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集市收获
完成一次小小的蜕变后，“绳灵”仿佛陷入了沉眠，再没有任何异样的情绪反馈，手中细绳除了一点淡淡的灵性，与寻常绳索无异。 孟周尝试着重新打起了绳结，当绳结线条再次与拓印石刻图画上的形状一般无二时，任何变化都没有发生。 这让孟周明白，取巧，是行不通的。 要想继续进步，他必须参考其他拓印石刻图画，打出全新的绳结才成。 看着那些乱如麻的线条，孟周一时间也没有头绪。 不过，他在将这些拓印石刻图画收入储物袋之前，做了一个详细的统计。 他标记出每幅图画的线条繁密、交点数量、以及交点处线条的数量，以此作为判断其难易程度的标准。 经过这样一番统计，孟周这才发现，自己之前挑选出来的那张拓印石刻图并不是最简单的。 在一百张拓印石刻中，它只能勉强挤进前五，还有四张比它更加简单。 这多少给了孟周一些额外的信心，更难的我都已经搞定了，拿定它们想来也没有多少障碍。 可结果却是，当他饱满到近乎亢奋的激情被榨到一滴不剩之时，孟周依然一无所获。 孟周躺在床上沉沉睡去，许是睡前满心都在惦记着此事，便是睡梦中都是双手十指在打绳结。 可绳结没有打出来，最后反把十根手指头全部绕到了绳结内，还全都是死结。 梦至此处，孟周心中凛然一惊，豁然坐起，这才意识到只是一场梦。 稍微回味了一下，摇头失笑：“能把十根手指一根不剩的全部绕进去，这本事同样也很不简单呀！” 孟周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根烤羊腿还有几颗酸甜解腻的野果，一边吃一边心中盘算。 储物袋是最好的保鲜装备，给他提供了许多方便。 每次夜宿之时，除了现烤一些食物，他还会再多准备些放在储物袋中备用，赶路中途遇到可口的野果也会顺便采摘一些放储物袋里。 “那些拓印石刻要想办法破解，但也不能因此耽误了修行。 无论如何，修为的提升，才是重中之重。” 孟周盘点了一下身家，中品灵石两颗，下品灵石472颗。另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战利品。 “待会儿去集市里看看。” 孟周决定去买一些资源，灵石再多，也是身外物，还是实实在在的修为更可靠。 …… 暖云谷因为特殊的构造，像是一节节粗细长短不一的香肠串在一起。 暖云谷集市位于谷内中央一段区域，由纵横两条街道组成，呈“井”字形。 是谷内修士最密集，也是最繁华的所在，距离孟周所在的坐忘馆还有近五十里的距离。 孟周之所以不在集市内落脚，一个当然是因为坐忘馆收费更便宜，性价比高，另一个则也是因为这份繁华。 根据前主记忆，暖云谷因其特性，根本不可能有那种能凭一己之力压服所有不服的强人——若真出现了这种人，人家也会在登顶的那一刻转身远去，小池塘留不住大鱼，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这使得暖云谷内的那些势力一直处在起起落落、打打闹闹的动态稳定中。 而集市乃是各方角力的焦点，若是长居于此，无法避免的会被卷入其中。 无论是前主，还是孟周，都没有这个心思。 何况，不到五十里的路程，以他的脚力，来回一趟也用不了一個小时，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就当是修炼万里神行了。 进入集市后，孟周大略逛了一圈。 论规模，在白月湾尾两街的五倍以上，修士所需的各类资源，也远比白月湾齐全。 一圈逛下来，储物袋中已经多了一些物品。 一阶中等灵米十斤，支出，下品灵石两颗。 一阶中等灵茶一两，支出，下品灵石四颗。 这都是在一个店里购买的，他之所以被这家店“勾引”了去，完全是被摆放在门口的两套大写着免费，精致又小巧的厨具和茶具所吸引。 