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地
“嗯”莫珝听见李司的话， 跑到那牲畜棚一看，果然地面上也有几个印记， 那模样与他们过去发现一致，几乎可以肯定是同一只异兽。 “喂？喂！莫珝你听见了吗？我可以肯定是同一只异兽” 莫珝这才回过神来：“听见了听见了” 看见莫珝失魂落魄的样子，李司摇了摇头说道：“走吧，回家了” 莫珝仍然失神落魄， 李司又连说了几句，她才回过神来，随即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从木生家走出，恰巧石族长和副族长也同时走出来， 副族长见到李司，冷哼一声，石族长并不言语也不看向二人， 只是自顾自的往不巫族祠堂方向走去。 那黄杉男子带着他的几个亲戚，见到李司莫珝，都顿住了脚步。 木生想给李司打招呼，被木生爹娘紧紧抓住。 李司也不介意，他和莫珝二人在众人注视下， 坐上白气犀牛， 便慢悠悠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行了半刻钟莫珝问道：“李司，你，你们这，一直都这样吗？” 李司想了想说道：“要看你问的是哪一件” 莫珝问道：“你们那些传说，都是真的吗？” 李司在白气犀牛上，慢慢说道：“我们不巫族世代逐水草而居，男子多在渔猎， 渔猎放牧便有风险，家家户户皆生男， 那少不得如此。况且，我听闻王不也有后宫三千佳丽吗？这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此刻街道上人已不少，颇有烟火气息。 莫珝望着这不同于京都的建筑， 这处处通排的院落木屋， 街上到处交易售卖的牲畜皮毛， 商贩中不乏多名男子，一名女子之户。 她突然想到那天捕猎时的凶险， 她霎时间想明白了， 是了，不巫族渔猎为生，未有农耕， 那男子自然便重要得多， 一女子嫁娶多夫， 那自然比那些只嫁一夫之户放牧渔猎，要占优的多。 至于李司最后所说的那王也有三千佳丽， 和这？又有什么分别呢？ 眼前的木屋，众人的服饰叫喊，远处的群山， 这一切仿佛瞬间都鲜活了起来， 莫珝感觉自己的内心仿佛受到一道不知名的雷火击来， 她直觉得院落中父王问询的答案仿佛已经快要找到。 她于是咬了咬嘴唇说道：“带我去李司” “去哪” “刘三姐家，我要看看，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样” 木生家在祠堂前面一些，刘三姐家在村寨东南方面， 李司骑着白气犀牛略微转向，很快就到了刘三姐家， 那房子破破烂烂，矮矮小小，外面也有一个小院，如同大部分族人的房子一样，牲畜棚都在了后边。 莫珝到了此地，让李司带她转了一圈， 接着她让李司带着她在这门口转了转， 这时刘三姐出来，这刘三姐颇有几分姿色， 她右手缠裹着布条，左手抱着孩子 ，那受伤的手上还挂着一个菜篮子，匆匆忙忙的便向着市集去了。 莫珝缓缓说道：“我知道了” 李司也说道：“我也知道了” 莫珝好奇问道:“你知道了什么？” 李司指了指刘三姐家的牲畜棚说道：“你看” 他给白气犀牛下了一个指令，刘三姐家的墙太过低矮， 他两骑着白气犀牛便看见了这矮墙上清晰的爪印。 “我们两一路走来，我在来时的树上，河道旁边都仔细观察了， 都发现了这异兽的印记，这异兽是在向东行走” “你就这样也能看得出？” “我自小在这长大，而且，它爪印太明显了”说完李司一路指去， 路上果然一串印记， 李司看着认真观察的郡主把头别了过去问道：“你刚才为什么要拔剑” 郡主头也不抬说道：“因为本来我想把他们都杀了” “……那…..后面你怎么改变主意了” “兴致没了罢了”， “……” 李司望着眼前的地图，虽然尚且简陋， 但是依然可以清晰看出这幅地图的工整，他心想这三天的时间总算没有白费， 莫珝看着地图上的她画的标记说道：“那异兽除了来你家那一次外，其余时候的活动路线可以看出都是不断在东南方向前行， 我们找到的印记是越往东南越少，越在祠堂这位置越多， 我记得你说过祠堂偏北是你们养殖巨兽的地方，这异兽你又不认识，那会不会是你们饲养的那些巨兽杂交出来的怪物？” 