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女扮男装
过了片刻，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和尚踱进了岳一老人的房间。 “怎么样，我看中的人不错吧？” “忘尘小和尚，呵呵呵，你眼光可真是够毒的。”岳一老人笑道。 “还叫小和尚啊，老衲明年可就花甲了。”忘尘叹道，“哎，转眼间，就快四十年了。” 岳一老人却没被他感叹时光飞逝的心情影响到，含笑说道：“这有什么了，天道规律，自是如此，有什么好感伤的？” 岳一老人顿了一顿，继续道：“我们总有离开的那一天，所以我们倒应当对这些优秀后生的崛起而欣慰不是？” 忘尘望着他，点了点头…… 黄昏时分，陈幽带着他的刀，走进了幽灵谷。 “你来干什么？”沈梦琼问道。 陈幽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开门见山地问道：“你的儿女私情什么时候能结束？” “我死的时候。” “哼。”陈幽冷冷地拿起了他的钢刀，氛围一时间降到了冰点。 “哦？你是奉命来此取我性命的？” “我对你没兴趣，我是来处理那些幽灵的。” “哼，那就不要在这里跟我说这些废话了。”沈梦琼不耐烦道。 “我只是来提醒你，希望你能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说罢，陈幽带着刀向谷内走去，只留给了沈梦琼一个冰冷的背影…… 夜幕降临，笼罩在这整个七弦山之上。 许龙飞和上官若水的衣服一直都是湿的，此时此刻，他们再也走不动了，仿佛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走一般。上官若水坐倒在地，说道：“不行了，休息一会吧。” 许龙飞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了打火石。 “你傻啊，在水里泡了这么久这打火石哪还能用啊？” “碰碰运气咯，不然你有啥办法取火啊。”许龙飞说道。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许龙飞终于生出了一团火，于是他赶忙将自己身上的湿衣服脱了下来放到火边烘烤，然后便去伸手解裤子。 “你干嘛！？”上官若水惊道。 “把衣服烤烤，你也脱下来吧，总穿湿衣服容易得病的。” “我、我不脱！” “咱们都是大老爷们，有什么好害羞的，来来来快脱快脱。”许龙飞向他招手说着，与此同时他也把自己的裤子脱了下来。 “啊！”上官若水捂着眼睛跑开了。 许龙飞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便赶紧穿好裤子追了过去，只见上官若水正坐在山壁边望着浩瀚的星汉。 许龙飞轻轻地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你怎么了？” 上官若水听到他的声音，问道：“你穿着裤子了吗？” 许龙飞点了点头，浑浑噩噩地说了个“啊”字。 上官若水将头缓缓转向许龙飞，说道：“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不许你告诉任何人！” “这秘密是，你其实是个姑娘。” 上官若水点了点头，说道：“对，我其实是个姑娘……”上官若水一想到这几天和许龙飞一路同行，或牵手或吵架，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许龙飞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嗯，那这样吧，你先去火边烤衣服，等你烤完了我再来烤。” 上官若水浑似没听到许龙飞的话，问道：“你可知我为什么女扮男装？” “为、为什么？” “因为只有装成男人，我才不会受人欺负。” 许龙飞点头道：“嗯，所以你出手也才会格外的狠毒，目的恐怕就是要让别人怕你吧。” “不错，在这江湖上，不被敬畏的人是没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的。” 许龙飞伸手扯下了她的黑色面罩，仔细地看着上官若水的脸——这是他这些天以来第一次如此仔细地观察她，他发现她不再是那个残忍无比的杀手，她的面容是那样清秀、动人。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上官若水摇了摇头，笑道：“不为什么，只因为你是我平生第一个在我内心被接受的人，一个值得我珍惜的朋友。” 许龙飞半开玩笑地道：“你是不是也像沈姑娘一样喜欢上了我？” 一般来说，一个姑娘若是听到有男生在她的旁边说出这等话语，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反应，但上官若水却似乎不为所动，答道：“不，我感觉这不是喜欢，更不是爱。” “哦……” “这感觉倒像是一种依赖吧。” “依赖？” “怎么说呢……阿嚏！”