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约期已过
仙盟山门之前，杨义站在石阶下举目凝望着。 过去一年了，艾菲始终没下山来看过他，也许当时自己真的所猜不假，那时的自己只不过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而已。 许久……许久…… 杨义在石阶下整整站立一日，又是夕阳时分，那个他们曾经分离的时刻，他停止了脑中所有纷乱的思绪，默默地转身独自离去，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背影上，只有身影陪伴，显得那么的萧瑟与凄然…… 还记得一年前，杨义意气风发的来仙凡镇拜师求艺，期待着高人的指点可以使功法武技突飞猛进，也期待着心中的她可以时常来看自己。 杨义在仙凡镇找到那个曾经救过他们的红衣中年人，单膝跪地准备拜师。 却被红衣中年人一把拦住，和蔼地说道：“我叫弘武，你可以叫我弘叔。在武学功法上有能帮到你的我都会倾囊相授，可这徒弟我却不会收。我也只会在此指点你一年，能学多少就看你的悟性了”！ 杨义见弘武坚决便躬身抱拳叫了声“弘叔”。 弘武呵呵笑道：“好，今日就先安顿下来，好好休息，明日开始随我修炼”。 第二日清晨，杨义很早便起床漱洗完毕后在庭院中等候。 弘武从院门外回来，带回刚买好的早餐。吩咐杨义坐下，边吃边聊。 吃过一会儿，弘武看着杨义问道：“你对武学功法的发展历史了解多少”？ 杨义虽了解一些，不过尽是与家传功法相关的，随即摇了摇头。 弘武微微一笑接着说：“想要学好武学功法就要清楚地了解它的由来和衍变过程。” 他啜了口茶，继续道：“当年魔族突袭人间，无极宗天才弟子云化宇，在一场遭遇中碰巧救了突围报信的秦月将军，为仙魔大战争取了时间。也在那一战中身受重伤落下病根，仙根也严重受损，终身无法突破七品境界，寿终仙逝。可在他的一生中，为凡人带来了修炼的希望。 他改良了元力运行方法，在凡人中寻到了武道的修炼方式。修仙炼气，资质需有灵根；修武炼体，资质须有灵骨。 最早，在皇族直系血脉后人体内觉察到了一丝微弱的上古龙族血脉气息，且具有五行灵骨，随后在皇族直系中推行习武炼体之道，功法称之‘御龙诀’。 若只能在皇族直系中推行功法，实不能改变芸芸众生命运，后在皇族鼎力支持下，遍选天下青年才俊赴皇城授习功法。众青年才俊中虽无上古血脉，却有各种属性的五行灵骨，后创‘五行虎诀’、‘五行豹诀’、‘五行鹤诀’、‘五行蛇诀’四种武诀，各种灵骨属性都可选修其中一种。如：火灵骨可修炼赤虎诀、赤豹诀、赤鹤诀、赤蛇诀，自行选择。 五行灵骨对应五行功法，五行功法可改善身体五项基本素质。水系通经，提升身体控制能力，功法增强武技技巧能力；木系拓脉，提升脉络循环能力，功法增强持久战斗能力；火系壮骨，提升身体力量，功法增强攻击能力；土系厚皮，提升皮肤强度，功法增加防御能力；金系键肌，提升身体肌rou爆发力，功法增强速度和破甲能力。 一名武者若拥有多种属性灵骨，也可同时修炼增强身体对应能力，但要遵循五行相生相克原理不可随意修炼。若拥有木、火两种属性，木生火，同修可增强火系功法威力；但若是水、火两种属性，水克火，同修时便会减弱火系功法威力。 在功法纯度和威力上五行四诀虽不及‘御龙诀’，可修炼条件降低了许多，又可普遍推广，后来迅速传遍大陆，出了不少武道天才。 