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阴谋诡计
“头人,头人。出大事了!我派出去搜寻商队的儿郎死了数百人。”莫日根一口气冲进阿尔斯楞的大帐,口中停也不停地说到。 莫日根从不如此失态,他是个喜欢规矩的人,这种闯进头人的事情他从来不做,每次都是提前找人通报。阿尔斯楞跟他说过很多次,让他不用这样,可是他从来不会这么做。 可是今天他失态了,阿尔斯楞知道,这是真的大事:“怎么了?你慢慢说?什么人敢杀死我们这么多儿郎?” “大易人!大易正规军!” 莫日根的话那是直接砸在阿尔斯楞的身上,他有些慌了:“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大易大军打过来了?” 莫日根摇了摇头:“并不是,逃回来的人说,他们遇到一支巨大的车队,以为是肥羊,结婚大易正规军护着这支军队,据说这支车队是朝赭山部去的。说是赭山部已经投靠了大易人,这是大易的回礼。我们攻击这支车队的人,十不存一,全被大易给宰了,还把脑袋割了下来挂在了大车上。一路朝着赭山部去了,说是给赭山部的添头!” “添头?他拿我们的儿郎当添头?这草原上什么时候不是我们抢商队?他们敢杀我们?这是坏草原的规矩!”阿尔斯楞整个人暴怒了起来。 莫日根还想说什么,可是阿尔斯楞一抬手,制止了莫日根,他总觉得哪里不对。想了片刻,他还是说道:“去找乃仁台和我meimei过来。”然后他还想说什么,可是想了片刻还是说道:“大祭司那边不用去了。” 阿尔斯楞从不是一个冲动而暴躁的人,虽然有点时候他确实看上去是有些冲动,但这从来只是假象。 很快,娜仁和乃仁台就也到了大帐中,莫日根本就把事情简单跟两人一说,两人也是一惊。 娜仁第一时间就嘲讽地呵呵一笑:“大易人?他们的话也能信?” 乃仁台也是点了点头:“娜仁公主说得对,大易人武勇不足,但是诡计在我们之上,这会不会就是大易的反间之计?让我们和赭山部自相残杀。” 阿尔斯楞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做?” 娜仁张嘴就说道:“管那么多干嘛?直接杀了那些大易军队不就完了吗?” 乃仁台一抬手说道:“大公主,不是这么说的,现在人家嫁祸的是赭山部,我们去杀人家,那不是白白便宜赭山部吗?而且那些大易军队实力强悍,我们这一交手,就死了好些儿郎。我觉得,我们如果真的出手,那么也必然损失惨重,到时候赭山部吞并我们就易如反掌。说不定,这就是赭山部的阴谋,赭山部的头人伊思汗论阴谋诡计那几乎比真正的大易人还要熟练。” 娜仁也不知道怎么反驳,这里面的道道太多了:“那你们说怎么办?” 乃仁台说道:“我们去赭山部,逼赭山部以证清白!现在他们勾结大易人,是背叛栗末,他们要是不想成为草原的耻辱,那就必须亲自杀了大易人。” “如果他们真的铁了心要投靠大易呢?”娜仁不服气的问道。 乃仁台的嘴脸咧了起来:“那就是整个草原的的事情了,我们做不了主了。但我想,王庭会替我们做我们想做的。” 阿尔斯楞听完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我去找伊思汗,我就不信,不能逼伊思汗答应这件事。”娜仁当即站到阿尔斯楞面前,拍着自己饱满的胸脯说道。 “不能去,我们和赭山部本来就有仇,就算没异心,娜仁公主去了,恐怕也回不来。再说了,现在应该尽量固守,静观其变。”莫日根厉声喝道。 “好了,别说了。”最后还是阿尔斯楞赶紧出来打圆场,劝住了两个人,“娜仁不要去了。莫日根,带着我们的儿郎埋伏在钢针松林,如有不对,随时报告他赭山部的动向。” “若是赭山部真的和大易沆瀣一气,恐怕我们凶多吉少啊。我觉得,还是收缩力量防御,退入避冬的山谷,等待情况来的好。若是真的事情朝最坏的方向发展,我们也可以在山谷中避到王庭插手。”乃仁台一听阿尔斯楞的安排,还是马上劝了起来,这个时候部族为他一个人冒险不值得。 