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同归于尽
黄辙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走到了场地中,只是刚走到场地中央。 他的对面,蜂族的圣女那修长的身子,却也是踏着婀娜的步伐一步步走到了黄辙的身前。 圣女忽然朱唇轻乞:“你不是我的对手?” 黄辙神色凝重的点点头:“嗯。” 圣女忽然嫣然一笑:“我给你一个机会,投降吧。” 黄辙忽然也笑了:“你知道吗,但凡今天我的对手是别人,我都没打算站在这里。可不巧,偏偏是你。无非一死尔,但我想,我若是舍了这条性命,你也别想全胳膊全腿的下去。运气好,能一命换一命。” 圣女的眉头忽然皱起了,她因为愤怒声音都有些颤抖:“你是不是有病?我们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非要咬死我不放?” 黄辙嘴角列了一下:“三十年前,你们侵我大易的时候,有没有人也这样问过你们?”话语刚落,黄辙的身前,密密麻麻的由金色真炁凝成的飞剑开始成型。 圣女顿时脸色大变:“你这条贱命,也想和我尊贵的身份一命换一命?”圣女说完,手一抬,一道细细的金芒从指尖射出,直取黄辙。 黄辙身形早已朝旁边猛地一闪,金芒擦着黄辙的肩膀过去,带出一篷鲜血。而这个时候黄辙的金色飞剑动了,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浇了过去。 蜂族圣女身后翅膀一动,身体顿时就如同移形换影一般在空中来回闪烁,那是极致的速度。 圣女一边灵巧的躲闪着空中的飞剑,一边不时朝黄辙射出一道道金芒,嘴中还不断地嘲讽:“哈哈哈,你的炁剑无论是速度还是威力都在我的‘灵蜂刺’之下,你拿什么和我比。” 而这个时候,黄辙的躲闪,也开始越来越有感觉,渐渐的圣女都开始有些追不上他的身形。 这个时候,圣女眉头一皱,指尖射出的金芒忽然从一道,分裂为无数道,直接将黄辙的身形笼罩其中。 黄辙赶忙抱着脑袋朝着旁边一个翻滚,可是密集的金色光芒,还是在他的身上再次留下数道印记。 圣女娇叱的一笑:“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的灵蜂刺只有一道吧?” 黄辙刹住身形,如同豹子一般蹲在地上,抱脑袋的手缓缓放下,嘴里喃喃说道:“数量多了,威力却分散了。继续啊!”随着一身暴喝,黄辙身形连闪,身体忽左忽右,毫无规律地朝着各处移动。 圣女此时已经怒火中烧:“威力分散又如何?” 黄辙忽然大笑起来:“不如何,你的灵蜂刺只能从指尖射出吧,是因为特殊的源能运行路径?而且不管怎么射都是直线吧?我的飞剑不一样,他们可以在我身边的任何地方被凝聚出来,在我神识所覆盖的范围内,它们都可以自由飞行。以及之长克敌之短!我见天好好教教你!” 圣女自身为了躲闪黄辙的飞剑,身体本身就在高速移动,此时还要瞄着这么一个高速移动的黄辙,瞄的只能越来越累。索性只能靠着金芒的散射,将黄辙笼罩其中,而金芒的散射即使可以集中黄辙一部分,他居然也可以硬抗。 可萧雨歇渐渐发现,无论黄辙怎么移动,无论黄辙的飞剑怎么攻击,黄辙自己和圣女之间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近!他要近身,萧雨歇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 十米,八米,五米,六米,又变成了四米。终于,圣女也开始察觉,黄辙无论看起来怎样忽远忽近,实际上的确是在慢慢接近自己。 她有些慌了,乱了。近战,的确是她的弱项。