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菲尼克斯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毫无遮拦的洒向人间，今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彩虹港灯塔的光芒换换被太阳炫目的光覆盖，石板铺就的街道上有些薄薄的污水，在阳光的照射下也很快不见，留下一些些浅浅的印痕。 街道两旁的带着岁月气息的楼房是平凡人一生的街头巷尾，家家户户都喜欢在不大的门口，点缀上一些些的花草，石墙木门在其中相映成趣。 抬起头，巷子漏出的一抹天碧蓝，如同岁月的长河，淌过静谧的人间。 彩虹城的波澜壮阔间，也隐藏着这一处处小小的质朴。 街道上的人缓缓多了起来，一家家店铺打开了大门，一个个摊子被摆在了空地上，清晨的第一缕生活气息，便这么开始了。 小贩开始叫嚷，手艺人走街串巷，小孩子嬉笑欢闹。 卖鱼的小贩利落的收拾完一条大鱼，绳子吊起，递给了眼前的少年。 鱼贩的脸色不是很好，因为少年不是一个和他一样的西陆人，也不是一个身材健壮的蛮陆土著，更不是新陆原有的那些类人种族。 少年是一个东陆人，在鱼贩的刻板印象中，这些东陆人懦弱，但是却狡猾。明明很讨人厌，却总能靠着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得到报酬不菲的工作，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就好像眼前的少年，明明一直在友善的笑，却把鱼的水沥得干干净净再给鱼贩称重，只为了减少些重量，省些钱。 可是鱼贩却听说，这个少年根本不缺钱，他是一个新来的亡灵术士，一手控尸的法术诡异而精妙。甚至连高高在上的伊安·拉尔先生都对这个少年颇为赞赏。 那可是伊安·拉尔，听说是金公爵最为器重的女婿，一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这些东陆人总是很有办法。 男孩提着鱼往回走，他在街道东边有一座自己的法师塔，很小的一座，很符合他现在名不见经传的小炼金术师的身份。 这边上就是一座战宠和驮兽的市场，在这里他可以弄到一些便宜的实验素材，比如一些战宠的尸体，年老的驮兽，或者一些凶兽的蛋。 少年还没回到自己的法师塔，就见到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到了自己的法师塔门口，想他这样寒酸的小法师，一般是真的不会有什么贵客的，可架不住他有一个名声很大的朋友。金公爵的女婿——伊安·拉尔。 来的人正是伊安，这个一向很贵族范儿的家伙，就算到他这个小法师塔来，也是前呼后拥。少年都怀疑自己这鸡窝大的地方，能不能挤得下这么随从。 “来啦。菲尼克斯老弟。”伊安见到少年过来，隔着老远就喊了起来，他倒是对少年格外的客气。 最令人惊讶的是，他对这个少年的称呼，居然也是菲尼克斯，这个称呼是萧雨歇在原陆流浪的时候，用的假名字。 这个也叫菲尼克斯的少年有些排斥的笑了起来：“我这小地方，您老来这儿不合适吧。” 伊安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哎呀，是啊，我的身份来这儿是不合适。可我倒是跟你提过给你在炼金区找一座上等的法师塔，奈何你不要啊。” “不敢！”菲尼克斯朝后躲了躲，“我最怕欠人人情，我这个情况，还不起。” “现在是我欠着你人情呢，今天我估计还得欠你一个。我请你就行行好吧，让我先还一个，不然我是真怕以后越欠越多还不上啊！” 菲尼克斯一愣：“您这又是什么麻烦啊？”他心里一阵无语。之前和伊安认识就是因为在海边沉船废了老鼻子劲儿帮他捞出了一堆的货物。那堆货物让伊安少赔了至少十万金币，关键钱是小事，里面有一件珍宝，那是金公爵点名要的，差点儿没急死。 这找人帮忙这事是能上瘾的，别人帮的多了，就依赖上了，伊安就深谙此道。所以他看上菲尼克斯了，他万分想把这个小子拉到自己身边，作为帮手。 可这个菲尼克斯有些不上道。 “小兄弟啊，你是不知道啊。最近彩虹港变态杀人狂闹的沸沸扬扬。金公爵他老人家一心想让我执掌彩虹港的守备，现在逼着我赶紧把这案子破了，这案子一破，我这维护城中治安的声望，就蹭蹭上去了。可我现在是焦头烂额。这案子哪儿那么好破。所以，想请你帮我看看现在找到的几具尸体。”伊安就怕菲尼克斯拒绝，一口气说完了。 菲尼克斯一皱眉：“找我看？治安厅守备队又不是没有验尸官。我去干嘛？” “验尸官可没法儿让死人说话。” “这我也不会，能让死人说话只是外面的人对亡灵炼金术士的夸张描述。或许你该找魂修，把那些人的亡魂找回来。” “你这话说的挤兑哥哥了不是。