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青幻梦篇(终)
焦仲卿骑着马走在前头,刘兰芝坐在车上跟在后面走。 车声时而小声隐隐时而大声甸甸,但车和马都一同到达了大道口。 焦仲卿下马走进车中,低下头来在刘兰芝身边低声细语:“我发誓不同你断绝,你暂且回到娘家去,我今日也暂且赶赴官府。不久我一定会回来,我向天发誓永远不会辜负你。” 刘兰芝对焦仲卿说:“感谢你对我的诚心和关怀。” “既然承蒙你这样的记着我,不久之后我会殷切地盼望着你来。” “你应当像一块大石,我必定会像一株蒲苇。蒲苇像丝一样柔软但坚韧结实,大石也不会转移。” “只是我有一个亲哥哥,性情脾气不好常常暴跳如雷。恐怕不能任凭我的心意由我自主,他一定会违背我的心意使我内心饱受熬煎。” 两人忧伤不止地举手告别,双方都依依不舍情意绵绵。 刘兰芝回到娘家进了大门走上厅堂,进退为难觉得脸面已失去。 母亲十分惊异地拍着手说道:“想不到没有去接你你竟自己回到家里。” “十二岁我就教你纺织,十三岁你就会裁衣,十四岁会弹箜篌,十五岁懂得礼仪,十六岁时把你嫁出去,总以为你在夫家不会有什么过失。你现在有什么过失?为什么没有去接你你自己回到家里” 刘兰芝十分惭愧面对亲娘,“女儿实在没有什么过失。” 亲娘听了十分伤悲,“这样的亲家不要也罢。” 回家才过了十多日,木阁巡视员家里便派遣了一个媒人来提亲。 说木阁巡视员家中有个排行第三的公子,身材美好举世无双。年龄只有十八九岁,口才很好文才也比别人强。 亲娘便对女儿说:“你可以出去答应这门婚事。” 刘兰芝含着眼泪回答说:“兰芝当初返家时,焦仲卿一再嘱咐我,发誓永远不分离。今天如果违背了他的情义,这门婚事就大不吉利。你就可以去回绝媒人,以后再慢慢商议。” 亲娘出去告诉媒人:“我们贫贱人家养育了这个女儿,刚出嫁不久便被赶回家里,不配做小吏的妻子,哪里适合再嫁你们公子为妻希望你多方面打听打听,我不能就这样答应你。” 媒人去了几天后,那派去木阁郡里请示巡视员的分队长刚好回来。 他说:“在木阁郡里曾向巡视员说起一位名叫刘兰芝的女子,出生于官宦人家。” 又说:“巡视员家有个排行第五的儿子,貌美才高还没有娶妻。巡视员要我做媒人,这番话是由其主簿来转达。” 分队长来到刘家直接说:“在巡视员家里,有这样一个美好的郎君,既然想要同你家结亲,所以才派遣我来到贵府做媒人。” 刘兰芝的母亲回绝了媒人:“女儿早先已有誓言不再嫁,我这个做母亲的怎敢再多说?” 刘兰芝的哥哥听到后,心中不痛快十分烦恼,向其妹兰芝开口说道:“作出决定为什么不多想一想!先嫁是嫁给一个小小的木阁地方府吏,后嫁却能嫁给中央巡视员的贵公子。命运好坏差别就像天和地,改嫁之后足够让你享尽荣华富贵。你不嫁这样好的公子郎君,往后你打算怎么办?” 刘兰芝抬起头来回答说:“道理确实像哥哥所说的一样,离开了家出嫁侍奉丈夫,中途又回到哥哥家里,怎么安排都要顺着哥哥的心意,我哪里能够自作主张?” “虽然同焦仲卿有过誓约,但同他相会永远没有缘分。立即就答应了吧,就可以结为婚姻夫妻了。” 媒人从坐床走下去,连声说:“好!好!就这样!就这样!” 她回到巡视员府上禀告巡视员:“下官承奉着大人的使命,商议这桩婚事谈得很投机。” 巡视员听了这话以后,心中非常欢喜。他翻开历书反复查看,吉日就在这个月之内,月建和日辰的地支都相合。 “成婚吉日就定在三十日,今天已是二十七日,你可立即去办理迎娶的事。” 彼此相互传语快快去筹办,来往的人连续不断像天上的浮云。 迎亲的船只上画着青雀和白鹄,船的四角还挂着绣着龙的旗子。 旗子随风轻轻地飘动,金色的车配着玉饰的轮。 驾上那毛色青白相杂的马缓步前进,马鞍两旁结着金线织成的缨子。 送了聘金三百万,全部用青丝串联起。 各种花色的绸缎三百匹,还派人到琉璃岛购来海味和山珍。 随从人员共有四五百,热热闹闹地齐集巡视员府上前准备去迎亲。 叶青青在空中看着焦急,“子幻,还不动手吗?” “不急。”木子幻笑道。 “还不急?”叶青青眼神怪异地看着木子幻。 “万物皆有因果,虽然是有人刻意干扰,但是本质却难以改变。”