武者品阶划分为：一至九品，武徒、武士、武师、武灵、武王、武君、武皇、武尊。 由于云华宇为人类武者做出的伟大贡献，被誉为武道祖师，受封“国师大贤者”！在皇城中为其塑像，受后人膜拜。 在武道推行衍变过程中，有天资卓越者又创新功法，武道盛行空前繁荣。 可皇族‘御龙诀’修习条件苛刻，功法修炼困难，日渐衰落。 后各诸侯强势崛起，脱离皇室掌控自立为王，成九王争霸之势。 皇族后裔消失后，皇城各势力相互吞并分为四大家族，各管军、政、财、运。共守皇城地域，势力也深入九国当中自成一体。” 说罢，喝完杯中茶，放下茶碗，对杨义说道：“走，去院中展示一下你的武技功法，让我先看一看再作纠正”。 杨义思索着：自己修炼的御龙真诀就是同时修习五种五行龙诀，修炼之艰难可想而知。随后停止思考，起身向外走去。 杨义走到院中，双手各持刀盾，运转功法作用于刀盾之上，按固定套路演练武技。刀劈盾格虎虎生风，攻守转换步伐灵活。 弘武在一旁看杨义练功，面带微笑轻轻摇头。待杨义练完收功后开口问道：“你修习的功法是五行龙诀中的‘黄龙诀’吗”？ 杨义点头答道：“是的”。 弘武接着问：“那你告诉我为何选刀盾”？ 杨义略作思索回答：“我修习的黄龙诀功法可以极大的加强防御能力，所以选盾，又不想墨守成规的固守，所以选择圆盾单刀，希望在两者配合间做到攻守兼备”。 弘武听完杨义回答，微笑着摇头道：“错……错……错……” 连续三个错字说的杨义有点蒙。 弘武为他解释道：“难道手持刀盾就是攻守兼备了吗？只拿一件武器就不能攻守兼备吗？别忘了，刀可以进攻也可以格挡。难道闪躲不算防守吗？同样，盾也不是只能防守，也可以进攻。” “我和你过几招再指出你的缺点”。说完，在腰间星石上挥手招出一把六棱长鞭。 杨义手持刀盾运转功法准备接招。 弘武探步挥鞭砸向杨义，角度刁钻专找杨义的盾牌砸。 杨义来不及做别的动作，只能用盾硬抗，金属交鸣大力传至，手臂微麻全身震颤的后退一步。 下一步动作还未做出，又一鞭挥至，结结实实的又砸在盾牌上，杨义再退一步。连续三鞭，连退三步。 第四鞭，弘武没有再找盾牌，而是错过盾牌格挡空隙砸向杨义腰间软肋。 杨义格挡之势还未收回，这一鞭又来势刁钻无法闪躲手中单刀急忙格挡，手中单刀不仅没格挡住还被拍回在自己身上。 弘武未再进攻，后退一步到：“来，进攻”。 杨义正憋着火呢，听罢，猛踏地面挥刀便去气势磅礴。 来势凶猛的一击在弘武面前就像小孩子打架一样软弱缓慢。他身体轻盈一转同时顺势一鞭，极为准确的正砸在杨义的盾牌上，杨义连退好几步才站稳。 弘武微笑地看着气喘如牛的杨义喝到：“再来”！ 杨义深吸一口气，提刀便去。但同样的结果，还是那样轻盈的躲开，顺势一鞭正中盾牌，连退而回。 弘武看着连咳带喘体力不支的杨义，笑容更甚，连声呼喝：“再来！再来！” 杨义有些无奈，咬紧牙关拖着沉重的步伐抽刀再去。 弘武这次并没有闪躲，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只是随意的用鞭一带杨义手中之刀，他便被带的攻势难收，一头扎进弘武怀里，撞得脑袋嗡嗡作响，眼前满目金星。 弘武单手扶着杨义哈哈大笑：“不错嘛，这么快就学会用脑袋当武器啦”！ 杨义一脸委屈地看着弘武，嘴巴张得大大的。 弘武扶着杨义走到一边坐下，说道：“现在我便说说你的缺点在哪儿。” “首先，功法五行龙诀是御龙诀的衍生功法，虽不及却也强过其他功法，这是优势。