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9 情归何处1
“那……”陈许明一字出口,却忽然向身后望了望,然后又继续说道:“好,不过得让你先等几分钟,行吗?” 詹玉林点点头:“只要陈局长放行,这都是小事,当然没问题!”说完微微一笑。 陈许明转过身对后面的一个警员低声嘀咕了几句,然后你就见那个警员匆匆向来的方向奔去。 那个警员几步小跑来到莫非的车前,敲敲车窗说道:“这位兄弟,陈局长刚才让我转告你,前面的那些人说是来找你谈事的,你如果方便的话,可否现在就过去一下?” 封旭尧和莫非在一辆车里,听到这个警员的话后,知道是陈许明一时不能摆平那些人,才来请莫非这座真佛出山。 莫非自然也知道,只是那些人意图未明,如果让莫非就这样出去,风险实是太大。 想到此处,封旭尧还没等莫非说话,便打开车门说道:“好吧,你在前面带路!” 莫非在车里看着封旭尧向前走去,就对端木宏说道:“阿宏,你带上家伙跟着旭尧过去看一下,如果有什么变故,也可以有个照看。” 端木宏点点头,然后将火器收在衣袖里面开门而去。 詹玉林见有人向自己这边走来,由于离得稍远,并不能看清那个人的相貌,等走得近了,才发现是华门的人。 “陈局,莫兄弟到了!”那个警员向陈许明说道。 陈许明对着封旭尧呵呵一笑:“莫兄弟不在车里吗?” “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封旭尧望着三米外的詹玉林反问道。 陈许明略带怯懦道:“当然都不要紧了,只是……”说着望了一眼詹玉林道:“鸿胜的詹堂主有事想找莫兄弟商量,你看能不能……”说到这,陈许明没再说下去。 封旭尧斜了陈许明一眼说道:“对谁说不是说,我就是过来商量事情的!”说着就朝詹玉林走了过去。 封、詹二人四目相对,等封旭尧彻底走到跟前之后,詹玉林才开口说道:“旭尧兄弟不要误会,我们今天过来并不是找茬的,而是真有要紧事对莫非兄弟说。” “什么事?”封旭尧问道。 “刀痕哥死了!”詹玉林声音低沉的吐出五个字,喜忧难辨。 封旭尧佯装一惊:“什么时候?” “就在今天晚上!” “那你找我们华门又是为了什么?” “不满兄弟你,这一切都是北辰堂所为,之所以这么晚来找莫非兄弟,也是出于无奈!现在除了我之外,尹堂主和丹丹也都过来了。”詹玉林面色晦暗的说道。 原本刚才,封旭尧的心里还有一丝不安,因为鸿胜既然已经说明刀痕已死,此时又大张旗鼓的来找华门,虽然嘴上没有说是寻仇觅事,可谁又能料定,背地里他们就不会暗示毒手?结果却没料到,詹玉林会说出是北辰堂对鸿胜下的手。 “你这样说我恐怕信不过!尹堂主和丹丹人呢?”封旭尧问道。 只见詹玉林向后面挥了挥手,然后便从一辆轿车里走出一高一矮的两个人。 封旭尧对韩少丹已经再熟悉不过了,所以,远远地就认出他来,而尹寿昌却不是非常熟悉。 看到这种情形,封旭尧已经对詹玉林的话信了七八分,当下对端木宏道:“阿宏,你让非哥过来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情归何处 等莫非来到众人面前时,尹寿昌和韩少丹已经到了。 看到韩少丹泪痕未干,莫非心里很不是滋味。 “阿非,我哥哥被人杀了!”说着,韩少丹的泪水又如决堤之洪,溢涌不断。 “是北辰堂干的!”尹寿昌声音凄婉道。 “那尹堂主这么晚来华门,难道是想让华门和鸿胜联手对付北辰堂不成?”莫非问道。 尹寿昌不好开口,詹玉林便踟蹰道:“莫兄弟猜的很准,实不相瞒,鸿胜现在就只剩下我和尹大哥撑家了,若不是出于万不得已,我们也是不可能拉下脸来找你莫兄弟帮忙的!还有,这也是丹丹的意思!” 莫非听到詹玉林竟然能将家底全部翻出来摆在自己面前,看来鸿胜这次真的是舍圮梁折了,只是此时韩少丹和这些人还不知道真像,自己是否要和韩少丹言明呢? 