木子幻解释。 “不懂。”叶青青瘪嘴。 “看着吧。”木子幻和煦笑道。 亲娘对兰芝说:“刚才得到巡视员的信,明天就要来迎娶你。你为什么还不做好衣裳不要让事情办不成!” 兰芝默默不说话,用手巾掩口悲声啼,眼泪坠落就像流水往下泻。 移动她那镶着琉璃的坐榻,搬出来放到前窗下。 左手拿着剪刀和界尺,右手拿着绫罗和绸缎。 早上做成绣裙,傍晚又做成单罗衫。一片昏暗天时已将晚,她满怀忧愁想到明天要出嫁便伤心哭泣。 焦仲卿听到这个意外的变故,便告假请求暂且回家去看看。 还未走到刘家大约还有二三里,人很伤心马儿也悲鸣。 兰芝熟悉那匹马的鸣声,踏着鞋急忙走出家门去相迎。心中惆怅远远地望过去,知道是从前的夫婿已来临。 她举起手来拍拍马鞍,不断叹气让彼此更伤心: “自从你离开我之后,人事变迁真是无法预测和估量。果然不能满足我们从前的心愿,内中的情由又不是你能了解端详。 “我有亲生的父母,逼迫我的还有我的亲兄长。把我许配了别的人,你还能有什么希望!” 焦仲卿神情恍惚,刘兰芝看他有些不对劲,叹了口气,便走近。 哪知焦仲卿反手就抱住了她,不由分说,双唇交际。 一开始,刘兰芝反抗还有些强烈,但过了会儿后,便渐渐无力了起来。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以两人为中心的淡蓝色光晕迸发而出,孔雀的鸣叫声此起彼伏。 那响亮而又美妙的声音震动九天。 所有人都震惊了,“什么声音?” “好像是孔雀。”迎亲的队伍中有人沉声道。 “快去!孔雀乃是妖中之王,不可能平白无故来我们这里。”宾客中有见识的人立即开口。 ………… 空中,木子幻淡笑:“怎么样。” 叶青青哼哼两声,“你是不是早知道了?就我看到黯然失色。” “他们二人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切只有命数,不是别人说干扰就可以改变的。”木子幻摊了摊手。 “你是和尚吧,叽叽歪歪的。”叶青青双手叉着小蛮腰。 ………… 当众人赶到时,都吓了一跳。 因为这惊天动地的异象,正是从焦仲卿和刘兰芝身上发出的。 “怎么回事?”有人不敢置信。 “莫非二人是妖族大能?”有人惊疑。 异象渐渐消失,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夫君,我记起来了。”刘兰芝双手捂着焦仲卿的脸颊柔声道。 “我也是。”焦仲卿感叹,“没想到,我们又以这样的方式相遇。” “不管怎么样,我们依旧是我们。”刘兰芝与焦仲卿分离开。 “看这两人内,道韵大成了,红尘仙已成。”木子幻站于高空平静道。 “怎么回事,兰芝?”刘母好似关心的问切。 “你不是我娘。”刘兰芝平静开口。 “你怎么了,我是你娘啊。”刘母一脸悲切。 刘兰芝一脸冷淡,丝毫没有理会她。 “怎么回事?”有人质疑。 “这女娃娃莫不是要于情郎私奔?”个别人用心不良。 “我认识那男子,是我们地方府吏焦仲卿!”刘兄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哼,你们太不把我木阁放在眼里了吧!”迎亲的队伍中的管事呵斥。 “各位,今日之事恐怕另有蹊跷。”焦仲卿不急不缓的开口。 “哼,管你什么蹊跷,今日这婚也得结,不然就是不给我木阁官员放在眼里。”管事冷言相对。 …… “走啦。”木子幻拉着叶青青的手,淡笑。 “唉唉唉。”叶青青被突然拉下。 两人不过眨眼之间,便到了焦仲卿夫妇身边,“是谁说木阁长木阁短的?” 叶青青先一步开口,木子幻对此哑然。 “阁下,口气莫要太狂,这可是我木阁地盘。”管事颐指气使,看着叶青青。 “那我呢?”木子幻这才出声。 “你……”管事定睛一看,吓了一跳,“二……二……二爷?” 叶青青捂嘴偷笑。 “哼!”木子幻一巴掌隔空扇去。 “啪!”管事七窍流血,倒飞出去,卡在门墙之间,昏死过去。 “见过二爷!”所有人跪地行礼。 在木阁地域,二爷木子幻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几乎每户人家都有画像,趋吉避凶,温养心灵。
