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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大长老:你们真可悲!

    长安有妖气第一百一十八章大长老:你们真可悲!这是这些书并未全都是对修行境界有用的经典,甚至有许多瞧着滑稽可笑的八卦。

    诸如这其中有一《轶事册》,书名还算端正,但里面的内容却是太古时期许多著名人物的琐事,诸如某位书院名家极喜欢去其他城池的书院逛,美名其曰交流心得,实则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瞧瞧那里姑娘们的大腿,并且还对朋友吹嘘:附近百十城池,说起哪里姑娘的腿最好看,我很有心得,反正天骄城的天骄书院不用去,那里姑娘的大腿倍儿黒。

    李尘以前不曾听过这位人族先贤的名号,但是既然能被记录在这里,想来在太古时期应该是人人都有所闻的大人物。

    他反而因此觉得生动,因为仔细想想,他现在身边的朋友,似乎也都算是大人物了,可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些小毛病。

    如卢翰如今的身份,光一个名头都让许多人噤若寒蝉,谁能想到,以前的卢翰曾经站在陨墨山上大喊:“传说那位九殿下生得十分好看,不知道他的风采有没有我的十之一二?”

    如果将这件事编撰入山庄的野史传遍整个上界,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此捧腹,又有多少以卢翰为标杆的人会感受到标杆的破灭。

    他甚至在心头琢磨,倘若有属于山庄的《轶事册》出现,该如何记载,想到开心处捧腹大笑。

    恐怕那位留下这处传承的人族先贤也没有想过,竟真的有人能在这样孤独的地界儿,日复一日瞧着这些典籍,而且不以为寂寞,反而捧腹。

    他当时留下这里时,便是担心有人无法耐得住长时间寂寞去瞧这些典籍,所以才对王庭太一几番嘱咐,说一定要告知后人,想要通过这里需要很长时间。

    王庭太一对此并未多做警告,以他这段时间对利差呢的了解,知道李尘绝不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

    耐得住寂寞,并且愿意坚持这件事,本就是世上最大最好的天赋。

    “他终将要面对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灾难,倘若连这一点难处都不能度过,又怎么扛得住这一切?”这是王庭太一的想法。

    李尘的进度,比王庭太一想得还要快。

    他沉浸在这些书中,无论是故事,还是那些枯燥的道理,都瞧得深入,只因他在做的,不仅是看书。

    他明白此刻自己在做的事情,以及最后要达到的目的,其实将过去在这世上大放光明的传承带出去,因此有极重的责任。

    而且,数十万年的时间跨越,李尘每一次看着这些文字,都好像在凝实那些文字后的一双眼睛,带着厚重,带着热泪,带着永不停息的热爱,即便生命已经停止,思想却一直流传。

    这就是一直以来,被称之为,传承的浪漫。

    使命感的浪漫,在长度的跨越和宽广上,永远超越个人的情感。

    随着阅读的深入,李尘对于当年人族血脉修行的发掘和鼎盛也有了一定了解:

    人族修行远比异兽的修行艰难,即使当初有第一人经过改良发现人族也能够容纳元力,但速度极缓慢,而且数十万中难有一个有天赋者。

    但万事开头难,现在第一步已经走出去,后面的事情简单了许多,因为这位人族始祖,终于有了同行者,

    这位始祖曾经说过,世人如烛火,一个人面对这世界的黑暗和寒冷难免觉得辛苦,因此就需要抱团。

    随着修行口诀和功法的改良,同行者越来越多,修行的法门越来越多,神通越来越多,天赋出众者越来越多,其中的道理就好像爬一座高山。

    这座高山没有尽头,甚至一开始没有道路,但是当有第一个人凿出台阶,后来者踩着台阶走上来,便也有人一起跟凿,于是台阶越来越多,越来越宽。

    虽高山仍旧不见尽头,但同行者越多,动力便越强大,甚至许多人已不在乎尽头,只知这么多人同行,已是幸事。

    当然,这一切的根本,是太古时期的天地不同,那时元力浑厚,人族虽孱弱,但有最大的一个优势就是,那些原本只有特定血脉才能施展的法决和神通,经过改良后都能在经脉中运行,绝没有任何排斥反应。

    再加上,人族的天赋虽不一,可繁殖能力远比其他种族更强,如金乌一族,生来一代最多只有十人,且三千年才为一代。

    人族没有这么多限制,想生就生,有的家族从一开始数十人,几百年就有了上万人,不管概率再小,其中总有天赋出众者。

    这和李尘所认知的又有不同,只因在当今的世上,人族根本无法动用特殊血脉的秘术。

    这世上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是异类。

    太古时期,有先贤曾说过人族血脉的特别:传闻中,天生神灵化身一百零八异种,双目成日月,就连毛发都成了世上山林,此后,一些异种的血脉再经变异,世上才有了万物生灵,只是这些传说唯独没有提起人族,因此,曾有太古异种嘲讽,说人族是神弃之民。

    直到我人族修行始祖苍,以大毅力经过大磨难,才终于创出属于我人族的第一步修行法决,千万年后,我人族崛起,再无一人敢说神弃之民。

    依我看,就算神弃又如何?我人族千秋万代,总有人将自己的脊梁做了通天的阶梯,就算一时势弱,终有一日再翻身。

    李尘终于知道了留下传承的这位前辈名为苍。

    他的目光从手中册子又一次投向身后的无数典籍,这一刻已泪流满面。

    从这一刻开始,热泪就难以停下,李尘情难自禁,面对一整个种族倾尽全力的厚重,他的每一步,都是过去无数年无数人的心血!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一行字上,心头重重一震!