莫非低头沉思数秒后说道:“不是我莫非不想援手,你们也知道,鸿胜和华门原本就实力悬殊,而北辰堂则更是一方霸主,你们找我援手,那还无异于杯水车薪! 再说了,华门目前根基未稳,要是对北辰堂出手,那不是萤蛾投火吗?” 詹玉林见莫非不答应帮助鸿胜对付北辰堂,原来是因为忌惮北辰堂实力,当下心里已有计较。 “莫非兄弟若是只为力量有限忧心,那倒是大可不必。 华门向来都是人才辈出智计百变,正因如此,我们才想让莫兄弟为鸿胜出谋划策。 至于实力方面,有黑血会做后盾,莫兄弟大可高枕无忧!”詹玉林语调雄宏道。 此话一出,就见尹寿昌眼光如电般射向詹玉林,似是对他的最后一句话极为不满和震怒。 刚才莫非还神色如常,可是等詹玉林一说出“黑血会”三字时,却忽然愠色乍现:“原来詹堂主是想让我给黑血会打下手!我还以为今天上诸位是来诚心想请的,没想到鸿胜什么时候竟变成说客了?” 此时,青眼彪花狐貂吴华谷泽龙也都纷纷赶到了莫非身边,听到詹玉林这句狗眼识人的话后,都不禁怒色徒起。 青眼彪原本就是直性子,当即开口说道:“你们鸿胜这算是相请还是威逼啊?说事还带这么多人,这******分明是闹事的架势嘛!” 尹寿昌闻言立马解释道:“莫兄弟不要误会,詹老弟刚才说的那是失口之言,鸿胜就是不报仇,也绝对不会向黑血会低眉献宠阿谀相迎,这是我们鸿胜首任老大阵哥定下的规矩,谁也变不了!” 詹玉林见尹寿昌堵了自己的嘴不说,还曲解他的本意,当下心中大是不爽道:“老尹,你既要报仇又不想借助黑血会的实力,那你想怎么样?难道就想凭着华门和现在鸿胜的实力和北辰堂一较高下吗? 你说的没错,阵哥在时的确有过那样的规矩,可是刀痕哥最后不是也说过吗,能为我所用者,尽可不择手段!”说完这句话,詹玉林似是有点心虚的望了一眼莫非。 莫非“嘿嘿”冷笑一声:“好个‘能为我所用者尽可不择手段’,刀痕哥果然是刀痕哥,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尹寿昌见詹玉林说的话太露骨,自知此次前来的目的大半已经化作泡影,于是双眼精光一闪道:“姓詹的,要依附黑血会你自己去依附吧,我尹某可丢不起那人。 还有,我在鸿胜这么久,见过蠢人无数,可是就是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你要想踢场子就明说,何必把事做绝人面上!” 其实,尹寿昌动怒并不是因为莫非不想对鸿胜援手,而是尹、詹二人早在多年前就已经积下仇怨,虽说不深,但也不能一笑相泯。 而这次鸿胜骨干尽折,会中无人但起主事,刀痕之死又不能不管。 尹寿昌原是阵哥老部下,出于和华门和鸿胜曾是盟友的情面上,这才受韩少丹的再三请求来找莫非帮忙。 可是,詹玉林却不这么想,他眼看鸿胜已成残灯一线之势,昔日的光辉岁月转瞬即逝,所以便有投靠黑血会的打算。 黑血会比之鸿胜,可谓远胜有余,自己与其抱守残缺做强弩之末,还不如做一个识时务的俊杰另择新主。 到那个时候,尹寿昌必定要落得孤掌难鸣,所以,十有八.九也会向黑血会低头,此时,大事也就做成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尹寿昌竟一口回绝了自己的设想,全不将黑血会放在眼里,而且还出言痛斥。 事已至此,詹玉林终于无计可施,食指一指尹寿昌怒道:“姓尹的,要不是看在咱们多年兄弟和刀痕哥的份上,今天我非要和你论一个高低。 既然你冥顽不灵,我又何必徒费口舌。 从此以后,你走你的光明道我过我的黑暗河,咱们足部碰脚走着瞧!” 说完,詹玉林便对身后的那些人喊道:“愿意跟我去黑血会的,现在就走;不愿意去的,那就留在这里等死吧!” 