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半生梦境
季单煌很累,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困意如潮水般袭来,只想就这么睡过去什么都不管。一看书·只不过,他心底里的警钟却一直在敲响着,提醒他千万不能睡,他们还没有脱离危险。 深呼吸,再深呼吸,季单煌努力抵抗着滚滚而来的睡意,强行支撑着自己又坐了起来。这“千魂怨女诡阵”刚刚被他们给破了,敌人一定已经现了,他们必须赶在敌人到来之前离开这里。以他们现在的状态,若是和敌人的大部队碰了个正着,那便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了。 他们这边,现在唯一完好无损的,也就只有一直藏身在乾坤袋之中的马蓉嬉了。可是这妮子的修为着实不够看的,让她出来也照样只是送死而已。 “你们进乾坤袋吧。”季单煌搓了搓脸道,“都进乾坤袋,我带着你们走。” 现在没有了龙进的结界支撑,他们无法藏匿身形,一个人走总比五个人的目标小上许多,也方便逃离。如果真的走拖不得,还能找机会将乾坤袋丢下,保证其余人短时间内不会被现。 “进什么进!别扯淡了!”陈黄鹰皱着眉给龙进缝着伤口,头也不抬道,“哥几个在一处,好歹遇事也有个照应,能多几分逃亡的成功率,你丫自己一个人,要是遇到那帮傻波伊,谁特么的能及时出来帮你!” 季单煌叹道:“可是现在,咱们一群伤残,目标这么大,靠两条腿又能跑多远?我觉得……” “你丫是不是傻!”这话还没说完,就被陈黄鹰给打断了,“谁特么的要靠两条腿跑了?你丫的乾坤袋里的赑屃筏是摆设啊!把那玩意儿掏出来,咱们坐上去,然后再弄个结界罩上,贴一堆隐身藏匿气息的符箓,藏匿水准未必就比不上龙进那破玩意儿。要看书·” 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身上都带得有龙进给的结界,这个时候拿出来罩上刚刚好。虽说这便携式结界的防御能力要差上一些,但也聊胜于无。 季单煌微微一愕,顿时被自己给蠢哭了。猛拍了一下脑门儿道:“对啊!还可以这么玩儿!我怎么把这招给忘了。” “你为你傻!”陈黄鹰道,“咱们这群伤残,还是不要往乾坤袋里跑了,要不然让马蓉嬉那个傻大姐知道,搞不好她又要闹一通。壹看书·你就把赑屃筏掏出来就行了。咱们悄悄地赶路。” 季单煌答应一声,摸出赑屃筏来,按照陈黄鹰所说的方法,用龙进给的便携式结界将罩住,又贴了好些符箓在上面隐匿行迹。一切处理妥当之后,五个人便或坐或躺在赑屃筏上,继续向出口处进。 似乎敌人对那“千魂怨女诡阵”十分有信心,在这之后并没有连环阵法存在,众人毫无阻碍地飞上高空,继续赶路。从高空向下俯瞰。能够看到有许许多多的人从四面八方赶往之前的战场,想必是都以为他们已经陷在了里面,正争先恐后地赶过去,准备抢夺这份大功劳。 对此,季单煌忍不住冷笑连连。这帮家伙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竟然还想着拦截他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命去领取这份天大的功劳。 一路逃离这一段是非之地,季单煌、陈黄鹰、南宫俊这三个勉强打起精神的伤者也有些支撑不住了,尤其是季单煌和陈黄鹰,一个强撑着cao控赑屃筏带着大家逃命。一个刚刚完成了一场精神高度集中的接骨缝合手术,此时都有些昏昏欲睡了。于是,南宫俊迅从脑海之中的地图里搜索到了一片山林,众人便一路向那边狂奔。于群山之中寻到了一处野兽居住的洞xue,躲进去暂作休息。 至于那洞xue的主人,一窝的野狼,则全都被南宫俊甩绳子勒死了。它们接下来的命运,应该就是变成这一群伤残的口粮了。 这里距离方才战斗之地有很长一段距离,位置又较为偏僻。敌人短时间内找寻不过来,众人便决定在这里小睡一下。由于南宫俊伤势相对较轻,方才逃离的路上又一直在休息,这会儿精神状态要比其余人好上许多,便由他先来值守,季单煌和陈黄鹰则去小睡片刻养养精神。 这一战,着实耗费了许多精力,季单煌和陈黄鹰几乎是刚一躺下就进入了沉眠。 他们实在是太累了。 一开始的时候,季单煌睡得很沉很沉,几近于昏迷状态,对周围的警惕也彻底松懈下来,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是在沉睡。也不知道这样睡了多久,恍惚间他的意识慢慢回归,眼前忽地出现了一道光亮。那道光亮越扩越大,最终化作了电影院的屏幕,逐渐有影像显现出来。 季单煌看到自己的母亲单雪琴出现在了屏幕上。这个时候的单雪琴,还很年轻,脸上没有皱纹,只是脸色显得十分苍白。此刻的她,正躺在病床上,虽然形容憔悴,却是满面欢喜,正透过大屏幕,温柔地注视着他。 不知为何,季单煌忽然就意识到,这大屏幕所展现的,很有可能就是他的一生。 画面无声地变换着,一幕幕熟悉的场景展现在眼前,都是再寻常不过的悲欢离合,平淡而真实。季单煌看着那些熟悉的过往,不禁有些动容,跟随着画面中所展现的景象又哭又笑,亦或是沉默。 正如他所猜测的那样,这的确就是他的一生。 季单煌静静地看着,回忆着自己这辈子所经历的一切,忽然有种自己好像快要死了的感觉。据说,人在临死前都会重温自己这一生的经历,就像现在这样。 不过无所谓了。 画面翻动,十几年的人生看似漫长实则短暂,电影一般的回忆画面最后终止在一辆飞奔而来的面包车上,正是多年前他所经历的那一场车祸。 画面静止在一片流淌的血红之上,季单煌忽然看到一个肥胖丑陋的身影从地上站起来,回头冲着他这边笑了笑,不舍地挥了挥手,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