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皇宫近卫
岁月悠久,建筑这座宏伟建筑的石料有些泛黄了,加之深夜,颜色看着格外深邃。可是却依然难掩这座建筑的宏伟和气势。 建筑正面三角形的尖顶,尖顶下八根粗大的石柱支撑着,就像一座牢笼一般。整个建筑高耸无比,直插云霄,又像是一把利剑一般,尤其是左右两翼的附楼,就像是一把长剑的护手一般。论高大这座建筑在整个彩虹港,那也是仅次于圣罗皇宫的存在。 甚至那座纯白宫殿在山上,地基更高,而这座建筑则是平地而起,却有着入山岳一般的气势。 这就是圣罗裁判所! 整个圣罗最高司法存在。 裁判所从未在深夜也这么热闹过,密密麻麻的重甲步兵包围了这里,建筑内外,每一个重要的地方,都有一个身穿重型板甲的士兵驻守着。这些重甲步兵,每一个都身穿金褐色甲胄,手中拿着同样黑色的粗大长矛。 哪怕是这样厚重的穿着,他们也依旧站的笔直,一动不动,像是雕塑一般。 裁判所的顶层的阳台上,先是一道黑影闪出,然后又是三个人影冲了出来。 三个年轻人,两男一女。三个人穿着同样的装束,每个人都是一身红褐色的修身皮衣,腰带紧扎,将三个人的身材凸显出来,肩上是鲜红色的斗篷披风,潇洒挺拔。 打头的年轻男子,一头棕色的卷曲长发,名叫班诺斯,他腰上的皮带上挂着一把剑,一把黑色的剑。他这个人看着就像是一个英雄,一个真正的强者。成名十年,手中黑剑饮血无数。 右边的年轻男子名叫古斯塔,他一头黑发,寸头,很精神,脸上永远带着自信的笑意,只是现在他想笑也笑不出来,他腰间也有一柄剑,这把剑要华丽很多。 左边的金发女子,那张脸说不上动人,可是很清秀,满脸的冰霜之色,一看清秀的女子容颜下就是个难惹的狠角色,腰间金灿灿的一条长鞭引人注目。女子的名字叫莉莉尔,天才少女金丝雀莉莉尔的名字曾经在圣罗很有名气。 这三人连武器都没来得及拔出来,之前跑出来那个黑影就,就跃上了栏杆,一个跳跃先是在阳台旁边的墙壁上借了一把力,然后朝着裁判所的左边跳跃离开。 三个人也想要跳出去追上那个黑影,可是转眼间,那个黑影就失去了踪迹,再无一点痕迹。他们不甘而愤怒地四处张望,搜索着目光之内的一切,可是偏偏就是没有一点这个黑影的踪迹。 三个年轻人和那些金褐色盔甲的士兵都不是裁判所原来的卫兵,他们都是圣罗帝国,皇宫近卫军。这支部队不在圣罗作战序列之中,他们就是一支专门负责皇宫安全和保护皇族成员的保卫队伍,这也是整个圣罗皇室可以不用长老院同意就直接调动的一支军队。 当然,同样是皇宫近卫军,也有不同。全身金褐色重甲的士兵,是专门负责皇宫安全,驻守皇宫各处要地的重甲步兵军团,他们在皇宫各处站岗放哨。一身重甲,一面大盾,一杆重矛,一把长剑,所向无敌。 红褐色皮衣,火红色斗篷披风,武器各异的是皇室各成员的贴身护卫,他们寸步不离跟随皇室成员,保护他们在任何地方安全地活动,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用自己的生命,换皇室成员的生命。除了小皇子梅耶姆外,每个皇室成员的护卫,有五个到十个不等。皇帝陛下身边,则是三十人,三十个最精锐的成员。 小皇子梅耶姆因为身份和出身的问题,身边没有近卫军的护卫,而且他本身的实力,以及身边追随者的实力都远远比那些近卫军成员更加强大。 今天的情况格外特殊,负责皇宫和皇室成员安全的近卫军居然出现在了圣罗裁判所内。这种情况,估计也只有两个可能:一来就是皇室的重要成员,出现在了裁判所内,或者是被告,或者是原告,或者是证人,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二是皇帝陛下处于某种原因,下令派人控制了裁判所。 此时已是深夜,这个时间不会开庭,只可能是第二种情况。 事实上,今天皇宫近卫军强势入驻裁判所,是因为圣罗帝国最高裁判长,司法部最高长官,卡克朋·罗德受到了忽如其来的暗杀威胁。皇帝陛下特地派出自己身边的近卫军,来守卫裁判所,保护这位司法部长,然而就在这裁判所内最高层的大厅中,就在三名皇室贴身护卫的保护下。 卡克朋被人一剑毙命,直穿咽喉,被杀的原因不详,凶手夺门而逃。 为首的棕色卷发的班诺斯仔仔细细朝着旁边的建筑张望了好一会儿,可是黑暗中什么也没有,他只能不甘地一把拍在栏杆上。 黑色寸头的年轻男子古斯塔,站在阳台上,朝着上面看去,入目之处,只有裁判所顶端的屋檐和墙壁:“人呢?” 