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变故与初始
…… …… 一缕光照在窗沿边。 大概六点钟,许晚归平躺在床上,他慢慢睁开了眼。 他的面庞清秀,但头发却有些凌乱蓬松。 他坐立起身子,下了床,离开了房间。 许晚归没有穿睡衣的习惯,自然不需要换衣。 他还是穿着昨晚的白衬衫。 阳城十三中向来以极度宽松的教育闻名于整个阳城。 其特点就是校长经常在上午十点的时候睡眼惺忪的赶到学校。 事实上,这所中学也不过就是给那些有钱或者有权人家的孩子留的后路罢了。 花钱走关系就能进的富人中学。 这是十三中被人调侃的标签。 许晚归觉得这挺好的,他原本是可以上一所不错的高中的,但他还是决定去阳城十三中。 他认为自己不适合正常中学。 并且十三中离他家很近,走路最多15分钟。 许晚归现在高三了,应该是备战高考最紧张的阶段,但他仍能够慢悠悠的起床。 这也是多亏了这奇葩的中学的福。 如果自己在普通高中的话,每天都会被催着起床,紧张的开始学习,在高考的时候考上一所大学,只有可能认识几个朋友以及喜欢的人,最后平稳的死去。。 许晚归的成绩很好,除了性格有些孤僻,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十项全能。 即便在十三中应该也能考上大学。 许晚归并没有盲目自信,中考只是单纯的因为他不想太高调。 所以就尽量把自己的成绩控制在了中上游。 不过也没有神到精准控分的程度,真正出来的分数还是比许晚归预测的分数差上那么两三分。 但也仅仅就只差两三分。 许晚归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看着楼下空荡的客厅,顿了一会儿。 他下了楼。 楼梯口边的挂钟哒哒作响,许晚归看一眼时间便左拐进洗漱间。 为了省电,洗漱间内并未开灯。 早晨的光线虽然微弱,但还是能够看清的。 许晚归打开水龙头,发出滋滋的噪音,流出混杂着红色丝线与绿色丝线的水柱。 洗漱水并非提纯过的纯净水,有些杂质也可以理解。 许晚归父母生前是考古勘测者,在他很小的时候跟着一队人工作,在某个考古场地遭遇了不测。 这是爷爷告诉他的。 这些年来,爷爷与许晚归两个人生活着,家里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书店。 偶尔某个幼儿园需要绘本,便会从店里订一些。 不算赚钱的生意。 许爷爷昨天晚上没回来也是因为有一个幼儿园订的绘本质量有问题。 按理来说,这种事不应该由许爷爷管,绘本质量本身是厂家的问题,虽说是从他们书店里出售的,但除售后以外的问题还是得找厂家。 那个幼儿园许晚归也从自己爷爷那听说了些。 幼儿园是新开的,园长应该也不会过多计较这种事。 但爷爷还是选择去了。 爷爷给的时间是去DC区两天。 阳城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大区。 每一个区的分界线都有一片树林隔绝。 自己家在南区,东区离这也有一段路了,再加晚上下雨,穿过两个区分界的树林是有难度的,两天显然是有点悬的,许晚归估摸着怎么也得四天。 许爷爷留了100块应急费。 饭菜什么的得自己做。 其余没有什么问题了。 许晚归花不了什么钱,家里有很多菜,大部分都是应季的,爷爷在后院种了些辣椒蒜瓣之类的配菜。 四天不算长。 当然,许晚归并未告诉爷爷最近自己的异常。 原因很简单。 家里小本生意,超出日常开销多一点,日子就会紧巴一点。 爷爷得知这件事后,肯定带自己去医院。 医院收费定的很高。 有一次,许晚归只是小感冒就400块,还不包括挂号钱。 当许晚归找到爷爷藏起来的账单时,便下定决心再也不去医院了。 也因为穷,许晚归坚信着一个道理。 小病不用治,大病治不了。 水龙头关停,发出的噪音消失,许晚归走出洗漱间。 把昨晚吃剩的饭菜热一热,对付一下早餐。 许晚归想着。 他穿过客厅,从餐桌边的橱柜里拿出了三个白瓦碗。 一荤一素加一碗白米饭。 他走进厨房,起锅加热。 将饭菜热好后,许晚归独自吃起来。 十分钟后。 许晚归将碗筷叠在一起放到灶台边,等放学回家后再来清洗。 确定好自己并未忘什么重要的东西后,许晚归从绿皮沙发上,拿走了校服与书包。 他只买了一件秋季校服,平时只有领导来视察时被班主任催着穿一下,其余都只是带过去做做样子。 走到玄关,许晚归将书包放在地上,打开拉链,将校服塞进去。 他换上一双破旧但干净的白帆布鞋,费力的打开灰绿色的厚铁门,走了出去。 他们家门口就是大街,学校就在街道尽头右拐。 如果从许晚归的视角来看,这条大街从右往左延伸。 人行道上每隔几米便会有一棵大树。 街道上车辆与行人不算多,偶尔一两声司机的鸣笛。 一阵微风吹过,道旁的树沙沙作响,许晚归揉了揉眼。 这也算得上是岁月静好。 许晚归想着。 忽然一声车辆鸣笛。 紧接着便是一个司机的谩骂声。
“你要死啊!路这么宽,你非得开在我前面啊!” 许晚归被吸引了目光,他驻足观望着。 骂人的是一辆黑色面包车光头司机。 他从驾驶位车窗里探出头怒吼停在他前面的一辆红色保时捷,那颗圆溜的脑袋像卤蛋。 许晚归认得这辆车。 这是他同学李光的车。 他父母是做煤炭生意的,家里面算有钱,车也是一个月换一辆,都是些百万级别的车。 但现在,车貌似出了故障,停在路中央久久未动。 面包车司机见自己骂他没反应,干脆打开车门径直向保时捷走了过去。 这个举动闹得后面的车辆也开始鸣笛。 面包车司机敲起了保时捷驾驶位的车窗,一边敲一边骂。 “你个狗东西,你知道老子后面这批货多少钱吗?别以为开辆破车就能出来威风了,说出来吓死你,我后面……” 面包车司机话未说完车窗便放了下来。 一个小眼睛的男人赔笑的看着对面凶神恶煞的司机。 “对不起啊,大哥,我儿子刚刚身体出了点问题,您见谅,见谅啊,我现在就开走。” 最后,面包车司机总算停止了纠缠但也勒索了刘光父亲300元作为误工费。 交通又重新恢复,红色保时捷以极快的速度开走了,还能听见嗡嗡的声浪。 许晚归却驻足在原地,平静的看着保时捷开走。 他有些奇怪,刘光他爹自己也认识,平时是个尖酸刻薄的人,怎么今天突然变成老好人了? 之前刘光在学校打架,将一个同学鼻子打断,等到他爹来的时候,不仅迟到了,还一见面就说那个同学穷酸。 最后只赔了一万块,但被打的那个同学却转学了。 许晚归记得很清楚,毕竟鼻子被打断的那个人是自己的前同桌,当时他在办公室里帮老师复印文件,多看了几眼。 那个男人不屑的表情自己现在都没法忘。 并且还有一点让许晚归很在意。 他可以看见蓝色薄雾飘散在空中。 但大部分的地方雾气都十分稀疏,甚至趋近于透明。 但唯独刘光父母的车周围雾气明显的比别的地方更稠密。 并且随着保时捷的离开,雾气也罕见地被搅动。 很显然,一定是车内有人像自己一样在吸引雾气。 想到这,许晚归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刘光他爹说刘光身体出了问题。 是不是代表刘光和自己一样? 他也能看见空中漂着的这些雾气? 许晚归猜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