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血流漂杵
萧雨歇站在城主府的大厅中,拳头有些微微握紧,他今天穿戴地格外整齐,全身的大易制式铠甲,甲片光亮,威武不凡,肩膀上雪青狼皮制成的披风盖在上面,然后垂下来盖住了他的整个身子。 外面的风开始有些吹了起来,很快就开始飞沙走石,连整个天色都暗了下来,天空黄浑浑的一片,漫天都是尘土。大风透过大厅敞开的大门吹了进来,让萧雨歇的披风不断地飞扬。 这座太守府萧雨歇来的不多,他更沉醉于在军营训练那些功赎营的战士,这个地方也就来过几次,还都是找完刁英就走,现在仔细看来,这城主府陈旧,简陋,却颇为气派,白色大理石的石阶磨得很厉害,还有些微微泛黄;朱漆的大门有些斑驳,还遍布伤痕;三进的院落算不得大,可是却格局大度,甚至有些战时用来防御的功能。尤其是正院中种满了一些在当地常见的花草,最让萧雨歇感到满意,此时正值早春,不少花朵都含苞待放,还有些则已经是娇艳欲滴。 太守府大厅正对着大门,厅中左右两边各有两排座椅,椅子后面还有两排各三根的梁柱。城主的首座在大厅最里面,摆放在一座三层台阶的台子上,左右两边还有放置武器和悬挂盔甲的架子,此时右手边放置武器的架子上倒是摆了几把新的武器。盔甲的架子上,倒是还空着。 首座后面的墙壁上,还悬挂着一副巨大的装饰画。 大厅中的烛台香炉,皆由黄铜打造,简洁普通,却庄重大气。殇山偏远贫瘠,这里的源能灯盏似乎少的可怜。大部分源能灯盏,需要由铺设在各地的源能输送回路来进行供能,这些回路就是一种简单的源能列阵,在像大易这样的大国,这些源能输能回路被铺设在各大城市及周边的地域,连接成了一道道复杂的能源网络。然后由各地的源能反应堆,通过各种方式产生源能,为各地的源能物品供电。这些源能回路一般被埋设在道路旁边,或者地下的特殊管道中,然后再通到建筑物内部。 殇山城的源能灯盏很老旧数量也不多,其他的源能用具除了少部分工坊所用的,就很少能看到,典型的偏远之地。很多设施都并不完全,源能回路的铺设也并不密集。 大厅外墙虽是这里常见的灰黄色岩石,可是大厅倒是铺着白色的石板,就连地面也是坚实的青石砖。 萧雨歇站了有一会儿,龚鹰似乎看出了萧雨歇现在有些焦虑,轻声说道:“有些事,其实,您不必自己做。” 萧雨歇叹了一口气,只是轻声问道:“有些人生来在阳光里,有些人生来在黑暗中,这种事情让黑暗里的人来做吧。他们来了吗?” “已至。” “风很大了?”萧雨歇淡然地问了这么一句。 龚鹰点了点头说道:“风已经很大,他们都在抱怨,现在他们回去可有些麻烦了。” “把人请进来,然后关上城主府大门,谁也不许出入。”萧雨歇终于呢喃着说道。 龚鹰点了点头,转身退下。 不到片刻,熙熙攘攘的脚步声响了起来,那些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缓缓走了进来,这些人倒也不客气,进来对着萧雨歇行了一礼,就各自找地方坐下。这些人也不问问坐哪,或许是他们早就习惯了,按照实力,形成了固定的座次。 萧雨歇看着眼前一个个不见外的家伙,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诸位,我自我介绍一下,在下萧雨歇,血龙卫致果校尉,殇山城新任守军参军,见过在座的各位乡绅。”说完,拱手向台下的各个乡绅,一一拱手行礼。 底下的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后周超群第一个站了出来,朝着萧雨歇一拱手,问道:“小人代表殇山各乡绅,见过参军大人。然不知为何只有参军大人,城主大人不知在何处?” “太守大人自然是在的,但今天这事儿,太守希望我来全权负责。事情很简单,殇山贫瘠,但却可以是一个交通枢纽,我们的想法是,拓宽山谷,重修关隘,同时在大河之上修建渡口桥梁。货通南北,吸引往来客商。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在座的各位,不是城中豪绅,就是衙门官吏。城里的大小事务,未来的发展离不开各位。尤其是你们中大部分人都是和塞外做生意发的家,这里面的门道,诸位比我清楚,这里面的利润,想来诸位也是知道的。这些事,还是要请教各位啊。”萧雨歇说完,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但很快,整个大厅中,就是一片不和谐的声音,颇为有些吵杂。 