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尴尬
常言,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然而,爱情却不是这样,当局者迷,乐不可支。 把尴尬撂在一边,为感情而吵架,是女人们的专利。很多人一辈子活在倔犟的错误里。 话说上次篝火结束的那天晚上,当母夜叉看到瓶装的女人泪后,就一直跟东方也败闹别扭,据骂树开花的那些人讲,母夜叉常把气撒在他们身上,责令他们要把骂树的这门绝学用在以后的攻城拔寨上。 据说爱耍小聪明的扫地阿姨,她的笤帚被换上了铁做的。 红毛水上漂倒是得到无微不至的关心,母夜叉还亲自为他做了一个小型化、带四个小木轮的木板车,方便红毛去跟那棵被命名为裤子云的树桩天天大战三百回合。 除此,全洞其他人,每天吃了饭就得去给石钟乳发功,明眼人一看,那电量早就饱和了,还电死了不少上蹿下跳的老鼠呢。 令大家不理解的是,这个东方也败,天天居然还厚着脸皮跟在母夜的屁股后转来转去,那黑脸屎饭,难道吃起来香吗。要是其他人,早就分道扬镳了,这世界离了谁,太阳还是照常升起。 然而,感情这东西谁又说得清楚。这个不喜欢人群的东方也败居然爱上了绝情谷的一草一木。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母夜叉的生气对他来说,反倒是一副美妙的中药,喝起来虽苦,但安逸。 听,又他俩在开撕。 “东方呀,你还是去修炼你的清流剑吧,别呆在绝情谷成天耍弄你的下流剑。”母夜叉骂人不带脏字。 “叉叉妹,哪个叫你非要看我的脸不可,我就偏不走,就要看看爱反悔女人的本来面目,咋的?” 不过吵架归吵架,吃饭的时候,就连紫衣大侠都看不惯,母夜叉趁人不留神,居然还不断地给东方也败挑选他最爱吃的猪耳朵,这是不是有隐喻的成分在。 就连寡言少语的天山问月剑掌门李舞黛,偶尔都会大声吐一句:“这世界,爱撒谎!怎么还不救人去?”声音的出现总那么唐突,多少次吓滚了打禅的人。 不是不救人,大家还在捉摸办法,搞不好,不但救不出人,反而会把大家都害了,这的确是个令人头痛的大问题。拿母夜叉自己的话来讲,偷鸡不成倒粑米,拿扫地阿姨的话来说,那叫戴起兑窝耍狮子——费力不讨好。 他们在等一个人的出现,这个人叫钱无用。 为何要等钱无用的出现呢,这还得从那瓶眼泪水说起。 当母夜叉发现东方也败经常悄悄用那瓶眼泪水当调料下饭时,就有戏了。她觉得,这个能影响像东方大侠这等男人行为的人,肯定是爱情。 出于极度克制,母夜叉看破不说破,将矛头对准前次来洞里的那个女人——钱无用,感觉此女子既然能够左右东方也败的思想,那么就一定会在短时间里再次现身说法,这个女子既然能够从云台县派战马来送眼泪水,那么就一定背景不简单。 为了不打草惊蛇,母夜叉通常把吵架的烈度控制在小吵范围,尽量不让东方也败狼狈不堪,她还为自己制定原则,即不提瓶装眼泪的事。 ... 钱无用却感觉爱情的路越走越短。 严格来说,她能跟裤子云去绝情谷,就是想好好感受一番情路漫漫,没想到一路上似乎还没来得及打情骂俏,就快到了。 要怪就怪那个裤子云,总爱装着一本正经,宽大的手掌却不懂探险,高大的身材却不懂揽月,倒是自大的样子却最懂撒腿就跑。 奶奶的,我倒要看看你这裤子云能装聋作哑好久,要不,等我哪天也大病一场,看你理不理我。奶奶的,我有九十九种方法让你沦陷,不信,等着瞧。 裤子云呢,心思跑到西湖那边去了。 他担心杜娥被贺离sao叽叽复叽叽,每每想到这些,喉咙里就像塞下一颗大珠子。