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鹤蚌相争
昏暗阴沉的天空前不久还飘落下稀疏的雨滴，而现在黑沉依旧，雨滴却不在洒落；但看天空，幽暗乌云中，许是在酝酿更大的暴风雨。 陡峭小山山腰，狂风帮处，周远风与莫无虚还在缠斗不休。 站在稍远处，疯狗帮众人前的老者看着激斗中的两人，从开始的兴致勃勃到现在的满脸不耐烦！ “这还有完没完？无虚，我是叫你揍爬他，没叫你跟他玩这么久，快点解决了；轻点，别死了，他以后可是咱疯狗帮的人。”老者很不耐烦的对场中的莫无虚嚷道。 “玩？”喘着粗气的周远风听见老者话后心中叫道。但看莫无虚轻松的样子，他嘴角不自觉的扯了两下。 这时，只见莫无虚清秀平静的小脸上神色一正，格挡开周远风斜削一刀，动作骤然加快，双手握刀直劈而下，直取面门，其速若闪电般。 周远风架刀，只听铛一声大响，他退后数步，莫无虚瞬间跟进，横斩、斜砍、立劈，铛......铛......铛..... 简单之极的招式，却在他闪电般的速度与浑厚的真气下发挥出了强悍的威力，直逼得周远风连连后退。 铛......随着最后一声大响，周远风竟被震得离地尺高，飞出了约两丈远，待他稳住身形时，莫无虚手中黑色长刀紧随而至，刀尖直抵在他咽喉处！ 疯狗帮众人的喝彩声猛然响起，而狂风帮众人看着被刀尖抵在咽喉处的周远风脸上神色却有些黯然。 “从此无狂风帮，我等从今日起同属疯狗帮麾下。”莫无虚收回长刀后，周远风大声对狂风帮众人道。 他虽败，脸色却并没有一丝沮丧之意。 本有四百来人的狂风帮，由于先前疯狗帮的攻杀，死了几十人，剩有三百多，使疯狗帮人员数量陡然增至接近约五百人了！ 疯狗帮人员突增，对于曾经是将军的连破军而言，仅几百人而已，无丝毫压力。 当然，以前的狂风帮众人虽惊惧莫无虚与连破军的勇猛，但他们仰仗着人多，又是在他们熟悉的地盘上，加上先前因疯狗帮攻山又死去几十人，对其他疯狗帮众人就没那么客气了。 在莫无虚与周远风战后的短短几个时辰中摩擦不断，时有原疯狗帮人员鼻青脸肿的跑到林越面前哀声诉苦。 林越开始时还嘲笑挨揍的人不中用，然而当赵四也乌黑着一只眼睛跑去找他时，正与瘦猴数银子的他顿时火大，瞪眼看着赵四骂道，“一群丢人的东西！” 本身材高大相貌粗豪的赵四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头弱弱道：“呃......他们人实在有点多！” 林越狠狠瞪了他一眼，提起雪白长刀就走出屋外，在高低土石屋中间的丈宽略上斜道上大声吼道：“原狂风帮的人都给爷出来，看爷怎么把你们屁股揍开花！” 吼声回荡，四处传开，陆陆续续从各处房屋中走出原狂风帮的人，纷纷围住他。 就连峭壁下的大屋中也走出老者、莫无虎、连破军及周远风在远处看着；而原疯狗帮的一百多人满脸喜色站在各处，期待着...... 这时，只见被众人围着的林越，自以为很潇洒的把手中雪白长刀往肩上一搭，用藐视的眼神缓缓扫视一圈，而后又用极轻蔑的口气道：“一起上还是车轮战？爷今天都接着，你们就等着屁股开花吧！” 原狂风帮众人气得不轻，马上就跳出一人跟他战在一起，几个回合后，那人被他一脚踢在屁股上摔出去，好一会儿才一脸赤红、郁闷的揉着屁股爬起来！ 众人接二连三的向他挑战，结果却都只能羞愤不已的站在一边揉屁股！！！ 当使双柄尖刺铁锤的矮个壮年汉子也失败后，一时之间竟无人再上前！ “以后还有人不服挑事的，来找爷！爷这里专治各种不服。”最后，林越环视众人大声道。原疯狗帮人一阵得意，只觉扬眉吐气。 甚至还有许多人对原狂风帮的人挤眉弄眼，挑衅味十足！原狂风帮众人心中愤怒，奈何实力有限，只能空叹不止！ 一场闹剧在众人不一的心情中收场，众人中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愤懑、亦有人叹息...... 接连三天，乌黑的天空都不曾有雨水洒落，但天空越来越黑沉，伴着不时的轰轰雷声，竟让人有置身于夜晚中的错觉，还让人有点焦燥。 以赵四为首的十人小队在三天前就被连破军派出打探消息去了，今日下午时分返回；带回了一条消息，近几日东方洞与天狼帮接连大战，东方洞损失惨重，而天狼帮孤狼麾下的狼群数量同样锐减。 老者听到这一消息后不怀好意的怪笑道：“嘿嘿......咱若不把他们一起灭了，就对不起他们这些天大战的损失。” 