金发的女子莉莉尔无奈地闭上眼睛道:“别看了,一个半神刺客,一旦消失在视野中,就不可能再找的到。” 黑色寸头的古斯塔愤怒地朝空气中砸了一拳:“身为皇室侍卫,我们算是废了!” “部长怎么样了?”金发女子莉莉尔急匆匆地问道。 棕色卷发的班诺斯招了招手,让两人跟他从阳台进入大厅中。 这座大厅位于整个裁判处的最高层,整个大厅高十米左右,中间是开阔的大厅,两边有三层房间,那是高级陪审团的席位。整个样子看上去,看上去有些像歌剧院的建筑格局。 不同的是,他的最前面不是舞台,而是一道宽大的阶梯,通向审判法官的三层席位。最高处一张白色石质座位,椅背极高,几乎顶到屋顶,那是最高法官的席位;第二层是次席法官的席位,在最高席位的下面分列两边,每边三张,共六张;最下面是辅助法官的席位,他们在最下面,但是这些席位面前有一张桌案,因为辅助法官不负责案件审理,他们负责记录庭审过程,整理证据材料,核对犯人资料等琐碎繁杂的事务。 两边的陪审团房间和歌剧院包厢房间差不多,区别在于没这么多华丽的装饰,可是却加上了更加厚实的帘缦,这是为了让某些害怕报复的陪审团成员可以隐藏自己的身份。 大厅天花板两边,有很多精美的灯盏,这些灯盏被钢铁的支架固定在天花板或者两边的墙壁顶端。 那些灯和天花板之间有很狭窄的空间,刚好够一个人偏瘦的人平躺在里面。凶手就是躲在那盏等后面。然后突然之间落下,手中一把奇形长剑猛然刺出,隔着五六米的距离贯穿了卡克朋的咽喉,整颗脑袋都几乎飞了下来。三个近卫军近身侍卫居然连反应的时间都做不出,甚至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早就已经冲出了房间。 此时的卡克朋还躺在地板上,满地的鲜血,脖子上一个巨大的洞,从前面的气管到后面的颈椎都被击碎,整个脖子就只剩两边还留着一点皮。 班诺斯蹲在卡克朋的身边,仔仔细细盯着那个伤口看了半天,他回忆着刚才那个刺客的那把长剑,纯黑色,剑刃一边有古怪的弧度,另一边平直,剑刃细长,剑柄末端十分巨大,总之那把剑的造型极其古怪。 那把剑刺出的速度很快,其实棕发男子也没看清那到底是如何的一剑,他只是隐约看到个大概。 班诺斯此时也知道,他们三个人的职业生涯怕是到头了。作为一个护卫重要人物的侍卫,重要人物就这么死在眼前,而他们三个毫发无伤,武器都没拔出来,这恐怕是没法儿解释了。 圣罗的制度奇异,司法部长最高裁判官的地位超然,与元老院议长、宰相并驾齐驱,乃是皇帝之下权势最高的三人,甚至很多时候不受皇帝命令。 这样的人意思,必定是举国哗然! 最要命的是,他们连杀手是如何出手的都根本没看清,那一剑不快,却就是莫名的诡异,似有似无,缥缈难寻,明明就在眼前,可却又如同不存在一般,捉摸不透,更别说寻找那一剑的轨迹。 感觉就像,剑刺中卡克朋的那一瞬间,他看得到那剑在哪里,可是之前那把剑在哪里,却完全回忆不起来了。而当那把剑被收回去,之前剑刺穿卡克朋的画面又变成了空白。 班诺斯越回忆越迷糊,他记得有那把剑,却不记得那把剑的来龙和去脉。仅仅就是记得有一把剑!一把外形很模糊的剑! 就好像得了老年痴呆症一样,可是偏偏别的记忆又很清晰,只有那把剑和那个杀手,就是模模糊糊的。 栗末王都颜启城,在这座天马汗王的王城中,有一座巍峨的庙宇,庙宇的外形是个半圆形,像一个馒头一般,建筑的四面都有一个拱形的大门。建筑表面都是鲜艳的明黄色,大门的门框绘制着银色的云状花纹。 庙宇顶端还有一个华丽无比的尖顶,高高地刺向天际,这个尖顶银灿灿的,通体都是用白银制成,奢华无比。 庙宇门前,三百阶阶梯犹如天梯一般,阶梯尽头有一座高大的雕塑,雕的是一片云彩,掩映着后面的艳阳。 栗末这些年捉襟见肘,可是对于这座庙宇却依旧富丽堂皇。这些年,无论庙宇提出什么要求,天马汗王都会拼尽全力去满足。 整个栗末的民间,无数的牧民也都以来这座华丽参拜为荣。 因为这是萨满金殿,这是整个栗末信仰的象征,这是栗末文化的象征。 庙宇正门朝南,南边那座拱门也更大一些,从南门进去,是一座巍峨雄壮的大殿,大殿中的立柱、墙壁、雕像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是深灰色,就像是一个幽深的山洞一般,整个大殿看上去阴沉沉的,就像是这个死气沉沉的栗末。