阿尔斯楞听完却是摇了摇头:“哼,躲?现在正是牛羊长膘的时候,这么一躲,今年的牛羊和食物不知道还能不能过冬了。到时候,还不如现在就拼了命。大部分人都在部族中严阵以待。” 安排完,阿尔斯楞过了片刻再次问道:“我们还有多少战士?” 莫日根马上回答道:“还有三千战士,今天劫掠商队提到铁板,有三百多儿郎没有回来。族中还有三千多妇孺和老人,必要的时候,也能上马作战。此外,我们还有上千奴隶。” 阿尔斯楞听完摇了摇头:“不到万不得已,妇孺和老人,还是让他们照顾牛羊,照顾马匹吧。我们同样需要食物和皮毛过冬。奴隶们能开始cao练吗?能的话开始cao练,和大易军队开战的时候,让他们顶在前面。” “好。”莫日根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出去以后,娜仁幽怨的眼神一直盯着他,然后跟在他身后出了大帐。 草原上的消息传得似乎没这么快,第二天下午的时候,萧雨歇他们已经走进了钢针松林,从这里往西是迭达部,往东去,则是赭山部的地盘。 赭山部之所以叫赭山部,就是因为那座红褐色的山,那是座铁矿山。这里的铁矿里不但有凡铁,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挖到赤铁精、火焰铁,这类无比稀少的天材地宝。这让赭山部无比的富足起来,他们因此占有了附近最大、最肥美的草场,也拥有最多的牛羊,日子过得无比的富足。 随着赭山部人口的增长,他们需要更多的草场和牛羊,于是在几十年前,占据了一块本来属于迭达部的草场,这让本来就不富裕的迭达部雪上加霜。 可是周围的草原部族们,他们需要赭山部的铁矿,更需要那数量稀少的天材地宝。于是他们统一了口径,偏向了赭山部。迭达部不服,于是在后来和赭山部刀兵相见,几十年间冲突不断,死的人越来越多,仇也越结越大。 也就在萧雨歇他们直接在钢针松林北边的南河边扎了营,在这里扎营,一来是树林不适合栗末的骑兵,这里更安全,能退入树林固守,二来临着南河边,水源方便。 可他们刚把营扎好,赭山部的使者忽然来到了萧雨歇他们的面前。 来人是一个五十几岁的大易老人,头发花白很是精明,他说自己叫老甫,真名叫什么已经记不得了。本来应该是一个被掳到草原的奴隶,只是这几十年,终于获得了草原人的信任,也从奴隶有了个稍微好些的身份——披甲人。其实就是最高等的奴隶,在栗末要想和草原人平起平坐,永远也没有可能。他们在草原人面前,连喝水吃饭都得跪着。 萧雨歇看着这个老甫拿来的赭山部头人,伊思汗的亲笔信,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基本上信的前面九成都是客套话和恭维,只有最后一段说明了写信的意图。说是对萧雨歇他们的善意拉拢受宠若惊,希望能尽快见到萧雨歇他们,并表示了自己愿意归附大易的决心,然后还说自己已经准备好宴席,真心希望大易的将军能光临赭山部做客。 黎动看完,简直想笑,这封信中语气的卑微恳切,看的黎动都一阵阵鸡皮疙瘩。 萧雨歇端坐在军账之中,看了好久放下了放下了这封书信,看着这个来送信的大易人却是一阵悲凉,他曾经也被栗末人抓住,被当做奴隶,可是他一心想的就是逃,栗末人束缚不住他。 “会说大易话吗?”萧雨歇淡淡的问道。 老甫点了点头:“回的,我是十岁那年被抓到栗末的,已经大半辈子了,但是栗末话还是会讲。伊思汗还让我教他说过大易话,他是个天资很高的人,很快就说的比我还要好。”老甫的话中满是对自己主人的敬意。 萧雨歇隔了好久问道:“是大易对你不起,让你再塞外受了这些年的屈辱。” 老甫摇了摇头:“我并不这么觉得,人心都是rou长的,相处久了,总归会有感情的,我已经把赭山部当成了自己的家。” 萧雨歇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你觉不觉得那是你的事,大易确实没有保护好你们,你们曾经是大易的子民。” 