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蛇的牲口
敖烈大篇幅的吹嘘自己的崛起之路，什么初期的隐忍不发，到中期的霸道镇压，到后期的怀柔与手段，吹的天花乱坠，完全不顾事实，就是这怂逼，躲在太一宗上千年，无垠之海打的天翻地覆，要不是太一宗都看不下去，出手帮忙，他有机会在这吹牛批？ 本来还有很有兴趣听异世界的趣事，这一来到个人吹嘘环节，吴语就受不了了，催了他几回换个频道，别老是想当年，敖烈骂他无知，又接着吹嘘。 敖烈的吹嘘就像是催眠曲，让吴语一觉睡到九点多。 醒来的他发现，敖烈还在絮絮叨叨的，这回讲到他与第一千零一个女友的浪漫爱情故事，那是一只五彩斑斓的黑蛇。 受不了敖烈的恶趣味，玩蛇的人与畜生都是这么变态的吗？ 吴语拿出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外面，从里面锁好，挂上链子，挑选了一个瓷盘和那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珍珠，兜里在塞几颗宝石，还不忘把烟灰缸带上。 吴语腋下夹着盘子，从窗口直接跳了下去，二楼的高度并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这偏僻的租房，也没有行人。 厦市有一条古董街，当然稍微大点的城市都有，里面就几乎没有真货，都是想着水鱼上门宰上一刀。 古董街紧挨着一个历史建筑，游客不少，九点多才开门的店家，出来看着街道的人流，互相之间心照不宣的笑了。 吴语找了个没有交通探头的地方就停在那了，他大一的时候和基佬们来过这里，历史建筑门票太贵。 他们就在这条街瞎晃的，东家逛，西家游，那家的东西都说好，都说保真，游客心里直嘀咕，现在的托都是组团忽悠的？这么明目张胆的？ 吴语挑的是这条街最大的门店，雅俗斋。 店里有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在打扫卫生，见吴语进来，也没打扰，说了句随便看。 吴语拎着袋子随便看看，这里的摆设都是古色古香的造型，给的是历史沉淀的感觉，东西嘛，嗯，很保真。 里屋出来一个银发鹤颜的老者，唐装打扮，面色红润，笑脸盈盈，“哟，我说喜鹊怎么叫个不停，贵客上门啊，来来来，小友，里面请，喝杯热茶。” 这就是老江湖，一眼就能判断出来人的来意，眼观吴语的着装，气度，并非富贵人家的哥儿，手上拎个黑色塑料袋，看形状应该是个盘子，大概率是上门出货的主，以上都是装壁的，昨晚上看了不少眼前年轻人的照片。 老者坐在一张有年头的老茶桌上，熟练的沏茶，端了一杯茶，递给吴语，“小友试试，这茶可是我和老朋友那软磨硬泡讨来的，虽不是名贵茶叶，但也是老友精心之作。” 吴语双手接过茶杯，没喝，先放下，“哈哈，老人家真是厚爱了，不知如何称呼。” 老者闻闻茶水，细抿一口，伸手示意喝茶，“来来来，茶要趁热，老头姓何，业内朋友都叫我何老三，小友贵姓。” 吴语端起茶杯，闻一口，“好茶，何爷，这茶不错，我这种保温杯泡一壶的门外汉都能感觉不错，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口齿留香了。 免贵姓吴，路过口渴，进来看看，还没讨扰，何爷就请我喝这么好的茶，感谢感谢。” 何老三这种老江湖不以为意，“别叫何爷，叫老了，叫个何叔就是赏脸了，这茶是涤烦子，得多喝。 我这店名：雅俗，谈谢就俗了，来，再来一杯，第二杯更有茶韵。” 吴语左手四指扣桌，表示感谢，闻一闻，抿一口，在喝完，“何叔，这茶给我这种俗人喝就浪费了，看何叔做这行当，刚好也有点小事，看何叔古道热肠，劳烦您帮忙看看，来何叔抽烟。” 吴语掏出皱巴巴的烟，递过去，何老三很自然的接住，还拍拍他的手，拿起旁边的打火机，点上，“小吴，看来是寻到宝了，哈哈，来，给我开开眼。” 吴语也点上烟，从塑料袋子里拿出气泡袋包裹好的瓷盘，递过去。 何老三放下手中的烟，双手接过，轻轻放在桌上，推着烟灰缸过去。 吴语示意不用，从兜里掏出黄金酒杯放桌上，磕着烟灰。 这其实是吴语的有意为之，没有经验，没有气度，那就玩神秘。 