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溃兵
很快，法洛便来到了位于村子中央的命运女神教堂。 “布罗蒙特村长，请问你在吗？我有事情想请教你。” 法洛轻轻地敲着木门。 “直接推门进来吧，我在！”教堂内传来了老人沙哑的声音。 推门进入教堂，老人此刻正在小心翼翼的清洁着教堂内部。 不知是不是错觉，法洛感觉面前的老人脸上的皱纹好像更深了似的。 “怎么了，法洛小子，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法洛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眼前的老人，包括那团谜一般的火焰。 “就是这样，请问您知道那团火焰是什么吗？” 听了法洛的话，老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样子。 老人的回答也十分干脆，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我也不知道，说到底，我连你的病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那火焰是什么呢？法洛小子，你太高看我了。” “好吧，打扰了，布罗蒙特村长，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等等。”法洛刚刚转身想要离开，老人便开口叫住了法洛。 “你一会有事吗？”老人开口询问道。 “没有，请问怎么了，布罗蒙特村长？” “既然没有事，那你就留下来和我一起清洁教堂吧。” 法洛下意识的想要开口拒绝，但是想了想之前老人无偿帮自己看病，自己问了那么多问题也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耐。 没有犹豫，法洛答应了下来。 “好，那么我该做些什么，布罗蒙特村长？” “你先把教堂里那几排椅子擦了吧，水桶在门外。”老人将手里的湿布递了过来。 “好。” 从门外提了一桶水，二话不说法洛就开始擦起了教堂里的椅子。 教堂里的椅子有些年头了，但是看得出来保养的很好。 实际上不止椅子，基本上所有东西都是那种“有些年头但保养很好”的状态。 这座教堂有些年头了。 忽然，一阵响亮的钟声打断了法洛的思绪。 “当——当——当——” 法洛看到一旁正在擦拭烛台的老人眉头皱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布罗蒙特村长？” 听钟声传来的方向好像是村口的位置，法洛意识到，村子里可能有事情发生了。 “这是村子的警钟，可能周边出现野兽了吧。” “布罗蒙特村长，我去看看，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老人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离开教堂，法洛循着声音来到了村口。 村口处，一大群青壮村民正聚集在大门前。 远远的，法洛就听到了肯特在大声呵斥。 “现在马上给我滚，不然我就要对你们不客气了！” 肯特正站在村口的瞭望塔上，手中的短弓已经蓄势待发。 轻轻一跃攀上一处房顶，法洛发现村外站着一大群人。 这群人看起来灰头土脸的，身上或是套着脏兮兮的皮甲，或者干脆就没有穿甲，基本人手一把破破烂烂的武器。 这群人看起来灰头土脸的，身上套着脏兮兮的布甲或皮甲，或者有的人干脆就没有穿甲，基本人手一把破破烂烂的武器。 对于任何一个村庄来说，这么一群溃兵都是一场灾难，不过好在雾林村修建了一大圈的围墙，还有肯特这个职业者坐镇，再不济还有自己兜底，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溃兵们此刻正在大门外蠢蠢欲动。 “该死的泥腿子，敢这么和大爷们说话，不过没关系，我很仁慈，打开大门，把吃的和钱交出来，然后再挑几个雏出来和我们玩玩，我就大发慈悲饶你们一命！我说话一向言而有信，你们说是不是！” “是！” 溃兵们的中心一个男人大声叫嚣着，其他溃兵听完后爆发出一阵大笑声和各种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仿佛村子的大门已经敞开，他们此刻已经经入了村子，正在村子内纵情狂欢。 法洛远远的打量着刚才喊话的高大男人，看来这人就是领头者。 那人看起来十分的古怪，一直握着一条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腿，从始至终都没听下过嘴，不断的大口的啃着。 那条腿还是生的，只是简单地将皮毛剥掉了，没有其他任何处理，甚至还在滴血，但男人看起来却对此丝毫不在意，啃的满脸满嘴都是血渍。 男人身上没有穿戴任何防具，上半身只套了一件脏兮兮的破烂衬衫，腿上穿着一条黑乎乎的裤子，腰间挂着一把破破烂烂的长剑。不管是衬衫还是裤子看起来都小了一号，大概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抢来的。 除此之外，男人身上就什么也没有了，甚至连鞋子都没穿，就那么赤着脚站在泥地上。 男人的毛发看起来十分的旺盛，不管是暴露在外的胳膊和小腿，还是胸膛，都覆盖着浓密的体毛。 最古怪的还是他那张脸，整张脸看起来十分紧凑，嘴巴前突，鼻子微微地上翻，眼睛很小甚至看不到眼白，只能看到漆黑的瞳孔。 毫不夸张地说，这男人如果不是穿着衣服，看起来简直就像一只直立行走的猿猴。 暂称这个人为溃兵首领。 忽然，溃兵首领猛抽了两下鼻子，开始四处打量起来，最终他的目光锁定了法洛。 两人的视线碰撞到了一起，法洛感到一阵本能的不适，他看得出来，这男人漆黑的眼瞳中翻腾着浓烈的恶意。 