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王像

    一夜过后，李司回房休息，莫珝仍然并未喝醉，

    但是见李司已到极限，也只得作罢，

    第二天见李司好似起不来，便独自观察去了，

    一天又是仍无所获，李司中午醒来，喝着安宁煮好的辟火醒酒茶，

    忙说道喝酒误事，两人相约第二天大早再去。

    第二天大早，她又和李司又到了这颗枯树前，

    眨眼又临近下午，

    已经过了几天，都还未破解这灵觉之谜，莫珝不由得有些灰心丧气，

    对着枯树观察之时，她忽然发现这枯树中间的裂痕好似可以让她的剑插入进去，

    当下她拿出青冥，慢慢的把剑放了进去，

    这要是让石族长发现，肯定会阻止他们，

    不巫族崇尚森林自然，再加上这树的玄妙神奇，哪敢做这堦越之举、

    李司却并未阻止，

    对他来说反正自己也有灵觉，

    那石族长的灵觉据他所说，也并未在这得到何提升，

    而且他自己的灵觉开启是在巧合之间，

    对这树能开灵觉之事，他一直抱有怀疑，因此也无甚所谓。

    青冥刺进去的过程异常顺利，

    郡主并未感觉到有任何阻隔，她意识到也许这枯木中裂缝位置就是空的，应当就是这裂缝位置有什么异常，

    于是她把青冥拿出，在这枯木裂缝旁边位置不断捅刺，

    她惊奇的发现，这裂缝的终点确实有一类似石头的东西，

    她将裂缝旁其它枯木削掉，尽可能保持这枯木完整，

    接着那东西便落入了她手，那是一块和黑色的东西，

    如一块长条色石头，但是中间又有许多星光一般亮点，宛若黑曜石一般漂亮。

    她仔细观察无果，便将这石头拿给李司，

    李司将灵觉一点点深入这块石头，良久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正当他要放弃时候，

    郡主却发现这石头好像更深色了一些，于是他继续使用灵觉不断的探索，那石头颜色竟然也越来越深了起来，

    “李司，你!”郡主这时只看见李司眼角鼻子都流出血来，

    李司却浑然不觉，他抬头，只看见自己的血不断的滴落在这石头之上，

    郡主正想将他手中石头打落，但是他抬头看见郡主那一瞬间，郡主只感觉天晕地转，两人就这样晕倒在了此处。

    大清早御使率着众人就从城里开始出发前往，

    想着自己这几年住的好好的房子，不过在敲定了王像修建地点后，石族长就以自己年纪大收了回去，他不得已也只能回这城里居住，

    每次来往都要花一个半个时辰，

    按师爷的话来说：“那些愚民不懂体恤，好不方便”，御使自己也知道这师爷不过就是嫌起的太早罢了，看着这好吃懒做的废物，他摇了摇头。

    自从上次见识到石族长那头子的手劲之后，御使再没让这几名护卫离开了自己身边，

    前些天他又从衙门找来七名捕快，

    见今天这些公人和匠人到齐了，看了十多名匠人的体格，他才骑着灵鹿，带着众人往那祠堂走去，一路上村民们皆对他指指点点，却只见他左顾右盼，谓若无人，好不威风。

    不多一会，待得御使走到祠堂面前，那祠堂面前已经聚集起来一干不少的村民，

    他面前的这座千年的祠堂宛如千年前一般静默，这千年来，这祠堂不知经历过多少风吹雨打，地动山摇，它曾抵抗过暴烈的山洪，也曾熬过冰冷的寒冬，

    自从王朝不许祭拜以来，那祖宗的牌位早已被撤走，各人各家，都有了自己的祭奠方式，

    如李司家用的是一本小册，木生家用的是几张灵牌，

    但是无论用哪一种方式，

    村民们都认为这不过是暂时的一种妥协，

    他们一直相信，或者说过去一直坚信，那祖先的灵魂，就在那祠堂之中，

    直到今天，现在，看着即将要被拆除的祠堂，众人终于明白，那些东西如同过去一般，永远都只会过去了。

    “砸！”

    御使一声令下，那些匠人便开始摔砸起来，光着膀子精壮的匠人第一锤砸的是那古老的大门，那是传说中千年前那自然造化之树的近亲，

    那扇古门上除了树木的纹路以外，并无其它，崇尚自然的不巫族坚信那古朴的纹路已经是自然造化的美，

    而自然的美如太阳，如月亮，如满天星辰，如风雨雷电，那本来就有的美，哪里需要什么装饰打点

    外面的村民们看着这大门被一锤又一锤的敲击，想起曾经在这片祠堂上多数的安静，偶有的吵闹不过是祭奠祖先的节日，

    他们中突然有人想到那节日，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

    师爷又使了两个颜色，有几个匠人就走到祠堂中间，他们环顾四周，接着对着墙壁上开始挥砸起来，

    外面的众人看着那些记载千年百年的故事，那些不巫族一代又一代的传说，

    在这一锤又一锤的锤击下，被锤击的掉落，被锤击的摔碎，被行走穿梭过来的匠人，踩来践去。

    砰！砰！砰！大锤敲砸的声音一下又一下，记载兽录的碑文落在了地上，祠堂处最高的瓦，也落在了地上，飞灰溅起，有个工匠随口一泡唾沫吐在这祠堂柱子上。

    有些村民看着这一幕，不自觉的流出泪来。

    转眼便到了响午，匠人们都敲击的累了，御使叫众人停了手，休息片刻，那些匠人掏出干粮席地而坐吃了起来。

    那聚集在祠堂面前的众人，却只多不减，见状御使大手一挥，师爷正想将众人叫起继续干活，

    却只看见御使示意跟随着他，接着御使径直走到围观众人面前，那些衙门差役立马喝骂道：“御使办公，通通滚开！”

    众人巍然不动，那些差人们掏出竹苔小条，竟然对众人推搡抽打起来。

    “住手！”

    御使看见石族长骑着无斑黑鹿，瞪着眼睛看着众衙役，那些衙役见听见这声大喝，也停住了手，

    接着石族长掉过头对着众人说道：“聚集在这干什么？统统回家去！”

    那些族人见石族长来了，都别过头去，默不作声，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一个人哭着喊道:“山河山河，有兽有我，青鸟东来，飞遍南国，南国南国，有祖有我….族长，祠堂都没了，先祖们在哪啊”

    这千年的族歌，如今被这风一吹，宛如知了鸣叫。其余村民们也纷纷哭了起来，

    石族长听见这话，眼眶红着说道：“天道自然，风雨轮回四时交替，自有应时，我们自古狩猎放牧，逐水草而居，本就居无定所。”说罢，那些村民们又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