周远风三天以来对疯狗帮已有所了解，听后眼放光芒，在他心中，以前东方洞与天狼帮是两尊庞然大物，根本撬之不动，现在能有机会，他脸上隐隐间泛起了兴奋之色。 连破军轻轻点头，莫无虚左看看、右看看，不发表任何意见。对他来说，需要他打架的时候冲上去放翻敌人即可。 至于带笑的林越此时大概想着又能得到多少财物吧！ 第二天一早，清点人马时，昏暗黑沉已久的天空终于下起了雨，疯狗帮所有人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整装冒雨出发。 只见荒凉群山间，雨水飘落下的古道上，一阵喧嚣掠过，而后又消失在远方，唯有古道依然，孤单的在雨中延伸、再延伸...... 疯狗帮众人冒雨行至午时，雨中迎面一人快马而来，远远停下时认出了走在队伍前方的周远风。 “周远风，我奉洞主之命，特来催促你狂风帮速去落阳山，今日我东方洞必将屠尽天狼帮，如若狂风帮迟迟未去，后果自负！”那人语气傲然，说完不待周远风回答就掉转马头，一会儿后又消失在雨中。 许是在他心中狂风帮根本就不敢违抗东方洞；殊不知，已没有了狂风帮，现在有的只是疯狗帮！ “落阳山，你知道在哪里吧？那里有交战？”老者看着一人一马消失在雨中后对周远风道。 “前面二十多里处，下了古道后两刻钟即到，听说天狼帮首领白狼带着人一直在落阳山一带活动。”周远风答道。 “呵呵......很好，省得到处去找他们。”蓑衣斗笠下的老者轻笑话语像是在对东方洞、天狼帮的审判。 待疯狗帮众人再次出发时却是缓慢前进，用连破军的话说就是‘让他们先狗咬狗！’ 又走了二十多里后下了古道，沿着两边山脊下如在沟壑中的一条不平坎坷路行进，走了一个多时辰才远远得见落阳山。 雨中远看，只见落阳山朦胧高大，目光穿过雨帘，能见山上树木显浓郁，但却遮挡不住山上的峭壁、巨石轮廓...... 山下小山矮坡相连，延伸至目光尽头处，它们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衬托出落阳山的高大！ 这时，疯狗帮众人依然磨磨蹭蹭朝落阳山走去，沿途偶尔有人尸、狼尸伏地。 随着接近，慢慢的，喊杀声在哗哗雨声中传来；而各处小山矮坡上有数量相当多的人影，皆是身披蓑衣、头戴斗笠关注着喊杀声方向。 看他们样子并不像是东方洞与天狼帮的人，或许他们只是看看热闹！ “孤狼麾下的狼都死得差不多了，以白狼带领的几百人，天狼帮还能坚持多久？”一处站着百来人的山坡上当前一人道。 “那些是什么人？东方洞的还是天狼帮的？”他身后一人却注意到了疯狗帮。 “大概五百人左右，可能是依附东方洞的人，这几天原依附东方洞的几个帮派都死光了！他们现在才到，不怕惹恼东方洞吗？”当前那人略有点不解的道。 当各处的人都注意到疯狗帮时纷纷出言猜测，只是却传不进疯狗帮众人耳中，疯狗帮也未理会他们，依然慢慢走着。 轰...... 轰...... 突然，几道粗大的闪电横空，似要把黑沉沉的天空撕裂成几半，雷声浩荡轰鸣，竟若在众人身边炸响般。 风起，本来略小的雨势骤然加大。 风声呼呼，雨声哗哗，把喊杀声压盖住了许多....... 只见落阳山上，草木在狂风暴雨中不停摇摆。 落叶，在风的追逐中不断飘飞，又在暴雨的击打下纷纷坠地。 或许过一段时间后，宿命会让它们化作养料，滋养曾生长出它们的大树....... 终于，疯狗帮众人眼中出现了东方洞与天狼帮的战场，只见落阳山下，暴雨中人影绰绰，只怕不下两千人。 缓坡上，狼群疯狂扑击上冲的人群，只是狼群数量明显已不多，难以抵挡！ 双方交战相接处，人尸、狼尸无数，鲜血在暴雨下渲染得处处皆是，让人分不清到底哪是人血，哪又是狼血！ 狼群背后，几百人默立雨中，而在几百人身后却是一处无处攀爬的陡峭山壁，天狼帮赫然被东方洞围在了绝地！ “敢与我东方洞斗，天狼帮所有人今日都要死！”东方洞人群中间，一高壮大汉瞪着牛眼，单手持阔剑，雨中遥指狼群后的天狼帮众人大声道。他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而狼群后的天狼帮众人前，一白衣男子浑身湿透，脸色阴沉如水，远远看着被人簇拥着的高壮大汉久久未语。 只是他紧紧咬牙，眼中阴厉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