大白天感觉还好受些,要是到了午夜,他的心就像快要逼近爆炸。 试想,那个肥头肥脑的贺离sao是不是正在千钧,只等一发,那个洁白如玉的杜娥是不是正在被层层剥蒜、或被打破沙锅问到底…… 当然,满脑子里都翻滚着豆娘的身影,还有那六仙子,当然还有那个精灵如春燕的小不点,不知道这群水做的骨头能不能经受住无情的折磨…… 当然,他更怕有事没事见到母夜叉,更怕见到那个手提红樱枪、在地上爬来爬去的红毛水上漂,这都是他造孽的呀…… 不想了、不想了,爱穿露脐装的钱无用又跑来找他麻烦了。 庆幸的是,不知不觉,他们已来到绝情谷。 那些骂树开花的人已升级到人与人间的对骂模式,那个红毛都在练习投掷红樱枪刺向那个树桩了。 在路过白骨园的时候,裤子云还特意学了几声鬼哭狼嚎,据钱无用讲,那些骷髅一听到裤子云学鬼叫的声音后,真的在动。 第一个把客人来了的消息带到夜叉洞的是扫地阿姨。 只见她把铁笤帚一扔,一趟子跑到洞里去。边跑边不停地喊: “上次被我们误会的那个女人又来了,还带着一个大帅哥,快接客。” 这句话被喊成死茧。 有几只蝙蝠被她的粗喉咙声音给逼上梁山,从洞里结结巴巴地飞了出去。 尔后,洞里热闹起来,被闹成一锅粥。 母夜叉来了兴致,她想至少一定是钱无用来了,这真是个稀客。她一把抓住东方也败的手,说:“走,去接客,你的小情人来了。” 正在给石钟乳发功的李舞黛不再沉默,拌了句嘴:“叫迎客,不叫接客。” 一旁练功的紫衣大侠笑道:“本质上都一样,就那么回事。” “啥子就那么回事哟。”报信的扫地阿姨翻起白眼。 东方也败似乎起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管被母夜叉拉着跑就是了。一出洞门,他便一眼认出那个活泼得有点带跳、跟年龄极不相称的女子——钱无用,心一下子空落起来。 他现在需要的是快速打起见面的腹稿。 母夜叉不时去瞅他,用手不断地拿捏着这个号称武功盖世的大男人,只见他那高耸的乳峰似乎在拳打脚踢,这最不雅观的山水画卷,像在暗地起义。真搞笑,母夜叉心里说。 “东方,你帮我看看,那个爱牵手女人的男子是谁?”母夜叉故意问。 “我,我啷块知道嘛。”东方也败嘟嚷道。 “你再帮我看看,那个像喜鹊一样饱满的女子是谁呢?” “我,我,我似乎不认识她。” “哟哟哟,我看她都在流眼泪水了呢。” “你,你,要看你自己看个够吧,我回洞去了。” 当东方也败想转身溜之大吉时,裤子云已被钱无用拉到母夜叉跟前。 她放开裤子云的手,施拱手礼:“我钱无用又来打扰大家了,顺便还给你们带来一个活宝。” 说完,她用手拉了拉裤子云的衣角,故意给东方也败看。 东方也败没有开腔。 裤子云正要说话,却被钱无用打住,笑道:“难道门口的二位大侠都不欢迎我们莅临吗?” 这时,母夜叉哈哈大笑:“贵客到,欢迎光临。” 笑毕,心中添加了一句:真是会抬高自己,又不是当官的,还莅临,哼。 被接入洞中后,裤子云先独自来到石钟乳跟前,深深地鞠躬。 那些还在为石钟乳发功的人都感到好奇,被这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吸引住了,有一个发功者把功力都发偏了,一股强大的热气流直接打在了裤子云的脸上,差点弄出鼻血。 大家都簇拥上来,紫衣大侠远远地给裤子云打招呼。肥肥姑娘更是热情有加,不失时机地给裤子云拍灰。 裤子云的师傅天山问月剑掌门李舞黛好不容易拔开人群一道裂缝,蹿到裤子云跟前,一把抱住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扫地阿姨的声音尖而细:“今晚要改善伙食了。” 话落,便被反面人母夜叉恨了一眼,气得头顶上的蛇型发饰都直颤抖。 ... 当得知裤子云带着钱无用的来意后,热闹又回到夜叉洞。
