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大不一样

    秦姨娘其实却也知道这个道理，方才却是不知道怎么得便说出那话，现下她听封逐月这么说，倒也就此安心下来，想来封逐月不是喜欢同人过于亲近之人，而她对封逐月虽然总是抱有怜悯之心，但若说真的要将封逐月当做自己生女一般看待，向来也有些难度。那话本来也便当做随口一说，但封逐月所回答的答案却俨然是出自诸多考虑，想来封逐月这人是的确是真心同她结盟。她听过那话不但没有什么尴尬的，反而觉得高兴。

    “逐月说的是……这其中的道理其实我也是懂的。无妨，我本就是你的姨娘，方才那话我说的唐突了。你莫要见怪。你只需知道，姨娘我也是真心将你看做自己人，如此便好。”

    封逐月听秦姨娘这么说，便是笑了笑：“姨娘的意思逐月又哪里会不知道？”这事情俨然就此作罢。

    秦姨娘却是心中还有许多疑问，看着眼下这般气氛，顿觉得似乎有些不好开口。

    “姨娘在这屋内静养数日，外边发生了什么，姨娘大概也只是有所耳闻吧。姨娘想必心中定然有许多疑问。”封逐月却是笑了笑，主动将秦姨娘心中的疑问一下子说了出来。

    秦姨娘道：“大小姐果真聪慧，一下子便猜中我心中的心事。”秦姨娘同封逐月说过先前自己与封询之间所发生的事情，便也就毫不忌讳，道：“我其实是昨日醒来的。不知道外边是怎么说的，但我的确是昨日便醒来了。昨日大小姐亲自派人来请老爷去清姨娘那儿……可有这事情？”

    封逐月其实早就知道秦姨娘最想问的定然还是封询昨日去清姨娘那儿之后发生了什么。而秦姨娘现在问起的问题果然是封逐月意料之中。封逐月道：“说到这事情……逐月还要多谢姨娘相助。”

    “这事情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若是清姨娘的人来请，我是自然不会同意的。但是那是大小姐身边的人来请，我又怎么会不帮着大小姐呢？”秦姨娘实在不好说自己那一日其实也是由于许久。毕竟她心中害怕封询去了清姨娘那儿就一去不回。而秦姨娘身边的婢女却更怕封逐月已经同清姨娘站到一处阵线，但眼下事情也算是尘埃落定，那些不快之事秦姨娘是自然不会提起的。

    她便也自然不会说，自己那日决心帮封逐月，其实俨然还因着另一个人的插手。

    封逐月便也自然不知道这事情。

    但秦姨娘也不禁笑了笑：“只是那时候老爷倒是的确不愿意走的。你让人来请他，却难道不怕请不去他吗？”清姨娘说这话的时候倒好似调笑一般。

    封逐月笑了笑：“恕我直言……姨娘觉得若是从前的话，在姨娘和清姨娘之间，爹爹回如何取舍呢？”

    秦姨娘听了这话不禁一愣，又不免生出一些怒气。想来她本就十分厌恶同那清姨娘扯上关系，这封逐月怎么会问出如此问题？若是别人问出这般问题，秦姨娘只怕是要翻脸的。但秦姨娘和封逐月到底已经站在同一阵营，封逐月帮她不少，她不至于为此翻脸，但心中的确不禁生出一些不快，只能道：“大小姐何出此言？”

    “逐月问这问题，自然有逐月的道理。但是姨娘可莫要误会了逐月的意思。逐月同姨娘已经站在一处阵营，逐月又哪里会有侮辱姨娘的意思。”封逐月笑了笑，知晓自己方才那话只怕已经惹怒了秦姨娘。

    秦姨娘听了封逐月这话之后也不曾回答，却是仔细思索了半晌，才道：“我自然知道逐月你定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方才那话实在吓了我一跳。若是别人在我面前说出那样的话，我想我只怕是要同那人翻脸的。但你那样说，我自然晓得你定是有你的道理。若说我和清姨娘之间……别说是从前了，便是现在我又哪里能同清姨娘一比呢？老爷眼下对我虽然好，却只怕也不过是心存愧疚罢了。我不比清姨娘，不单单不比清姨娘的手腕……也决然比不上清姨娘在老爷心中的地位。若是我与清姨娘之间要做个取舍，老爷自然是会选择清姨娘的。”秦姨娘说这般话的时候态度倒是也渐渐平静下来，想来这些也都不过是事实罢了。她自然也没什么好争执的，她说着说着，却也倒是想到什么：“原来如此。我却是现下才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

    若是封逐月派人来说清姨娘重病，封询只怕也不能坐视不管吧？如此一来，秦姨娘也终于明白封逐月为何十拿九稳了。毕竟……事实的确如此，若封询要在秦姨娘和清姨娘之间做出取舍，他自然是会选择清姨娘的。如此一想，秦姨娘虽然也明白了封逐月的意思，但是心中却也不免更加不快。

    封逐月却道：“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却也并不全然如此。”

    “哦？”秦姨娘面上一愣，“倒是不知这其中又有什么不对的吗？”

    “若是从前的话，爹爹的确会选择清姨娘。非但是因为清姨娘在爹爹心中的地位……当然，如是从前，清姨娘在爹爹心中的地位的确更重一些。这只怕便是我这个眼下仿佛极受老爷宠爱的嫡长女也比不上的。但是，那终究也不过是从前罢了。”只听封逐月的语气渐渐淡了下来，其中却仿佛包含着许多耐人寻味的感情。

    “这是什么意思？”秦姨娘听出封逐月这话的微妙之处，“不说从前……便是眼下，清姨娘只怕也还是和从前一样啊……”秦姨娘露出几分苦笑，心中却也不禁猜测到了什么。她愣愣朝着封逐月看了去，想到昨日封询从清姨娘那儿回来之后的神情，想来这期间只怕是真的发生了什么。

    “姨娘是个聪明人，只怕已经猜测到了。“封逐月缓缓抬起头，面无表情看了秦姨娘一眼，“现在的清姨娘和从前已是大不一样。姨娘，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