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幕 无法回避（其二）
瓦尔奇被她这样盯着还是有些奇怪，眼前的“海之子”少女虽然长得与人类种族实在是有着许多不同之处，在光照下，他似乎还能看见蕾蒂丽亚水下拨弄的并非双足，而是一条尾巴。但她仍然有种魅惑般的美感，这似乎是造物主在刻意偏袒这一物种，她们可以在水下肆意漫游，从人类未曾涉足的遥远海域来到这一大陆中心的河流与瓦尔奇相见。 “那，再次，很荣幸见到你，感谢你这一趟过来送礼。”瓦尔奇尽了礼数。 蕾蒂丽亚似乎很意外，她仍是笑着:“你好有礼貌呢，但是依尔风铎选了你，自然不能把你跟其他人类混为一谈啦。听母亲说现在的人类文明倒是开放的很，明明信奉那个萨尔雅拉，却能跟其它种族还有往来，这真的好奇怪哦。瓦尔奇，你也是这个女神的信徒吗？” 这是今天早上不知道第几次出现女神的话题了，瓦尔奇回答她:“不，我家人有信奉她，但我不是她的信徒。” “嗯嗯，那就好，不要相信她，那家伙坏得很！”蕾蒂丽亚听完很高兴。 你们这些人，互相说对方坏么，瓦尔奇已经无法评价了。 “但是那家伙不知道被人类供奉了多少年吧，感觉很有势力的样子，所以瓦尔奇，作为依尔风铎的员工在外面做事还是要小心噢。” 深有体会，如果瓦尔奇猜得没错，今天早上的大搜查很可能就是因为他。 “蕾蒂丽亚小姐，萨尔雅拉女神跟依尔风铎有什么嫌隙吗，两边的人似乎都在敌视。”感觉有希望了解更多，瓦尔奇勇敢发问。 蕾蒂丽亚摇了摇头，回答他:“这不是谁讨厌谁，而是一个根本性质的问题。萨尔雅拉讨厌一切外来访客，祂们会干扰到她的计划，一个不好的计划。” 见谜题似乎越来越多，海妖少女将更多身躯露出水面，主动伸出手轻轻抓了他的胳膊，冰凉的触感让瓦尔奇一激灵。 她的脸庞凑近了，轻轻地说:“那些大人物的博弈，我们现在不懂也正常啦。但是，瓦尔奇，依尔风铎选择了你，就像祂在每个世界都会选择自己的代理人一样，我们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合作伙伴。慢慢来就行，说不定还挺有趣的呢。” “记得你的契约内容吧，它会回答你的疑问，相信你已经问过不少了吧！依尔风铎不屑于编造谎言，祂是那个层次中最强的存在，这是母亲告诉我的。” “但是你一时半会不敢签字也很正常，不要心急。在接下来的历程中积攒信心，我相信你，因为你的品性一看就跟其他人类不一样。”她轻轻眨眼，语气不可置否。 随后她松开了瓦尔奇的手臂，慢慢缩回水中:“那东西送到了，没什么问题我也要走啦。可惜我没学一些让陆地生物在海里呼吸的法术，不然还能带你去我的家乡看看呢......” 海妖少女在水中，露出半个脑袋看着瓦尔奇，听语气似乎是有点可惜。虽然瓦尔奇没想过现在就跟眼前神秘的海中访客一起，回到她不知何处的家乡，但他还是出言安慰: “没关系的，蕾蒂丽亚小姐，我们下次见面再去吧，我很荣幸听到这句话。” 蕾蒂西亚露出此次聊天最后一次微笑:“那你是同意签字了？” 瓦尔奇的话又哽在了喉咙里，只见少女在水中转了几圈，说: “不逗你啦，瓦尔奇，以后叫我名字就行。我走了哦，下次再见！” 瓦尔奇招了招手，那位少女便潜入水下，一阵波涛之后便没了踪影，兴许是从内坞的水直接流入了河流。海妖少女释放的光照魔法还在散发着光亮，不知何时才会熄灭，此地只剩下他一个人。 那根作为面试礼物送的短杖似乎没法像契约一样凭空消失，但拿在手上也太过显眼。瓦尔奇左找右寻，好在这个造船厂只是许久没人工作，还剩不少东西。他于是从一个储存木箱里找到了一块擦拭布，将短杖包裹了起来，这才能避人耳目。 今天还真是长见识，一下就过完了普通人可能几辈子才能积累下来的精彩瞬间。 瓦尔奇刚想回味一下，结果突然想起来菲亚还在那家河岸餐厅里等着他，于是赶紧出了造船厂。门口的锁被蕾蒂丽亚刚刚的招数打的粉碎，也没办法帮忙关上门了。 好在河岸堤道只有一条，瓦尔奇现在回想，自己可能是在蕾蒂丽亚的海妖歌喉下迷失了来的方向，但回去的路就好找了。随着景象逐渐熟悉，他找到了菲亚所在的餐厅。 餐厅外的河面已经恢复如初，还有一些行人意犹未尽地在岸上张望，想从河里发现一些什么。除此之外，秩序都在恢复正常。 河岸对面的法师塔楼似乎也没有动静，明明刚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却没有警卫队或者其他人员过来探明情况。 女孩的怨气似乎浓烈的要从餐厅门内溢出来，瓦尔奇一踏进去，就听到侍从长吁一口气。此时女孩的双眸看似极其愤怒，她那与常人不同的暗金色瞳孔中好像有一团小小火焰正在燃烧。 “先生，你终于来了，你的女伴小姐......” 瓦尔奇点点头，侍从这才退下，菲亚瞪着大眼睛看着他，虽然瓦尔奇知道菲亚从不会真正对他置气，但这一趟估计还得有一会才能和好。 “瓦——尔——奇——”女孩坐在座位上挥动着四肢，像个生气的大号娃娃。 瓦尔奇找来侍从结了账，在牵住女孩的手时，菲亚还象征性地躲了两下，眼睛依然瞪着瓦尔奇。 他带歉意的抱了抱女孩，“抱歉，刚刚我也很好奇河水的动静，一下跑远了。” “瓦尔奇，你怎么这么幼稚呀！气死我啦，你知道我在这等你多久了吗，气死我啦——” 瓦尔奇又尽力安抚了菲亚一会，她这才允许瓦尔奇牵着手离开餐厅，二人走在返回教堂的街上。 “哼！”这是牵着手走在前面，怒气犹存的菲亚。 “对不起，菲亚，如果我待会不能当上在室内工作的学徒，或者其它工作条件比较好的职位，而是只能成为一名工人，我就不选择这份工作了。”他诚恳地说。 菲亚这才回头看他，眨了眨眼，继续装出一副愤怒的模样。 “这还差不多，我还要罚你，今晚到我房间跟我一起睡觉！” “这不好吧，我们不是小孩子了......” “哼！”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