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组织会记住你的功绩！
时间回到亚瑟和阿蒙正式抢帕列斯时之虫特性的一小时前。 亚瑟和阿蒙隐秘了身形，在索罗亚斯德家族中布置仪式，祂们周围是来来往往的索罗亚斯德们。 穿着黑色风衣，白色衬衫的亚瑟蹲在不规则的石板路上，一笔一划地画着繁复的仪式符文，旁边宽额头瘦脸庞的阿蒙靠在古朴的墙壁上，祂的黑包尖顶软帽上停着一只右眼有黑色圆圈的麻雀。 “当时在钟塔上，鸟群飞过时，我还以为你会再一次尝试逃跑呢。” 亚瑟盯着地面画灵性回路，脑海中一边推衍更完善的计划，一边用赞赏的口吻说道： “看样子你终于认清现实了啊，知道自己无法从智慧英明的教父手中逃走。” “呵，”阿蒙冷冷地笑了笑，推了推水晶磨成的单片眼睛，转头看向帕列斯所在房间的方向：“我只是不想再玩没有充分准备导致基本无胜算的游戏了。” “意思就是你还想着抛弃教父独自旅行吗？”亚瑟闪现到阿蒙面前，嘴角勾起个惊悚的弧度。 一看见亚瑟的表情，阿蒙就条件反射地偷盗距离，却发现一如既往地没有成功，本体和分身都动弹不得，能力也无法使用，只有亚瑟大发慈悲给祂留下的眼睛还能勉强传达自己的不屈。 亚瑟摇头晃脑地拍了拍阿蒙肩膀，“啧，还以为教父这么多年，坚持不懈、尽心尽力、以身作则地言传身教能改变你的顽劣；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形影不离的陪伴能消除你的冷漠，现在才知道，我错得太离谱了…… 一千多年了，一千多年了！ 你说，教父要怎么做？要怎么做！” 亚瑟说着说着情绪越来越激动，双手猛地胡乱拉扯着阿蒙左右的脸颊，使祂变出好几个可笑的表情，然后死死扣住阿蒙的肩膀剧烈摇晃：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每天和你斗智斗勇有多费心？！不，你不知道！你只关心你自己！” 阿蒙的身体就像招财猫的手臂般前后晃动，摇出了残影，头上的尖顶软帽和飞鸟早就被甩飞了出去。 可恶，这是到底是什么能力，极有可能不属于那24条途径，祂（远太）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亚瑟，等我找到机会，呵……阿蒙淡漠地看着亚瑟，保留自己最后的尊严，我现在居然有些怀念祂了，至少祂还在时这家伙没这么疯。 玩够后，亚瑟右手抚了抚起伏的胸口，像个没事人一样替阿蒙整理了起皱的古典长袍，捡起地上的帽子和飞鸟，拍了拍灰尘，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按原状放回阿蒙头上。 双手大拇指和食指比成矩形，对着阿蒙比划了几下，单只眼睛透过孔洞上上下下扫视，确认与刚才一般无二后，解开了阿蒙的封印： “教父的情绪还是激动过头了，阿蒙，我们继续去下一个地点布置仪式。” 阿蒙不得不默契地一言不发，跟上亚瑟穿过传送门，以防止他又突然犯病。 但到达最后一个位点，亚瑟开始刻画后，阿蒙还是嘲讽道： “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敢直接带我在那些家伙的注视下去抢特性，结果还是要布置仪式，而且还是用的这种方法。” 阿蒙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亚瑟眼疾手快地用一份偷盗者特性堵住了嘴，祂愣了愣，很自然地顺势将特性吞了下去，扒拉开亚瑟的手： “我不介意这样子多来几次，也算是在主菜前开胃了。” 亚瑟撇了阿蒙一眼，“如果你还像这样什么都不做，站在旁边打扰我，我就把你封印了捆起来送到你萨斯利尔父亲那边听祂絮叨，还有，我没心情思考你这些简单粗暴试探是为了什么，你最好就此停下。” “我从来没有承认过那个冒牌货是我的父亲。” “但祂可是把你当儿子看的。