老甫听完还是摇了摇头:“这不重要了。” 萧雨歇却似乎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地说道:“现在是敌人了。” 老甫吓了一跳,赶忙抬头,“敌人”这个词可不怎么好。 谁知萧雨歇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好在你们的头人识时务,他归附大易,以后,你们就又是大易子民了。用不着你们为难,也不用我们两难。” 老甫想说什么,萧雨歇一句话打断了:“你家里人呢?还好吗?” “您问的是谁?要是问以前大易的家里人,大概都不在了吧,被主子带回草原后,就再未见过他们。我在赭山部还有一个婆娘,和我一样在草原长大的栗末人。” 萧雨歇对着老甫嘘寒问暖起来:“有孩子吗?” 老甫有些不知所措,却还是答道:“有一儿一女。”说完,老甫就不愿在多说了,说白了也是怕言多必失。 萧雨歇却继续问道:“听说,栗末的男性大易奴隶打仗的时候顶在最前面,还没有上次。女性的奴隶更惨,初夜权都是贵人们的,传闻有的女奴出嫁那天被十几个贵人玩弄,都没活到第二天早上。话说您的夫人......” 老甫忍不了了,开口说道:“够了,别说了!”老甫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想说是不是这两个孩子都有可能是栗末的种。这已经不是在骂他了,是在骂他的主子。 萧雨歇的眼睛盯着他问道:“我说的是真的吗?” 老甫很快恢复了那种平静到麻木的样子,说道:“栗末民风古朴,不似大易,那么多繁文缛节,自由奔放也是一种生活。女儿能有贵人们的青睐,儿子能在战场上获得贵人们的欣赏,那都是他们的福气。” 萧雨歇呵呵一笑,说道:“说的也是。”然后一摇头,去一边的桌案上拿起了一本卷宗。 没等老甫说话,萧雨歇一摆手:“回去吧,告诉你们头人,我同意了。明晚我会去你们部族做客,回去复命吧。” 老甫点了点头,低着头就退了下去。 待人走出房间,黎动马上凑上来问道:“你信他吗?” 萧雨歇摇了摇头:“半个字也不信!人的话我都姑且斟酌三分,狗的话我连听都不想听。” “这家伙还是个大易人!”黎动有些很是不满的样子,不是不满萧雨歇,而是不满那个老甫,他有着大易的血脉,却早已忘了自己也是个大易人。 萧雨歇叹了口气:“也不能怪他,这么多年了,早就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栗末奴隶,是大易没保住自己的子民,就算为了他,我们也得灭了栗末。” “接下来如何?”黎动问道。 萧雨歇将另一顶军账中的沙洪叫了过来,本来萧雨歇说买下这些货物的,但是沙洪大度,说是为大易朝廷和军队做贡献,自己这批货物不算什么。而且还死活不肯走,说是要跟着萧雨歇,也能帮些力所能及的忙,毕竟运送丝绸这种事儿需要一定的经验,丝绸娇贵。萧雨歇一时之间被他弄的着实不好意思,索性跟他说要跟着可以,但是得把货款手下。这才算各退了一步。 沙洪一进来,萧雨歇就问道:“赭山部的头人伊思汗是个怎样的人知道吗?” 沙洪想了想说道:“这个人说是栗末人,可是有的时候更像大易人,他一点也不蛮狠豪勇,学识渊博,温文尔雅,待人谦和。而且他很精明,诡计多端,我和他做生意都得多留一个心眼。” “他身边有什么人?”萧雨歇继续问道。 沙洪想了想说道:“我所了解的厉害人物,只有一个,银豹!这个人很厉害,听说这个人的能力是速度,他的速度特别快,传闻一息之间,就能从千米开外跑到你跟前。” 黎动满脸不屑地问道:“这么夸张?” 沙洪点了点头:“反正传是这么传的,我也没见过人家跑。而且除此以外,我真没见过他身边的其他武士,伊思汗喜欢做生意,也喜欢发展赭山部的冶炼技术,这些年网罗了大量人才,希望摆脱以往赭山部只能开采不能冶炼和锻造的窘境,听说颇有成果。所以他身边的人才,偏向于这方面,栗末战士反而不那么受重视了,这也是赭山部连年被迭达部压着打的原因之一。