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场秋雨一场寒

    从厨房出来的凤梧拍了拍胸口，看着凤阳道：“刚刚那个是张婶？”

    凤阳点头：“嗯，她就是芳合班的厨娘张婶。”

    凤梧松了口气：“张婶还真的凶啊……”

    凤阳摇了摇头：“张婶人很好的，以前她还救过一只小狗，就是门口上那个阿黄。”

    芳合班子里有一只狗，跛脚、黄白杂毛，名曰阿黄。那只狗颇为凶残，几乎到了丧心病狂六亲不认的地步，就连班子里的人都不敢轻易招惹阿黄。但是阿黄唯独对于张婶分外亲昵，在张婶面前比小猫儿还要乖，打滚撒娇卖萌，尾巴摇的格外欢快。

    因为张婶是阿黄的救命恩人，跛脚的小狗在雨天里瑟缩在芳合班子的门外，一群野孩子拿着石头砸它，小狗呜咽的躲在角落里。孩子们商量着，找个布袋子把这只丑陋的跛脚小狗沉到河塘里。是张婶拿着那根比她手臂还粗的擀面杖子把调皮的孩子赶走，救下了这只可怜的小狗。

    那天雨下的极大，雨幕里膀大腰圆的张婶走在前后，后面颤悠悠的跟着一只跛脚小狗。小狗走的不稳当，一次又一次的跌倒在泥水中，每次跌倒就赶紧爬起来生怕跟丢了前面的人。张婶壮实的身影到底还是停了下来，她叹了口气转过头去将脏兮兮的跛脚小狗拎回了戏班子。

    凤梧偏过头去看着凤阳：“你不怕张婶？”

    凤阳摇了摇头：“jiejie，我不怕张婶的，张婶是好人，对阿黄很好。”

    凤梧弯了弯唇角，一双眸子里满是笑意：“我觉得张婶似乎很喜欢你呢。”

    凤阳一怔狐疑道：“我没有跟张婶说过多少话，张婶怎么会喜欢我。”

    凤梧拍了拍凤阳的头：“阳儿，咱们今后能不能吃饱可就靠你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到了夜里稀稀落落的下了场雨，早上起来的时候院子里桂花尽数落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零星的碎金般花瓣儿混落在土中，零落成泥碾作尘。

    凤梧用一根木钗挑了两缕耳畔的长发，用一根玄色的缎带束在脑后，此时的天色还是黑乎乎的，她掩唇打了个哈欠，看着屋中还在床上睡觉的孩子们，此时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休养了大概十几日，凤梧跟凤阳身上的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两人也不敢偷懒，开始跟大家一起每日早起练功。

    戏班子里的日子很苦，每天天不亮就要早起练习基本功。劈腿压肩下腰，这些自不必说。还要学习刀枪剑法，尽管女孩子只是学个花架子，可到底还是要下苦功夫的。

    就挑搬腿来说，将腿抱于耳畔，直立一个时辰不许动。谁若是身形不稳摔倒了，那这一天便没有饭吃。基本功里，男孩子多数是学武，练一身硬功夫，女孩子则是学柔术，将身子练活练软。

    这练柔术比练硬功夫更是难上加难，凤梧自然是被喝令学柔术，凤阳虽然是男孩子，但容貌柔美姣好，所以班主便没有让他练硬功夫，反而是跟凤梧她们一起学柔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