上官若水说着说着打了一个喷嚏。 “这里太冷了，回去聊吧。” 上官若水点了点头，便跟着许龙飞回到了火堆旁边。许龙飞还爬上从旁边的几棵果树，摘下了几颗果子。 许龙飞递给了上官若水一颗果子，问道：“你刚才说的依赖，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这样和别人在一起待这么久。但与你相处的这几天，我经历了许许多多以前从未经历过的险境，说实话，要是没有你，我怕是早就死了。” “要是没有我，你可能也不会遇到这些险境吧。”许龙飞笑道。 上官若水轻轻说道：“但我觉得你真是个怪人，怪到什么样的难题都不会难倒你的那种怪人。” 许龙飞又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 “我也不知道，哈哈哈哈！”须臾，许龙飞停下了笑声，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上官若水的话匣子忽然被关上了，在以前，她当然也这般迷茫过，但现如今的她，仿佛已经无法再和许龙飞分开。她已经无法想象离开许龙飞的日子要如何去过，一时间，对自己以前的生活心头升起了无数的厌恶感……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要去想，唔……”许龙飞咬了一口果子，说道，“先好好睡一觉再说。” 说着，许龙飞便光着上身躺到了地上。 “你、你就这样子睡了啊？” “怎么，还有事？” “你不冷的吗？” “不冷啊。” “好吧。”上官若水小声嘀咕道，“怪家伙。” 夜半时分，上官若水醒了起来，将早已烤干的衣服轻轻地披到了许龙飞的身上，仔细地看着许龙飞早已睡熟的面容，喃喃道：“我之前要是不遇到你，该多好。” “那多没意思，跟着我玩你不是挺快乐吗？”许龙飞忽然间开口说道。 上官若水自然是吓了一跳，却见许龙飞并未醒来，而是侧过身去继续说道：“天天跟你爹学那些无聊的医术多没意思啊。” 上官若水闻言，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有种空落落的感觉，转念间，也不由得嘴角轻轻上扬了一下。 就在这时，一团黑影快速奔袭而来，上官若水连忙掏出判官笔，与那黑影交起手来，只听得砰砰砰砰四声，判官笔便被斩成四截。 那团黑影手握钢刀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就如同一个夺命恶鬼。 失去了判官笔的上官若水只道吾命休矣。 忽然间，许龙飞身如鬼魅般地欺近到那恶鬼身旁，一掌达到了那人的右胁之下，那人闷哼一声，照着许龙飞的肩膀便砍了下去，动作迅捷无比。却不成想许龙飞比他还快，一指又点到了他的左侧腰眼。 就这样，许龙飞一时间连续打了那人七八下，或是点xue，或是掌风。两人的身形一直旋转不停，那人身形逐渐变得迟缓。猛然间，许龙飞瞅准时机，一个变向，伸手扯下了那人的黑色面罩。 “果然是你，是沈姑娘让你来的？”只见那幽灵谷老翁的脸赫然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那老翁叹道：“唉，既然许公子不愿意留在幽灵谷，而我家大小姐又不愿意强留许公子，那么不如老朽来做这恶人吧，只可惜，岁月不饶人啊。” “老人家，强扭的瓜不甜，你不知道这道理的嘛？”上官若水说道。 “这、这个姑娘是……”那老翁看着一头秀发的上官若水惊异地问道，“许公子，你难道忘了当初的约定了吗？” 许龙飞摇头道：“我是不会忘的。老人家，我倒想知道沈姑娘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会对她这么好。” 那老翁也摇了摇头，说道：“这点公子不必知道，哎，既然公子不愿回去，那老朽也只能告辞了。”说着，瞟了上官若水一眼。 上官若水说道：“喂喂喂！你把我的判官笔弄坏了，就这样走了吗？” 却见那老翁早已施展起身法，朝着幽灵谷奔了回去。 上官若水悻悻地道：“怎么这样……” 许龙飞笑道：“你也是，半夜不睡觉，跑到我旁边瞎说什么啊。” “什么！”上官若水脸上浮现出惊讶而又害羞的神情，“你都听到了啊！” 许龙飞笑着摊了摊手，这是他这些天以来第一次见到上官若水这样害羞的面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别看了别看了！睡觉，明天我要去再做一个判官笔。” “好好好，都依你。” 朦胧间，许龙飞睁开了双眼，却发现自己的周身依旧是一片黑暗，恍惚间，只感到一阵阵的颠簸，许龙飞才明白自己原来是在一驾马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