赭山部内部,很多人因此对伊思汗不满啊。” 萧雨歇叹了口气说道:“近万人的大部族,肯定有大批像样的战士,高手也一定不会缺。但这些人肯定都被伊思汗雪藏了,外人更是无从接触。”萧雨歇自言自语地说完,就捏起了下巴,开始陷入了沉思。 沙洪听完萧雨歇说的,带着一些怀疑地神情说道:“赭山部其他人我了解的不多,但是我听说伊思汗这个人是夺权上位,本来这部族头人的位置轮不到他,应该是他的弟弟,可是他弟弟在有一年忽然被人抓到和自己的大母私通。” “哦,这大母啊就是自己父亲的正房夫人。伊思汗他们兄弟的母亲都死的早,伊思汗的父亲就是前任部落头人有找了几个年纪小的,跟伊思汗他们几个兄弟差不多年纪。按理说,伊思汗的弟弟接了头人的位置,也可以接手自己父亲的女人,这是草原上的规矩。可当时伊思汗的父亲还活着呢,一气之下就把伊思汗的弟弟给杀了。后来这部落里有不少重要人物就都投靠了伊思汗,伊思汗才成了赭山部的头人。” “但是啊,伊思汗的弟弟非常武勇,部落勇士里的人望非常高,好些厉害的勇士都是效忠他的。后来这些勇士觉得,是伊思汗陷害了自己弟弟,谋夺了头人的位置。很多勇士都不怎么待见伊思汗。这也是为什么赭山部实力强却一直被迭达部压着打的原因。那些部落的高等勇士出工不出力啊。” 黎动听完鄙夷地笑了起来:“嗨哟,这就看着别的部落欺负自己同胞?这就看着外人欺负自己家里人?什么鸟东西!不满意别在部落待啊!”
沙洪笑了笑,对黎动解释道:“这些高等勇士,人望、手下、产业都在赭山部,离了赭山部除了一身本事屁也不是。怎么能走?” 萧雨歇也带着嘲讽地笑了笑:“手里产业还在赭山部呢,这不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吗?再说了,有真能耐的人,就那一身本事就够了,还要什么别的?我现在是感觉,要杀他们都一点没心理压力了。”说完,萧雨歇便不再说话了。 见萧雨歇沉默下来,沙洪很识趣的行礼,告退自己离开了。 待沙洪离开,回自己的军账休息,黎动再次问出了同样的问题:“我怎么老觉得这沙洪不可靠呢!无事献殷情,非jian即盗。” 萧雨歇从沉思中被唤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份军报看了又看,然后将军报扔在了桌上,那是李雪行传回的消息,想了片刻说道:“但他肯定不是栗末那边的,现在和我们不是敌人。” 萧雨歇说完,忽然问道:“沙洪他的货物是不是都是上品丝绸?” “嗯!”黎动一愣,不知道萧雨歇为什么这么问。“都是啊,怎么了?” 萧雨歇想了想说道:“外边儿是松树林吧?钢针松,木质弹性最好的树木之一,经常被用来作为弓箭。” 黎动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萧雨歇再说什么。 萧雨歇忽然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那是一种想到鬼主意的笑容。 上回黎动看到萧雨歇这个笑容,是在墨熏城下那天,那是黎动他们正要出征,萧雨歇看着墨熏城,想出了一个建一座假城,把摩月罗活活骗死的主意。现在,黎动知道,萧雨歇又有了什么毒计。 “丝绸看来是当不了礼物了,我们得先用了。”萧雨歇眉开眼笑地转过头看向黎动。 黎动也是一副喜上眉梢地表情,指着萧雨歇说道:“我知道,你又有主意了。” “阿尔斯楞头人,我的主人让我告诉你,他邀请大易的将军这是一个圈套,大易的将军进了他的帐篷就再也出不来了,到时候,我们两部联合一定能将那些大易军队全部留在草原上。”清晨,迭达部的大帐中一个年轻的栗末汉子朝着阿尔斯楞恭敬的说着。 阿尔斯楞有些犹豫不决地看着这个人,今天清晨,迭达部迎来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客人,赭山部的银豹! 