周超群这个时候有些明白了,太守这事是在捋殇山所有原住民的虎须。殇山这么多年,他们能兴盛,靠的就是一个垄断!殇山偏远,外面的生意人来的少,这样这里真正把持商贸的只有他们殇山本地豪族所以他们才能毫无顾忌地发财。 但若是真的成了商城,外来资本灌入,此地彻彻底底成为商城,那么再数量庞大的外来商团面前,他们本地人是否扛得住市场被侵占,是否抵得住新的商道一条条被开辟,一条条落到外人手中。更何况一旦以上的情况发生,殇山便不是偏远之地,而是远近闻名的大城,朝廷便不可能再注意不到这里,那他们最赚钱的生意——走私,便不能再做! 那他们自己呢?他们或许有机会借东风之力,让自己实力向殇山之外扩展,可这里面的难度和付出,他们不怎么愿意想,毕竟他们中大多数人安居偏远之地,难有野心。不管如何现在这种天高皇帝远的状态,是他们感到最舒适的。 与殇山而言是殇山开发,是为良策;于他们而言,这是挖他们根基,动他们的利益;在自己的利益和殇山的利益之间,周超群不怎么愿意选择后者。他们您可让殇山众百姓为他们自己这些豪强牺牲,以换取他们这些豪强的富贵安乐。 想到这里,周超群第一个站了出来,对着坐在总督首座上的萧雨歇拱手说道:“大人,有些事不是那么容易的,您说要重修峡谷,扩建关隘,兴修桥梁。您说的这些事情所涉甚大,我觉得还有待商榷。如此大的动作,到时候整个殇山城出现混乱又如何?这么大的工程,殇山本地的人口必是不能负担的,而从外面招募劳工,外来者必定和本土人士发生冲突,受到本地势力的排挤,到时候出现的各种问题,又该如何解决?” “这么说,您不同意将殇山城彻底改建为商城,并引入外来力量的想法。” “殇山,这么多年都是殇山人的殇山。不会因为新来一个总督,就变成了别人的殇山。总督所说的事情,我与殇山各界人士,必定反对到底。” “当真,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没有。”周超群斩钉截铁地说道。 萧雨歇点了点头,随机问道:“死也要反对?” 周超群朝着刁英一拱手,不卑不亢:“不惜一死!” “那您——就去死吧。”萧雨歇的嘴中轻声吐出这一句,然后忽然间萧雨歇身子电射而出,顺手带出了太守座位旁边的一把精钢长刀。 那一瞬间,萧雨歇的身子如同扑食的苍鹰,自空中朝着周超群疾掠而去。 周超群只觉得面前一股劲风扑来,低头行礼的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勘勘抬起头的一瞬间,一把长刀从他的脖颈划过——一刀枭首! 没有人想的到,萧雨歇会当场杀人,他们的心中总归觉得萧雨歇总归要给他们留几分脸面,他们总归觉得没人会毫无顾忌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人,他们总归觉得这么一个睿智沉稳的少年不会一言不合就杀人!但萧雨歇真的敢杀!他真的能残暴到这个地步! 鲜血喷涌而出,撒的到处都是,城主府大厅中的人几乎没有漏掉的,全部被浇了一身,血腥味顿时刺激起每个人的神经,每个人的脸上,出了惊讶就是惶恐。还有些神经脆弱者,直接被吓得晕了过去,在场的人要么多年养尊处优,要么久居太平之所,这样的人大有。还有些实力不错的修行者,则是直接做出了战斗的准备。 接下来就是满场的混乱,尖叫声和求饶声不绝于耳。踏着整齐的步伐,大厅门外一口气冲进来无数顶盔掼甲的大易士兵,一个个地将大厅中的衙门官员和富商豪贾围在当中。甚至有不少直接动手将准备战斗的修行者直接押住。在大量士兵和源能枪械的威胁下,那些实力强悍的修行者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想干什么!” “有话好好说,饶命啊!饶命!” “城主大人,城主大人。不关我的事啊。” “你疯啦!你这么干没人保得了你!” 萧雨歇被满堂的吵闹声吵得有些不悦,一声暴喝:“都他娘的闭嘴!” 萧雨歇不管厅中一个个叫嚷的声音,用刀尖指了指旁边一个倒在地上昏死过去的官员大声吼道:“弄醒他!” 一碗凉水浇下去,那个家伙一个轱辘爬起来,手脚并用的蹭到墙角,双眼失神地不断颤抖嘴里不断地嘀嘀咕咕:“血血血,好多血......”,显然已经被吓掉了魂。 萧雨歇没好气地一声暴喝:“别特么嚎了!” 然后萧雨歇用刀尖在那人肩膀上戳了戳,问道:“你的职务是城中守备营军官吧?我记的你要镇守峡谷关隘是吧?”问了两句,那人不回答,显然已经惊恐过度说不出话了。 那人缓了好久才痛哭着对萧雨歇说道:“是是是,我是守关的!” 