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画地为牢
“冤啊!我女儿冤哪!” “有冤就说,你说,我接着。” “我们本来好好的过日子,前年我给我女儿说了门亲事,结果谁知丁家的人就找上了门来,非说这林城是他丁家的林城,林城的女子不得外嫁,只能嫁进他丁家。我们这些外姓人在林城被丁家逼得没活路啊!他们还不许我们迁出林城。我被逼得不服,和他们对峙,谁知他们当即便强抢我女儿,等我再找到我女儿时,她已被活活凌辱致死。丁家那些畜生不是人啊!他们宗亲人数众多,官府敢怒不敢言。今年年初,丁家失势,丁家族长逃亡,死了不少丁家人,那些丁家人都开始夹起尾巴做人,本以为我的大仇终于有望,可谁知不知怎么那丁家又被什么人保了。那些丁家人又开始作威作福,他们扬言在他们落难时冷眼旁观的林城人,都要付出代价。我不服,不服啊!我们的官府不敢管,他们说,要找更大的官!你们是不是比我们林城的官更大,你们能管我们的冤吗?” “安莱公国?林城?您走错路了!这里是大易,不是安莱。” “嗯?什么?大人,宁可千万别说您管不了啊!” “我说过,有什么冤,您说,我接着。这冤,我们管了。但您得答应我们一件事。” “您只要答应替我伸冤,老头子这条命就是您的!” “我不要您的命,但大易要你的人。否则,我没有权力去管。” “行!都听您的。” 安平是个东陆南方小国马堡王国的军人,这个小国很富裕,它占据多个巨大岛屿和一部分与大易接壤的陆地,资源丰富,更加坐落在海上商道上,而且是海上商道的必经之路。但是这里法度并不好,罪恶横行,腐败滋生。 东陆南方那些岛国的法度都不怎么样,如果那里的法度不错,他也不至于接手这么个糟心的任务。 他的任务是护送一个叫做安莱的小公国的一个失势领主,安全的到达马堡。安莱一直是一个中立的小国,人口不多,人口稀少,它总是在邻国大易和世界霸主圣罗面前摇摆不定。然而最近,安莱公国因为境内一个匪团打劫了大易的商队,大易一怒之下,对安莱施压,安莱不得已只能和大易合作,剿灭盘踞安莱多年的匪帮。这一行为迫使多年摇摆的安莱失去了选择,开始向大易靠拢,毕竟他们在别人眼里,已经是站队了。 安莱的变化影响了一些人,比如多年来鼓吹安莱应该和大易划清界限,和圣罗联手遏制大易的那些人。随着与大易亲近的那批人掌权,他们便彻底失势了,不用大易做什么,那些亲近大易的人,就开始清洗这些人。 丁良和丁老鬼,就是其中的两人,这是一对父子,儿子是个年轻的战士,丁老鬼则是安莱情报暗杀部队的掌权人,他也不叫丁老鬼,这是一个外号,因为他像鬼一样,难缠、阴狠。 这一路上丁老鬼一直说着:“只要自己儿子平安就好。” 丁良则一直叫嚷着:“我想回家。早晚有一天会杀回去。” 安平有些无语,这一路上,他们没有亏了这对父子,好吃好喝,日子过得比四陆大部分平民都好,怎么总感觉这两个人是在吃苦受罪,可能是真的不懂这些失国之人的悲凉吧。 安平一直听说,这个丁家父子在他们领地内的声望相当不错,他们的领地临近大易岭南百越,这里不但百姓,而且民风和习俗也和岭南百越很像,最重要的一个特征就是——宗族势力。 丁家在他们领地同样是大族,一座城池数万人都可能是丁家的亲族,这些人大部分沾亲带故,他们联合在一起,抱团行事,用一句话来说就是帮亲不帮理。 安平不喜欢这对父子,这对父子总是把自己宗族内的人放在首位,他们甚至多次要求自己和马堡王国不但保护他们,还要替他们保护那些留在安莱的宗族。笑话,就连来护送他们都是在圣罗的要求下不得不做的事情,凭什么还要求马堡王国损失自己的精锐战士,去保护他们的亲族? 安平正想着,忽然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他们今天在一个山中的小镇中借宿,镇上只有一家小旅馆,丁家父子带着自己上了楼,留下安平他们守在楼下。 听到尖叫,安平站了起来,却听身边一个声音唤住了他:“你干什么去?你听不出来这是女人的叫声吗?又不是你要保护的人,别多管闲事。” 安平瞄了这个黑袍银杖的男人一眼,没有搭理他,这个黑袍银杖的男人是丁家父子自己找的保镖,据说是个实力非常强的家伙,在四陆之上非常有凶名。 冲到楼上,声音果然是从丁家儿子的房间发出。