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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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封逐月抬了抬眼，目光在眼前的丫鬟身上扫了一圈。 听着封逐月那一声，丫鬟听荷动也不敢动一下。而站在一旁的丫鬟锦瑟面上也挂着一番深思：“小姐，如今看来，这一切果然是清姨娘在背后算计。” “呵呵……那清姨娘果然是好狠的心啊。我这个封家嫡出的大小姐，她再是看不顺眼，但我其实又碍着她什么了呢？她现在是封家的姨娘罢了，但是却已经掌管封家诸多事情，爹爹对她十分相信，她日后要想要坐上那正妻的位置未必是一件难事。而我这个有名无分的封家嫡女……她若是把我当成亲生女儿好好对待，我亦是不会跟她争夺什么……可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耍出那些手段。”只看封逐月嘴角挂起一丝好似半点不在意的冷笑，那般笑容除却讽刺之外，似乎也并无别的意思了。 那清姨娘的手段的确恶毒，而且封逐月所言也的确十分有道理。 丫鬟听荷听了这话心中也不免有些唏嘘。 其实封逐月也是早就已经将事情的一切猜测了清楚，只是当事实明明白白摆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她心中还是有些感慨。她前世安分守己小心翼翼，清姨娘不把她放在眼中，暗地里对她处处苛刻也就算了，这般一而再再三耍出那种下三滥的手段算计她一个十岁的幼女，这又算是什么？前世的仇恨尚未报，今生这清姨娘却又是做出许多造孽的事情，她必定不会轻易饶了她。封逐月缓缓闭上眼，她只觉得心中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痛楚。她原本以为自己对这事情除却恨意之外已经再无其他，可是……那种感情却还是禁不住…… 前世那清姨娘对她虽然苛刻，若非最后知道事情的真相，她却也是从未怨恨过那清姨娘和封四小姐的。可是……呵呵…… 只看封逐月略略有些苍白的面上带着一抹冷笑，那般笑容，不知为何，带着罂粟一般的致命吸引和莫名的危险…… “小姐。”向来表现的一副冷冽淡漠模样的丫鬟锦瑟皱了皱眉头，她堪堪开了口，却继而便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从前向来小心翼翼，以为自己若是如此的话，日后至少不会招人厌恶。”却听封逐月又缓缓开了口道：“只是后来大病一场……在鬼门关前走了一会，我继而便觉得明白了许多道理……清姨娘既然如此对我。而我自然也不会让她失望。”封逐月说到后边，却已经成了一字一顿地说，那般语气，可说是坚定至极。 而同一时间，只看她的一双眼中也露出几分杀意。 丫鬟听荷心中只莫名觉得有些心虚。正是这个时候，那封逐月一双眼睛冷冷地朝着她看了一眼：“听荷，这一次你做的很不错。锦瑟，让木玉给她一些奖励。” “奴婢……奴婢不要奖励。”却听那丫鬟听荷面上一副受惊的模样，“奴婢所做，不过是份内之事罢了……小姐不必给奴婢什么奖励……” 只看着那丫鬟听荷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封逐月便又是笑了笑。 “很好，听荷。”封逐月的声音忽然贴在自己耳边，丫鬟听荷心中顿时觉得吓了一跳，她下意识便想要往后退，却发觉自己的腿好似生了根似的动也不能动。等到封逐月人转了个身走向别处，她方才知道自己刚才其实是因为……害怕。 丫鬟听荷面色一沉，只看她依旧站在原地一副一动不动的样子，而她紧紧捉着衣服的衣摆，手心已经满是汗渍。 她之所以出现在清姨娘屋中其实都是按照封逐月的吩咐去做罢了，但是有一件事情她却并未说谎。那就是……她有时候真的觉得，封逐月已经变了一个人似的。 丫鬟听荷暗暗咬着牙齿。 而封逐月嘴角勾着冷冷的嘲笑。因为她看出那丫鬟心中的惶恐和害怕，但是越是如此，她心中就越是欣喜。 “锦瑟，你去把木玉叫来。”对着一旁的丫鬟锦瑟吩咐了一声，那丫鬟得了命令便也退下了。 继而，走到梳妆台前，封逐月拿起一只打造地十分精致的簪子，她纤细的手指划过簪子尖尖的那一头，她的目光在镜子里扫了一眼。 镜子里是她苍白的面色，但是现在的封逐月已经不至于从前那般消瘦得可怜。 其实封逐月的面色已经不再是从前那般病态模样，这面色苍白的样子，也不过是她的伪装罢了。这些日子以来，因为在空间泉水里浸泡的缘故，她的身体早就好了许多，不过为了让人不要过分猜疑，她于是每每都要让人为自己在面上扑上许多粉。 只看锋利的簪子突然刺破了封逐月的指尖，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那刺痛的感觉，对于封逐月而言却仿佛根本算不得什么，她缓缓抬起流着鲜血的手指在自己一如面色一般苍白的嘴唇上点了点。沾染着血迹的双唇很被染上了那种鲜红，封逐月抿了抿嘴唇。继而，她对着铜镜中的自己绽放出一个冷冷的笑容。 而她手上依旧紧紧握着那把簪子。因为她忘不掉自己前世死前的时候…… 被人剜出双目时的疼痛，划破面容时的疼痛……心里的疼痛……一切，她永远也忘不掉。 站在原地的丫鬟听荷回了神，将那一幕看在眼中，她只觉得自己心跳快得异常，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似是害怕，又好似是别的…… 而这个时候，她仿佛看见一双眼正直直地看着自己……直至她从铜镜中看见了封逐月正在…… 那般目光，如同带着仇恨一般，灼热如同火焰，能将人尽数吞噬…… 而下一刻，有人推门而入。 丫鬟锦瑟的声音响起：“小姐，奴婢将木玉叫来了。” 封逐月听着那声音，便转了个头，面上带了几分慵懒地看着那丫鬟，继而便又勾起一丝笑意。只是，这般笑容，便又好似只是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