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泣不成声

    虽然仅仅是一个瞬间，但封逐月却从中找到了破绽。有时候一个瞬间是致命的。

    封逐月勾起一丝讥笑：“看样子，你现在的情形其实也不算太差。至少你还知道要在我面前装疯卖傻。有意思，真有意思。”封逐月平静的语气中满是嘲弄，而她看着听荷的目光更是满带着讥笑。

    “我原本以为你应该早就绝望了，原来我低估你了。听荷，你还是挺厉害的。如果我信了你的话，只怕……我方才所说的那个故事，大概就要再次重演一遍了。”封逐月微微眯了眯眼，露出几分悠然惬意，“听荷，你说说看，如果真的有所谓重生，如果你是那个小姐，你会怎么做？”她的语气仿佛是询问，又仿佛根本不是，但此时此刻，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一旁的听荷，而她目光中满是逼迫，面对封逐月的逼迫，听荷却无处可逃。她唯一的计谋都已经被封逐月轻而易举地看透了，那么，她还能怎么办？绝望？就这样放弃一切希望吗？她早就尝试过绝望的滋味，也是因为如此，她更加想要存活下来，只是，在封逐月的面前，她竟然已经如此无力，可是她什么也捉不住！为什么没有人拉她一把，如果有人愿意拉她一把，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上天为何如此残忍？难道她就只能这样一直被封逐月折磨下去？她简直不敢去想想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

    而且，更可怕的是，她偶尔会从封逐月这儿看到一线生机，但是结果却又往往是猴子捞月一场空，什么也没有！

    封逐月是想要折磨她，想要弄死她。

    她终于彻底底明白了这一点，目光中更带着几分恐慌，而封逐月却依旧勾着浅笑：“你是不是觉得我恨你，想要折磨你，想要弄死你？”

    被人一下子说穿心中所想，听荷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禁猛地颤抖了一下，她看封逐月的眼神也越发可怕，心中更害怕的却是不想再被封逐月轻易看透。她在封逐月面前也算是用尽了招式，可是封逐月和从前早就不一样了，她仿佛是一个冷漠至极，且阴狠至极的人，她的手段虽算不得毒辣，却也十分厉害，而且她狠下心来的时候便是十分可怕的一个人。她有意折磨她，故而才不让她就这样死去，也不让她像是听竹一样失去意识，她只是用她的手段和方法一点点折磨着她！可是，她该要怎么办呢？

    “小姐……奴婢做错了什么？奴婢到底做错了什么。奴婢会改，只要小姐一句话，奴婢日后就是当牛做马，小姐……求求你了，你原谅奴婢吧？奴婢不想死，奴婢不想死……”她痛哭流涕的模样叫看的人感觉不到一点心疼，因为此时此刻，她的表情只会让她那张脸看上去更加扭曲，她的求饶也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卑微下贱。但是她又是如此无辜。

    封逐月觉得，自己常常会在某个瞬间心软。

    若非她前世对听竹和听荷太过于信任，她也不至于遭致最后那般下场，可是重生一世，她居然还是心软了！她甚至没有自己亲手报复过听竹！可是听竹落地如今这个下场，而听荷在她面前又是这样可怜的模样。一时之间，仿佛她才是那个最大的罪人！

    而听荷……前一刻她还在对着封逐月破口大骂并好不吝啬的奉上各种诅咒，这一刻，她又变得这样的可怜，这样的无辜！

    “小姐……奴婢求求你了，奴婢真的会改，请你相信奴婢吧！奴婢真的会改……小姐，奴婢年幼无知，你不要和奴婢一般见识……还是说，难道小姐你真的忍心要奴婢死吗？”她说着，继而便上前捉住了封逐月的手，她苦苦哀求着，希望能求得一个生存下来的机会！

    她不甘心就这样死，更不想要沦落到听竹那样！她要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才能得到一线生机，但是她始终恨着封逐月，百倍万倍的恨着封逐月！她曾经对封逐月说过的那些诅咒，都是她心中最渴望的！她要封逐月死！但是前提是她要活下来！

    此时此刻，她苦苦哀求着封逐月，她的一双眼中满是泪水，她是如此可怜。

    封逐月虽然被仇恨所困，但是她却并非真的冷漠无情之人。也是如此，此时此刻，她是真的有些不忍。可是封逐月也不是昔日那般单纯，她对听荷的秉性十分了解。就如同她本就给过听荷机会，可惜最后的结果并不如人意。

    然而，她仔细思索了许久，继而才冷声笑了起来：“听荷，你为何始终觉得我在恨你，我想要你死呢？”

    封逐月说着，反手握住了听荷的手，此时此刻，她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仿佛她和听荷之间还是多年前那般要好，虽然从前的听荷总是面露不悦，仿佛对这个封家的嫡出大小姐极其不屑。

    但是那时候的一切还是如此单纯美好。

    封逐月笑着：“我如果真的想要你死，我就不会将你留到现在。听荷，我对你还是有感情的。毕竟那么多年了。可是……你一次次让我失望，让我心痛。你说说看，我该如何是好呢？”

    “小姐……”听荷发出一声哀鸣，然而与此同时，她却又觉得自己仿佛是看见了希望。她却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早就被封逐月整个握在掌心，封逐月对她稍微好一些，她便以为有了希望，可是封逐月要捏死她，是太容易的事情。但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有了希望，“小姐，奴婢只是一介婢女，奴婢的性命都只凭小姐一句话……小姐，奴婢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奴婢……奴婢日后给小姐做牛做马……奴婢真的不敢再有异心！”

    封逐月看着眼前这个哭成泪人似的人，也不禁叹了口气：“听荷，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奴婢是真的，奴婢也没有胆子有异心。”听荷泣不成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