黄龙诀是土系功法可极大强化自身防御能力，所以你的侧重点都在防御上，任何武技动作都架在防御动作上，我的前三鞭都以强大的力量破你防御，导致你后续的动作无法做出。 其次，格挡防御技巧太差，我第四鞭专打你格挡之刀，你竟然自己的刀能打到自己身上。这说明你握刀的手型、格挡的位置和身体的配合都不协调。 最后，是你攻击乏力，招式单一，攻防衔接太慢。我前两次躲闪你攻击的同时对你进行反击，只找你的盾牌打，如果打你别处你都无从防范。你第三次攻击，我用巧劲格挡带动你的攻势，故意让你撞入怀中。 接下来，你的武技练习依然以防御为主贴合你的土系功法，但你要苦练调整的地方是： 盾和武器的格挡不能硬抗硬挡，要讲究角度、位置，泄掉对方一部分力量的同时带动其攻势走向，为自己找到更好的攻击位置。 步伐要灵活，不能两脚踏死，一脚探步一脚实步，欲进先退，欲退先进，欲攻先躲，欲躲先攻。 双手刀盾要配合协作，防守时刀也是盾，进攻时盾既是刀。巧防是刀盾依次格挡，巧攻是刀盾依次进攻，盾击不在乎能否造成伤害，只是牵制对方招式，为刀势转换争取时间。 硬防和硬攻则要双手合力，硬防时用刀手推握盾臂，硬攻时盾沿推刀背。进攻时要招式多变，切不可招招全力，不是必中决不可全力。” “接下来我来为你示范，你来进攻。”说完手上武器换成了刀盾。 在说话的这段时间，杨义的功法与体力也恢复了不少，便再次下场与弘武一招一式的细心求教。 时间一日一日的过去，转眼已是一个多月了，杨义步伐招式之间的协调配合已有脱胎换骨的变化。 在前期教导取得一定成果之后，暂且休缓几日，再往后则是弘武制定的锤炼计划，以四品巅峰的实力强压下激发杨义的潜力，也可促进他功法的快速提升。 入夜，华灯初上，今日巧得闲。独坐院亭中，默饮思伊人，几粒花生伴烈酒，四寂夜更深。 杨义独自喝着闷酒，想到一人已有一月未见，独自感叹。回想起当初与艾菲一起围坐篝火旁，心情愉悦的饮着美酒，看着她俏丽的容颜，谈笑风生时的场景，历历在目仿如昨日。 那日二人分开时的约定还记忆犹新，那与自己约定之人可还记得。想到此处，又一杯酒入腹，醉意更浓。 不知何时，弘武走来于杨义对面落座。提起酒壶为自己倒上一杯，手握酒杯望着杯中酒叹道：“相逢即是有缘，有缘它日必将相见。莫为儿女情长牵绊，男儿志在四方！”说罢，饮尽杯中酒。 杨义微晃起身，恭敬行礼。 面向弘武说道：“弘叔所说我心里明白，只是心情郁结难舒，便想喝杯酒舒缓心绪。” 弘武颔首，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说：“好！既然你心里都明白，我就不多说了。再好好休息两日，往后你要面临的是如同地域般的锤炼”！说罢，放下手中酒杯，洒然离去。 杨义恭送弘武离去后，为自己又满上一杯酒，一饮而尽。 一夜过去，连续两日休息过后，真正如地域般的磨炼开始，弘武如锻造一块儿好刚一般不断地对杨义进行着千锤百炼，在他的每一次即将绝望中不停地激发着他的潜力。 转眼之间，一年的时光飞逝而去，弘武已将目前能够教导杨义的全然教授于他，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杨义倍感恩情送别了弘武，记起来他的一句话“有缘它日必会相见”。 杨义也即将要离开了，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