这一招确实起到了效果，凭何老三的毒眼，就那么两眼就能确定，这是有点年头的真货，居然拿来当烟灰缸，深不可测啊。 何老三又恢复自然的笑容，“小吴，看来是想考考我这个老头啊，哈哈。” 吴语笑而不语，自己拿着茶壶添着茶水。 何老三小心拆开包裹物，仔细的看了好几遍，这是一个开门的物件，明代的釉下彩的青花瓷，是宣德年间的珍品，虽不是官窑，但是做工一点不差。 盘底画的是花期正茂的石榴花，内壁画的是花苞期至硕果累累的画面，画技熟练老辣，釉色纯正，胎脂细腻光滑，底部有大明宣德年制款。 何老三小心递还瓷盘，低头喝茶，瞄了一眼吴语，斟酌一下，“小吴啊，你这青花石榴花盘，是个大开门的真货，是明宣德年间的款式，虽说不是官窑出牌，但是这怕也是JDZ出来的。 宣德年间，皇家对瓷器需求的增加，在JDZ进行大量烧制，除去上缴的珍品外，还有大量次一级的瓷器，制造任务是很艰巨的。 那时候的陶户是苦不堪言，也经常有大匠私藏材料带出去，在民窑烧制，卖给有钱的大商人，换取钱财。 你这款式的，我听朋友介绍过，都对得上，那个是在香港苏富比拍下的，成交价在四百三十万港币，收藏好还能涨不少。” 吴语一听吓一跳，这才四百多万，还是港币，这得卖多少啊，这傻子就百度了一下，能上词条的都是历年的高价珍品，还以为青花瓷都是千万起步。 吴语嘬着牙花子，在细算大概要卖多少个，没办法那船上就瓷器最多，肯定是捡多的卖，他也不想想，那些大路货一船能换几个珍品瓷器呢。 何老三老神在在的品着茶，看着吴语的表情变化，也不出声，等着他交牌，假意磕烟灰，把黄金酒杯拿过来鉴赏一番。 吴语喝上一杯茶，回了回神，拿出手机，翻开图库，找出其它几个瓷器的照片递给何老三。 何老三接过手机，放远了看，不时放大细节，越看越惊讶，连翻几张，足足看了十来分钟，递回给吴语，“惭愧，惭愧，久等了，小吴这是有什么打算啊。” 吴语给何老三倒着茶，“最近穷的叮当响，看看这些能不能换两斤纸币花花。” 何老三手指虚点，“哈哈，豪气，论称分金，加上这件青花石榴花盘，有五件是宣德年的，大概估价能出到三千万左右。 而另一件是永乐朝的，这件无法估价，没上过实拍，同类的也少见，价格低不了。 不怕你笑话，就这几件青花瓷的话，我也只能盘下一件，其他的我倒是可以帮你推荐几个买主。 下个月香港有个秋季拍卖会，这可以拿去上牌拍卖。” 吴语斟酌片刻，道：“行，那劳烦何叔引荐一二，辛苦费少不了您的。” 何老三假装怒意，瞪了眼吴语，“小吴，这是看不起何叔啊，我们这行吃的是信誉饭，自有买家给介绍费。 就这价格不敢说最高，但是绝对不会低于市场价，不然你把我雅俗居的招牌摘了。” 吴语连连摆手，“没有这个意思，这不看着打扰何叔颐养天年，心中有亏嘛。” 何老三点着他，笑盈盈的，“小滑头，这些大买卖，我也插不进手，不过我闻了下，这瓷盘有点海腥子味，无意打探啊，如果还有不怎么值钱的次品瓷器，何叔倒是想多收几个，您看呢。” 吴语见敬称都出来了，连连称好，只要能换钱，差的不离谱，让他赚点也是应该的，更何况是满仓满谷的大路货，当然自信心爆棚的他也不怕他耍滑头。 又瞎扯了些闲篇，互换号码，吴语告辞离开，婉拒了吃个午饭再走的提议，心里还惦记着租房内的东西呢，告辞要离开，“还有点事要忙，饭得留下次吃了，麻烦何叔尽快安排下，我做东，请何叔尝尝我的手艺。” 何老三送吴语到门口，拍着他肩膀，“好好好，那说定了，可别把菜烧焦咯，哈哈，慢走。” 何老三目送吴语远去，掏出手机，“喂，接上头了，废话老子办事什么时候差过，就为这破事，老子搭着脸，让几家大店铺关铺一天，人家背后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我呢。 我说你个老不死的不是早退了嘛，怎么还抓起小蟊贼了？” 电话那头，“行了，行了，干点事就摆谱，你什么时候回来，让你弟妹给你摆上一桌，行了吧。 这是建中的任务，你别问，你就按你们那坑蒙拐骗的行当招呼他就行了，对了，回头有人找你，你补上一份保密条例。” 何老三气的跳脚，“我说呢，原来是这个小王八蛋，来，你让他亲自来找我，我打不死他，补你大爷，叫你儿子上门来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