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仙图战诀
跨过那座仙人府邸的大门，牛二和乌黄山的四老直接分开，各自奔着一个方向寻找仙缘。 上古的院落也并不是很大，似乎他们都是苦修士一般，居所简单古朴，并不如现今各大妖王一般楼宇成群，装饰的无比奢华。 顺着一条青石小路前行，转过一汪地下涌出的清泉，穿过一道院墙，牛二看到了一块方圆二十丈左右的空地。 地上没有石砖，不过裸露的泥土与寻常不同，全部都是呈赤黑之色，还未靠近就有一股滚热的灵气扑面而来。 牛二皱眉，拿出一柄法器扔了进去，“咣当”一声落到土地上，溅起点点火花，坚硬程度有些出乎意料，不过倒是没有禁制。 想了想，牛二蹲着土地边上仔细瞅了瞅，然后伸出一只手掌，被真气包裹着小心翼翼的抓取一小块土壤。 泥土有些温热，有些与沙子相似，完全呈颗粒状，米粒般大小，黑褐色土里散发点点赤色光晕，好像燃烧的火炭。 放到鼻子下面轻轻嗅了嗅，竟有种淡淡的药香，牛二眼前一亮，急忙掏出鹏九霄送给他的玉简凝眉观看。 片刻之后，牛二仰天大笑，望着眼前赤黑的土地激动不已。 原来玉简中曾有记载，这些土壤名为药土，原本也不过是简单的土壤，可是经过上等灵药种植，待其自然枯萎化为泥土，周而复始的循环无数年后方能形成这么一点药土。 药土根据种植的药物种类不同，分为五行药土，眼前这片赤黑色的土壤明显是火属性的，种植火属性的灵物最为合适，大大缩短其生长年限。 想到日后源源不断的灵药，那都是白花花的灵石啊，牛二嘴角又开始流口水了，眼中金光四射，好像看到了一座座庞大的金山。 从怀里掏出乾坤瓶往空中一扔，双手掐诀，顿时一股巨大的吸力冲瓶口生出，形成飓风，将药土全部收进瓶中。 上古仙人府邸果然非同一般，牛二贪念大增，眼珠狂转，身体如风冲入各各房间翻腾，寻思着会不会再寻到一二件仙器。 可惜再也没有如此好运，翻遍了整个偏院，只有几只玉瓶，以前盛放的丹药经历上百万年，早已化为了一团废土，灵气尽失。 牛二暗自琢磨，这里应该是一座药园，他还在一间石屋内找到了一些灰烬，应该是常年炼丹所剩。 退出院子，又赶往最后面的屋子，刚一进门，就看到乌黄山的四个老人满脸肃穆的望着一面墙壁。 对于他的到来，四人好像没有察觉，目不转睛的注视这墙壁上的刻图，身体微微颤动，脸色惨白，好像正在经历莫大的压力，不过牛二发现四人眼中光芒炽盛，不时闪过一道道火花，似有所悟。 牛二讶然，目光打量了一下周围，这里应该是那位仙人平日打坐修炼的地方，屋里空无一物，仅有一只蒲团放在最中心位置。 此刻，就在对面的灰色墙壁上，刻着一个大大的“战”字，字体是利剑刻画，深入石壁三寸有余，一股刻骨杀意汹涌如潮，让人一眼望去心神震慑，仿佛有上古妖仙气势汹汹的碾压过来。 原来如此。 牛二深吸一口气，这是上古仙人的刻字，绝非寻常字迹，乃是他的道法精华，融汇了他的一生修炼感悟，才在突破的一刹那画出的这个“战”字。 而且世人皆知，上古修士重在感悟，修炼的时候总会在灵感突发的瞬间，用最简单的方式将其记录下来，可以不断揣测，感悟天道至理，因此每一个刻痕字迹都是弥足珍贵。 收敛心神，牛二将元神汇于丹田，与元婴重合，在睁开眼的霎那，仿佛置身于一个剑气纵横的世界。 茫茫空间中，到处都是光芒璀璨的仙剑，有的剑光粗大如岳，有的横贯苍穹，有的若蛟龙盘旋，有的似凤凰长鸣裂天。 一方小世界，剑意冲天，每一缕剑气划过，都可隔断虚空，斩裂天宇，甚至剑气激烈碰撞之时，隐隐闪现一点混沌之色，仿佛天地初开之际，压迫的牛二元神都开始不稳，恍若要消散一般。 急忙念起落魂诀，元神中升起一道清流，让他稍稍清醒，依然感觉无数利剑加身，每一寸肌肤都在被剑气割开。 无数飞剑各自舞动，一招招的剑式在剑界当中使出，一遍又一遍，仿佛无数仙人练剑，让人不由自主的观摩演练，沉浸在剑道感悟当中。 尤其是世界最深处的一把黑色长剑凌空而立，没有半分光彩，却有一种冲霄之势威压整个空间，稍稍一动就让整个世界为之战栗，大片的虚空崩塌粉碎。 