上去拉上了纱帐，看来是不希望暴露身份，也有些大大咧咧的根本不在乎。 萧雨歇看了一眼，和对面的房间至少隔了七八十米。低头向下看去，拍卖台是一个圆台形的台子，台子四周也就是最底层的房间不是参拍者的看台，而是一扇扇关着的硕大门扉。此时拍卖会还没有开始，下面的台子上空着，只是灯光已经打了起来。 刁英的惊呼声传来，萧雨歇回头望去，却见刁英看着一面墙上的光幕，吃惊的赞叹着。那面墙可有投影出光影，而光影的内容就是这次竞拍的拍品名册。另刁英吃惊的不是这面墙也是源能列阵控制的源能道具，而是竞拍的内容。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自己用的武器就是传说中失传的唐门至宝孔雀翎，他还见过萧雨歇的女巫尖啸，但是看到眼前的拍品还是有些吃惊。 “食人魔眼！这儿还有这种宝石？赫托族的遗体，这种稀有生物的遗体你们都卖？天地飘零！这是件神器级别的武器啊！你们自己留着用不好吗？”刁英看着那块屏幕整个人都不好了。 萧旦喝了口茶解释道：“这里拍卖的的东西，也不都是我们的，有些是别人放我们这儿卖的。” 黎动一头雾水地问道：“这些都是什么呀？” 萧雨歇缓缓说道：“食人魔眼，是半神境的双头食人魔的眼睛，双头食人魔，每一个头都有一个眼睛，你只有砍去其中一个头，但是保证这头食人魔不死，等过一段时间，剩下那个头上的眼睛，就会变成一块拥有强大力量的石头。赫托族是新陆的一种少数民族，智慧极低，甚至算不上智慧种族，但是他们的遗体非常奇特，可以用来做乐器。天地飘零是数千年前，东陆一位顶级大师制作的神器，据说是一块血红色的石头，这些年易手很多次了，比较出名的神器。” 正常拍卖会的拍品很多，除了这几件打头以外，剩下的也都是难得一见的精品。要说这敢来这里竞拍的，也都是难得一见的豪客。 拍卖会一开始，一个女性的拍卖师走上中间的中间的圆台，然后周围便是灯光璀璨，缤纷惹眼。在拍卖师的主持下，第一件展品很快开始了竞价，只是这价竞的不温不火。 食人魔眼这种东西，说是宝石其实并不好看，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制药，它是多种配方都需要的药物。但是这些药用途并不广，大多是一些罕见的绝症，需要它的人愿意千金来购，不需要的人留着也只是等需要的人来找自己，然后狮子大开口。 最后这件食人魔眼被五楼房间一个年纪颇大的西陆老人买走了。 然后接下来，赫托族的遗体，就开始出现了有趣的景象。先是四楼一个女子当先出价，可是紧随其后的，就是九楼一个客人。接下来无论那个女子出多少价，九楼的客人总是能跟在她后面加价，像是杠上了一样。 但马上，女子的出价越来越犹豫，出价的速度越来越慢，东西的价格开始超出她的预期，她的钱开始不够了。然而九楼的男子毫不客气，只要女子加价，他就完全不犹豫地加上去。 直到最后，女子终于不再出价了。 乐器这种东西，好卖是真好卖，不好卖是真的不好卖。遇上要的人人家愿意千金散尽，遇上不玩儿音乐的，人家不屑地多看一眼。所以这场中，两个人竞价竞的激烈，其他人却都只是看着。 萧雨歇远远地看着那女子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想，发现似乎是进门的时候，叫住萧旦，但是萧旦没搭理的人。应该是一个叫折红灵的女艺人。萧雨歇回了大易这些日子，对大易这些年流行的风尚，社会的变化，总算摸清了一些。这个折红灵是近几年很火爆的一个女艺人，一个到处都有拥趸的歌手。那一副好嗓子，一张俏丽的脸庞，着实让不少人着迷。 九楼的男子，萧雨歇完全不认识，倒是见刁英似乎见过这人的样子，打听过后才知道，这人是礼部乐律司最年轻的少卿，整个大易在乐律造诣上颇有名望的一个人。刁英也只是听人说起过，这人的古琴，能引出别人的心魔。这个人很少露面，更不愿意随便弹奏自己的琴。 接下来的东西，就是各种好戏，看着那些人竞价，萧雨歇他们最开心的就是在那里猜，谁最后会得到那件宝物。一方面在那里感叹，这些人怎么会这么有钱 而有些人，就萧雨歇他们这么自在得意了。折红灵从一间包厢里出来，这不是她自己的包厢，这是那个乐律司少卿的包厢，她以为凭着自己红得发紫，可以让人家松口让出赫托族的遗体，然而人家根本不买账。 她气呼呼地带着自己的随从走出来，她的随从知道她心情不好，只敢躲得远远的。 可偏偏这时候，好巧不巧，眼前走过来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这人远远看见折红灵就开始随口调笑着说道：“这不是当红歌女折小姐吗？”这个胖子还不是别人，正是在入口处走在折红灵后面的那个，说实话，他有些看不上折红灵这人。折红灵也同样觉得他低俗粗鄙。 这胖子刚刚已经买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也就懒得多停留，正打算离开奇货居，这正好碰到了折红灵。 折红灵厌恶地冷笑一声，不想搭理这个胖子，可这个胖子接下来随口一句话却惹怒了折红灵：“还以为多冷艳，这为了把乐器，都进了别人包房了。” 折红灵顿时回头怒喝道：“你说什么？” 胖子呵呵一笑：“没说什么，别误会。你要是真喜欢那乐器，跟老哥说，老哥给你想办法啊！”说完，露出一脸猥琐的表情，笑了几声，扭头就走，也不搭理折红灵。 折红灵气的全身发抖。 另一边，黎动几人吃完了十人份的烤rou，黎动和萧旦这样的也就半饱，其他人基本没吃两块。黎动端着空盘子问道：“还有吗？还能再叫吗？” 拍卖会场上，此时又从旁边的门里拖出一头狰狞的凶兽，这凶兽全身都是青灰色的岩石，像是一团移动的嶙峋怪石。只是那一双蓝色的澄澈大眼睛，和那张大嘴显示着它绝对是一只有血rou的凶兽。这是玄岩鼠，一种体型巨大的鼠类凶兽，实力可以达到圣阶，性格最适合作为骑兽和战宠。它一出场，竞价就是白热化，这东西谁都喜欢养一头，骑出去倍儿面子，关键时候还能救命。这是这场拍卖会压轴的好东西。 萧旦眼睛盯着拍卖场都直了，随口说道：“可以啊。叫吧。” 黎动却直接端起盘子来说道：“算了，我自己去吧，告诉我厨房在哪儿。等他们送过来太心焦。” 萧雨歇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萧旦也没空管，随手指了指楼下：“底层，最右边，跟管事的说我名字就行。” “好嘞，你们要什么？一起带回来。” “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