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殿堂？坟墓
随手做了个握拳的动作，王宇战车之力延伸而出，将嵌入房间天花板的炼金机械随手掐爆，阿斯塔特说过，除了他以外还有其他人能通过这些眼线来观察天空机械城，他可不希望自己阅读这本书的时候被人注视着。 无尽书页上他自己抄写的内容一点点进入王宇的脑海之中，其上的内容基本上都是一些奇闻趣事，只是经历这些故事之人，都是历史上顶顶有名之人，讲述了他们在经历这些事时，如何选择，又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一个人的才能并非永恒，贤者也不一定永远是贤者……” 口中喃喃自语着书中梅林说的话。 王宇并非漫无目的地阅读，阿斯塔特试图传递给自己的内容很显然是有关于天空机械城的，那么就只需要寻找和天空机械城相关者便是了。 这本书中记录着的存在和天空机械城最为相关的，便是阿斯塔特与整座天空机械城的创造者，梅林了，王宇此刻便在快速阅读着记录着梅林生平事迹的部分。 当时看的时候就感叹梅林这家伙的在这本书中的戏份真的多，而且全都是正面故事，其余的那些名人却多少都有些黑料。 之后知晓这本书是由梅林的造物，机魂阿斯塔特所撰写，王宇也只是把这归结为了阿斯塔特对梅林而偏爱，现在看来，可没那么简单啊…… 将梅林在书中经历的故事稍稍整理了了一下，王宇总结出了这本书可能想传达给自己的内容。 梅林这个家伙，是个很看重能力的人，也是个不太在意权力的存在，他设下的一系列规矩，都是为了推动天空机械城之上，技术知识的高速发展。 在他看来，贤者这个称呼并非一成不变，一个有才能之人可能随时间的流逝失去能力，而之前并非贤者之人也可能在时间的积累下成为有资格被称为贤者的存在。 而这些贤者便是领导天空机械城前进之人，是应该被交托权柄者，排开基本的道德水准，能力便是梅林认为唯一判别一个掌握权柄之人是否合格的标准了。 身份考核机制似乎便是那个时期的梅林留下的，只要能够做出足够让中心议会认可的作品，那么便能够提升自己在天空机械城的身份，掌握更多的特权。 这点似乎被执行地相当好，在足够的实力保证之下，天空机械城成了名副其实的学术殿堂。 有才能者通过研究推动技术进步，并在将这些新技术递交到中心议会后得到身份的提升，形成一个良性循环，让研究者的热情不断得到维持。 正是这点让王宇感到疑惑，从阿斯塔特的言语之中不难察觉，出问题的大概率是此时天空机械城的真正掌握者，中心议会。 但实际上，就面上来看，对方做的还不错，无论是技术的进步还是天空机械城整体的安稳，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的王宇都挑不出啥毛病来。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梅林最不希望看到的便是天空机械城在停滞中腐朽，只有不断产生新的事物，才能维持前进，这就是学术殿堂这个称呼的含义，新的技术，新的方向，但，确实如此啊……” 王宇回忆起自己在图书馆中看到的有关天空机械城的书籍，其中有本就记录了近些年被中心议会收纳的新研究成果，在一到两年类似专利保护的时间过后，这些知识便会公开面向所有人，供人学习。 而从那本书上的内容来看，每年产生的新成果，可没见少，维持在一个相对均等的数值上偶尔还会比之前多上些许，所谓停滞不见，似乎完全说不上。 这种矛盾的感觉让王宇非常怀疑自己的判断和猜测是否在哪一块出了错误，皱眉思索，找寻着关键的线索。 “王宇，炼金动力核心的制作怎么样了，我帮你看一下？” 推门和艾薇娅说话的声音打断了王宇的思索，看着走入房间的女孩，王宇没犹豫，决定寻求一份额外的帮助。 “艾薇娅，刚才发生了点事，我和你说下，顺便有个问题希望你帮我一起看看。” 王宇抬起头，将刚才发生之事原原本本地复述给了艾薇娅，一同讲述的还有他的那个疑问——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女孩的面色在王宇开始诉说之时便严肃起来，随讲述的进行，更多的思索出现在对方的面庞之上。 当王宇讲完发生之事，并问出自己的疑惑停下话语后，女孩先是沉着脸漠然不语地思索了一会儿，然后一丝恍然的神色便浮现在女孩的面庞上。 “王宇你的想法并没有错误，只不过，你应该从这件事和我们相关的那个点出发。” 女孩以沉静的语气肯定了王宇的猜测，并为其点明了正确的思考方向，这让王宇在愣了一下后顺着对方所说内容思考了下去。 和他们相关的点……是阿斯塔特最早对他的那个警告，不要将超魔研究的结果告知中心议会？ 没错，每年新多出的那么多研究，为什么偏偏是超魔研究呢，还有寻道者学会，也是同样，超魔研究莫名其妙就中止了。 “超魔研究，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 王宇成功在艾薇娅的提示下找到了问题的关键，问题就出在这了，中心议会干啥就是要针对超魔研究呢？这东西也不邪恶啊。 “王宇你想不明白这个倒也正常，如果是是教授来分辨超魔研究和其他每年新增的研究成果的区别，他倒是应该可以看出来。” 艾薇娅露出一个苦笑，她知道王宇已经很认真在想了，可惜王宇不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学者，在他眼里，超魔研究和天空机械城每年产生的新研究成果都是一样的。 但自身是个学者，并且参与了超魔研究的艾薇娅，几乎是在稍稍对比了天空机械城每年的新研究成果和超魔研究后，便立刻发现了两区别所在，这两者的差别大到难以想象。 “用你地球上的那些学科知识来做个类比的话，超魔研究对比之前天空机械城每年公布的研究成果，就好像电力学之于蒸汽动力，爱因斯坦力学之于牛顿经典力学。” 