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这个局,
巫山剑场的这名强者,不得不说非常愚蠢,别的宗门的人,甚至带有一丝嘲笑之意看着他。 至人极少,极为罕见,但并不是没有至人,眼前这位破棉袄书生,或许就是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一位至人。 当初,院长收弟子时,相传就是看上了他的心性。 落雨时是一位至人,那么神殿的禁制对他来说自然起不到作用,那么他自然能够轻而易举的进里面。 只要是落雨时进到了神殿,什么极北冰原的人,还不是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落雨时身上,北宫燕看着那名不知所措的巫山剑场的师长,嘴角露出冷笑。 神殿崩塌在即,如果落雨时不出手的话,那么十大宗门的精英弟子,将会全军覆没。 梅映雪、遮月、叶南、何惜白和容初蝶等人,都会死于其中,或者随着神殿进入天外的无尽乱流之中。 如今,打破神殿禁制,解救宗门弟子的希望,都落在了落雨时一个人的身上。 书院弟子的营地中,随着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何惜白从外面走了过来。 在他的前面,还有一人。 刚才黑夜中的一声轻咦,就是此人发出的。 他也发现了何惜白,他蓦地转过头,嘴角露出一丝冷意。 不但是他看见了何惜白,书院的弟子和耶律子默也看到了何惜白。 西山剑窟大师兄何惜白,身上略有狼狈和风尘之意,一看便知道是从远处急匆匆而来。 他看见了耶律子默,看见了受了伤的宫希蓝,看见了双手被废,腕骨尽碎的段圭章,看到了罗晴。 当然,更看到了陆拾遗和雪灵。 “何惜白?有意思。”他眼中闪过一丝凝重的目光,然后淡淡地说道。 何惜白微微一愣,说道:“冰婵?你没死?” 南雀、雪灵、鸾歌和冰婵,正是这一次白衣军师布置下的四位极重要的高手。 其中南雀已死。 鸾歌在石林之中。 雪灵和冰婵全部来到了书院弟子的营地,他们的目的,当然是杀书院的弟子。 冰婵和何惜白两人相识,交情并不深。 论其修为和实力的话,冰婵几乎与秋离歌平分秋色,从目前来看,何惜白并不是他的对手。 那么,只要冰婵在这里,何惜白的出现,意义并不大。 这只是书院弟子和别人的想法,对于何惜白来说,倒是救人要紧。 因为他有底牌,比如叶南留给他的信封。 信封里面到底是什么,叶南没说,何惜白也没有拆开看,但是他可以肯定,小师弟留给他的信封,绝非寻常。 冰婵静静地看着何惜白说道:“我怎么会死?看到我没死,你或许失望了对吧?”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显得有些深沉,平静的眸子里,蕴藏着可怕的杀机。 冰婵和何惜白,两人言语上并不陌生,似乎早就熟络。 不过,两人的关系肯定不是很好,不然的话,冰婵眼眸中的杀机从何而来? 何惜白摇摇头,目光中有些惋惜,他正容说道:“南雀和北燕都死了,看到你在这里,我才知道,这一切真的是白衣军师,也就是你的师父在暗地里搞鬼,他把你们送进了神殿,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奇怪,很复杂的局?就是进入其中,谁都无法活着离开的局?” 天都山神殿,在这段时间,早就成为整个大陆修行者口中提及次数最为频繁的词。 进入其中的宗门弟子,还有守在外面的各宗门大人物,都看出了这一切有一双手在背后搅动风云。 鸾歌不知所踪,或许还在石林那边,北燕和南雀双双死于何惜白剑下,雪灵和冰婵在书院弟子营地这边主持着大局。 但是,中原十大宗门的弟子,死伤都不在少数,特别是在巫山剑场和阴阳洞的刻意联手之下,书院弟子、西山剑窟和道天教的弟子死伤更多。 这一切,都隐隐昭示着,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把极北冰原的修行者和中原的修行者覆盖起来。 那一双搅动风云的手,现在看起来,定然就是白衣军师。 因为这张大网,这个局,就是白衣军师耗费无数心血,殚精竭虑布下的。 冰婵自然不会对自己的师父,白衣军师有丝毫的怀疑。 他看了看何惜白,然后目光扫过书院的弟子,最后落在耶律子默的身上。 “不管这个局是谁布下的,是别人也好,是我师父也好,但是只要对我们重返中原有利,那么布下这个局的初衷和过程都可忽略不计,我们看中的,只是结果,一个实实在在的结果。”冰婵说道。 何惜白试图想要在说些什么,但是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大周的皇族,想要从极北冰原重返中原,从而再次夺得自己原先的江山,这本就是不可扭转的事实。 谁都无法改变,除非妖帝和妖后力排众议,以强悍的手段把这股激进的一方势力打压下去。 但是,一旦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周皇族在极北冰原肯定会再次分裂。 妖皇和白衣军师,正是激进派的代表,他们的势力绝对不容小觑。 对于拥护妖帝和妖皇的狂热的追随者,极北冰原新一代与鸾歌并驾齐驱的少年精英冰婵来说,以他现在的力量,铲除将来有可能成为极北冰原重返中原的绊脚石,这是最为紧要之事。 所以,今夜,陆拾遗、雪灵和冰婵,在书院的营帐前,才会布下杀人的这个局。 冰婵是策划者,陆拾遗和雪灵是执行者。 他是策划者,并不代表他很弱,相反,他比雪灵还要强,这也就意味着他是此间最强大的一位修行者。 何惜白眼神凝重起来,他甚至觉得冰婵为了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整个人的心智已经迷失。 他更感觉到了危机的来临,他看向宫希蓝,看向耶律子默,看向受伤的罗晴还有段圭章。 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压在了他的肩头。 他干涸的嘴唇轻轻蠕动,说道:“那么今日只能用剑解决了,何惜白虽然想置身事外,但是道义在前,唯有以剑与你们一搏。” 声音不大,甚至还有些模糊,但是落在其他人的耳朵里,都听到了一股坚决之意。 冰婵微微抬头,锋利的目光落在何惜白身上,紧接着转为一片敬重和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