木子幻没有理会他们,而是伸出一只手。 千里外的焦父母和现场的刘母直接被隔空提到木子幻的眼前。 众人冷汗直冒,二爷实力,恐怖如斯! “二……爷……。”三人喘不过气来。 “哼,你以为你们的小动作,我没有发现吗?”木子幻露出藐视众生的淡漠眼神。 木子幻手略微有些松动,以便于三人可以正常说话。 “二爷饶命!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啊!”三人大喊。 “别说废话。”木子幻毫不在意。 “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三人之中,假焦母哀求。 “秦血,你觉得我会不知道?”木子幻一手就捏爆了她。 血浆从天而降,看得众人噤若寒蝉,不敢抬头,跪的战战兢兢。 “你们呢?”木子幻问其余两人。 “是万法盟的大公子秦颂派我们来的,卧底有十几年了。”假刘母恐惧。 “木子幻,你不得好死!万法盟万岁,人族万岁!”在秦眉死的那刻,假焦父就没有想过独活。 “砰!”血rou飞溅。 木子幻放下假刘母,“滚回去,叫秦颂等着我。要是你比我慢,知道会怎么样吗?” “知道,知道。”假刘母变换真身,飞速逃遁。 “你们可还有什么异议?”木子幻问跪地的众人。 “没有!”众人异口同声。 “很好,木阁巡视员及其管事,被解雇了,知道为什么吧。”木子幻看都没看他一眼。 “知道。”管事深知其理,不敢不从。 “散了吧。”叶青青有些不耐烦。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还是散去。 “你这狐假虎威玩的厉害啊。”木子幻调侃。 “哼。”叶青青抬起高傲的小脑袋。 “你们二人,刚刚是想直接离去吧。”木子幻转向焦仲卿夫妇,眼神微眯。 “不敢,只是我夫妻二人向往云边生活罢了。”刘兰芝恭敬回答。 木子幻也没有在意,“如今你二人道成,入我木阁如何?” 焦仲卿刚想拒绝,却被刘兰芝拦住,“二爷对我们有再造之恩,入木阁乃是自然。” “那就好。”木子幻和叶青青离去。 …… “为什么不拒绝?”焦仲卿问妻子。 “你傻呀,二爷是什么人?不要以为你我二人得道就能为所欲为,何况二爷乃是我们的恩人。”刘兰芝敲了敲焦仲卿的榆木脑袋。 …… 万法盟内,秦颂握的茶杯捏碎。 不多时,他对胡菲菲说道,“你走吧,你与木子幻有旧情,想来不会为难你。” 显然秦颂已经得到了消息。 胡菲菲气愤,“你才与木子幻有旧情呢,我不走,不然你怎么办。” 她话音刚落,秦颂就被无形的力量撞飞吐血。 “好情景!”木子幻手摇折扇。 叶青青有些不忍,“子幻,……” 还未说完便被木子幻打断。 叶青青沉默,拉着木子幻的衣袖,不再出声,相信着他。 “木……子……幻!”胡菲菲尖叫,赶忙扶起秦颂,“有必要吗?!” “你觉得呢?差点坏我好事。”木子幻没有任何感情波动。 “木子幻,再来啊!”秦颂毫不服输。 木子幻想一巴掌扇下,但看到胡菲菲挡在他身前,又停了下来。 突然,秦颂“砰”的一声趴下,七窍流血。 “木子幻!”胡菲菲眼泪直刷刷落下。 叶青青也拉了拉木子幻的衣袖。 “秦颂,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来着吗?”木子幻平静道。 “哼,还不是想报当年落井下石之仇。”秦颂脸色阴翳。 “是吗?”木子幻似笑非笑。 “走吧。”木子幻牵着叶青青的手离去。 秦颂已经残废,以后都只能当一个普通人了。 胡菲菲此时内心挣扎,最终还是开口:“阿颂,来之前,其实我身患渐冻症,来这是木子幻给的新生。” “虽然他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擅作主张,更是把你带来这,与我一起,我觉得很自私,但是我能和你在一起,我也很幸福。” “我一直怨恨着他,因为当初是他看不上我,拒绝我。” 胡菲菲早已泪流满面,抱着秦颂自语。 秦颂内心复杂,很是不好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