女孩顿了顿，用王宇能够理解的方式给他解释了一下，而艾薇娅这么一说，王宇就差不多明白了。 “也就是说，超魔研究是真正的走出了一条新的道路来的，而那些所谓的新研究成果，只不过是在已有知识的框架之上继续堆砌罢了？” 王宇询问道。 “没错。” 女孩点头确认，王宇理解的很快，超魔研究在很多方面都已经和以前的学派走得不是一条路了。 拿法阵举个例子，传统学派的基础都是实体魔导回路，新的研究成果也是新的实体魔导回路构成方式，更优的魔力承受力，更强的效果，但超魔，却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直接舍弃实体魔导回路了…… “原来梅林说的新，是这个新？靠，那这么说来，天空机械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已经停滞不前很久了，看似不断产生着新的成果，实际上只是在原有事物的基础上不断增加装饰，看着是变化了，实际上东西还完全是一样的？” 王宇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砸吧下嘴，琢磨出不对味的地方来了。 “他们急于得到新的成果……” 嘴中咀嚼着这句阿斯塔特在那条巷子里对深渊法师失控一事做的评价，现在再来看，这话的含义就完全不同了，深渊这个还没搞明白的事物，确实相比之下也是个新的方向。 而中心议会似乎很想做出能被称为“全新”的研究成果，一方面要阻止新的道路出现，一方面又试图自己弄出一条新的道路来。 “看来，我们对天空机械城的评价出了点问题，这座所谓学者的殿堂，似乎更加像学者的坟墓啊。” 摇摇头，王宇带着讥讽意味说道，他并不是对这座汇聚了大量学者的空天都市城市有什么意见，他能看到这些学者的热情和追求，他只是觉得中心议会的那帮人估计又是在那位置呆的时间太久，烂掉了。 不过他倒是觉得挺正常的，有人的地方就有等级之分，就和阿莱斯特勒差不多，真做到那个位置上了，谁还愿意下来呢，不断让自己更稳固才是真的。 思想境界能到那个层次的真没几个，精灵族和羽族好像做的还不错，人类矮人兽人就差点意思了。 结合梅林在书中故事里阐述的那几个观点，王宇和艾薇娅已经差不多能确认，天空机械城恐怕有着一套由梅林留下的中心议会成员更迭的机制。 这个更迭机制的判别标准就是能否做出全新的研究成果，但这个机制好像被人给钻了空字，既然自己无法做出新的研究成果，又无法阻止机制在有人给出新成果后进行更迭，那么，就直接阻止别人做出成果或者把成果交上来就行了。 别说，似乎这办法还真起效果了，艾薇娅仔细回忆了下那份新研究成果的名单，惊讶地发现，少说有个一百多年没有和“超魔”一个级别的技术突破出现了。 而结合寻道者学会曾经对超魔研究尝试的突兀终结，恐怕不知道有多少条新的道路，新的方向被摁死在了半途，这下学术殿堂真的要变成学术坟墓了。 “那阿斯塔特这个塔灵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就很特殊了，它应该是梅林留下的另一个修错手段，当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它这个掌握了天空机械城部分权限的机魂就会试图将问题修正。” “只不过它那边好像也出了什么变故，连和正常有灵魂的智慧生命交流都成问题，直到很凑巧地遇到我，才能以漏洞的形式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情况传达出来的。” 王宇在把事情的一方面捋清以后开始分析阿斯塔特这个很特殊的个体，他不是很理解机魂这种存在，但从对方所做之事和其创造者的身份来看，阿斯塔特很显然是站在目前中心议会的对立面的，它想改变天空机械城的现状。 “王宇，感觉你很像影视作品里的那种角色嘛，到了哪里，哪里就会出事情。” 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艾薇娅对王宇说到，这次也很巧合，不是王宇这家伙，阿斯塔特这个塔灵连话都说不出来，很难用隐喻的形式和那本书让其他人知道中心议会的情况。 “嗨，这可和我没关系，问题一直在，只不过可能是恰好发生了，又可能是因为我的特殊性所以被引出来了而已。” 王宇耸耸肩膀，随意说道，以前他可能确实会这么觉得，不过早就想明白了，他不到处跑，别的地方照样出事情，只不过他看不到。 并且他的特殊性确实会引发点事情，但不靠这些特殊性他也走不到今天，这些引起的事端就当是这些特殊性的价码便是了。 “那当然。” 女孩笑着回应，她自然不是真的这么想的。 “那么我想问一下，超魔研究是否真的能给我们带来很大的帮助呢？我记得你说过这是一条潜力无穷的道路对吧，特别是教授，有了这条新的道路，他身躯之上的残损魔力回路，可能会以一种全新而极其强大的方式补齐。” 王宇认真询问艾薇娅。 “当然，这绝对是一条充满可能性的道路，一旦成功走通，不去考虑这会给其他人带来的改变，我们所拥有的所有魔导器具全都可以完成升级，而一直没有动手制作的新织法者之书，也可以凭此以崭新的形态出现。” 女孩很确定地给出了答复。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继续往下做就完事了，至于可能会面临的问题么……” 很默契地相视一笑，王宇和艾薇娅碰了个拳头，这条对他们个人而言意义极大的研究绝不会停止，至于可能面临的中心议会的问题，相似的事也经历过了，同时，就和王宇所说一般。 “这里可不是阿莱斯特勒，我选择天空机械城，终究是有其理由所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