安平一脚踹开房门,却见丁良这个家伙,居然把旅店老板的女儿按在床上,掐着她的脖子,正在撕扯她的衣服。 安平一把冲上去,一脚踹上去。可他没想到,这个丁良是个极其强大的战士,一手挡在胸前,竟然生生震退了安平。 缓过劲来的丁良怒不可遏地大声嘶吼:“你想干嘛?你的任务是保护我,不是谋害我!” 安平冲上前去,站在丁良的面前大声吼道:“现在你们自己是什么身份没数吗?事到如今,你们还敢闹事?” “闹事?我们被人从自己的寨子里赶了出来,这么多天来过的是什么日子?你知道我这些天心里有多痛苦吗?好不容易能找个小妞泄泄火,还要被你这个王八蛋扰了兴致!你现在给我出去,我说不定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丁良却似乎比安平更加火大,冲着安平就是一阵怒骂。 就在这时,门外再次传来动静,楼上的动静吸引了更多的人,旅店的老板一冲进来,看到自己的女儿正在被人凌辱,顿时怒火中烧,赤手空拳的就要冲上来,和丁良厮打在一起。 可旅店老板毕竟是普通人,哪里是丁良的对手?丁良直接一脚踹过来。 安平眼见不好,冲上去就要拦下丁良,可这时一根银色的法杖突兀地横在他的眼前,将他死死拦下。 旅店老板终究被一脚踹在墙上,口中鲜血喷涌,眼见是活不了了。丁良却还在洋洋得意地大笑:“哈哈,之前看这个老板的老婆也挺好看的,现在她男人没了,正好和她女儿一起跟我双飞。” “我去你的!”安平大吼一声,一脚踹开跟前的银色法杖扑向丁良。正在这时,门外呼啦啦涌入一队士兵,他们二话不说,将银法师和丁良围了个水泄不通,银法师直接高举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敌意。丁良却怒向胆边生还想动手,结果被至少五个实力不俗的战士联手生生按倒在地上。丁良是安莱成名已久的战士,圣阶的实力在东陆南方的土地上绝对是不俗的存在,一手赤沙掌除了开碑碎石,更有剧毒,奈何这一队士兵人数众多,到底丁良是双拳难敌四手。尤其是这个时候,丁良看着门口自己的父亲,这个时候动手,自己就算可以全身而退,自己的父亲怕是难免误伤。 来的人自然是安平的手下,安平看着地上恶狠狠看着自己,满眼血丝的丁良说道:“现在,你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丧家犬!你以为你们父子有点被圣罗人利用的价值就可以跟我在这儿予取予求了?你做梦!虽然我的命令说不能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并且满足你们的任何要求,但我估摸着,圣罗人要的也不过是你们脑子里的情报,和你们手里的资源!你们身上少些零部件的,圣罗人不会在乎。” “你敢!”丁良恶狠狠地说道。 就在这时,门口的丁老鬼开口了:“安大人,这一路上我们对您言听计从,如今明天就可以进入马堡王国境内了,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犬子放纵一下,也无可厚非。” 门口一个妇人艰难地挤了进来,推开了丁老鬼。丁老鬼满脸不爽地看着这个推开他的妇人。妇人却实在无法注意到背后丁老鬼厌恶的目光,看到自己的丈夫惨死,自己的女儿正在惨遭蹂躏的情形,顿时崩溃了,一会儿抱着自己女儿检查有没有受伤,一会儿看着自己丈夫的尸体痛哭。 安平看也没看丁老鬼,挥手示意自己的手下,将母女二人带走,嘱咐他们护送她们到安全的地方,然后看着丁老鬼说道:“你们在自己领地那些勾当当我不知道吗?在你们亲族的眼里你们确实爱民如子,可是在那些族外人眼里你们是什么?三年玩弄致死至少十八名无辜少女,这还仅仅是你儿子,你们的宗亲在你们的领地内欺男霸女,胡作非为,犯下的罪恶更多,而你们全都能抬手就抬手。你们领地整整十年没有外来人口,本地人口连年外逃,你们需要用铁腕手段制止百姓迁离是为什么,自己不知道吗?在你们自己的领地,你们是土皇帝,你们有围绕你们的宗亲势力,在这里你们什么也没有。这世上最蠢的事,莫过于不知道自己就是案板上的rou。你们最好给我老实点儿。” 