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师爷
衙役们见状也纷纷亮出腰间佩刀，匠人们也纷纷丢下手中工具往后逃跑。 石族长看着晕倒的木生，哭叫的木生爹， 死去的木生娘，他“阿”的发出一声长啸，那声如野兽一般，绝不似人可发出，在场众人一下安静了下来， 他对着御使说道：“大人可在此地修建王像管理之所， 但是大人可否让村民们先搬离此地？祠堂还未拆建完毕，请大人明日再来拆建” 也许是看死了人，也许是因为匠人已经逃跑， 也许是因为石族长的面目看起来已不似人，御使神情复杂的望着群情激奋的众多村民， 他赶紧说道:“石族长事情到了此处，非我本意本愿， 本使也不过只是想修筑王像而已，今日之事，实属意外，我明日再率人来修拆祠堂，至于此地，待王像修拆之后，再建管理之所。” 石族长却不理他，只是又掉头对着众人说道：“你们知道冲撞王朝御使，是要夷灭全族的大祸？你们都不想想你们的父母妻儿了？” 见众多村民被安抚住，御使带着衙役师爷便慢慢往后撤退， 不一会便离开了村落，师爷摸着自己心口说道：“大人，我心口疼，您看看，这帮狗东西，真是反了他们了” 御使哪不知道这师爷正在邀功请赏， 但是他正为今天开展一切不顺感到心烦，当下说道：“知道你劳苦功高，不要多言，到时候我自会论功行赏” 那师爷一听，立马连忙鞠躬道谢。 此时众多村民看见石族长白发苍苍站在中央， 想到他这么多年所做所为，那是一个公正辛苦， 当下心里面有再多不甘不愿，也都停了下来， 副族长从人群中走出，对着石族长说道：“族长，我们的人为王的兽戏而死， 我们的祠堂为王的石像所拆，我们的牛羊被这些畜生占拿，族长，这何时才是个头啊？” “牛羊可以再生养，祠堂没了，族人还在，木生没了娘，可不能再没了爹吧？我这个族长，实在愧对大家” 泪水从他的苍老的脸颊滑落了下来，副族长也只得深深叹息一声，随众人散去。 见众人散去，石族长用灵觉探知了一下木生，减轻了木生一些悲伤，又让木生多增加一些疲累，他心想让着孩子再多睡一下吧， 回头看着破碎的木生家，对木生爹说道：“木生娘已经死了，你抱着木生去我家吧” 木生姑姨流着泪走到木生爹旁说道:“jiejie已经死去，姐夫你要保重啊” 木生爹抬头看了一眼木生姑姨， 麻木的点了点头，族长又叫来自己管家，找来两个村里面好手， 抬走了木生娘，自从不许祭拜以后，葬人的仪式也简化了许多， 木生爹看着被担架抬走的木生娘，知道她接下来的旅程便是兽所过去的那处安息地， 石族长看了一下天空，现在已经是下午， 他伴随着木生爹回到自己家，他嘱托家里面的人妖好生对待他们两，自己便去了房间，今天对于他来说，也是辛苦的一天。 家里面众人见到他神色远比之前更加苍老， 纷纷询问，他却没什么欲望回答，只是去了房间里面休息。 不多时，已经到了傍晚，太阳已经快要落山， 他看着快要落山的太阳，检查了一下随身的衣物，磷火粉，够了， 这些对于他来说，望着血红的夕阳，他仿佛呆住了，就这么慢慢的看着它落下， 夕阳终于落下，天黑了，月亮还未出现， 石族长用布巾包上自己的头发，就骑上了无斑黑鹿，准备好了出发， 冤有头，债有主，石族长想到那御使的脸， “杀！” 他手幻化成兽爪，在牲畜棚的栏杆上抓出一道爪痕。 看了看包袱里的磷火粉，他露出了坚决的神色，他不知道变成异兽死后是否会化为原型，因此他的决定便是变形之后，如果这次刺杀失败，他就浑身洒满磷火， 他想到这样的面目全非，应当不会有人认出吧。 又再检查了一遍，他骑上无斑黑鹿，亲拍灵鹿， 便朝着村口走去，这时他却看见远方有伙伴闪动，那火把下照耀的坐骑颜色他认得出，森冷的青色条纹鹿，那是珦军！ 