这种深邃幽暗的感觉是庙宇的建造者特地营建出来,为的是凸显出萨满一道的神秘和玄奥。 大殿正中是一座巨大的雕像,一整块黄灰色的金武石,被雕成了一匹健壮美丽,背生双翼的天马。 庙宇西边的侧门,一个苍老的栗末老人站在门口,倚门而望。这座东边的拱门不如南边的正门高大,可却也是气势恢宏,老人瘦小的身影在那扇巨大的门扉下,显得格外的渺小。 老人望着夕阳,沉沉叹了一口气,落下的夕阳让老人想起了自己,也想起了过去。 他是栗末王庭的王族,可是并不是直系,只是一个旁支,小时候父母死的早,不受人待见。他身子骨也不强壮,成不了一个能征善战的勇士,他有些萨满之术上的天分,就当了一个普通的小萨满的门徒。 他没天分,却很刻苦,别人一年练三百天,一天连六个时辰,他一年练满三百八十六天,一天练满十个时辰,留两个时辰睡觉。 没过几年,他就超过了自己的师父,他师父见他是可造之才,就厚着脸皮推荐到了萨满金殿,这里聚集了整个栗末最优秀的一批萨满。 他在这里更刻苦的学艺,又在战场上一场又一场的拼杀,实力继续精进。 当年的萨满金殿,天赋在他之上的多得是,可是他刻苦!刻苦不但意味着用功、用心、专注,也意味着他对自己够狠!对自己狠的人,战场上也会狠一些,更容易在战场上活下来。 与他同辈的天才萨满们一个个地在一场又一场战斗中消逝,他们的天分终究没有被他们发挥出来,被彻底浪费掉了。至于那些战场都没上过的,没经历过生死搏杀的,就算实力强两个境界,能力纯熟一个档次,在那些真正擅长搏杀的人面前,又怎么走得过两个回合。 就这样他却凭着自己的努力和本事,成为了他们那一辈中最强的存在,准确的说,是凭着赫赫的军功,一步步走到了萨满金殿的最高处。 同时也因为有一些王族的血统,成了栗末的大国师。栗末的大国师,必须是王族中最睿智,最强大的人担任,当年的王族之中,出了他这么一个强者,一个萨满金殿的掌控者。大国师之位,不是他,又能是谁的? 再后来,老人开始自己收徒弟,培养自己的接班人,他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调教栗末的下一代上,他改革了萨满金殿,收了很多栗末底层牧民甚至是贱民家的孩子。 这些年萨满金殿的成就有目共睹,出了一大批强大的年轻人,尤其是女武神乌云格日。 这些年来,有人说,老国师是想把萨满金殿从文化信仰的圣地,变成和朔漠台、西部深渊一样培养下一代精英人物的殿堂。 老国师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他这后半辈子,都是以老师这个身份活着的,他见过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优秀的后生。可是见的多了,就发现,有人成长的很好,可是更多的只留下了遗憾。 时间悄悄过去,老人的身后响起一个声音:“老师,天要黑了,回屋休息吧。” 老国师长叹了一口气:“澹台部的两个小鬼,还是去了南边?” 那个声音的主人走了过来,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长得很普通,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栗末妇女,她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去了快二十天了,你几乎天天问。” 老国师摇了摇头:“多禄乞跟我说,两个小鬼去的是卡沁部,卡沁部离殇山很近。小苍听说现在就在殇山任职。小苍对栗末,有怨啊!” 栗末妇女点了点头:“哪能没怨?连年征战,父母死在战场上。哪能没怨?”栗末妇女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些事,老师您要早做打算了。小苍的身份现在有一些权贵已经知晓了,他们都对您有怨言,说是当年要不是您拦着,恐怕这个小子早死了,哪能现在再来与栗末为敌?” “哼。”老国师轻蔑地嘲讽了一声,“现在来怪我?说的好像我能做主似的。我当年想保他,他最后不还是被人当成货物卖给了归墟?我说的话,也只有在这萨满金殿中,也才有一点点用吧。” “老师,您说的太过了,您是栗末的国师,你的门生遍布着栗末每一个角落,你的话终归有人会听的。” 老国师沉默的看着最后一道夕阳落到山后,他长长呼出了一口气,那夕阳啊,就如同他一般,似乎也如同这栗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