这种凡俗之物，成本价抵不上一两黄金，可只第一眼就抓住了孟周的眼球，当时他满心的想法都是： “我要是也能随身备一套，也不至于烤rou吃到想吐了。” 当他将一小堆物品收入储物袋中，在店家的礼送下走出店铺，看到对方再次麻溜的摆出两套精致的免费赠品招揽新客，心想，我这是被套路了呀。 最后，孟周来到“井”字中央的一个宽阔广场上，这也是集市中最热闹的一片区域。 广场地面上划出了一个个小格子，一个格子便是一个小小的摊位。 练摊的，观看的，来来往往，讨价还价，好不热闹。 孟周一圈看下来，也增长了不少见识，但却并没有什么迫切需要入手之物。 因为他来的时间还比较早，还有不少摊位空着无人占领，孟周见状，便去占了一个。 他将那些于他无用的战利品稀稀拉拉的摆了出来，也不出声揽客，抄手盘坐在摊位后面，左顾右盼，一副愿者上钩的模样。 而就在他占了这处摊位不久，一个瘦弱青年便将他旁边一个空余摊位给占了。 此人第一时间就吸引了孟周的注意力，因其只有练气三层的修为，但对身怀储物袋这一点却毫不掩饰。 而据孟周暗中观察，广场上所有练摊者中，有一大半都没有储物袋，或者即便是有也没有暴露出来。 只有练气五六层以上修为者才会比较大方的暴露出这一点。 这位瘦弱青年取出一套打造颇为精致的可折叠桌椅，他将桌子放在方格正中间，然后取出一个招牌支架放在桌旁，上写“现场绘制，上佳品质”。 然后，他将数种一阶下品符箓摆放在桌案前，用镇条压住，便端坐在桌案之后，取出符笔符墨符纸，开始旁若无人的绘制起来。 见此情形，孟周心想，这也是个会玩噱头的。 所有人都知道，若是没有妥善保存，一阶下品符箓的保质期很短。 而一阶下品符箓因其低廉的价格，与其花心思去琢磨如何保存延长可使用期限，随时备一些“鲜货”反而更省事。 现场制作，那当然就是“鲜中之鲜”。 所以，青年坐下不久便有人来照顾他的生意。 认真绘制的他无法分心，也不开口说话，只用眼神示意一下便继续绘制，他这番表现反而赢得更多的信任。 他们也不打扰他，取走所需符箓，留下相应灵石便完成交易。 孟周看得有趣，慢慢的，他的眼神却发生了变化。 一开始，他只是为其以这种方式招来顾客感觉有趣，可看着他运转符笔，随着肩、腕、掌、指的移动，一条牵连不断的符线在他笔下生成，蜿蜒在符纸上，它们盘旋，缠绕，交叠。 孟周心中渐渐升起一种错觉。 他笔下拖动的不是符线，而是一条线，一根绳。 研究结绳研究到梦里的孟周，很自然的便产生了这样的联想。 这一瞬，他有种福至心灵的感觉。 “对呀，从某种角度去想，那些拓印绳结轨迹，和符箓是存在某种暗合之处的。” “绳结之法，并不是单纯的编织技巧，而是通过这方法将绳结成所需的样式。 我对制符的了解虽然不多，但也知道一些基本的原理。 在绘制中，最关键的一点便在于一气呵成，不能中断，不仅形不能断，连神意都不能断。 必须一气贯穿到底，甚至首尾相接，连接成环。 而这，却是绳天生便具备的特性，与生俱来！” “所以，若是绳将以制符之法编成一个符箓的模样，会是什么效果呢？” 孟周不确定会有什么效果，但这却为他解开那九十九张拓印石刻图提供了至关重要的灵感思路。 原本，他还对此一筹莫展，不知道该如何展开。 现在，不敢说一定就对，但至少有了一个尝试的方向。 “我要学制符。”他心中如是想。 在自动完成数单生意之后，青年终于绘制完一张符箓，他放下符笔，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孟周也收回了目光，关注起自己的摊位，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各个摊位的生意都越来越好，孟周心中好奇，怎么自己这里始终无人问津呢？ 心中疑惑，仔细观察后，孟周才发现那些往来观看的修士经过他这摊位时，也会好奇的多看两眼，然后便都神色微变，加快脚步离开。 孟周很是不解，直到他看到铺地布上某处有一块可疑的深色印记。 这块“铺地布”本身就不正经，原是那位练气五层无头修士身上脱下来的外袍，后来被他用来包裹战利品。 