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律贼
萧雨歇用琅嬛小塔自带的翻译功能，将上面的内容翻译了出来，上面的内容的大致意思就是萧雨歇向废车厂借了一大笔款子，用于改装赛车等等。 而萧雨歇必须在这场飞车比赛中取得至少前三名的成绩，否则萧雨歇必须偿命。 萧雨歇看着这契约直觉得鬼扯蛋，契约上没有艾斯贝尔政府部门和执法部门的盖章签字，甚至连个契约该有的格式也没有。最要命的这布条下半部分还让人撕了，看来直接是一块布撕两半，当做一式两份。 “这什么啊？这种东西能有法律效应？”萧雨歇实在难以接受这东西。 谁知有人忽然回应起了萧雨歇：“他们是律贼。知道什么是律贼吗？对他们来说，讲法律，是死罪。” 回应萧雨歇的人走了过来，那是一个左拥右抱，身边好几个美女的中年男人，留着两撇小胡子，四十多岁了，可是依旧风流倜傥，潇洒英俊。 萧雨歇看着这个小胡子，皱起了眉：“律贼？！北境荒岛养蛊养出来的那些艾斯贝尔前朝欲孽？” “不然还有谁？”小胡子笑着一摊手，“认识一下，我叫约书亚。我是代表废车厂参赛的，知道点废车厂的事，这个废车厂就是一些律贼控制的，及其不好惹。” 黎动挠了挠头：“律贼？什么是律贼？” 罗湃摊了摊手：“和我原来一样，就是黑帮。圣罗那么多黑帮派别，除了我们这些大易人的帮会，最难惹的就是艾斯贝尔的律贼。这些人，多半疯的。” 萧雨歇叹了口气，开始缓缓诉说起他所知道的律贼的过往：“现在的艾斯贝尔是艾斯贝尔第三皇朝，以前第二皇朝有很多地主、领主、贵族，在第三皇朝上台的时候，疯狂作乱，想复辟第二皇朝，这些人为了权利和利益，穷凶极恶。 “第三皇朝剿灭了他们，他们中的残余，被扔到了北方海域的某个无名荒岛上，自生自灭。结果这些人愣是在冰天雪地，没吃没喝的情况下，靠着同类相食和少量的渔获，活了一百多年，繁衍了几代人。那种环境，就跟养蛊一样，能活下来的，都是那些恶徒中最凶残，最没有人性的，甚至就是一群疯子。 “几十年前，艾斯贝尔内乱，圣罗为了祸乱艾斯贝尔，除掉这个最大的对手，强行把这些疯子从荒岛上解救了出来，放回了艾斯贝尔。这些人，满怀着对整个世界的仇恨，成了这世上最恐怖的黑帮之一，他们最大的规矩就是绝不遵守任何法律；不得和现有所有合法国家的政府合作；甚至他们的家人如果和政府人员打交道，他们都会亲手杀了自己的家人。几十年的时间，这些人扩散到了整个四陆百国，无所顾忌的从事各种犯罪活动。” 黎动听完后知后觉，神经又大条，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不就是不遵守任何法律的黑帮吗？听着不怎么样啊，听罗湃的口气，似乎还不如我们大易人的黑帮。” “不一样！”罗湃翻了个白眼解释道，“大易黑帮的成员，多是五六十年前移民圣罗的，那时候大易因为紧张圣罗人的进攻，军事训练普及民间。甚至当年大量移民就是参加过战争的退伍军人。所以到了圣罗后，这些人为了生存也是军事化组织，军事化管理，军事化训练。说白了就是次一点的正规军。普通黑帮不可能和准军队打的。一边是去打群架的；另一边把战阵摆出来了，招招致命，步步杀机。长枪、刀盾、弓弩配合有序，甚至配合火炮、神火飞鸦这样的重武器密集覆盖。在一些小国，造反都富裕。” “你们在圣罗都是这么玩儿的吗？”黎动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罗湃一摊手：“你以为哪儿都是大易啊，把自己土地上敢冒头的黑帮都剿灭了。那边儿治安一直不好，很多地方，老百姓的战术规避动作比大易新兵都标椎。要不怎么都说大易武风不盛呢。” “啊，看来你们对自己的对手很了解吗。”约书亚哈哈笑着对众人说道，“那你们大概还不知道，这个飞车赛就是本地的律贼团伙搞得，这伙律贼，原来主要是往东边走私货物的，为了闯边境，最会开快车，也最会改装车辆。一般的车辆，出厂就有记录，走私的时候被抓到容易顺藤摸瓜带出后面的人来。