只见珦军直接冲入村寨中，石族长对先冲进来的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回应他的只是亮闪的弯刀，他侧身躲过，旋即也顾不得是否惊世骇俗，就直接变身了起来，还好此刻是黑夜， 那人也是骑鹿劈砍，并未看出他有些什么异样，那鹿上骑兵只觉得一刀未中，赶紧掉过头来又是一刀，这一刀却被石族长抽身躲过， 石族长躲过这刀，顺势攀爬上骑兵坐骑，那骑兵正要拿刀往后捅，石族长一爪已经向这骑兵脖颈处抓去，霎时间鲜血四溢， 石族长环视四周，他骑在鹿上正要继续发力， 旁边三个骑兵已经围了过来， 他赶紧用灵觉感知着一个骑兵，正要控制住时， 却突然被一箭射中头颅，他一下吃痛，从鹿上被射了下来， 在地上刚想将身子直立起来，却感觉背后一下被砍了一刀，他想翻身，接着，头上又中，胸前又中，几轮冲刷下， 石族长彻底倒在了血泊中，死之前他看着这些骑着灵鹿的士兵， 他悲怒的想到：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们杀人？你们还要屠村？ 肥胖的御使看着火光满天的不巫村，他想到了师爷。 这没用的东西，被那石块一砸，竟然还真的借机托大，说什么起的太早，就在这床上躺着休息了起来， 想到刚才师爷坐在椅子上不住的哼哼唧唧， 御使怎么不明白，他不过是想讨几个赏钱罢了，若是在平日，也赏给他了，但是今日祠堂这事本来就不顺利， 想着那些暴民，他都不知道以后还会闹出多大的幺蛾子， 更何况这些衙门的衙役今天还借机从他这拿了一笔，这一切，都让他心里面就烦了个透， 看着已然经熟睡的师爷，他叹了口气，凭着身边这几个三流护卫和师爷，他还真不知道下次再去拆那祠堂，还有没有命能回来。 他摸了摸自己腰上的御使腰牌，为了寻得这御使位置，家里面已经几乎家财散尽，这几年到这不巫族虽然逍遥， 但是拿的那些油水，几乎都孝敬那个大人了。若是处理不好这王像之事，不能借机再捞点油水，那到时候可真身无长物了， 想到这，他忽的想着自己家族本来五代以前也是王朝四品州府兆尹，难不成如今就真要落得变回庶人了，他不禁有些神伤， 想着想着，那大人的大事大办四个字， 在他脑子里面突然清晰了起来， 这不巫族虽然比不上御槐族有一州之地，但是这村寨也有二万多户，牛羊百万头，即使抛开这些，只要有地，何愁却财？有了财，那…. 想到这，他心里止不住狂跳，他一下拿定了主意， 他轻轻走到师爷面前，叫喊了几声，见没有反应，他缓缓伸手抱着师爷的头，接着狠狠捂上了他的口鼻， 师爷忽的挣扎了起来，但是这御使本来就长得肥壮， 那师爷本就瘦弱，又在沉睡，不过登了几下腿，就没了呼吸，御使却怕没捂死，有多捂了一刻钟，眼见确实死透， 他才缓缓说道：“师爷，你常常对我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今天你的愿望也成了真了” 他立马去县衙，先是告知衙门自己师爷死了，那些衙役连忙作证师爷被石块击砸，他随后又用那大人给的口令，叫起了这驻守珦军，这驻守珦军见到这王像御使令牌， 伴随纠风使口谕，再加上任务仅是镇压一个村， 那自然乐得过去，毕竟这种事，名为镇压，实为扫荡，扫荡这事，那可是肥差，对于连坐骑都要自己养的珦军来说，抄家，荡村，抢百姓，一直是他们主要的经济来源。 这些珦军虽然名为各州镇军，但是实际不过是些杂兵， 这些士兵多来源一些灾民，饥民，或者犯轻罪之人，少数有黑甲兵中出现重大过错之人，也会被降级成为珦军，这些杂役兵待遇糟糕， 平时行驶的也不过是一些杂活， 在太平年景甚至有些修桥铺路，弓弩运送，土地开荒都会用得着他们，由于领不到几个钱，打秋风，往往是他们常规cao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