更是因为她开始意识到,对方已经不单纯地在完成考试,对方在搏命!对方是真的想抱着她一起死! 她的身形猛退,想要和黄辙拉开距离,可是哪里那么容易得逞,黄辙在她的退路上早就布置了更多的飞剑,她退了,可是边退,还得边躲闪那些飞剑,速度慢了,心神分了。 只是一个错愕,黄辙忽然跃起想要捉住蜂族圣女,然而蜂族圣女终究还是在最后一刻将自己的身体猛然拉高,险险躲过了这一击。 黄辙是跳起,而蜂族圣女却是飞,跳起的高度终究有限,蜂族圣女眼看着黄辙上升之势已尽,以为自己安全了,也就在空中停顿了下来,相反之间再次凝聚出灵蜂刺。 然而下一刻,黄辙的脚下却突兀的出现了一把炁剑,然后他一步踏在那把炁团飞剑上,身体猛的窜起,随后手向斜上方一捞,居然让他抓到了蜂族圣女的脚踝! 蜂族圣女顿时大惊,身体也开始失去平衡,她抬手就是一道金芒,这回黄辙没有躲,金芒射穿了他的手臂,血箭飚出。圣女想让黄辙松手,或者干脆打断黄辙的手臂。 但黄辙手上的力道只是松了半分,另一只手就也已经捞了上来,这回却是将圣女的两条小腿全部死死抱住,圣女身形本就纤细,猝不及防之下,更不可能带着黄辙飞,一下子竟然被拖的失去平衡,拽到地上。 两个身体纠缠着翻滚在地上,激起一团团烟尘。 烟尘散去,圣女仰面躺在地上,上半身拼命想要直起。黄辙抱着她的腰,将他死死压在地上。她想要将黄辙踹开,可是黄辙的双腿却死死盘住了她小腿。 圣女紧咬牙关,恶狠狠地抬起一只手,指着黄辙,指尖一点金色的光芒闪动,显然,又是一道灵蜂刺。金光毫无意外的射穿了黄辙的左肩,这一下打偏了,圣女马上就想发射第二道灵蜂刺,然而黄辙不等圣女有机会发出第二道灵蜂刺,直接一口咬了上去,死死将圣女发射灵蜂刺的手指咬在口中。就在那一瞬间金芒也发射了出来。生生将黄辙的半边脸颊整个撕碎。 随后圣女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然后,就见黄辙猛地一甩头,升升将那根手指扯了下来。圣女举起了另一只手,指尖再次出现了一抹亮光,灵蜂刺并不是只有一根手指可以发动。 失去了半边面孔的黄辙犹如地狱的恶鬼,他艰难地抬起头,他的身边,密密麻麻的飞剑也开始汇聚,它们从每一个角度对准蜂族圣女。那是一个剑阵,一个会将范围内一切击碎的剑阵,甚至如果施术者身在其中的话,施术者自己也活不下来。之前那些落空的炁剑有很多都落在了地上,有些重新飞起,有些却似乎是黄辙也顾不上,就插在那里,只是场中的混乱,圣女的自信,使她没有注意到这些落地的炁剑。然而现在她却终于发现,这些炁剑落地的位置,有着独特的规律,黄辙在布阵。 这一击,阵中的人会生生受下!而黄辙要做的,是必须让圣女呆在阵中!这是——同归于尽! 萧雨歇动了,他的身体在一瞬间元素化,随后便要冲入场中。 就在这时,黄辙回过头来,朝着萧雨歇和黎动看了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别过来! 那一刻黎动也动了,动的比萧雨歇更快,就在萧雨歇将要迈上矮墙时,一把抱住了他,将他拽住。 萧雨歇顿时大急:“你干什么?” 黎动却大声吼道:“你看清楚!那个剑阵停不下来了,你走入剑阵中,你也是非死即残!” “那又怎样?” “他不想我们进去!”黎动吼完忽然平静了下来,淡淡地说道,“我黎动不懂大道理,就知道一个兄弟眼看就要栽在里面了,我不能再饶一个进去!” 萧雨歇呆住了,他聪明,想的多。可往往真的生死存亡的一瞬间,黎动这种全凭战斗直觉,不经大脑的人往往会更加冷静,因为他们想的少,因为他们只知道——二比一大。 只是一瞬间,四面八方的飞剑,同时朝着剑阵中央射去,盖死了每一个角落。那一刻圣女手中的金芒没有射出,她怕了,射出一道金芒阻止不了剑阵,她宁愿侥幸地用这一点点时间,挣脱黄辙,想办法跑出剑阵的范围。 而往往,怕死的人比谁——死的都快。