萧雨歇听完,指了指地上倒着的周超群的腔子问道:“怕血啊?” “嗯......嗯...嗯......” 萧雨歇当时就一脚踹了上去:“祖宗的!你一个守关的你怕血!你特么又不是文职!文职也没你这么怂的!你特么职位是抽奖送的吗?”这家伙好歹也是一个七阶的修行者,可他却就是不敢还手。 “啊......我......我不干了,我害怕,我不想干了!” 萧雨歇实在是忍不了这个家伙,这家伙到底是有多尸位素餐,城中守备营跟摆设一样,有多少是这家伙的功劳,关隘被放出去的走私军火,有多少是这家伙的cao作? 萧雨歇早就查过这家伙的底,本来就是城中陈家的一个子弟,陈家商会花了大价钱,把这个家伙送进了守备营,负责驻守关隘,就是为了方便陈家的货物进出。 “够了够了!” “饶了我们吧!” “你会遭报应的!” 求饶声和谩骂声不绝于耳,萧雨歇回过头,大声喝道:“给我闭嘴,这些年你们依仗宗族势力,把持殇山城,几个人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没干过违法乱纪的事儿?给我站出来!以为你们干过的事儿没人知道啊?啊不对,你们干的几乎名目张胆了,你们是以为这里地处边关,天高皇帝远,没人能管你们了是吧?我告诉你们——现在变了!你们后悔也晚了!” 趁着萧雨歇回头呵斥,那个被吓傻的陈家子弟终于反应了过来,转身推开身边的人就朝着门外连滚带爬而去!周围的士兵倒也不拦他,因为这人刚出门槛,就被萧雨歇追了上去,从后面一刀剁了他的脑袋。鲜血喷涌,浇在了门口的台阶上,白色大理石制成的台阶,顿时一片殷红。 萧雨歇砍完人,舒了一口气,很是痛快的样子,然后,带着阳光灿烂的笑容回过头来,欢声道:“别说啊,这城中将作坊锻造的长刀是不错,连砍两个人头,刀口依旧顺畅,将作坊是匠吏负责的吧?”只是此时,萧雨歇的笑容,在大堂中的人看来,皆是狞笑。 “是是是!是小人负责的。”一个中年人连滚带爬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把跪倒在萧雨歇面前,声泪俱下地说道。 萧雨歇像是饶有兴致的样子:“我也挺喜欢锻造的,你们将作坊平常用什么铁料,辅料多少,锻造工序如何?平常淬火使用清水、马尿还是烈酒?” “用用用......”那人颤颤巍巍良久没有作答。 萧雨歇又是一脚踹了上去:“我用祖宗个头啊!你还真答不上来啊!这把刀是我花三个金币从集市上的铁匠铺买的。人家铁匠铺掌柜告诉我,这些年你工料私用,打压民间大部分工匠,妄图垄断殇山市场!而且实际上你就是一个你秀才出生,文章写得不错,而且很会做花账,锻造上的事情一点也不会!一点也不会!你这个家伙是怎么好意思在匠吏的位置上待的?” “我我我,我通圣人之理,学识渊博,知教化,善管理。”
“你少特么给我扯!匠吏需要会那个吗?”萧雨歇一句说完,说完,萧雨歇又是一刀。 匠吏的人头瞬时飞起,鲜血直接浇在了匠吏身后那个陈老叔公的头上。 陈老叔公本来整个人都是惊怒交加的状态,现在一头腥臭的鲜血浇下来,再加上本来陈老头这个人本来就喜好干净,又有傲气,这下子顿时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侮辱,也顾不得害怕了,抬着一只手,指着萧雨歇怒骂道:“你这丧心病狂,暴虐成性的畜生!公堂之上,大庭广众,举刀便杀,你视我们这些人为何物?你今日回头是岸,自缚请罪,甘受惩处还则罢了,否则今日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廷柱之上,以诉你累累暴行!” “你个老棺材瓤子,老糊涂了是吧?你爱撞撞!”萧雨歇一副满不在乎和不厌烦的神态,随后干脆问道,“咋的?年纪大了撞不动啊?没事儿。”说完回头朝着一个士兵招呼道,“兄弟你帮帮这老家伙。” 被点到的士兵,一句话不说,一步步地向前走着,那眼神中,却满是期待和愤怒。 萧雨歇在陈老叔公恐惧和愤怒的目光中,指了指那个士兵说道:“认识吧?我估计你不认识,前年你抢占人家亲妹子,人家妹子不堪受辱自杀了。你说你一个土埋脖子的棺材瓤子,你还有那功能?还有那心思?晚辈在这里表示佩服。知道吗?你们确实家大业大,可恨你们的人也多,平常他们或许慑于你们的权威,不敢做声,但一旦你们失势,那他们就会马上把你们撕碎,然后一块不剩的吞下去。”说完,朝着那个士兵一点说道,“他是你的了,帮帮他。” 