所以，他们控制了这个废车厂，用这些废车的零件攒改装车，方便他们走私。后来，可能是这伙律贼里有人闲得无聊了，就弄了这么个飞车比赛，每三个月都有比赛，每年还会有一次规模最大的总决赛，每年都会因为这个比赛，死伤一大批人。你们懂的，那些律贼多半是疯子。” “那你呢？”萧雨歇打量着这个主动过来搭讪的小胡子，有些警惕，“听你自己说，你帮这些律贼开车？” 听见萧雨歇这么问，小胡子倒是落落大方的态度：“都是混口饭吃，我本来就擅长开车。各方面的车。又在这片儿混，那些废车厂的肯定知道我的名号，非要我帮他们比赛，我也没有办法。毕竟......我特别怕死！” 萧雨歇挥手指了指场地，说道：“能和我们说说比赛的规则吗？我们是新来，确实不知道情况。” 小胡子约书亚哈哈一笑：“不知道情况你们也敢来啊？这比赛唯一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连路线是随机的，这里就是起点，出了那边那扇大门，外面的道上会有特殊路标，跟着路标走就行了。一路上，你们可以用各种武器干掉和你们一起上路的对手，当然，也包括我。” “那车呢？”萧雨歇呵呵笑了起来，“飞车总得有车吧？我们连车都没有，这里的那些律贼，也不告诉我们车在哪儿。” 约书亚摊了一下手：“这得问你们自己，参加这种比赛，开的都是自己改装的车。话说你们真的是来参加飞车赛的吗？连车都没有！” 萧雨歇摊了摊手：“真不是！我们绝不是来参加飞车赛的，我现在甚至怀疑，是这里的律贼，绑架了我们的朋友，逼我们来参加这比赛的。” “呵，看来他们还是信不过我，还找了另一队，不过也真是的，找你们这种生瓜蛋干嘛。”约书亚似乎有些不忿，骂骂咧咧地转身。 走了几步，小胡子忽然喊道：“走吧，跟我过来吧，我们的车都在车库。如果那些律贼真的是逼你们参加比赛的话，应该给你们准备了车。” 萧雨歇几人对视了一眼，还是跟了上去。 小胡子把几人带到了不远处的一排车库中，其中一间车库里，停着一辆车，一辆黄黑相间的改装车。车身上喷绘了五颜六色意义不明的图案，车窗全被山哥钢板加固，整个车身上也铺满了厚厚的钢板，甚至连车轮上都加了厚厚的履带。 最扯淡的是，车辆引擎盖上居然焊接着一挺重型源能枪械，车顶也架着一挺看似威猛的小型源能火炮。一辆不知道怎么攒出来的车子，硬是搞得跟源能战车一样。 约书亚指了指这辆车说道：“这是前几天，有几个人开进来的，他们从昨天开始就再没出现过。废车厂那边让我们别管，也不让我们碰这台车。你们自己看看吧。” 萧雨歇双手撑在引擎盖上，盯着源能枪的枪口，大眼瞪小眼。允许使用武器的飞车比赛！他已经彻底猜明白这是什么比赛了。 但问题是，这到底是那些律贼绑走了歌莉娅，逼他们参加这比赛；还是有人提前安排了这一切，利用了本地的律贼？萧雨歇想不通的事情实在有些多，越想越头疼。 看到车子的一瞬间，姚猎奇就在一边飞快地摆着手：“我去！你们该不会要去吧？这种比赛会死人的！”他一脸抗拒的样子，那样子真的很想阻止萧雨歇照着布条上写的去参加比赛。 萧雨歇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知道。”随后他想到什么似的说道，“也许这就他们目的，让我们死在比赛里。” “啥意思？要杀我们直接来啊！谁怕谁？让我们飞什么车啊！”黎动的双眼透着光，冒着火，却又对现在的。 萧雨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们是大易将领！死这儿？艾斯贝尔和大易的面子都过不去，他们会往死里查，杀我们的人死定了，而且会是连根拔起。只有我们自己作死，他们才好脱身。” 就在这个时候，罗湃忽然大喊道：“方向盘上有东西。” “啊。”萧雨歇飞快地跑到打开的车门边，再次看到上面缠着一块布条，这已经是第三块了。 萧雨歇解下布条，看着上面写着一句话：“用这辆车，参加飞车赛，赢得胜利。” 