李舞黛还特意问过钱无用,关于天山之行摘取千年雪莲,以及自己被当成裤子云被追杀之事。钱无用沉思良久,回答:“这应该是贺离sao的儿子贺天问所为,这更不是个东西,我还得提防着他才是。” 大家好奇的是裤子云这张脸,爱听墙角的扫地阿姨热情不减地摇到跟前,仔细端详半天,嘿嘿地笑道:“这么好看的脸怎么会变样嘛,像白面的颜色呢,有的人就是忌妒人家,爱说空话。” 她那简短的话搞得裤子云极不自然。 钱无用一直挨着裤子云在洞里散步,冷不防把目光洒在东方也败的身上,令她不解的是,这个昔日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的大英雄,怎么现在把她当作个陌生人似的,甚至空气。 她想,也好,反正身边有了个裤子云。 裤子云呢,不时地想拉开跟钱无用的间距,有时也在偷偷地观察曾经的好朋友兼所谓的情人母夜叉,生怕她添了醋意。 他更多的是多了份对母夜叉的内疚,以及对红毛水上漂的同情。 紫衣大侠走路总在虎虎生风,连散步也让大家跟不上节拍,他还有回头的习惯,不时地冒一句:“大家快点想救人的正事吧,我心里慌得很。” 母夜叉便会说:“我连做梦都在想救人,云台县城几乎成了贺家庄园,仗着官场有人,居然还养了那么多官兵,把守严密,弄不好我们救人不成,还落得个满盘皆输、一地鸡毛。” 大家边散步边想对策。 钱无用最后发言,笑道: “不要总把事情想复杂了,水太清则无鱼,人太谨慎则无智,管它三七二十一,当务之急就是要把裤子云这张脸变回秋千索的,而且要稳定,从而能让他当好卧底,咱们里应外合,方能将他们全部救出来。 据我分析,贺离sao至少目前而今眼下,是不会杀害他们的,他的生日快到了,到时他还要请政界一些重要人士到闭月楼一起欣赏八女推磨呢。” “啥子叫八女推磨哇,那一定好看吧。”凑热闹的扫地阿姨将矮小的身子闪过来,大声而好奇地问。 这话虽然冒失,但让大家陷入痛苦之中。 母夜叉想,八女这数字不对呀,豆娘加上六女孩也才七个嘛。原来,她小不点算掉了。 清瘦的李舞黛发言:“这帮禽兽,到时一定要让他们好好尝尝我的天山问月剑。” 紫衣大侠的心思很稠密,脑海里一直翻滚着上次跟豆娘和六仙子一起打闹的画面,于是暗暗发誓,一定要救出她们。 沉默,浓得划不开的沉默。 再次打破沉默的是母夜叉,只见她稳了稳了头上的蛇型发饰,大声道:“只准成功,不许失败。” 说完,她把一边的东方也败推搡到大家中间:“东方大侠怎么老是不开金口呢,都火烧眉毛了,心还在某某人身上。” 这时,没等东方也败说话,扫地阿姨抢过话:“我要不是个扫地的,也要出个小点子。” 话落,大家哈哈地大笑起来。她不知所措,一脸茫然。 不爱说话的李舞黛多了一句嘴:“你这个保洁员,有小点子,年轻人也不会看。” 大家继续笑成波浪,唯独钱无用迅速熄灭掉自己的笑声,用衣角盖了盖深邃的肚脐眼。 不知什么时候,斜举着红缨枪的红毛梭过来,口中不停地喊着:“杀杀杀......” 笑声一下子殆尽了,母夜叉把脸背了过去,成为正面。 ... 后来,大家一致决定,让东方也败随同裤子云和钱无用,一起先到云台县。 要想办法先点开宫商角的xue位,让她醒过来再说。 为赶时间,租了一辆马车。 回去的路上,大家的表现都极不自然,非常尴尬。 东方也败的白色面具反光复杂。 钱无用夹杂在两个男人中间,不太自在。 裤子云不时地把头侧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