如果你想自己花上几百年来谋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先告诉你，我是打算等你拿到这最后一份时之虫后就放你离开的。” “你说真的？”阿蒙连同尖顶软帽上的鸟一同死死地盯着亚瑟，水晶单片眼镜上倒映出对方神秘但真诚的微笑。 难到我之前对祂命运做出的手脚生效了？或者祂又是在戏耍我？ “我不是诡秘之主，”亚瑟只是如此回答。 两小时后，南大陆，伯尔顿王国边境线上的稀疏森林中，疲惫的太阳渐渐坠落，有气无力的风不甘地平息下来，黄昏时刻来临，为飘落的枯败树叶镀上金色。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阿蒙不岔地问道，“你不让我吞掉偷盗者途径的非凡者只是单纯觉得这个世界上丢失了一条途径会少些乐趣，但只是一个帕列斯而已，为什么要阻止我？” “因为祂是我给自己的诡秘之主候选人准备的帮手，这个理由够了吗？” 那我找机会可要解决掉祂了，阿蒙绕有兴致的想到，这么有恃无恐地告诉我，是认为我做不到吗，或许还有一个原因：想借我的手把帕列斯逼到祂的那一边，呵，无所谓。 “先不说别的了，来看看我们的战利品”，亚瑟摊开手，一枚光与影聚合成的晶柱静静地躺着，诸多有十二个环节的“时之虫”在里面飞快游动、徜徉。 “你还要看多久？” 阿蒙想悄悄地盗走时之虫特性，却被亚瑟一眼识破，当祂发动能力时，一张画有带着夸张弧度笑容，月牙型双眼的黄色圆脸的纸出现在阿蒙手中。 这时一阵冷飕飕的风吹过，卷起地上和树上的枯叶，拍打在阿蒙身上，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份了。 阿蒙慢慢地将纸揉成团，扔掉了。 “唉！别扔啊，这可是我自认为画得很好的佳作。”亚瑟带着一股急风，冲上去接住了纸团，将它拉开，上面的颜料已经被盗走了。 “真是的，小阿蒙你还是那么不懂事，临别前都要与教父闹。所以关于你独自旅行的事教父要再慎重考虑下。” “你说过，等我拿到这最后一份时之虫后就放我离开的，对吧。” “当然。” 阿蒙在亚瑟回答前又使用了偷盗，这次祂成功了。 “你就不能让我再观摩会儿，好让我给自己特性设计形象时有更多参考吗？”亚瑟看了会儿空空如也的掌心，微笑着缓缓转过头，图穷匕见地说道。 “为自己的特性设计形象？”阿蒙推了推单片眼镜，“果然，这样就说得通了——我相信父亲的判断，再见，我亲爱的外神教父。” 亚瑟无奈地摇摇头，还以为祂会小小地惊讶一下呢，不过这还是阿蒙第一次叫我教父呢，可惜态度有些恶劣。 “提醒你一件事，你身上的诫律是旧日级的，即使可以用偷盗补充，也别白费时间。” 亚瑟话还没说完，阿蒙手上朴素的银白戒指光芒一闪，祂的身影就消失在原地。 “还没把它还给伯特利吗？或者说，伯特利还没要回去吗？关系真好啊。” 目送阿蒙离开后，亚瑟向着远处伯尔顿王国边境的平原走去，“现在该去见拉乔斯了，以欧格斯特的性格，他应该已经提前到了吧。” 短暂的会面后，亚瑟给两人下达了新任务。 …… 夺得时之虫特性后，看守着阿蒙分身的亚瑟那边，一座南北大陆中间海域的月牙型岛屿的沙滩上 “哈——” 亚瑟深呼吸几下，弯下腰，双手握紧拳头，几分钟后才平复了激荡的情绪，但脸上还是留着极其的恶劣笑容：“终于等到今天了。” 将小世界中昏迷不醒的阿蒙丢出来，成方阵躺好，亚瑟多此一举地挨个清点了下人数，满意地点点头，没忙着唤醒祂们，先制造出与阿蒙人数相等，比成年人还大好几倍的冲天炮——过年放的那种，像墓碑一样插在地上，长长的导火索就是各个墓碑上缠绕相连的荆棘。 现在也接近过年的时间了，当初都是与他们一起度过的啊，亚瑟插着插着想起前世在孤儿院与朋友们的事，手中的动作不停，一边回忆一边准备。 说起来，我现在的外国名字还是根据大学时的朋友取得，分别摘用了那俩的姓和名……幸好把关于前世的感情都封印了，不然又要难堪了。 