也不知过了多久，牛二缓缓醒转，脸上略微苍白，脑海中的那一幕依然深深刻在心底。 在那方世界当中，无数飞剑招式最后竟然汇聚到一起，形成了一把战天巨剑，一招剑式展开，天地湮灭，乾坤崩塌，那一剑可开天辟地，斩裂宇宙轮回。 战！牛二深深体会到那是一往无前的绝烈之势，宁可粉身碎骨亦不后悔的战意，一剑寒光照射天下，世间众生皆俯首。 只是，这一剑太过霸道，牛二能够感觉此剑一出，无人可挡，不过他的身体恐怕也会在强大的剑意之中化为飞灰。 思索间，牛二又有些不解，到底那位仙人遇到了何种强大的敌人，让他产生这种誓死不归的征战杀伐之意，难道堂堂上古仙尊还会有举世大敌？ 身侧黄山四老还沉浸在剑界当中，额头已经冒出一层冷汗，顺着鬓角流淌，便是修为最深的乌老头上青筋鼓胀，似乎也难以抗拒其中巨大的压力。 忽然，牛二看了看那副刻字，依他强大的元神发现，那个字迹竟在扭曲浮动，在刻痕下面似乎隐藏着另外一副模糊不清的图案。 牛二瞪大双眼也未能看透，仿佛隔着一层迷雾，无奈之下元神投入白玉骷髅当中，幽幽空洞的双眼顿时射出两道金光。 果然，视线穿透刻字见到了一副美女画面，红色的衣衫好似一团烈火熊熊燃烧，肌肤如雪，容颜惊艳绝伦，让人为之赞叹。 恍惚中，乌发飘飘，红衣女子独立与万仞绝颠，转首回顾泫然欲泣，眼眸中温柔倾满整个世界，那瞳孔深处的依依不舍，那眼角颤动的痛苦别离，还有那泪光照亮的坚毅，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笑容。 恍若有人在耳畔轻语，也有轻笑呢喃，一幕幕浮光在眼前略过，白衣胜雪的男子与红衣如火的女子。 一起在万丈高空观看日出日落，一起在深泽大海游戏鱼龙，一起跨越山川河流，一起走过平原沙漠，任时光飞逝，沧海桑田，伊人的身边总有一道身影相依相伴，不离不弃。 朦胧中，牛二听到有女子在他耳边轻语，如泣如诉：“你不是说要寻一朵不朽之花为我带上发髻，你不是说要摘落星辰为我串成一条珠链？你不是说会打破轮回与我情定三生？你不是说今世注定与我相随……” 猛然间浑身一阵，一道寒光割断时光，画面纷纷破碎，向着八方渐渐远去，孤涯之上，白衣如雪的男子仰天怒吼，长发肆意狂舞，满脸狰狞，双目通红如血，手中一把仙剑神光冲霄，若癫若狂。 “哈哈……，天若不死，我辈修士如何长生……，若是今生不能相望，我便一剑斩之……”男子疯癫似魔，手舞足蹈又哭又笑的对着苍天高喝，最后竟然橫剑于脖颈间，力劈而下。 牛二悚然大惊，感觉神魂一颤，仿佛真有一把利剑在自己头上割下，不过想象中的热血喷洒的画面没有出现。 那名男子仙剑落下，竟然将他身后漂浮的影子斩断，化作一个与他完全相同的男人，唯一不同之处就是衣服的颜色与他截然相反。 男子疯狂大笑，手中却施展出一套莫名的仙诀，用手一指，将那个黑衣人笼罩投入到手中仙剑，同时，原本神光凛冽的利剑变成了一把漆黑无光的墨色长剑。 至此，画面戛然而止，牛二脑中一阵混沌，脚下踉跄，头上传来阵阵刺头，元神竟有些不稳，实在难以想象方才见到的一幕，有些不敢相信。 “呵呵，小友终于醒了。” 牛二一愣，就见旁边的四老早已醒转，仅剩两人在此，那位姓黄老人道：“此乃上古剑道大仙武道所刻，小友尚未化神，神念不稳，容易被其中剑意所伤，观看之时定要小心万分。” “多谢黄老。”牛二讪讪一笑，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已经凝练出了元神，这要是传出去，还不一群人追杀。 “不知四位前辈是否得偿夙愿，从中领悟仙人道法？”牛二问道。 “哎，哪有那么容易，或许是与我等无缘，这座府邸的主人是一位剑仙，未曾留下半点功法。” 那位乌老摇头叹息，踌躇片刻又道：“不过卢老弟发现了一处阵法，或许还有一些我等未能发觉的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