那名士兵缓缓摘下了头盔,露出一张沧桑的脸,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羊杂铺中的小老板。 他一把将头盔扔到地上,一个健步冲上来。 陈老叔公的嘴里用沙哑的声音大叫着:“我已九十八岁高龄,我乃老者,目无尊长,欺凌老弱,你们如此对待老者是要遭天谴的!我是老人,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不能啊......” 然而那羊杂铺的老板却充耳不闻地一手提起那老头的裤腰,一手捏着他的后脖颈,像是用攻城锤一样,他老头朝着柱子上撞去。那老头的头拍在柱子上,顿时四分五裂,和被人踩碎的西瓜一样。 萧雨歇手里提着那把长刀,在大厅中来回踱着步。似乎是在搜寻着,接下来,该朝谁下刀。 “萧公子。”在所有惊恐和畏惧的声音中,一个淡然的声音响起,龚鹰从城主首座边上,缓缓地走了下来,站在萧雨歇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萧雨歇说道:“今日,人头已经够多了,差不多了,按计划来吧。” 萧雨歇点了点头,转身下令,将该收监的人全部收监。整个厅中,那些富商大贾干净的没几个,那些官员差役没以公谋私的也没几个,这一轮下来,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些人从城主府安然地回家,有些人能回的地方,就只剩下了牢房。 狱吏班头王卿源顶着大风走在城主府外的大街上,整个人有些恍惚,城主府大厅中发生的那一幕幕还在他脑子中回荡。他一生中仅有的几次可以与之比拟的回忆,恐怕也就是几次栗末人打草谷,那倒也是血rou横飞,但这些年殇山附近还算太平,这种事他好久没遇上了,他的神经哪里经受的住这个? 于是,王卿源现在整个人走起路来都有些恍恍惚惚,偏巧今天的风有特别的大,他在风中身子都站不稳。 “班头,班头。”几声呼唤声把王卿源的思绪唤了回来,定睛一看,却是城里监狱的一个小吏,他本来心中就不定,这个时候更是烦躁,可是这个小吏还在喊着:“班头班头,不好了。我们监狱都快装不下了,你快回去看看吧。城主带人亲自抄了安平街,还有城里的好多生意,好多人都被抓紧了牢里。好些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是整家人被抓了进来。” 王卿源本能的感觉到不对头,他马上问道:“城主?是太守大人亲自......?” “没错,就是太守。我还奇怪呢,我有个亲戚是周家镖局的伙房,今儿个他跟我说,周家大发了,从上到下几十口子人,连带着几个在周家颇有名望的外姓都被一锅端了。而且是大白天冲进府里拿人,他跟我说他看的真真的是太守本人,手里拿的还是刑部的公文。“ 王卿源听完吓了一跳:“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那小吏咽了口唾沫,说道:“我那个亲戚知道的也不多,是因为周家剩下的人现在急疯了,到处找人打听牢里那些人的情况。还有打听周家大当家周超群的情况。我那亲戚知道我在牢房当差,就来找我了。我也是这么停了一嘴。” 王卿源听完,心里纠结了好一阵,终于最后下定了决心:“你赶紧回牢房,告诉所有兄弟,不管谁来打听,一律不准向外透露牢房的任何事情。把牢房的人给我看好喽!还有让兄弟们把跟那些什么周家、李家、陈家的关系都给我断了!那些人死定了!” 那小吏脸色忽然难看起来:“老大,不行啊。我娘说,做人要分个亲疏远近,要知道知恩图报,我们城里很多人受过周家的恩惠,周家是我们城德高望重的,我们怎么能帮着外人对付周家人呢?” 王卿源走了几步听到小吏回头这么说,大声骂道:“你以为周家是什么好东西?这周家这么多年就是城里的王,他们做什么不是为所欲为?他们这么多年从咱们手里夺走的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还少吗?就说前两年,我们官府给衙役分屋子,本该属于你的那一间是不是那个周家的外门弟子抢走的?” 那小吏纠结了很久。 王卿源继续说道:“就说你母亲,大易别的地方,像你一样在官府干五六年老婆孩子热炕头什么都有了!你再看看你!你连给你老娘抓药的钱都拿不出来!为什么你不知道吗?我们的饷银那些官府里的大族子弟什么时候不是要克扣掉一大半?” 那小吏下定了决心,使劲一跺脚:“我娘骂就骂吧!我这就去跟兄弟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