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无法相信

    清姨娘伸手便去捉封逐月的手，又道：“……但那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交给那个丫鬟？逐月，那丫鬟分明是一派胡言……老爷，从前的事情你不可能忘记，那对镯子的确是王夫人的。虽然一直放在我这，但是妾身真的没有想过要将那对镯子占为己有……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老爷……”

    “够了。”却听封逐月冷冷道，继而又一把甩开清姨娘的手。

    封逐月往后退却两步，目光在清姨娘身上扫了一眼，又在封询身上扫了一眼。

    封逐月始终不曾开口，她微微低着脑袋，叫人看不清楚她此时此刻的表情。

    “逐月……”封询轻轻开口，却知道自己此时此刻也不该多说什么。

    清姨娘面上满是担心惶恐还有愧疚，她心中却在想着封逐月此时此刻该要心满意足了吧！这一切都是封逐月设下的圈套，她若只是为了让封询对她更家愧疚，那么，她自然是如愿了。非但如此，她也如愿将清姨娘随意玩弄于手掌之中不是吗？！

    “老爷……今日的事情错在妾身。有一件事情我之前一直未曾说……但万不能想，今日却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造成今日这般局面。”清姨娘满面愧疚道：“那对镯子我一直都让下人好好收着，万不能想到却有人疏忽大意将其中一只镯子弄丢……妾身实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事情说出来只怕也没人相信。却是事情实情……”

    清姨娘这番话却真真满是破绽，偏生清姨娘面上不带一丝造作，仿佛那便是事情实情所在。

    封询皱了皱眉头，面露出几分不悦，却也始终不曾开口。

    封询万不能想到今日会逢着这样的事情。

    那清姨娘满脸可怜的模样：“妾身该为这事情受到惩罚，只是……那丫鬟满嘴胡话，更是屡屡欺瞒于逐月。我实在不知那只镯子怎会在她身上。我想，我现在说什么，只怕也无人相信了？”清姨娘朝着封询看了去，只看封询依旧不曾开口说些什么，继而却也只是轻声叹了口气。而清姨娘此刻其实也已不知自己心中是什么感情。

    清姨娘几步上前，走到那丫鬟听荷面前：“说，这只镯子你是从哪儿得来的。你究竟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又想要做什么？”

    清姨娘的目光在那丫鬟身上看了许久，她现在是恨不得撕碎了眼前这人。可是她真的万不能想到那丫鬟是如何从她这儿得到那只镯子的。

    这事情实在匪夷所思！

    可是眼下更可怕的是，她要怎么去说服封询，要怎么去圆这个场？她怎么会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百口莫辩被人诬陷？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清姨娘……半分不顾及你我之间的情谊……那么试问奴婢我要如何……奴婢也只是想要全身而退啊。”听荷轻声说着，那番话仿佛是说给清姨娘听，也像是要说给在场每一个人听，“姨娘忘记了吗……昔日姨娘对听荷那么好……姨娘曾经说过，只要奴婢帮姨娘除掉封逐月……日后……”

    那丫鬟说话的声音已经极是沙哑，却也能叫在场之人听清楚她方才的每一句话。

    众人皆是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啪”的一记耳光落下。清姨娘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丫鬟：“胡言乱语，一派胡言！你是疯了吗？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诬陷于我？是什么人指使你做出这种丧心病狂之事？”

    清姨娘冷声的呵斥之中已经带上几分委屈和绝望，除此之外，她更觉自己的双手都在发抖。丧心病狂！她真不知道封逐月想怎么样！以为派一条狗就能咬伤她吗？！

    “奴婢……奴婢不曾受什么人的指使……若是有人指使奴婢……那也只有姨娘啊……姨娘难道真的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吗？姨娘分明是恨大小姐入骨的，姨娘又何必装下去？”听荷受了清姨娘这一巴掌，本就已经奄奄一息的她，如今更是没得几分力气，“奴婢……奴婢也只是想要求一条活路……奴婢愧对大小姐……奴婢不该做那些事情……那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听清姨娘的吩咐。”

    “好你个胡言乱语的贱婢。我今日非要撕烂你的嘴不可。”清姨娘怒上心头，当下便要上前，却是一下便被身边的丫鬟拉住：“姨娘莫要冲动，那丫鬟分明是故意这样……姨娘……”跟着只看清姨娘身边的丫鬟一个接一个上前去拉住清姨娘。这事情俨然又成了一场闹剧。只是这场闹剧的主角却是换了清姨娘。

    “大小姐……大小姐……”清姨娘身边的丫鬟转身去求封逐月，苦道：“……大小姐，你莫非不相信姨娘的话，却要去相信那丫鬟？大小姐……”

    可惜封逐月本就等着看好戏，又怎么会去搭理。

    那丫鬟便又想要去求封询，但看封询在一旁将一切尽数看在眼中，分明不可能真的如同看客一般，他却是始终不曾开口，便也无人能猜测到封询此刻所想。但若是从前，他早该上前惩治那丫鬟一番，又哪里会允许那丫鬟这般诋毁清姨娘呢？

    显然封询这一次的态度却是……

    “够了。”正是这个时候，封逐月对着众人大喊了一声，却看场面依旧如同闹剧一般，封逐月几步上前，居是将清姨娘挡在了身后。

    “尊贵有别，姨娘难道要同一个下人撕扯，岂非是要让旁人看了笑话？”封逐月冷声说道，她说着，目光在清姨娘身上扫了一眼，“再说了，姨娘还病着。你们这群下人，都不知道护着姨娘吗？若是姨娘不小心被伤着，你们该要如何？”

    封逐月说完这话，方才那场闹剧这才静下，封逐月又道：“姨娘方才说的那些话……逐月……”封逐月深深吸了口气，露出几分犹豫：“姨娘方才那话，说实话，逐月无法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