萧雨歇却反复地看了看手上的布条，拿出之前飞刀上绑着的那块，对比了一下，发现不但是同一块布料上撕下来的，而且居然还能拼到一起。这两块布条，应该都是那份契约上撕下来的那部分上面的边角料。也就是绑了歌莉娅的人，肯定也是和律贼签了这份契约。 用这两块布条传递要求，就是侧面告诉萧雨歇这个事实。让萧雨歇相信，他们绑了歌莉娅，就是为了让他参加这个飞车比赛。 这个时候他忽然冒出一句：“这上面，写的是大易文，我们的母语。” 姚猎奇有些理所当然地说道：“想让我们看懂肯定是大易语啊。” “会不会想弄我们的也是大易人？”萧雨歇说出了一个连自己都吓了一跳的假设。 黎动当时就跳着脚骂道：“他么的，又是典家那群王八蛋？”他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典家，因为典小月在殇山城，肯定知道萧雨歇他们的动向，其他人不时刻关注萧雨歇他们，怎么会知道他们来了塞瓦托堡。 萧雨歇摇了摇头：“不一定。”然后他话锋又一转：“谁会飙车？” 黎动一拍大腿：“要是刁英在就好了，他会开快车。” “祖宗的！他会开个屁，他只会把油门踩到底然后疯狂打方向盘！”萧雨歇如有怨气，毕竟他们在原陆就领教过刁英的车技，根本不敢让他碰车。 黎动回味了一会儿，感觉虽然刁英开车很容易出人命，但还是说了一句：“至少快啊！” “话说你们到底谁会开车？”萧雨歇还在焦急地追问，他是个载具白痴，你让他小心翼翼慢慢开他会，速度超过五十迈，就得去沟里找他！ 黎动更好，他能分清楚油门和刹车就谢天谢地了。 半晌没回答，萧雨歇转头看向了罗湃。罗湃以前在圣罗混过黑道，估计玩儿过这些东西。 “哼。”一直不说话的罗湃冷哼一声，“飙车而已，我不屑玩儿这个。” “合着就你也不会呗！”黎动鄙夷地看了罗湃一眼。 罗湃不爽了：“我一个混赌场的！干嘛要会飙车啊！你让我现在去赌场，我能赢上一晚上！” 说完，三人齐齐把目光投向了沉默如金的姚猎奇。 姚猎奇汗毛直竖，全身一个哆嗦：“我......以前，和......狐朋狗友，玩儿过...几次。” “早说啊！”黎动如释重负。 “后来我朋友撞死了，我就不玩儿了。” 黎动再次如坠冰窟。 姚猎奇还在一个劲儿的解释，劝阻众人：“真的很危险！真的！别说高速下车身因为气流和气压产生剧烈地晃动，就是一般车辆的源能列阵，也会因为速度、气流、温度等等原因在告诉下变形甚至损坏。而且源能引擎也未必受得了，那种速度铁定过载，说炸就炸。这要是再撞上点儿什么，翻个车，铁定没命。而且，这还不算让人一炮给崩了。” 姚猎奇忽然想到了什么，也有些犹豫说道：“本来你就说，这个歌莉娅是被逼无奈追随你的，你对她有所保留。会不会这事儿就是她自导自演的？” 萧雨歇叹了口气：“有可能，但我不能这么算了。我想看看事情会怎么发展，幕后的黑手还有什么谋划，这个黑手又究竟是谁。我不想就这么窝囊的回去，丢下一个自己的手下。被人算计了，还不知道谁算计的，我还不能算计回去，这种事儿我不能忍。” “他么的，我也不能忍。”黎动一拍旁边的车子，“跟老子扯犊子呢？他要弄老子，你让老子把这口气忍了？老子高低得把他翻出来，把他干了！” 姚猎奇一脸的无可奈何：“我是真有难处！我现在不能死！我，我。” 萧雨歇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冲着犹豫的他鼓励道：“我们都知道你爹的事儿。我们不会怪你，快回去吧。只有你一个人离开，那些律贼应该不会拦你。” 姚猎奇沉默良久，心中艰难地做着斗争，他知道自己现在离开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失信于人，意味着他哪儿都不用混了，意味着没人再会跟他做生意的。他没什么养家糊口的本事，以后只能打打工，来维持自己和父亲的生活。可他要是死在这儿，他父亲怕是也承受不住最后的丧子之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