此刻,他就站在阿尔斯楞眼前,一身银色的劲装,身材很结实,整个人就真的像一个豹子一样,随时蓄势待发,最奇特的是银豹腿上的战靴后面有两片月牙形的构装机栝,看上去弹性十足,而且如同刀刃一般。 见阿尔斯楞犹豫,银豹继续说道:“我们毕竟都是栗末人,而大易毕竟是大易,那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伊思汗大人说了,只要您同意,无论这件事结果如何,雪拉山下的那片牧场便送给你们了。” “那是还!”阿尔斯楞用冰冷的语气纠正道。 银豹没有纠正,只是继续解释道:“我的主人伊思汗说了,他是假意向大易的将军表现出善意,只有这样,才能把他们骗进赭山部,然后外面的军队群龙无首,就会想绵羊一样,到时候我们联手,必然能将他们赶尽杀绝。而进了赭山部的大易将军,就像是进了笼中的猎物,命不久矣。” 阿尔斯楞微微一下,打断了银豹问道:“我倒是更想知道,伊思汗干嘛来跟我说?” 银豹笑了笑:“毕竟在外人看来,赭山部的行为会引起一些误会,所以伊思汗不希望为此产生不必要的伤亡。而且,吃下大易的军队赭山部一家怕是不太够。” 阿尔斯楞笑了笑:“我没你们那个伊思汗那么聪明,可是我也不笨,你们要想把人骗进赭山部,迭达部的敌意和攻击才能让事情看上去更真,这不是更好吗?况且大易的军队总共不到两千人,你们赭山部怎么说也有三四千的控弦之士,总不至于吃不下那些没了指挥着的军队吧?” 银豹呵呵一笑:“头人说笑了,能事先沟通好,这不才能把戏演的更好吗?再说了,头人可知,今天的大易军队和我们不一样,和以前也不一样了。一个军队的指挥官阵亡,会马上有新的人接手指挥权,不会出现混乱,这是大易军队现在的基本训练。” “而且大易军队的训练和装备,好过我们太多,昨天夜里,我们的人靠近了他们的军营,却见军营四周的栅栏外满地的坑道和削尖木刺,栅栏内还有拒马,钢丝,我们的马队若是冲上去,必死无疑。可是今天早上,我们的人离开的时候却没发现这些东西,甚至连痕迹都被掩盖掉了。”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们的训练有素,说明了他们睡觉的时候都防着我们一手,说明了他们就是在引我们去夜袭,说明了他们就是在等我们去攻!你觉得,我们不联手还能有胜算?” 阿尔斯楞还没说话,银豹却更继续急切地说道:“此时我们还能靠谁?还敢考谁?卡沁部跟大易做了多少年生意,心恐怕早已倾向于大易。其他部落,离我们最近的也有三天路程,等他们赶来,我们怕是已经成了一具具枯骨!再说了,这些部落怕是巴不得看到我们出事,好吞了我们的牧场,吞了我们的子民!” “行了,够了!”阿尔斯楞一声大喝,随机说道,“这事儿容我想想,你先下去。” 银豹什么也没说,抚胸行了一礼,就不再说一句话,而是退了出去。 大帐很大,银豹突然来访,很多灯盏并未点亮,整个大帐有很多黑暗的角落。阿尔斯楞看着银豹走出去,对着大帐中未被照亮的阴影角落中说了一句:“你可以出来了。” 黑暗的阴影中,此时居然走出了一个人,这人只是堪堪露出了身子,就不再往外走。 银豹看也没看这人一眼,只是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知道伊思汗的心思,想让我顶在前面呗,不想赭山部的人折损。也有可能,他真的投靠了大易,这次就是想引诱我出兵,然后和大易围歼我。反正怎么着,伊思汗都不会让我占便宜。伊思汗这人聪明,可他的目的太好猜了,永远是为了自己,他赭山部的利益。” 阴影中,那个身穿斗篷的人终于开口了,只问了一句:“我就问你一句,你有怨吗?” 阿尔斯楞的眼神变了,满是怨恨和愤怒。他爷爷辈开始牧场被夺,族里一年不如一年,这都是因为赭山部,而满草原的人没人愿意帮他们,因为他们穷,拿不出和赭山部一样的东西。他怎能不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