把那些不必要的物品清理出去后，包裹小了很多，他便把衣袖削去，然后从侧面裁开变成一张布，但若仔细瞧依然可以看出曾经是人穿的外套。 很少有人会这样处理自己穿过的衣服，更何况，那处深色印记乃是血液干涸后的痕迹，再看看上面摆放的那些杂七杂八的物品，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杀人越货后的战利品”。 虽说，出现在这个广场摊位上的物品，来历都有些值得商榷，每个人都心中有数，但如此不加遮掩的，却也罕见。 孟周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就要收摊离开，一个精壮男子却在他摊位前停下了脚步，眼神在摊位上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一柄长剑上，问： “这把剑如何卖？” 孟周心中为对方的慧眼如炬暗暗点了个赞，这把长剑乃是练气五层无头修士放在储物袋中的备用武器，是这摊位上所有物品中最值钱的一件。 意识到失误，孟周却已经不想在这里久留，摇头道：“抱歉，我还有事。” 说罢，孟周已经站起身来，就要开始收摊，对方却赶紧开口道：“全部！这些东西我全要了！” 孟周一怔，能一次性将这些零碎全部处理掉，他当然愿意。 于是，他停下了动作，问：“你能给多少？” “三十颗下品灵石。”对方果断报价。 孟周犹豫了一下，便点头道：“可以。” 除了对方一开始看上的那柄长剑，另还有长剑两柄，战刀一柄，原是练气三层、练气四层修士的主战武器。 还有一些居家旅行常备药丸，解毒疗伤，止血止痛，效果……嗯，性价比都很不错。 另还有些零碎物件，哪怕都是二手货，总价值也不会低于四十枚下品灵石。 但人家给的是打包价，何况，若不降价，要把这些物品全部出手，他还得付出不菲的时间成本。 所以，孟周没怎么犹豫便点头答应了。 对方很干脆的便将三十颗下品灵石放在孟周手上。 与之一起的，还有一张卡片。 和盛堂。 孟周拿着卡片，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对方脸上露出热情的笑，“我叫郑盛，忝为和盛堂主事。我看道友很是面生，应是新来不久吧？” “暖云谷修士这么多，你都一一记得？也可能是你以前没见过我呢？”孟周杠道。 对方摇头：“其他修士也还罢了，如你这般的人物，我不可能没印象。” 孟周捏着手中卡片晃了晃，问：“那你这是何意？” 对方笑道：“没有别的意思，交个朋友。” 说到这里，他才想起般，道： “哦，我们和盛堂正与谷内另几家势力协商，准备联手搞一场高规格的拍卖会。 阁下手上若是还有好物，不妨考虑考虑。 若你能在一月之内将东西送来和盛堂，并经鉴定可以上场拍卖，我们将免抽成，卖出多少，你就能得到多少。” 说罢，对方向孟周再次点头笑了笑，便将采购的一堆物品收入储物袋中走了，继续在其他摊位前慢慢逛了起来。 “这是……把我当成劫修了？”孟周心中有些无语。 他也没在这处广场多留，径直去了紧邻广场的一栋阁楼，珍宝阁。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孟周一脸rou疼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刚才从观看青年现场制符中获得灵感，并决定学习制符，制符第一步便是购买符笔。 这是一笔今晨出门前未曾预料到的巨额开销，直接让他变成了穷光蛋。 一阶中品符笔，下品灵石600颗。 任他与对方软磨硬泡了许久，价格上都没有丝毫松口，唯一的成果便是拿到了两样赠品，一本包含了五种基础符箓制作方法的《制符入门》，另加五十份基础符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