安平说完,就想离开,却听丁老鬼说道:“安大人,如果你的亲戚朋友和一个陌生人发生矛盾,你帮谁?” 安平站住了脚,却没有回答。丁老鬼继续说道:“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亲族都不帮,那这个人还是人吗?至少我和那些宗亲身上流着相近的血。所以我的儿子,我的亲族无论要做什么,我都会竭尽所能地帮助。安大人平心而论地说一下,如果你的儿子有一天做了错事,犯了罪。你是忍心让他被制裁,还是愿意不计一切地帮助他。”丁老鬼说的异常语重心长,仿佛就是希望安平能自己代入其中。 “那你自己呢?”安平静静地问道。 丁老鬼摇摇头:“我老了,对老人终归要多些宽厚。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对老人不尊重的人,所以谁敢对我不敬,我就要谁的命,我觉得无可厚非。”丁老鬼说这话的时候,是那般的义正言辞,简直是说教一般的语气。 “你自己好自为之。”安平回过头看着这个干瘦的老头,留下这么一句话。一众士兵跟着退走,留下丁家父子和那个黑袍银杖的男人。 丁良恶狠狠地爬起来,咬着牙说道:“这个姓安的等着,早晚我要让他全家死在他面前。” 第二日,天气意外的晴朗,安平带着众人走在密林间的小路上,前方不断有派出去探路的士兵,回来禀告前方一切安全。 临近中午,安平他们的眼前出现了一座废弃很久的小庙,安平忽然在小庙外的空地上停住了,他回头看了看丁家父子说道:“行了,停一下,你们就站那里。我说点事情。” 丁老鬼皱起了眉头,丁良却喊道:“说什么?莫名其妙的,难道是说教我昨晚上的事?哼,不劳您费心,这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我知道我动不了你,可我不甘心,像你这样的人渣败类,为什么明明坏事做尽,却可以如此潇洒的活着;那些拼了性命,拼搏着明天的小百姓却要无缘无故被你这样的人杀死?”安平愤恨地说道。 “哈哈,那又如何?那些贱民,用他们的生命来取悦我,那是他们的荣耀。我有圣罗想知道的事情,我有钱!你的国家不敢得罪我,不敢动我!你的上司是不是严令你一定要满足我的所有要求?哈哈哈。嗯,说话啊!是不是?我就是喜欢看你恨死我,却又不得不保护我的样子。”丁良得意洋洋的说道,他笑得那么灿烂,即使说出如此恶毒的语言,可是脸上却依旧是一副从容自信的表情。 “我不得不保护你?对不起,我保护不了你了。还记得你杀的第三个女孩吗?你一定忘了,跟你提一句,他父亲知道你即将开始新生活,万年俱灰,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投效了大易朝廷,但大易——决定管了这案子。所以现在,那个姑娘被追加了一个新的身份——大易百姓!大易要求我将你移交,我现在就算是把你们交出去,我的上司也没法儿说什么。”安平忽然笑了,笑得有些释然。 黑袍银杖的男人忽然开口道:“说的轻巧,这里又不是大易。”他的声音谙哑,带着一丝嘲讽。他将头上的斗篷取下,露出的居然是一头银发和一个西陆人的脸。 “忘了告诉你,那些派出去探路的士兵提前毁了所有路标,路也是我带你们走的。”顿了一下,安平悠然开口,“这里就是大易境内。” “你这是叛国!”丁老鬼目光仿佛要杀人一般,恶狠狠地说道。 “如果我执行上司的命令,才是真正的叛国。有些人搞不明白,什么选择对国家最有利,我知道。”安平话音刚落,不远处一个身影走来,那身影的手中,有一杆长长的东西。 这是一杆笔。 一杆漆黑的笔 一杆笔杆形似竹子的笔。 一杆似铁非铁,似竹非竹的笔。 一杆长如短矛的笔。 执笔的人是一个中年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身材魁梧,肤色黝黑,脸上的线条如同刀劈斧剁,可是这副沧桑粗糙的外表下,男人却有着一种满腹经纶、温文尔雅的气质。不知是一个泼墨如画的文豪改行当了铁匠,还是一个铁匠,拿起了书本苦读成了一个秀才。 男人穿着一身黑底银边的衣服,似乎是普通的布料,样式却是大易大理寺官员的常服。头上一定银色发冠,上面镶嵌着六扇门的徽记。 “你的案子发了,跟我走一趟吧。”