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想杀我？

    封逐月的自己的心脏仿佛在被人用针狠狠扎过一般，往事如烟，却又那么清楚，那么让人无法忘记。也是如此，每每想起的时候她便感觉心里头那样的难受。

    “我的话你可听清楚了？”封逐月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却仿佛又平静下来，恰恰相反，此时此刻的她并未真的恢复的平静，她不过是在将心中无休止一般的翻滚浪潮狠狠压抑下来。

    “是。”仿佛不带着一丝感情的回答，却也决绝的没有一丝犹豫。

    “很好。”下一刻，封逐月听见自己轻笑了一声，如果锦瑟真的心甘情愿留在她身边帮她那对封逐月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锦瑟是个聪明的人，而且她身手敏捷，也懂得医术，其实她若是离开封家，同样不会没有可去的地方，她选择留下，封逐月却自然高兴，“你愿意留下，我很高兴。”封逐月说这话的时候是出自真心的，只不过她即便出自真心，可是她的笑容中却始终带着几分复杂。

    她是不可能再回到曾经那个单纯的仿佛对整个世间的晦暗都一无所知的那个年少时候了。现在的她虽然看上去只有十岁，可她前世今生两辈子，她回不到从前那种白纸一样的单纯天真。

    她轻声笑着，那笑容仿佛发自内心，却还是带了许多忧愁。

    锦瑟没有说话，他想要劝劝封逐月，可是他并不知道自己该要怎么去劝封逐月，他并不擅长言辞，而且封逐月的那种忧愁，早就仿佛刻入她骨髓深处，他想，他是劝不动封逐月的。但若是可以，他真喜欢封逐月能够高兴一些。难道封逐月之所以会这样，都是因为她心中的仇恨吗？那么，要怎么样才能让她高兴一些呢？

    那一刻，锦瑟在心里想着，如果能找到能让封逐月高兴的办法，他大概会毫不犹豫的付出一切吧！虽然他是那样渺小，比起赫连文之，他渺小的如同蝼蚁一般，而若是在整个赫连山庄面前，他就更加渺小了，渺小的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样！他在心中轻声叹了口气，却还是告诉自己，如果能有能让封逐月高兴的办法，他是什么都愿意的。

    然而封逐月并不知道锦瑟此时此刻的心中所想。封逐月的内心同样十分烦躁，她有时候会想，如果赫连文之不曾出现，她就不会意识到自己的渺小无能了不是吗？可是赫连文之的存在让她如此害怕，害怕的有时候仿佛要窒息一般，而且，这种畏惧更像是从她心底发出，如同不能控制的本能一般。只因为她对赫连文之是那样的一无所知！

    赫连文之……

    封逐月微微眯了眯眼，目光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人。锦瑟曾经是赫连文之身边的人，可是，封逐月是不会在她面前问起赫连文之的事情的。她宁可选择将所有的难受都压抑在心底，也决然不愿意暴露出自己的畏惧和软弱！

    “你退下吧……”封逐月命令一声，锦瑟听从命令，这便要退下，封逐月却仿佛又想到什么一样，“你等等。”

    锦瑟顿下脚步，还未开口，便听封逐月一字一句吩咐道：“你去让听荷过来。”

    听到听荷的名字时锦瑟稍稍愣了一下，然而没有人知道他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为什么会发愣。下一刻，锦瑟点了点头便退出房门，不过多久锦瑟便将听荷带入她屋内。

    封逐月笑着问她：“听荷，你可知道我叫你进来是为了何时吗？”

    却看那丫鬟听荷面色惨白惨白，虽然不比那一日清姨娘出现在大厅时候那般煞白可怕，却也白的极其明显，一眼便能叫人看出。封逐月细细地朝着她面上打量了一番，继而才又轻声笑着：“短短时间，你的面色怎么越发难看？若是不知道的，只怕要以为你是中毒了呢？”

    那丫鬟却不敢轻易作答，她心中晓得封逐月分明是有意要挖苦于她，她却也只有能耐下来，半点不敢忤逆了封逐月的意思。她便低着脑袋，也不回话，一副装死人的模样。

    封逐月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却是示意让锦瑟出去，锦瑟听从吩咐出去之后。四下唯独封逐月和丫鬟听荷两个人，那丫鬟便更觉得心里好一阵胆战心惊，自从上一次和封逐月谈话至今的确不过短短时间，她却每日都处在前所未有的惶恐害怕之中，故而面容已经消瘦许多，曾经看着煞有些富态的脸早就消瘦不堪，这却是这段时日长久积累的，只是她如今的消瘦和最初封逐月重生后第一眼看见她时候却相差太多，更尤其她已是一夜不曾睡，两眼下更有一片浅浅的黑晕，却因为面色却又白的已经有些可怕，那片黑晕便也被承托的极其明显。若是旁人看见如此状况，只怕也要叹息她短短时间居然变成这样，若非是得了什么大病真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然而她这般状况虽然明显，封逐月屋子里的人却也不会去问她，而封逐月屋外的人她却根本再没有机会接触，封逐月不让她出去屋中，她想要偷偷溜走都是难得，封逐月后来收的丫鬟一个个都是精明的主子，对着封逐月又恭敬忠厚，根本是半点不敢违背封逐月的命令，她便如同被关在这院中了！若是和从前一样也就罢了，封逐月居然要她日夜伺候在那已经疯癫的可怕的丫鬟听竹身边，她如何吃得消？故而短短时间，她在封逐月面前依旧是这般狼狈可怜。

    封逐月轻声笑着：“短短时间，我却觉得我好似十多年不曾和你见过，不，真该说是好几十年啊。听荷，我不过是命你在听竹身边日夜照料，你竟然已经消瘦成这样……你现在的这般消瘦，合该也并并非一夜之间，给人的感觉，却恰似这般。你说，你怎么会混成现在这样可怜呢？你心中可埋怨我？可恨我？可恨不得要杀了我？可是想要将我千刀万剐？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