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时光如水，又是三年
虚涅，于大多数修士而言，仿若横跨在修行路上的天壑鸿沟，怎一个难字能概括，不知多少修士化神之后却步难进，终其一生也无法跨入。 而莫无虚现在亦被挡在门外，对于什么是虚涅，怎么才能虚涅，一点头绪或是感悟都没有。 古剑一望着他，慢慢道：“古有凤凰大限到来之时，集梧桐枝于zi焚，在烈火中获得重生，在重生中升华；其羽更丰，其音更清，其神更髓，是为‘凤凰涅槃’；而虚涅亦是让自身全面升华。” 闻言，莫无虚想了想后暗暗皱眉，道：“师尊，我还是不懂！到底要怎样才能虚涅？” “夫至人空洞无象，而万物无非我造，会万物以成已。”古剑一道，只是莫无虚却满脸茫然，显然无法理解！ “说得简单一点就是当达到一定境界时，就会有空寂、至虚、灵昧的体验，待那时纳天地万物之灵气升华自身。”古剑一见他茫然的样子不仅又道。 “空寂、至虚、灵昧，升华。”莫无虚喃喃，似在一丝感悟浮现脑海，只是却始终抓不住。 “师尊，是不是当人空寂、至虚之时，就可如凤凰一样涅槃？”莫无虚不确定地问道。 “不离诸法而涅槃。诸法无边，故菩提无边。修行不必过急，你可慢慢体悟。”古剑一道。 莫无虚点了点头，似懂非懂，道：“师尊，虚涅境共有九重天，岂不是要涅槃九次？” “九，数之极。难！难！难！能涅九次之人只在传说中有，现在放眼无痕星空各大天域也难寻！”连古剑一都连叹三声难，由此可见涅九次是多么的困难。 “那师尊你......？”莫无虚道，他很想知道上一代做为西山第一人的古剑一到底涅了几次。 古剑一并没有隐瞒，道：“为师涅了八次也算是十分罕见，当年冲击虚涅九重天时若不是你那逝去的师祖相救，为师早就身亡了！” 继而，他又严肃地对莫无虚道：“切记，虚涅九重天万不能随意触碰，一不小心就会道消身死！若你涅了八次之后想冲击第九重，一定要有万全的准备。” “是，师尊。”莫无虚正色答道。以古剑一的资质天赋都说得如此慎重，他不敢不铭记于心。 再说，古剑一可是曾经冲击过虚涅九重天的人，又岂会跟他妄言，整颗初玄星或敢或能冲击虚涅九重天的人都凤毛鳞角....... “擎天峰诸事你不用管，安心修行便是，为师希望你能早日踏上巅峰，未来——恐有变！”古剑一道，在说到未来时，眼神一下子变得深邃难测。 莫无虚明显感觉到他的气息仿佛都在突然间变得狂霸起来，沉声答道：“是。” 随即，古剑一转瞬飞掠至杀之石碑山山顶，面朝杀字，静静伫立。 莫无虚一见，忽然发现一个差点被他忽略的问题，以往古剑一都只是在这战字石碑山山顶，面对战字。而现在他却是到了杀字石碑山山顶，面对杀字，他的道伤似乎经逍遥子诊治后已然好转。 “未来恐有变？会有什么变故？”莫无虚自语，古剑一没有明说，他也无法猜透。 良久，猜不透的莫无虚没有继续耗费心神，就坐于山顶开始慢慢尝试虚涅，只是踏入虚涅境并非易事。 若不然也不会有不知其数的修行之人被拒之门外。 虽然经古剑一一番讲解他似有眉目，但也始终抓不住！ 这是他修行至今，遇到的第一个瓶颈，以往只要有足够的灵气，他都是一路势如破竹般高歌猛进。而虚涅，需要感悟。 隐龙苑秘界中一片寂寂，奇花异草处处生长，不知哪里来的清风裹带着阵阵芬芳四处扩散。 逍遥子、古剑一、莫无虚三人分置于三座高山之上，成直线排列的中间杀字石碑山的古剑一偶有出去。 而莫无虚与逍遥子却是从没外出，就连山顶都没有离开过。 一日又一日，一月又一月，秘界中一切如旧，仿佛是被时光停驻的风景，让人怀疑时光都不曾流逝。 “唉.......”忽一日，战字石碑山顶上一声无奈的重叹响起，却是莫无虚不知经过多久时间的尝试与努力后竟一无所获。 虚涅境的大门紧紧关闭，连一丝缝隙都不曾为他打开！ 只见他坐在山顶边缘处，背对战字石碑，满眼迷茫地望着秘界远处。 在那远处的各处或低或高的山峦之上，有繁花轻绽，有异草摇曳，只是此时却滴落不到他眼中。 此时他心中在深深的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灵根的原故，资质不够才无法踏入虚涅境！ 他还记得初到擎天峰落水崖下时，凌云帮他测试灵根的情景，先是测灵器没有一丝反应，半晌后猛窜至天品甲级，还没来得及高兴又是一阵上窜下跳，最后竟然是最低的黄品丙级灵根！ 