执笔的中年男人缓缓说道,手中的铁笔轻扬,笔尖的毫毛甩动,弹性十足。 安平看了一眼这个中年男人,说了一句:“人交给你。”转身就走。 赤沙掌丁良皱眉看着眼前的持笔男人,嘴角一咧说道:“你是什么东西?” 丁良身边,那个西陆男人却沉默不语,银色的法杖微微垂下,指着男人却不说话。 另一边丁良的父亲,丁老鬼却微微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铁竹为笔,真炁为墨。你是‘铁律有节’白辛竹。” “大理寺卿,六扇门天下总捕,掌管大易全国执法、治安,爪牙八杰之一,铁律有节白辛竹。我的运气不错。”西陆男人笑着说道。 白辛竹点了点头:“我的运气也还行,黑袍银杖,银发金瞳,四陆通缉榜排行第五,银法师,你的人头值不少金币。” 银法师还没有开口,丁老鬼忽然张嘴说道:“白大人,你这是铁了心不打算放过我了?我希望你明白,圣罗可是很想知道我脑子里的东西。” “我又不想知道。”白辛竹随口说道,那是一种完全的无视,一种完全不在意对方目的的态度。 丁老鬼缓缓一笑:“白大人,我们做个交易吧?我交出我脑子里的东西,你为我们提供安全保障和政治保护,大易和圣罗,对我们而言是同样好的选择。我相信,圣罗在乎的东西,大易同样在乎。” “然后让你儿子接着祸害大姑娘小媳妇?不好意思,那些东西,不值这个价。”白辛竹头也不回地说道。 “那你想要什么?难道想要我的儿子吗?” “我要——律法的森严。”白辛竹眉头一挑。“没人可以作恶而逃脱法律的制裁,你们自己的国家没法儿管你们——我大易的刑法,替他们管了!”
“费什么话?我不信他能奈我如何。”丁良一声暴喝,整个人电射而出。丁良是安莱国最强的战士之一,一身武艺惊世骇俗,别人不喜欢臣服于他,那他就打到别人乖乖听话。更何况,他看到现在,也只见白辛竹一个人出来,他不信这一个人能那他怎么样。 白辛竹微微一笑,身上真炁涌动,灌入铁竹笔,汇聚在笔尖毫毛上,然后身体飞速后退。让过丁良一拳,随后身体地绕着丁良一转,手中的铁竹笔笔尖点在地面,在地面上,环绕着丁良,留下一个圆圈。 地面上,带着真炁的铁笔画过,令人意外的是,那些真炁真的如同墨汁一样,在土地上留下一个黑色的圆圈,圆圈不大,也就一两米见方,看不出什么特别的,甚至都不是很圆。只是此时丁良,正巧站在这个圆圈的中心。 丁良心中有些郁闷:“这什么鬼东西?有毛用啊?” “画地为牢。”银法师忽然沉声说道。 “遭了!”丁老鬼暗骂一声,他的心顿时揪了起来,他的儿子已经在生死边缘。他对着银法师喊道:“快救他!” 银法师没有回应丁老鬼,却看着丁良说道:“我要是你,我就绝对不走出那个圈。” 丁良正是怒火中烧的时候,哪里听的下去,一个箭步冲出地上的圆圈,眼看就是一拳再次向白辛竹打去。 白辛竹这回却负手而立,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下一刻,丁良身体开始忽然抽搐起来,捂着自己的胸口不断。脸上突然出现极度痛苦的表情。 等丁老鬼反应过来,不等他冲到自己儿子身边,丁良已然断气。 “画地为牢果然名不虚传,传闻白辛竹凭手中一杆铁笔,画下圆圈圈住对手,对手一旦离开圆圈,就会丧命,这便是你的六道术法,宇宙道能力‘画地为牢’。想不到,当真如此不可思议。”银法师缓缓说道。 白辛竹笑了笑:“无非是精妙些的阵法禁制。” 丁老鬼猛然站起来,刚刚承受丧子之痛的他,简直就想生吃了白辛竹。可他刚站起来,忽然发现自己的心一紧。 就在这时,一股山风刮过,顿时剑地上的尘土飞扬。也就在这时,银法师站立的地方周围,忽然隐约出现了端端续续的黑色痕迹,竟然与白辛竹刚才在地上留下的圆圈的痕迹一样。白辛竹能在这里等他们,自然早就在这里留下了无数圆圈,并且掩藏了起来,安平自然一早就抱有目的的把他们带进了这些圈里。 丁老鬼刚才猛然想起来,自己刚才就站在银法师的不远处,岂不是刚才自己就在圈里,那现在莫不是已经中了招。 想到这里,丁老鬼忽然胸口开始剧烈疼痛,那是心脏在不断抽搐的感觉,没过多久,丁老鬼一头栽倒在自己儿子的身上。 白辛竹瞄了一眼丁良父子,叹了口气:“便宜你们了,总是喜欢暴力抗法,那就怪不得我了。”说完,转头看向银法师:“到你了,你也好不到哪儿去。