此话一出,便有一群人纷纷表示跟着詹玉林,而剩下的那些人就呆在原地,等候尹寿昌指示。 站在一旁的莫非、封旭尧等人见事情转变成了这个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尹寿昌的请求。 韩少丹一脸憔悴的望着莫非,似是望着最后一丝希望心心念念! 等詹玉林走了之后,尹寿昌才又开口说道:“我知道刀痕哥以前做的很多事,都有错与华门,但是,现在刀痕哥不幸身死,也算是天命如此,我希望莫兄弟就不要再为过去的事耿耿于怀了。 身为清宁市的龙头,鸿胜出了这么大的事当然不能就此罢休。 之所以今天这么晚来找莫兄弟你,只是想让你为鸿胜出谋划策临时撑起主梁,然后我们和北辰堂一决高下,不管成败如何,只为挽回鸿胜的颜面。” 听了尹寿昌的话后,莫非不觉一愣。 难道倾其所有就只是为了一个帮会的颜面吗?世人都知道,鸿胜和北辰堂相拼无异于以卵击石,惨败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二百。 可尹寿昌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且不说鸿胜聚散如何,那些数百兄弟的性命难道就真的比不过帮会的颜面真的就一文不值吗? 第一百六十六章情归何处 莫非有点头皮发麻:“尹叔,我敬你是长辈才叫你一声叔。 你不觉得为了一个帮会虚无缥缈的颜面,就此不惜众多弟兄的安危,这样值得吗?” 尹寿昌的声音似乎片刻间便苍老了好几十岁,只见他神色凄苦怅然道:“小兄弟,你还没有到我这个年纪,等到了,你就会明白,其实人生一世,到头来大多不过就只是为了一个面子而已!” 尹寿昌说完这句话,抬头看了看天。 其时,星月光晕璀璨,在深邃的夜空中,那些闪烁的星子不隐其华,都最大限度的展现着自己最辉煌的一面,直至黯淡陨落。 尹寿昌呵呵一笑:“你看,就像这漫天的星星,它们所追求的不过只是在有生之年的华耀,颜面亦如此。” 尹寿昌这句看似平淡无奇简单质朴的话,在莫非心中却激起了巨大波澜。 的确,人生一世要是真的一波不起,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要活,就要活得精彩活的璀璨。 莫非望向一旁的韩少丹,眼中满是无奈。 再三犹豫之下,终于还是拉起了她的手道:“丹丹,你跟我过来一下!” 韩少丹不知道莫非要做什么,但此时她的全部希望都已经寄托在了他的身上,所以便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其他人都僵立在了当场,也没有看莫非离开,就那样一声不吭的静静等着。 莫非一直将韩少丹带到了环球商场的内侧,那里没有一个人,外面的人也看不到里面。 站定之后,莫非望着韩少丹说道:“丹丹,你真的打算为你哥哥报仇吗?” 韩少丹双眼红肿道:“这个仇一定要报,他是我的亲哥哥!” 莫非叹了一口气道:“这回我真的帮不了你,因为华门曾受过北辰堂的援手,生死攸关!所以,这次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对北辰堂出手,你知道我最痛恨恩将仇报的人!” 韩少丹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虽然只有一点,但却深深的撞击着心口。 如果没有莫非,这个仇她一个人能报的了吗?答案是绝对的否定。 可要是不报,自己又如何向已故的哥哥交代?青春的叛逆激起了韩少丹心中的那一腔热血,最后终于凝成一句低沉的声音:“好,我不用你帮助了,我自己去报仇!” 韩少丹说完,便色如雕塑般要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