普通人的灵魂太脆弱，一旦离开人体，很快就被环境摧残的失去了自我意识，最多也就是留下一点残缺的执念。没用的。” “那我也没办法啊！”菲尼克斯摊了摊手。 伊安凑到菲尼克斯的耳边，神秘的说道：“你不会找人，你还不会找尸体吗？这是你的强项啊！失踪的十几个人，大部分尸体都没找到，你给我尸体找到，凶手差不多就也能找到了！” “会是会，可我凭什么帮你啊？” “你说，你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办。” 菲尼克斯脸色难看起来：“这不是我肯不肯的问题，你也知道，我是个新来的小炼金术师，我急着完成手头的研究，打响名声呢。哪有时间搞这个？” 说完菲尼克斯就往自己的法师塔里钻，似乎是要躲着伊安。 伊安一个箭步冲上去，挤进法师塔的大门中，疾声说道：“你把这个杀人狂抓住，你也能打响名声，到时候我替你运作，包你成一代新秀。” “你自己的名声就是一个吃软饭的，你帮我打响的名声，能好吗？” “你别管怎么回事。实话告诉你，这个杀人狂可是杀了十几个人了，全都是些可怜的女人。这个疯子现在还在杀下去，你要是不帮忙，那接下来再有人死，那就是你的责任了。你就不为那些女人想想，不为她们的家人想想。” 菲尼克斯一脸无语：“你这是道德绑架。” 伊安这个人本来也不算什么好人，听见这句话，倒也不恼怒：“可你有道德啊。不过，说真的，这事儿你真得帮忙。昨天那个失踪的女孩，就住隔壁那条街，也算是在你地盘上犯案了。你就算不帮我，也帮帮街坊。” 菲尼克斯无奈地叹了口气：“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伊安听完大喜，马上开始开口介绍起情况：“两年前出来的一个变态疯子，一直把彩虹港当成猎场，他主要盯着风尘女子动手，除了最开始是两个月杀一个，后来都是每个月都杀一个，现在已经失踪了十九个女人，昨天这是第二十个了。而我们，至今为止只发现了五具尸体，都是被折磨至死的。其他人，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 女子很漂亮，淡金色的头发，甜美的面容，红色短裙，露着一双结实匀称的双腿，白藕般的手臂。 可现在这白藕般的手臂被一根铁链吊在了房梁上，娇嫩的皮肤早已被磨破，淌下了血水。一双脚赤着踩在地上，此时已经满是污泥，甚至还有被磨破的痕迹。 那个黑影一步步的走向这个可怜的女人，女人也听见脚步声醒了过来，一瞬间就被吓得不轻，她是回想起来，自己是走在街上的时候被人绑架了，此刻生死祸福都难料。 可她第一时间脱口而出的却是：“威廉。”喊完她发现不对，马上住嘴，这里不是她家，她的儿子不在这儿！眼前只有危险，只有想伤害她的人。 她拼命地挣扎着，可是挣扎除了手上的血越来越多，没有半点用处。双臂已经吊了不知多久，酸软的就快失去知觉。 她急的哭泣起来，尤其是当她看到眼前的黑影越来越近，她痛苦地哀嚎着：“放过我吧！求你了，放过我吧。我还有儿子，我不能死啊。你放过我，只要你放过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儿子？”黑影停顿了一下，忽然厉声问道：“那你儿子，知道你是这个这样肮脏的女人吗？你这么做难道为你儿子想过吗？” 女人哭的越发大声，哭着哭着头也低了下来，愧疚的无以复加，哭了几声，女人似乎再也忍不了了，到了极限的她，将一生的怨气都爆发了出来，也许今天再也走不了了，那还不如索性痛痛快快释放一次：“你以为我想吗？你以为我想吗？我一出生就没见过我的父亲！我的母亲在我五岁的时候就死了！刚刚十二岁，舅舅就爬上了我的床，我拼了命逃出那个地狱一样的家！没读过书，什么也不会，被男人骗身子，被恶棍打骂，被别人白眼，好像什么都是我活该。我能怎么办？我只是想活下去啊！” 女人越喊越累，片刻之后，声音只剩下了抽泣和呢喃。 “我不想让儿子过和我一样的生活了。我不想让儿子跟我一样，儿子，mama对不起你。儿子，mama不能照顾你了。” 黑影愣住了，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片刻之后，这个黑影还是抬起了手中的刀：“若不是你长得这么风sao，那些男人也不会苍蝇一样的围上来！都是你，都是你自己的错！” 女人笑了起来，笑的那般悲凉：“是啊，都是我活该。反正我活成这种样子，还不如早点儿死了呢，一了百了。来啊，你把我杀了吧。” 黑影手中的刀就要落下，忽然间，一个声音从不知道那个幽暗的角落中响起：“你该不会，真正的想杀吧？这么可怜又漂亮的女人，你能下得去手？” 随着声音而来的是另一道黑影，他的速度更快，更迅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来到了刀前，只是一带就夺过了那把刀，将女人救了下来。 