而黄品丙级灵根根本就无法在修行路上走出多远，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他却又达到化神境了，这似乎说不通。 耸立在最后最高的道字石碑山顶上的逍遥子在他叹息过后，不禁向战字石碑山望了一眼。 淡然的目光仿似穿透了中间的杀字石碑山，直落在莫无虚身上。 “虚涅，虚涅。至寂至虚而涅，不知多少人被困在这一步。”他轻轻的、淡淡的说道，而后又从新望向石碑上的道字。 许久许久后，突然，满眼迷茫望着远处的莫无虚猛甩脑袋，道：“不管了，或许时间还没到，先把战神拳参悟出来再说。” 继而，只见他一扫迷茫，转身间，心神霍然沉入碑中世界，四周蒙蒙，战音震天，金光闪烁，激烈的大战瞬间在这奇异的世界中上演。 他却是从头悟起，随着时间的流逝，坐在山顶边缘处的他缓缓地向石碑靠近。 而在隐龙苑之外，擎天峰上，萧瑟冷清的景象已经完全改变，原本枯萎凋零的草木不知在何时已消失不见，有不大的树木在茁壮生长，使擎天峰上从新有了绿。 各色花草四处皆有，年轻的面孔在各处穿梭，一片生机勃勃。没落的擎天峰仿佛正在走出阴霾，迎来新生，以前的峰枯人凋之势全然无踪。 白玉广场东面，莫无虚、苏沣、吴昊三人住的两层小楼前，一颗苍松的枯干满是腐朽气息。 一株株盛开的噬人花充满了狰狞...... 楼顶，苏沣、吴昊静立，遥望碧蓝长空朵朵白云。 “决定了？”吴昊忽然问道。 “决定了，她都找到这里来了，再不回去就对不起她那一片苦苦芳心啊！”苏沣无奈轻笑道。 “他还没有从隐龙苑出来，你不再等等？从此一别或许永远不会再相见！”吴昊道。 “三年了，天知道他还会再在隐龙苑中呆几年啊！有人恨嫁，我得去把这大事给办了。再说以他的变态程度一时半会死不了，相见之日会有的。”苏沣道。 “既然这样，那在毒雾山收服的那只毒蝎王你带回去吧，以你现在化神境的实力加上同样有化神境实力的毒蝎王，大乾帝国你可以横着走了。”吴昊道。 却说他两人在化神成功后，又去了一次毒雾山，采来了噬人花种，合力一起收服了盘踞在毒雾山的毒蝎王。 “给我了？你应该比我更需要吧？你们皇室的那浑水简直深似海！”苏沣道。 “毒雾山附近不是还有只座山雕吗？等他出来后，我叫他帮忙把那只座山雕收服。”吴昊道。 “呵呵，那行。等哪年你回到大吴帝国若要帮忙，你派人通知我一声，我一定带着毒蝎王从天而降。”苏沣笑道。 “苏沣。”正在这时，一清丽女子在噬人花丛前娇声唤道。 两人回头，苏沣耸肩，道：“来了！” 隐龙苑秘界中，战字石碑山顶，只见盘坐于地的莫无虚脸色煞白，嘴角有血迹，呼呼喘着粗气，距离石碑已只有丈余远。 半响，待气息稍平复一些后，他皱眉自语道：“无法再进了么？” 他并不知道在悄然无息间，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三年来，他先是尝试虚涅，无果后，便开始忘我的参悟战神拳。 而到现在的位置已经很久了，不论他如何尝试与努力，却再也不能靠近石碑分毫！ “三年了，一味的埋头苦修对你已经没有用处，你应该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以你现在的境界来说，生死的边缘才会有大造化。”逍遥子淡淡的话语忽然响起。 他与古剑一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莫无虚身后不远处。 莫无虚一惊，迅速站起，转身不敢置信地问道：“时间过去三年了？” 三年时间，仿佛仅只是转眼间，快得让人瞠目结舌，古剑一点了点头，道：“确切的说从你到这里开始已经三年零一个月又十八天了。” 经古剑一又一确定，莫无虚不得不接受事实，摇头苦笑道：“没想到这么久了！而我到如今不仅虚涅境没有踏入，战神拳亦还是没有悟透！” “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很多事情时间到了自然就会水到渠成，你心中不必太过执着境界的突破。而这碑上之字，并不是一朝一夕、三年两年就能悟透的。”逍遥道。 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 莫无虚默然，似乎一切还是时间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