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Relic

    晴空万里，三艘鹈鹕运兵飞船掠过碧蓝色的大海，激起一片白色的水花。

    货舱内，五名轨道空降突击队员在检查着自己的武器。

    “二号，还记得我们的任务内容吗？”凯尔文中士向坐在他对面的阿芙罗拉下士问道。

    阿芙罗拉下士留着一头精干的短发，颧骨附近点缀有星星点点的淡雀斑。她平时说话总是很小声，凯尔文中士每次听到她的声音都会怀疑她当初是怎么通过ODST地狱般的训练的。

    “长官，人家又不傻。”阿芙罗拉下士清清嗓子，“击毙目标人物‘荒坂三郎’，对吧。”

    藏狐一号点点头，看来她还是有点记忆力的，但一想想要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她，自己还是会感到一阵担忧——阿芙罗拉下士是一名战地医护兵。

    “我们可不能让别的小队看扁了，至少不能是最后一个完成任务的。”藏狐四号，托尼·塞西利亚下士扭动着SRS99狙击步枪的旋钮以校准瞄准镜。

    梼杌号派遣了几支地狱伞兵小队前往各个垄断大公司，他们的任务不尽相同，但都是为了重建安珊星的秩序，装甲部队和其它单位的陆战队员则为他们扫除路上的障碍。

    “雷欧，说句话呀，老是闷在那里可不会有女孩子喜欢你的。”藏狐五号拍拍旁边的黑人大个子，眼神却不断在藏狐二号和四号之间游移。

    “没什么好说的，完成任务，然后回去等待下一个任务。”藏狐三号瞥了塞西利亚下士一眼，而后将炮管组件装入M41-SPNKR火箭发射器内，发出“咔嚓”的声音。

    雷欧·亚历山大下士是队伍的火力支援手，他携带的强大火力让这只小队具备反装甲的能力。

    不久后，两架长剑截击机呼啸着从鹈鹕运兵船的两侧飞过，留下几条云白色的凝结尾。紧接着就是一连串“轰隆隆”的爆炸声，火光冲天。

    “藏狐小队，再次检查武器装备，我们即将登陆！”

    荒坂总部那长裤一样的建筑在视野中放大，轰炸过后的热浪扑面而来，地狱伞兵们的鼻腔内充斥着浓厚的硝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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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坂研究中心。

    昔日明亮的研究所墙壁被手榴弹留下的黑色印记和密密麻麻的弹孔所覆盖，嘈杂的呼喊声、惨叫声和枪械开火声在室内不断回响。

    “嘭！”R-7研究室的压力门被威力小但精确度极高的破门炸药给炸开，黑洞洞的的枪口从裂隙中伸出。

    “别...别开枪，我们没有威胁！”戴眼镜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高举双手，惊慌失措地喊着，他旁边蹲了一群相似打扮的同事。

    “中士，安排你的人把他们带走。”汤米对旁边的陆战队员说道。

    “遵命，长官。”

    陆战队员们鱼贯而入，将这些研究人员带离研究所。

    汤米把M45霰弹枪收回，踱步走入这间实验室。

    这间实验室与之前所有经过的实验室没有什么不同：有序摆放的办公桌、放在柜子里被瓶瓶罐罐装着的化学试剂、铁皮架子上的分光光度计......除了中央最惹眼的那个漆黑实验台。

    铺有黑色胶皮的实验台上摆放着一个盛满透明缓冲液的玻璃缸，缸内放有一个被数条缆线群连接着的粉色大脑。不同颜色的缆线群从玻璃缸中延伸出来，大概在半米后分成两支，一支连接着计算机，另一支连接着大概40厘米高的透明圆柱体器皿，它里面躺着一枚蓝色芯片。

    艾莉解除了对这枚芯片的硬件保护，圆柱体器皿上的小窗口“吱吱”地滑开。

    汤米将芯片拿出，放在目光下细细端详。上面有与另一枚在荒坂塔地底数据中心得到的芯片相似的纹路——不明含义的三角、直线和圆形符号散乱地分布于其表面。

    【知道这些芯片是用来干什么的吗，艾莉？】

    汤米感到自己的思维微不可查地迟钝了一点，随后又恢复之前的灵敏。

    【这里的研究数据告诉我它是用来装人格意识体的。】艾莉先前在这座研究所的计算机系统里遨游，已经把一切有用的资料数据传送到她的存储器中。

    【人格意识体？】汤米看向那个“缸中之脑”，【他们把人的脑子塞进这些生物芯片里？】

    【是的，但我想这些生物芯片的来历和潜力远不止于此，制作这些芯片的材料在我的数据库里没有相应的匹配项。】

    艾莉在ONI系统内部的权限很高，她这么说意味着整个人类文明的全部公开和大部分机密文献资料中都没提过这样的材料。

    【红色的那枚装有荒坂三郎，这枚又是谁的牢笼？】那个蓝色的老头虚影还历历在目。

    【强尼·银手。】

    龙舌兰配辣椒的烧口感仿佛又从舌面涌现，汤米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再次碰到这位夜之城的传奇人物。

    【荒坂把这些人的意识体关进去做什么？折磨他们？】汤米把这枚蓝色芯片放在灯光下细细打量，它上面的纹路居然只有部分反光，勾勒出了奇特的轮廓。

    【不，在他们的设想里，当这枚生物芯片插入脑死亡的病人的神经接口时，芯片里的意识体将会改变病人的脑神经结构以实现人格的覆盖。】

    这究竟是人格的转移还是人格的复制？获得了新生的人到底是原体还是与原体一模一样的人？汤米无从得知。

    UNSC暂时不需要这样的奇特玩意儿，但他会把这些走偏了的科技资料交给军情局的科研人员，他们会从中汲取对打赢这场战争有用的东西。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艾莉的声音让汤米把芯片放进腰包的动作顿在空中。

    【万能的艾莉大人，请务必告诉我您的想法。】

    脑海里响起她清脆悦耳的笑声，汤米感觉自己好像闻到了茉莉花的清香。

    【根据已有的试验数据并基于生物芯片的特殊材质，我可以修改一下它对神经结构的改变程式——也就是删去里面的人格意识体，输入有限的知识和经验。】艾莉得意地说。

    【由于其特殊的材料，我的计算结果预测这两枚生物芯片的效果会比UNSC的神经学习模拟更好。简而言之，就是插上它的人在几周内会变成一名优秀的舰长或是在头脑方面不逊色于斯巴达战士的士兵。】

    汤米心动不已，这项技术的前景只要不是瞎子都会觉得灿烂耀眼。

    【我建议现在就试试，改造完成后你挑两个你认为合适的人来做试验，让这项技术更具有说服力。】

    【安全可靠吗？会不会对受试者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难点不在于技术，而是材料难觅。当然，任何试验都是有风险的，但我保证它可控。】

    汤米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脚步声从门外的走廊处传来，一名陆战队员停在门口微微喘气，随后立正站好，向汤米行礼。

    “上校，琼森博士让您去一趟天体物理观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