剑阵中,爆发出耀眼的金光,金光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自天空中飞入了场中。 古楼中,一个少女静静的趴在窗前,她的身体不住的颤抖,场中那个失去了半边脸庞,犹如恶鬼一样的东西到底是是她的哥哥吗?明明就是啊,可那个从小脾气温和,性格胆小的哥哥,为什么今天像是野兽一样,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至那个圣女于死地?自己的哥哥怎么会那么残暴的想要杀人? 黄橙不停的摇头,一方面那是她的哥哥,一个从小就顺从自己的哥哥。可自己的哥哥明明知道自己最恨血腥的杀戮,可为什么自己的哥哥还是做得出来?一定是对方的圣女也想杀死哥哥,所以哥哥不得已为之...... 那一刻,她的脑中过风车一般想了很多事情,她曾经不断地告诫自己要远离血腥,远离暴力。可当这一切牵扯自己的亲人的时候,她又该怎么办? 是选家人?还是选自己心中的理念?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内林城。内林城之所以叫内林城,就是因为城中那片树林,一片不论何时都充满生机与美丽的树林,在树林中,抬头,天空永远是伞盖般的树冠;低头,地上永远是斑驳的树影。 树林中央有一棵最大的树,参天而立,雄立城中。这棵树和所有的树都不一样,它的树冠是灿烂的金色,骨干却是漆黑如墨,它就像是树中的皇者,尊贵、威严。这一刻,树在悸动,冥冥之中,仿佛命运被连接,仿佛宿命被注定。 光芒散去,尘埃落定,一大帮人冲进了场地中,有考官,有军中医官,还有萧雨歇和黎动,还有蜂族剩下的两个人。 “这个考生还活着!”最早赶到黄辙和圣女身边的一个医官大声喊到。只见他的手搭在黄辙的脖子上,脸上有些吃惊,有些难以形容。 令人意外的是,黄辙的身体居然还算完好,虽然看上去伤的很重,可是似乎还有半口气吊着。蜂族圣女的身体,却如同一个破麻袋一般。 眼见这一幕,剩下的两个蜂族人几乎疯了,蹭的一下窜了出来,然而他们刚一动作,一批荷枪实弹,刀剑出鞘的大易军卒就挡在了他们身前,而这些军卒之前领头的正是鞠路。那两个蜂族人明显气疯了,眼睛死死瞪着眼前的大易军卒,可却终究没有勇气冲阵。 其中一人恶狠狠地说道:“你们居然公然杀了蜂族的圣女!” 鞠路走上前来,对着那两人冷冷一笑:“每年考试的伤亡率我们不公布吗?谁特么的逼你们来参加考试的?既然来了,死了就别怪别人!” 考场中,一个一身粗布白衫的医官蹲到了黄辙身边,他轻轻伸出一只手,搭在黄辙胸口,随后手上闪耀出淡淡的绿光。 萧雨歇忍不住上来问道:“怎么样?有救吗?” 那个医官大概二十几岁,长着一张娃娃脸,年纪大概二十几岁,脸上带着让人感到亲切的笑容,可他的笑容开始慢慢消失,然后皱起了眉头。 萧雨歇以为那个医官的意思是没救了,这个时候却听医官说道:“他......刚才有什么东西替他挡下了剑阵的攻击。让他留了半口气,那东西很厉害。”医官说完,对着身后的几人喊道:“准备房间,我稳定了他身上的伤势,马上准备救治。” 萧雨歇和黎动一听这话,好像是从悬崖边缘爬回来一样,松了一大口气。 看着黄辙被慢慢抬走,萧雨歇的心像是落了地一样。可片刻后,鞠路的声音再次响起:“下一场,陈毁、灌刚。” 陈毁就是之前在空艇港遇到过的盲眼考生,这人实力非常强,而他的对手同样不可小觑,那个叫做灌刚的人能将双手变成两根胳膊粗还带着刀刃的钢铁触手,只是终究触手长度有限,可陈毁的投掷物却几乎远的没边,不到一刻钟,这个灌刚就败下了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