知道自己中招了,就痛快点儿。” 银法师笑了笑:“你的画地为牢看似神妙,可是破解起来也容易,只要我不出圈就把你干掉不就行了?” 白辛竹眉头一挑:“这么想的人很多,然而......是什么给你们这样的自信,可以在和我生死相搏的情况下站在原地?就算是成名已久的半神,也没人敢这么说。” “你知道我银法师最出名的是什么吗?”银法师问道。 随后,银法师的周围,密集的天地源能开始流动,一个个炼金术法的列阵出现在他的周围。 源能循环,术法无尽! 银法师最出名的便是“白银之心”——那是一种对天地源能的超强控制,和随心所欲释放瞬发术法,以及通过循环天地源能使自身炼金能量短时间内不会下降和枯竭的能力,他可以站着不动,却连续释放超过五百个威力巨大的远程术法,将对手活活耗死。快速爆发和持久力完美结合,无限蓝条,无限瞬发。 “厉害厉害。”白辛竹手中的铁竹笔在掌心拍了拍,随后身形一闪,便连续闪过一个闪电链,一个火球术,朝着银法师冲了过去...... 身形连闪,白辛竹只是片刻就近了银法师的身,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劲风逼来,竟是银法师放出了一道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超大环状风刃,风刃以银法师为圆心向周围扫去。 白辛竹一时间避无可避,索性飞身跃起,从风刃上方越过,直逼银法师。 银法师却似乎等的就是这个,连续数道炼金术法再次打出,直扑白辛竹。而此时的白辛竹人在空中,手中大笔似乎这一刻真的化成了短矛,左右连劈,斩开扑面而来的攻击,但此时他人在空中,没有底力,身体也在空中不受控制的后退,终于开始被银法师逼开。 可就在白辛竹狂退的时候,他手中铁竹笔一抖,看似挡开了一块射向他的石头,谁知那石头被他弹开以后飞射向了地面,好巧不巧,正好砸中了那个围住银法师的圈。 石头将那个圈砸破,可就在这时,银法师的左臂猛然间鲜血飞涌,似乎是一股不知名的巨力,生生撕开了他的左臂,银法师身上吃痛,心中更是大骇,他的左臂已经几乎断了一般,连rou带骨被撕掉了一个大口子!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臂——明明没有攻击命中他,他是怎么受伤的? 白辛竹落到远处,看着一张脸因为手臂被废而痛苦扭曲的银法师,轻笑一声说道:“哎!运气不好,不是要害。你从一开始想到的就是站在圈里不动来攻击我,而不是毁掉这个圈,恐怕你自己潜意识里也料到了。这个圈不是那么好毁的。实话告诉你吧,这个圈一旦受到攻击,攻击也会作用在圈中人的身上,只是圈中人受伤的位置会是随机。这个圈至少有五六米的直径,就算你能站在圈中保证自己不被攻击到,你怎么保证这个圈不被我攻击到?” 白辛竹说完,手中大笔一挥,再次冲来。 这次的银法师不知道对方这回究竟是冲他来,还是冲地上的圈,值得用自己完好的一只手用力将银色法杖砸在地上,一个蓝色的光球从法杖上显现,瞬间变大,将银法师和他周围的那个大圈都笼罩其中。 白辛竹此时一招攻过去,一笔捅在蓝色的光球表面,一阵涟漪闪过,白辛竹自己竟被一股反震的巨力击退,人在疾退中,两边各是一道闪电球和一道冰锥术袭来,他一个低头,险之又险避过两道打击,看着躲在蓝色光球中的银法师说道:“这乌龟壳不错,无死角防御外带伤害反弹。但你能持续维持这个术法多久?” 银法师呵呵一笑:“我是银法师,源能循环,术法无尽。我可以瞬发所有我的实力允许范围内,而且我学习过的所有炼金术法,所有!我的炼金能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你说我可以维持多久?” “那你的精神呢?体力呢?你的血多久能流干?你现在可没办法给自己疗伤吧?”白辛竹呵呵一笑,“忘记告诉你,我最擅长的不是战斗,而是审讯!找到和打开一个人的心理防线,是我的专业。你要不要试试,我多久能让你精神崩溃?”说完,白辛竹身影一晃,竟然消失在周围的丛林中,躲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