亚瑟布置完烟花后，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再等会儿，于是就地取材，盘膝坐在一个阿蒙的肚子上，抬头眺望天空中火星的方向，身体随着阿蒙的呼吸上下微微摇晃。 良久，直到黑夜带来安宁，银河流转，亚瑟才从雕刻一样的状况恢复过来： “果然烟花还是要这样璀璨的星空来做背景，该干活了～” 亚瑟久违地伸了个懒腰，抓起被坐了半天的阿蒙的脚，拖到烟花旁，将阿蒙绑在火箭头下的木棍上，后面依次照做，直到所有阿蒙都被安排好，女性阿蒙的胸前还打了个少女心的蝴蝶结。 啪的一声响指，大多阿蒙陆续清醒，“终于睡到这一天了吗，呵，亚瑟，用你的话说就是：即使你杀了我们，也还有千千万万个我！” 居然把这件事忘了，亚瑟掏出几张手巾塞进阿蒙的嘴里，还睡着的同样被堵住了嘴。 “唔唔唔！” 亚瑟绕着烟火方阵转了一圈，确认无误后取出了几百个自己样貌不一的分身，整齐地站在阿蒙们面前。 一个亚瑟走上前，面朝亚瑟，背对阿蒙，清咳一声：“灯光、音乐！” 瞬间，明净的光柱照耀在主持人亚瑟身上，乐师亚瑟们掏出乐器准备演奏。 “唉等等！那边那个乐师，你拿个唢呐是什么意思？给我换下去！” 那个亚瑟面露遗憾、恋恋不舍地把唢呐换成了小提琴。 随之指挥亚瑟挥舞手中的木棒，一首在亚瑟前世的鬼畜网站上广为流传的悲凉乐曲从各类乐器的配合中流淌而出。 “停！谁让你们演奏《流浪者之歌》了！给我换一个，这种时候应该是慷慨激昂的……算了，你们干脆别奏了，背景音乐取消！”主持人怒吼道。 乐队亚瑟们失落地拖着乐器回到观众队伍中。 主持人换上营业式的标准微笑，掏出一份演讲稿，调整呼吸，用醇厚庄重的声音深情并茂地说道： “亲爱的来宾们： 大家好，在下亚瑟沃克，很荣幸能为这次的航天开场仪式作出短短的演讲。 星空，一个美丽而又神秘的地方，充满魅力，又并存危险。 自第一纪以来，人类就几乎彻底断绝了与它的关系，现在，我们勇敢的造物主次子——时天使阿蒙，将要踏上星空之旅，祂的一小步，会是地球非凡者的一大步。 接下来，我会详细介绍阿蒙先生的生平事迹……” 台下一个亚瑟突然冲上前抢走了演讲稿，把正准备用口水制造彩虹的亚瑟“打晕”过去，扫了眼密密麻麻写满了的稿子： “前面已经浪费那么多时间，废话怎么还这么多？直接点火不行吗？” “唔唔唔！”阿蒙们做着徒劳的挣扎。 亚瑟2号将稿子撕碎，随意地丢掉，像片片硕大的雪花，“点火！” 导火索末瑞燃起鲜红的薪焰，宣告了只剩下三分钟的烟花。 清醒的阿蒙们不再挣扎，而是去唤醒沉睡的阿蒙，亚瑟也没阻止。 被粗暴唤醒的阿蒙有些懵逼，其他阿蒙因为嘴被堵住也无法解释，但祂们也初步判断出了情况。 当火焰烧到烟花时，所有阿蒙不约而同地闭上眼，等待着飞翔，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生，除了一阵带有尴尬气息的海风吹过。 “怎么……” 亚瑟2号上前检查：“难到不是点火发射吗？那弄这些导火索有什么用？这里还有其他人知道怎么发射吗？” “都怪你把主持人打晕了！”一个亚瑟挥了挥五指紧闭的手掌，“你对得起我们吗？！退钱！” “可我们有交过钱吗？”旁边亚瑟问道。 “你闭嘴！” 此时，全体阿蒙都用眼神表达了对亚瑟的鄙视。 “试试看这个！”亚瑟3号从昏倒的主持人身上搜出一个摇控器，尽力举高挥了挥。 “给我！”昏倒在地的主持人突然清醒，想将摇控器夺回，却在和3号的争斗中不小心按到了开关。 于是，在裹着沙尘的猛烈疾风中，阿蒙们上天了。 “敬礼！”亚瑟们整齐划一地向宇航员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包括原本争夺摇控器，在沙滩上扭打的两亚瑟： “阿蒙下士，组织会记住你们的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