    “人族,不受神灵眷顾,世称神弃,但我人族,包罗万象,神灵万千法,融于一身。”

    ······

    ······

    王庭。

    红雪找到王庭太一,恰逢大长老也来到这里。

    大长老眼见了李尘如今的威势,暗自比较了一番自己如今和李尘的实力对比,最终发现,或许自己唯一的赢面,是趁现在的机会将李尘束缚,藏

    实际上,他还有后手,就是等到李尘进入八境的时候,催动他一直遗留在李尘血脉里的隐患。

    只是,在经历了越来越多的变数以后,他察觉曾经以为万无一失的许多谋划都已经失败,因此总是不安。

    红雪到达王庭的时候,大长老恰巧刚刚站定。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红雪没有犹豫,祭出咒印,一道空间就此被分隔,将大长老和她框在其中。

    大长老也没想到会这么巧,更没有想到红雪会二话不说直接出手,一时惊怒,端起咒印,凝滞了红雪即将要分隔的空间。

    因为他知道,一旦让红雪将空间分隔出去,王庭太一未必会管他们之间的战斗,但是只要还留在王庭,王庭太一就必须制止。

    因为他们二人的交战,势必引发天道的注意,到时候,这里所有的生灵都会受到波及。

    大长老苟且偷生活了这么久,对危机的感知和处理方式绝无仅有,否则也不可能在天道的围剿下活这么久。

    果然,就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王庭太一的声音传来,“你们不论有什么恩怨,不要在我王庭交手。”

    声音虽不大,却让两个人同时觉得心惊,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到过这种从境界上的绝对压迫了。

    红雪虽不满,一时也只能停手。

    二人不得已同行去去往找太一的路上时,大长老悄声道:“他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何至于如此卖命?”

    红雪当然知道他想做什么,无非就是劝她倒戈,她冷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大长老疑惑:“你想要超脱,我想要复活神灵,我们的目的虽不同,但敌人却只有一个,都需要直面天道,你又为会觉得道不同呢?

    倘若你要和我说善恶,这就更简单了,我知道你在世上轮回万千次,其中许多分身都是十恶不赦,据我所知,第一名门山脚下一座城池,妇人名为金莲,就是你的分身之一,她杀夫偷情,十恶不赦,似你这样的人,也会说善恶吗?”

    红雪仍旧冷笑,“你说的对,我的分身在世上的确犯下许多孽障,但我从未逃避过这些责任,如你刚才说的分身,我最终不仅分身死去,我还平白赔了四十年道行。

    不过有件事你说的不错,于我这种人来说,世上没有什么善恶,一切都是因果。

    但,这件事涉及李尘,这就不分善恶,只是亲疏。”、

    大长老意外地看红雪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忽然笑了一声,“我明白了!”

    红雪皱眉,“明白什么?”

    大长老带着看透事实的调侃和讽刺,说出终于让红雪变了脸色的话来,“你可知道,我当年将他夺来,除了改造经脉,还曾抽离他的三魂,他对于男女之情,一生都不会有半分的感觉!”

    红雪终于明白,为什么许多年下来,无论程芷安、秋风还是张倩,都不能让李尘有半分感念,他或许感动,但都只当做是普通的人情!

    大长老的话,还没说完。

    ······

    ······

    “事到如今,我并不怕告诉你。

    当年我选择他,不过是一时兴起,只因我要找一个世上最普通的人作为躯壳。

    既然是躯壳,当然不能有任何痕迹,因此,他的父母本就是洞中世界毫无修行一农夫。

    我将其带走的时候,那一对儿夫妇便已死在我的手里。

    之后,我将他的魂魄抽出来,细分千万缕,去除一切有可能影响他修行的因素,其中之一就是男女之情!”

    红雪勃然变色,对眼前这个老东西的杀意从来没有这么汹涌过。

    大长老仍旧在放声狂笑:“你们曾以为他天赋出众,所以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却没有想到,他的天赋是我将古往今来几亿人一股脑儿塞进躯壳梳理的缘故。

    你们以为他生来能够修行一切血脉秘术,最后却发现也是我刻意为之,也是借了别人的天赋。

    你们以为他有一腔热血勇往直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长老几乎笑得弯下腰去,“你们怎么知道,那也是我当初创造他可以营造出来的性格!”

    红雪瞧着他,一直没有出声,但心头忽有刺痛,只因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如果,李尘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该多么痛苦?!”

    但,大长老的话还没有说完:“你们一个个都说,因为他才会有今日的转变,说什么脊梁,说什么希望。

    他这个人,就连性格都是我可以灌输的,何其可悲?”

    他本想说:你们何其可悲?

    到了嘴边,他却大笑,“何其可笑?”

    红雪面上只是平静,眼睛仇恨地盯着他,但心里,忽地落下泪来,疼得就像滴血!

    就在这时。

    王庭深处传来王庭太一的声音,他在催促,“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就尽快过来!”

    二人加快脚步。

    但大长老仍旧低声嘲讽,“你们比他更可悲,因为你们一生,都在冲一个我创造出来的”

    “别说了!”

    大长老的话忽然被打断,但这次不是红雪说的,而是王庭太一,“再说下去我都想杀了你。”

    大长老至此没有再说话。

    他只是在心里腹诽,“不是说并不会在我们之间做选择吗?”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