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却也复杂

    封逐月上一次被封文静陷害的时候还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而如今，她俨然已经成了全然不同的姿态。清姨娘深知封询并不喜欢那种工于心计之人，也是如此，她给封逐月扣上了“工于心计”那样的帽子。而封逐月却浑然不知道自己方才给她扣下这顶帽子可并非只是要诋毁羞辱她这么简单。而是因为清姨娘要让封询从一开始便对封逐月产生厌恶。

    但封逐月的态度却也可说是有趣。清姨娘实在不知道封逐月为何不装得和先前那一次那般可怜的样子一样。毕竟封逐月的演技真可谓炉火纯青，她若是要在封询面前装得煞是可怜的样子，想必也不会是一件难事才是。

    “爹爹觉得逐月的意见如何？”却看封逐月的目光已经转向封询，“逐月所说也仅仅只是逐月心中所想。逐月虽然是想要为人着想，但却也早就知道自己的一番好意难免会被人误解。但逐月还是希望能和姨娘解释一番。毕竟姨娘对逐月的好，逐月可是一直都记在心中……逐月不想做忘恩负义的人，也是如此，逐月……才会说出方才那些话。但逐月却隐约觉得误会似乎反倒越法严重。但无论旁人是怎么想的，逐月却知道在这世上爹爹才是最懂逐月的人。也断然不会轻易误会逐月的意思。”

    封逐月一番话说得不紧不慢，语气也是不轻不重。但却自然让人感到一种诚挚。封询觉得，封逐月其实也并非真的是工于心计之人……至少，封逐月是决然不会刻意去陷害一个人又或者针对一个人的。但那却到底是封询先前的想法，这事情牵扯到清姨娘，且不说封询从前便对清姨娘颇为偏爱，再来却是因为……

    封询想到那件事情，心中却又顿时觉得自己对封逐月实在愧疚。他听着封逐月那番话，最后居是不曾回答，也不曾回复。

    清姨娘微微皱了皱眉头，本以为封询该会有些动容，却不曾想到封询的态度居然如此平静。仿佛封询根本不曾听过她的哭诉，又或者她根本不曾在封询面前哭诉。但清姨娘始终不觉得封询在自己和封逐月之间会毫无疑问地选择偏护着封逐月：“大小姐这番话说得的确好似颇有道理。看来大小姐是真的忘了自己先前在老爷还没来的时候又是一副什么模样……”

    清姨娘的目光冷冷扫向封逐月，而后者却也恰好正看着清姨娘。两人的视线相对，清姨娘的目光中透着一股阴冷，而封逐月的目光平静却又冷冽。

    “够了。”却听封询冷冷开了口。

    封询一句话，便让四下便的极其安静。其实封询那句话中并不带着一丝一毫的怒气。封询本就不是轻易会发作的人，其实他即便真的动怒，若非气急，他的怒气也是一样不会轻易显现出来的。

    封询一句话让清姨娘闭上了嘴。清姨娘心中却自然是不服。她不知道封询这般举动是否有在偏袒封逐月的意思。她虽然曾经以为封询对封逐月很是宠爱，但这也不过是几天前的想法……她以为那不过是封逐月自己亲手设下的假象罢了。封询对封逐月的确比起从前看重了许多，却可还没到宠爱至极这般地步……可是，眼下她不禁又有些怀疑。

    “逐月不是那种心思复杂之人。但她只怕也会有鲁莽或者说错话的时候。这其中只怕是有些误会。清儿你对逐月一向来很好，封家的事情你也打理的很好。清儿，你和逐月之间的误会到此为止。”封询用很是平静的语气说着，那般语气平静的仿佛没有感情，仿佛在陈述着一件再是普通不过的事情，却又仿佛带着一种不容违背的威严。

    清姨娘想要挑起的矛盾仿佛被封询一句话轻易就化解了。她却听不出封询究竟是在为她着想还是为了封逐月着想。

    “爹爹说的是。逐月有时候说话鲁莽，只怕是无意之间引起了姨娘的误会。万望姨娘多多见谅。逐月若是做错了什么，还请姨娘直说，逐月也好加以改正。”封逐月一字一句道。

    清姨娘只觉如鲠在喉一般，居是无从开口反驳。封逐月显然是顺势而下，而封询的意思，她始终看不透，但事情到了眼下这般，她又能如何？

    清姨娘在心中冷笑一声，却也只得作罢。她露出柔和的一个笑容：“想必这是一个误会。既然老爷都这么说了。我怎么会放在心中？事情到底如何……总会有所分晓的。”清姨娘对这事情显然还是不愿就此放下，却又笑了笑：“姨娘在这向大小姐赔罪了。只是我方才说了让大小姐不舒服的话……”

    “这本就是一场误会。逐月又怎么会将姨娘的气话挂在心上？”封逐月落落大方地回给清姨娘一笑，却又知道清姨娘之后只怕还要拿这事情说是。

    若要说抠字眼，她却也不怕清姨娘。清姨娘会抠字眼，她封逐月也是一样会。清姨娘会装可怜，她封逐月若是要装可怜，只怕清姨娘还得自甘认输了。

    “我和大小姐之间虽然有些误会。但那丫鬟却是的确做了许多可恶的事情。大小姐先前说这事情牵扯到我，倒也的确并无道理。”清姨娘看了封逐月一眼，目光转而落在那依旧跪在地上的丫鬟听荷身上。

    封询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清姨娘也不回答，只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婢女，那婢女便上前来对着封询行了个礼，又道：“回禀老爷，这丫鬟听荷从大小姐那儿偷了不少东西，今日大小姐来这也正是为了这事情。”

    清姨娘笑道：“本是大小姐屋中的事情，大小姐大可自行处理。但大小姐说要让我为她做主。如今老爷来了，由老爷来处置这丫鬟最好。只是这事情却也复杂，复杂的却是这丫鬟满口胡话，当大小姐却当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