女人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眼前这第二个来历不明的人影，月光透过窗户，打在这个人影的脸上，露出的是一张东陆人年轻的脸庞。那赫然就是亡灵术士菲尼克斯·林。 就在女子惊呆的目光中，菲尼克斯一步步逼向眼前那个黑影，他每走一步，黑影就往后退一步。 终于，那个黑影忍不了了，手边摸到了一根棍子，飞身便扑了上来。 然而黑影扑到一半，一只腐烂的手就拽住了他的脖子。黑影回过头去，才看见居然是一具尸体，一具之前被他杀死的女人的尸体，此刻这尸体就像野兽一样，撕扯着他，一张散发着恶臭的嘴甚至还想咬上来。 黑影吓坏了，扭动着身体想要躲开。可是偏偏这个时候，越来越多的尸体从地里爬了出来，残缺不全的，腐烂见骨的，膨胀发臭的，各种各样的尸体就这么爬了过来。 这些都是之前这个变态杀手杀死的女人！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想起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然后是一个男人高亢的喊声：“快快快，包围这里，别让一个人逃走，里面就是这些天在城里到处杀人的疯子！” 想来，伊安·拉尔也应该带着城里的守备军赶到了，虽说这个伊安不是个什么好货色，可是他办事的能力是妥妥的，要不然精明如金公爵，也不会看上这个人。 那个被一堆自己杀死的尸体扑倒的凶手，在伊安带人冲进来之前就没了动静，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开始还在拼命挣扎反抗，突然间就不动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守备军冲入，幽暗的谷仓一下子被众多的火把点亮。菲尼克斯没管其他人，只是赶紧把那个女人从吊着的铁链上放了下来。 基本上，谷仓中安全了以后，外面的伊安才姗姗来迟，走了进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些冲到凶手身边的守备军士兵忽然有了喊了起来：“这个人好像不是刚死的。” 旁边一个军官样子的赶忙冲过去，刚到那个凶手的尸体旁，就踩了一脚鲜血，他大骂了一声：“你小子眼瞎了吧，这血这么新鲜，不是刚死的能流出这么多血？你见过尸体流血吗？”军官没在意，他觉得可能是那小子把凶手，和这些被凶手杀掉的尸体看差了。 菲尼克斯控制了那些尸体攻击凶手，此刻凶手的身上还压着那些尸体。现在那些尸体堆了一堆，最下面，压着凶手的那具尸体，只露出了一个头和一条腿。 之前喊的那个士兵无奈的摸了摸头，实在不知道怎么回事。 菲尼克斯起初也没在意，扶着怀中的女子要往外走，刚走两步，离近了一些，看清了那凶手尸体的样子。 绝对是这个凶手的尸体，菲尼克斯自问不会看错，毕竟那个凶手只杀风尘女子，所以这里那些被他杀掉的尸体也都是风尘女子，里面只有这一具男尸。 可菲尼克斯从小到大玩了这么多年的尸体，家传的赶尸功夫。他一眼就看出来，这具尸体确实不是新鲜的尸体，至少死了两三天了！ 尸体杀人？那这地上的血液是哪儿来的？ 菲尼克斯顿时惊呼起来：“闪开！那真不是凶手的尸体！小心，他可能还躲着！” 这话一出，站在尸体堆旁的那些士兵一个个窜了起来，可他们窜的再快，也不如地上那些血来的快。 那些鲜血就像是有生命一样，化作一条条长舌，缠上了之前那个守备军军官，只是一瞬间，这个军官就被鲜血包裹。随后，鲜血一瞬间涌入了军官的体内，眼睛、鼻子、嘴、耳朵，只要是能钻进去的地方都钻了进去。 军官一下子变了样子，他似乎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仿佛他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嘴中发出“咯咯咯”的恐怖笑声。 伊安吓坏了，大喊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菲尼克斯将怀中的女人护在身后，大喊道：“血之炼金术，一种很冷门，没多少人会，而且很要命的修炼法门。所有人多那些血远点儿！血是本体，他通过血来寄生新的身体。” 伊安紧张地回头看了两眼菲尼克斯：“血族的玩意儿？” 菲尼克斯一摇头：“不是！不知道哪儿来的玩意儿，没人知道这门炼金术谁发明的。” 正说话间，那个军官已经扑了过来。 这军官双眼血红，已经没了眼睛的样子，眼窝里灌满了血，红彤彤的像是鸡血石一样的诡异。 一张嘴“歘”的一声，就从这军官嘴中吐出了一道道的血流，这些血流像是有生命的蛇一样，在空中蜿蜒游动，然后分叉再分叉像是飞速生长的树枝一般，瞬间血流的尖端就洞穿了好几个守备军的士兵。这些普通的士兵是真的毫无反抗之力。 