对视了一会，男人呲了呲牙，看起来似是有些恼怒，随后将视线看向了别处。 就在这时，肯特的怒吼声从哨塔上传来。 “开什么玩笑，都给我滚！雾林村不欢迎你们这群人渣！” 肯特的脸涨得通红，但那群溃兵根本不为所动，甚至嘻嘻哈哈的开始靠近村落。 在他们眼里，肯特只是一个泥腿子猎人罢了，用弓箭射个兔子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见状，肯特直接放箭了，箭矢发出一阵破空声激射而出，紧接着一声惨叫声从门外传来。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啊！” 走在最前面的溃兵右手的武器已经脱手了，整只手直接被死死的钉到了地上，此刻一股一股的往外涌着血。 “该死的，这破村里面居然有职业者。” 不知是谁起的头，溃兵们开始退缩了，没有人敢上去帮那个被钉在门口的倒霉鬼。 毕竟是已经从战场上逃跑过一遍的人了，心气恐怕早就在战场上被打散了。 “这只是个警告，下次瞄准的就不是手了！快滚出雾林村，你们这群人渣！” 肯特又掏出了一支箭矢开始瞄准起来，溃兵们见状急忙后退。 “老，老大！救救我！”见溃兵们齐齐后退，似乎要抛弃他，手被钉在地上的溃兵开始呼救。 “真是个废物，别怕，我这就来就你。”溃兵首领一只手握住生腿，另一只手拔剑，一边拔剑一边狞笑着走上前去，走起路来却是一瘸一拐的。 仔细观察，法洛发现这个人的左腿小腿有些萎缩，看起来受过伤。 手被钉在地上的溃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开始哭喊着大声求饶。 “别，老大，求求你，别！” 溃兵首领对自己手下的求饶不管不顾，直接一剑砍向了溃兵的手腕。 也不知道是刻意为之，还是因为那把破破烂烂的剑不够锋利，一剑居然没有砍断，当场地上那人就鬼哭狼嚎的惨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手！” 又是一剑，溃兵的手终于被砍掉了。 溃兵立刻在地上抱着右臂哀嚎起来。 “废物，不想死就给我闭嘴，赶紧滚。”溃兵首领用剑撑着地，直接给了在地上翻滚哀嚎的溃兵一脚。 那溃兵居然直接被一脚踢进了人堆里，落地后猛吐了一大口鲜血，一时间竟没人赶上去搀扶。 受伤的溃兵摁着伤口自己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竟是一声也不敢吭了。 他的整张脸此刻都拧到了一块，青筋暴起，憋得通红。看起来似乎是在拼命的忍耐着疼痛，他的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走！”随着溃兵首领一声令下，溃兵们慢慢退走了，临走前溃兵首领再次回头望了望村庄，恨恨的瞪了法洛一眼。 “这人难道认识我？” 但认识我又怎么样呢，打上门来就是敌人，摇了摇头，法洛决定不再多想。 “他们走了！”看着溃兵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薄暮森林的阴影中，肯特大声呼喊，将喜讯告知了村民们。 村民们欢呼了起来，村子里的危险解除了。 法洛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此刻肯特也从瞭望塔上爬了下来，看到了刚下屋顶的法洛，肯特上来打了个招呼。 “法洛，你伤刚好，安心在村子里呆着就好，我好歹也是个青铜阶，这群乌合之众还不能把我怎么样。” 法洛摇了摇头：“我的伤已经痊愈了，再说我也是职业者，就算伤没好我都帮得上忙，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哈哈哈，行，既然这群杂碎已经被赶跑了，那就别在村口呆着了，这也没什么好看的，走吧。”肯特轻轻锤了锤法洛的肩膀。 法洛点了点头，再次回到了教堂，教堂内的卫生似乎已经打扫完了，老人正跪伏在神像前静静的祈祷。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老人听到了有人进入教堂，从地上站起身来。 法洛将村口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老人。 “唉，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老人长叹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既然卫生已经打扫完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事了，你回去休息吧，我要祈祷了。” 说完，老人就再次跪倒在了神像前，开始静静地祈祷起来，不再理会法洛。 礼貌的与老人告别，法洛离开了教堂。 在路上，法洛静静的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事，不知道为什么，法洛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 虽然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雨也已经停了，但法洛决定先不走了，他决定在村子里再呆一段时间，这种战场上逃出来的亡命徒就像鬣狗一样贪婪，恐怕没那么容易就被赶跑。 假如那群溃兵真的离开了，那最好不过。但是如果那群溃兵杀回来，自己在这里也好有个照应。 在村子里住了这两三天，法洛对这个民风淳朴的小村子颇有好感。 扪心自问，法洛无法坐视不理。 回到小屋，法洛将防具一一穿戴好，这样发生意外他便能以最快的速度应对。 随后法洛在火堆前假寐了起来，漫长的等待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