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撞上

    只是这些到底也只是木玉自己的猜测罢了。好在因着临近年末，府中上上下下的事情都是极多的。封逐月院中也是一样繁忙。而木玉自从进入封逐月院中起便掌管着封逐月院中的大事小事，那些事情封逐月本人是几乎完全不会过问的，这俨然也是因着封逐月对她的信任。对于木玉而言那却是自己职责所在，也是因着近日太过于繁忙，木玉连陪同封逐月的时候都不多。反倒是丫鬟锦瑟本来就是贴身跟在封逐月身边，平日里除却封逐月亲自吩咐的事情，也不见锦瑟做别的事情，她反倒更多了许多单独陪同封逐月的时间。

    木玉不禁想着也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封逐月和锦瑟之间的关系才会日益好了许多。木玉站在封逐月身边贴身丫鬟这个身份来说，她是自然不希望封逐月和锦瑟之间发生什么叫世人为之震惊之事……木玉姑且在心中如此称呼那种感情和事情。——为世人为之震惊之事。

    只是木玉虽然这样想，她却也不知道自己该要如何阻止这种事情。

    又有其近日事情诸多，她更不可能干涉锦瑟和封逐月之间的事情。也是如此，近日因着木玉一直忙于封逐月院中的大事小事，多数时候的确是锦瑟同封逐月两人单独相处。封逐月这几日都在把玩古琴，锦瑟故此也时常在一旁看着听着，只可惜他对琴曲素来没什么天赋，只能听出封逐月弹奏的曲子里满带着说不出的悲伤。他和封逐月的关系虽然越发好了，他也的确能真心感受到封逐月对自己的在意。只是他终究不知那些被封逐月藏于心底的痛苦究竟缘自何处。但每日陪在封逐月身边却已叫他觉得十分满足。纵然封逐月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对她的感情。

    但只是单单看着封逐月，却也叫他觉得由衷的高兴。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想再一个人练练。你也下去休息休息吧。”封逐月弹琴的时候多数时候还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单独弹奏。锦瑟素来知道封逐月的性子，也已经习惯了封逐月的这般做派，这便退了下去。

    等到锦瑟退下，封逐月才又独自一个人练起琴来。而锦瑟从屋中出来，却是凑巧遇上丫鬟木玉经过此处。两人均是一开始不曾发现对方，锦瑟自然也不至于被那木玉吓了一跳，倒是丫鬟木玉根本不曾想到自己会迎面遇上锦瑟。两人恰好是在长廊的拐角处遇上，也就难怪在这之间彼此都未曾发现对方。但其实以锦瑟来说他本也未必不曾发现有人向着自己这边走来，却是因着他从封逐月屋内出来后便还一直在想着和封逐月待在一起时的事情，竟是大意了。而木玉可未曾有锦瑟这习武之人这般好的听力，她此番又是走得极其匆促，两人不但这样遇上了，甚至险些撞到一块。却看木玉一看是丫鬟锦瑟站到自己面前，竟是吓了一大跳。她被折磨吓了一大跳却也不是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以锦瑟看来寻常人本就比他们习武之人要脆弱许多。锦瑟故此不以为意，因着他和丫鬟木玉虽然同为封逐月身边的贴身丫鬟，彼此对对方不可能全然视若不见，他总归对木玉的事情还是有些了解。然而便是如此，他和木玉之间的相处之道却素来都是各不相干，若是在封逐月面前她们还偶尔会搭上一两句话，再然后也唯独两人一同办事的时候，这种情况在眼下却是少之又少，有因着木玉近日来忙着封逐月院中的事情，锦瑟同封逐月见面的时候都是极少的。眼下两人虽然在这般仓促的情况下遇上，锦瑟却也未曾在意。他本来想这就离开。却不曾想到那丫鬟木玉竟因着方才那事情被吓的一步三退。锦瑟本来觉得丫鬟木玉纵然是真的被吓了一跳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看木玉做出这般大的举动，不禁也有些留意。

    尤其是木玉看向自己时候的目光虽然看似同平素并无异样。却又总叫锦瑟觉得有种古怪的感觉。锦瑟虽然不擅长勾心斗角之事。他却素来都擅长看人神情和细微举动猜测人心。

    “木玉姑娘。”

    听着锦瑟那一声“木玉姑娘”倒叫木玉更是一惊。其实方才不经意同锦瑟撞上她也不至于惊讶到如此地步，不如说怎么好巧不巧和自己撞上的人偏生不是别人却是丫鬟锦瑟？木玉这些时日常常在暗中观察封逐月同锦瑟的事情，也是如此，她对锦瑟也多有留意。却也不曾想到素来看了自己只当空气的丫鬟锦瑟竟也会同自己打起招呼来。若是从前她只怕也要觉“受宠若惊”。眼下却也是一样的。

    不，眼下遇上这般情形，她真是更觉满心说不出的复杂……

    “锦瑟姑娘。”只是木玉倒也不至于在锦瑟面前手忙脚乱，便也应了锦瑟一声。

    却看锦瑟嘴角居然是勾着几丝笑意。丫鬟锦瑟本是极为冷漠之人，但若是对着封逐月，她的笑容似乎也从不吝啬，木玉却是极少看她竟然对着自己这么笑。她素来觉得像是锦瑟这样冷漠的人决然不会无缘无故轻易对什么人好，也决然不会无缘无故轻易和什么人如此热切……又或者这一切也不过是她想太多了。

    只是她面对着丫鬟锦瑟，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虚。

    “木玉姑娘劳累了。”却听锦瑟又道。

    木玉倒也明白她的意思，只是笑道：“这有什么劳累不劳累，木玉也只是尽自己的本分罢了。”如是笑了笑，她却满心都想着快点逃离这个地方，只又缓缓开口道：“只是木玉的确还有些事情要忙。不与锦瑟姑娘叨唠了。”

    锦瑟听她这么说，却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看那丫鬟木玉这就一股脑转头就走。锦瑟却仍旧站在原处细细思考着丫鬟木玉方才表露出来的种种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