也就这样一瞬间的耽搁，这个被夺舍了的军官转身飞扑出谷仓，眼看就要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 然而亡灵之力，从来不容小觑。就在军官撞出谷仓窗口的一刹那，“噗”的一声，一根细长的手臂洞穿了军官的身体。 细长的爪子属于一只诡异得到怪物，或者说尸体，一具被零碎的凶兽残肢拼凑出来的死物。身高足有五六米，像是一个驼背的猴子，脸很长像马脸，满嘴尖牙利齿，躯干上覆盖着浓密的毛发，双腿像是鸟腿，应该很长，可是怪物一直蹲着；手臂细长坚硬，还覆盖着坚硬的暗紫色外皮。怎么看身体上这些器官也不是一头凶兽能有的。 不用说，这东西的主人，自然属于亡灵炼金术师，菲尼克斯。 此时的菲尼克斯，飞快冲出谷仓，手指一动，拼凑出来的尸体手臂一转，挑着军官的身体往回一捅，直接把爪子捅进自己的同时，也把军官塞进了肚子里。 这怪物的肚子很快发出几声“咚咚咚”的闷响，然后一阵蠕动便没了动静。 片刻之后，菲尼克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巨大的玻璃罐子，怪物拿起玻璃罐子嘴对着玻璃罐子一阵呕吐，一大团粘稠的血液直接被吐了出来，灌进了罐子里。 伊安在旁边看的一阵翻江倒海：“我去！你在干什么？这玩意儿真恶心！” 菲尼克斯瞟了伊安一眼：“这玩意儿给你的！”说完，控制着怪物直接把玻璃罐子砸在了伊安的身前。 伊安只觉得一股上头的气味直冲脑门，然后转身就想吐。 菲尼克斯眼疾手快，把玻璃罐盖上，指了指玻璃罐转身就走，边走边说：“里面是那团血，就是那个凶手的本体，可能还混点儿别的东西，尸液啊，胃酸什么的。反正归你了。” 伊安直起腰就想骂，然而菲尼克斯早就飞也似的逃开了。 可没跑两步，少年就停了下来，因为的他跑得太急撞到了一个人身上，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他从这个变态杀人狂的手上救下的那名女子。 此时已经没人去管这个女子了，仿佛她被救下来就行了。女子一个人艰难地走出谷仓，长时间的吊立让她的手臂几乎失去知觉，腿也酸胀的紧，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被菲尼克斯这么一撞，当即就险些摔倒下去。 菲尼克斯反应很快，一把抱住了即将倒下去的女子。随后他就反应过来，第一次这么抱着一个姑娘，让他露出了少年的腼腆，赶忙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谁知少女却先是一脸的惊慌失措，然后直接哭了起来：“谢谢！谢谢你救了我！”她记得在刚在最危急的关头是谁从疯子的刀下把她救了下来，她也记得是谁将她从吊着的铁链上放了下来。 少年有些慌张：“别哭别哭，没事了！”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于是干脆问道，“你叫什么？” 女子止住了哭腔，抽泣着说道：“安娜菲，我叫安娜菲。” 少年笑着对女子摆了摆手，有些腼腆地说道：“你好。嗯，我叫菲尼克斯·林。一个炼金术士。” 女子一下子又哭了起来，她终于安全了。本能的反应她一把搂住了眼前的大男孩，哭的梨花带雨。这个人救了她，而现在这也是最能让他感到安全的动作，长久的恐惧和压抑似乎在这一刻释放了出来。 “你干这个不是长久之计的。换一个营生吧。” “我怎么样都好，可我有一个孩子要养。我，我没本事养活他，我没怎么读过书，很早就逃出来讨生活，什么也不会。”安娜菲无奈地低下头去，若不是生活所迫，谁又愿意做这一行。 菲尼克斯一愣，心情也不知为什么忽然低落下来，然后他又有些愤怒：“孩子的父亲？” 安娜菲脸上瞬间露出了恼怒的表情：“孩子没有父亲！那人，那人是一个混蛋，成天烂赌，我怀了孕以后，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就算他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不想再见到他。” 菲尼克斯听完像是松了一口气，却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过了好久，他看到女子朝自己鞠了一躬，转身就要离开，他忽然不由自主的开口了：“那个，那个，我的法师塔缺一个打杂的，你要是不嫌弃，可以过来帮我打扫打扫卫生吗？你放心，我给的报酬肯定够养活你自己和孩子，你还可以和孩子一起住在法师塔里。” 安娜菲重重一鞠躬，大声说道：“谢谢，谢谢您。” 菲尼克斯有些受宠若惊：“听伊安那个家伙说，你住我隔壁那条街，我送你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