李司摇了摇头说道：“不会，我们族的兽录里面记载的巨兽有一百七十种， 现在存于世间的有二十二种，祠堂旁边的兽场里面的五种巨兽种属根本不同，不能配种杂交的，你也没听说过什么牛和羊产兽吧” 想到两次遇到巨兽的经历，莫珝不仅想到人不愧乃万物之灵， 那些高大的怪物竟然能供人驱使玩耍娱乐， 想到这她又想到李司他们这些驯兽人驯化那些牛羊猪狗家畜， 看了看李司身上的兽袍，莫珝忽然觉得他们这些驯兽人也挺厉害的， 这时她突然想到早上吃的干酪，她红着脸说道：“那家牛产奶也是你们驯化的吧？” 李司听见莫珝发问，他疑惑的点了点头说道：“你怀疑这异兽和家牛产奶有关系吗？” 莫珝脸更红的说道：“倒也不是，我只是好奇第一个驯化牛的驯兽人对牛做了什么，他又是怎么想到牛奶人是可以喝的” 李司听了这话想了想兽录内容说道：“嗯，如果驯化牛的话，就是抓野牛群进圈，然后每天饲养，然后每天用鞭抽打牛群，这时如果有敢攻击鞭打者的牛， 就当着所有的牛的面前杀掉，这样来找到那些温顺一些的牛，反复几十代就可以了。 至于奶么，牛只有生下牛子才会产奶， 所以兽录上说是在母牛刚产下牛子时，就把小牛杀掉剥皮， 然后把小牛的皮里面填充稻草， 接着把这小牛放在母牛旁边， 那母牛闻到这小牛的牛皮就会不断分泌奶水， 等待这次的奶用完，就赶紧再让母牛再怀孕， 以后反复重来一次，至于牛奶能喝么， 兽录上记载是因为偶然间母牛产下的小牛被杀了， 它奶水流在圈中，干了被狗吃了，人就试着从干酪再喝到牛奶了…..” “停”莫珝叫住了李司，接着她指着祠堂位置说道：“巨兽路线虽然能猜出大体方向，但是距离却无从得知，时间上它几次都是在晚上出现，现在天色已黑， 我们就沿着这条路去捉它，看看它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吃我的鹿” 李司也想知道那异兽为什么能在犀牛身上留下如此悲伤的情绪，当夜莫珝和李司两人行动了起来 深夜，一道黑影从祠堂里面窜出，它四瓣足印，每一只爪上都两趾立前，两趾立后，宛若飞镖，身上布满短细黑毛，头上两只眼睛如鹰， 嘴舌却似蜥蜴，胸背部都有鳞甲覆盖，移动迅捷， 在这村子里面，它突然往前穿梭，又突然朝着祠堂跑去，又绕着祠堂不断跑行，同时嘴里面发出的声音微不可闻， 却好似人言：“不是他，是他，不是他，是他” 自从夜有异兽的传说出现之后，整个村子的夜晚连更夫都不敢再守更，早早就睡了去， 它突然看见一头白气犀牛上与一只条纹黑鹿，白气犀牛上的是一美丽少女，黑鹿上的是一位淡然少年，这少年面无表情， 仿若对这世间的一切，都没什么兴致。 看见那慢悠悠行走的少年，这怪物突然慌乱了起来，它不住的左右腾挪，说着：“是他，他是逃兵，叛徒，他诬赖，污蔑， 他卑鄙无耻，可怜，死，分尸，裂开，让他醒着，醒着吃，吃！” 莫珝只听见一声宛若猫叫的声音，她往身后看去， 只看见一只怪物，奔跑的样子宛若野猫，从李司的侧后方，正不断左右腾挪向李司冲去，当下她也不犹豫，弯弓搭箭便射， 李司骑着无影鹿突然就看见莫珝转身搭箭， 他连头也不回，便知道那异兽应当就在后面，当下连拍这无影鹿，便正准备跑， 却发现这无影鹿此刻呆然不动，仿佛吓傻了一般立在原地， 三箭射出，那怪物腾挪身形诡异，竟然全部躲过，只是擦伤，那怪物喘息之间，已经离无影鹿不足十步， 莫珝急忙大叫道：“快下去啊，快！”， 她嘴上一边说话，一边屏气凝神，那怪物见到李司下鹿， 立马一个高高跃起，眼看就要将李司撕碎！ 却发现又是一支箭朝着它就射了过来，这支箭的位置极其刁钻，它被一箭射中! “我让你躲！”，莫珝见一箭射中， 心中暗暗想道这怪物左右腾挪角度确实太过怪异，这一箭她是预判这怪物必将在那角度撕碎李司而发，才堪堪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