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回到原点
“请克制情绪，保持冷静，两位。”奥里西斯出面制止。 阿方索和罗伯特神甫没继续怼下去。 不是两人多给奥里西斯面子，而是几个管理员目前正处于一种微妙的关系中：现实情况迫使他们互相协作，但实际上谁都知道彼此之间都在防备和试探对方，几人之间的交流看似频繁直接，但谁心里都有本账，他们在公共论坛所表现出的性格不可能是真实的，如阿方索的张扬，罗伯特神甫的暴躁，多半都只是对外的伪装。 因此吵架不代表两人真的动了火气——大家都明白是什么回事，装得太过就没必要了，在场人都不是傻子。 好一会，阿方索将最新找到的线索发出来。 “好了，我已经联系到那个认识马骑士的会员了。他告诉我，马骑士是在爱尔兰风笛发出那个质问帖之后，爱尔兰风笛死亡之前死的！你们瞧，这是不是个有趣的巧合？至于其他的信息，就和卡卡的差不多。但对方还给了我另一个消息，之前已有人联系过他，问的也是关于马骑士的消息，虽然他没告诉我对方身份，但透露出对方开了不低于我的高价——起来，卡卡你是从哪得到消息的？为了撬开那个见钱眼开的家伙的嘴，我可是花了5个贡献点。” 按照贡献点、贡献度和经验值1:10:1000的兑换比例，5个贡献点相当于5000经验值。 这是【轮回地狱】的官方兑换比例。 据私下交易的兑换率还要更高，因为【黑暗堂】的进入门槛不低，刚刚进来的玩家中难免有急需交易却贡献点不足的情况出现，因此交易双方通常会在私下商量出一个双方同意的价格后，在交易区挂出一个指定交易帖。 【黑暗堂】不允许直接转赠或交易贡献点，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指定交易就是只允许特定对象完成交易的任务贴，以此达到转让贡献点的目的：只要内容设置得合理，不要太挑战管理员智商，把暗箱cao作明晃晃地摆在台面面上，管理员通常对此是睁只眼闭只眼持默许态度，反正又不影响官方抽成，只要有所控制不让这种暗箱交易过于泛滥，一定程度上反而有利于【黑暗堂】的繁荣。 尤其在【黑暗堂】交易区刚刚开启的时候，这种私下转让一度泛滥，后来有了管理员上任，才慢慢有所控制。 5个交易点对现在几个管理员来，虽然不是个能被忽略的数目，但也并不算很大，阿方索拿到明面上，明显就是在借机探究卡卡的信息来源。 卡卡看出来了，但并未隐瞒信息来源。 “我没花贡献，我的信息是从举报邮件里得到的，不过举报人也提到了情报来源，如果你找到的人是叫木乃伊祭司的话，那么大概我们的信息源头应该是同一个人，只是我这边多转了几手。” “好吧，确实是同一个。这么，那家伙倒是挺精明的，宁愿这么多卖几家，也不肯直接去赚悬赏！” 阿方索直接转开话题，仿佛他之前只字不提信息提供者，目的就是为了验证卡卡的消息来源。 “哈，谁都知道，这个时候敢去领悬赏，悬赏不一定领得到，命却大概率要丢。除非手里有十足证据钉死马骑士就是所有人要找的那个摩卡斯，能让悬赏最快速度得到确认令收益发放到手，那还可以赌一赌用大笔经验快速升级后提升实力应付难关的可能，不然谁会傻到现在直接去接悬赏！”罗伯特神甫道。 这也是悬赏挂了一堆，几个管理员的邮箱被堵爆，却没人直接领取悬赏的原因：不是不想，而现在盯着和眼红这笔悬赏的人太多了！ 能进入【黑暗堂】都是一星以上的正式会员，能混到这地步的玩家不少都是刀口舔血的狠人，但如非迫不得已，一般二般情况下也不会愿意为了这笔悬赏轻易去趟这摊浑水——主要是幕后人胃口太大，把轮回和六大管理员都涉及了，身在【轮回地狱】的主场，阿方索等人既当参赛者又是裁判，再是利欲熏心的家伙都会选择观望一阵，评估这里面的风险和收益是否值得下场。 这也是几个管理员虽然忙得暴躁不已，但还能安坐的原因：只要不是轮回，他们谁都不虚！ 油泼辣子再度拉回话题。 “这么，到目前为止，我们收到的所有信息中，这个马骑士是最符合摩卡斯的人选了？” “我倒不这么认为，相反，我怀疑这个马骑士很可能是个假货。”阿方索道。 “为什么。”奥里西斯问。 “很难理解吗？目前所得到的信息都太片面了，我们是在找一个只知道名字的人，但摩卡斯还有什么特征我们完全不知道，而【轮回地狱】中和爱尔兰风笛有交集的会员那么多，这个马骑士的真名连我都能查到，不然也不能验证他和爱尔兰风笛之间有关系，那么有没有可能，这个马骑士只是一个因为条件符合，而被幕后人选中作为真正摩卡斯的替罪羊？而死亡时间，在知道爱尔兰风笛会死的情况下，完全可以人为制造。” 到这，阿方索停了片刻，给其他人流出思考时间，同时也在整理自己的思绪。 “不，甚至还有其他的可能——杀死马骑士的不一定是幕后之人，我想幕后之人不会不知道多做多错的道理，那么换一个思路，如果我是马骑士身边的人，又知道马骑士与爱尔兰风笛的交集，在看到那个质问帖子后，意识到他与摩卡斯的身份无比契合，大概率也会杀了马骑士！” “哈！难道对方当时就能未卜先知，知道爱尔兰风笛一定会死？”罗伯特神甫质疑。 “未卜先知当然不可能，但爱尔兰风笛既然发出了那个质问，一切已经有不征兆了不是吗？所以试一试提前杀掉马骑士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又不是他去死，也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成功了却很可能会有巨大收益，哪怕不考虑那些悬赏，现在那些消息费也足够木乃伊祭司吃饱了——搅混水的人那么多，只要他不去令悬赏，麻烦就找不上他！” 此话一出，讨论都暂停了片刻。 “能出这种话，不愧是你黑骷髅！也只有你能想到这种事吧！”罗伯特神甫讥讽。 “别你们想不到！我们每经手几百上千的交易，别告诉我，你们都不知道那些交易是什么内容！背叛、谋杀、算计，这些时时刻刻都在上演，比起那些，我的假设也不算什么，不是吗？”阿方索懒得理会罗伯特神甫，他一向不惮将自己的下限摆在明面上。 其余人都没话。 阿方索的法不是不可能，而是太有可能了。 他们作为【黑暗堂】的六大区长，在【黑暗堂】见识过太多，相较杀人冒充摩卡斯，比之恶劣丑陋十倍的事情他们都见识过。 此次事件引发了太多人关注，已经成为公共论坛的热点之一，外面到处都有议论这件事的帖子。 仅仅是这半，【黑暗堂】的悬赏已累积到让他们六个见多识广的管理员为之动心的地步，这件事所带来的名与利，是能驱动大部分人放弃良知底线的巨大诱惑。 “我听，不止是【轮回地狱】，我知道的一些私人版块中，也都出现了相关悬赏，甚至公共论坛都有人开好几个赌盘，赌摩卡斯什么时候会被找到——这件事好像成了全民狂欢。”飞跃南极的帝企鹅淡淡补了一句。 几人再度沉默。 事情发展到这地步，是他们一开始想不到的。 局势变化得太快，使他们一直处于被动，而【黑暗堂】分区管理员的位置，也原本想象中要炙手。 倒不是他们畏难，而是现在的水实在太混，使得幕后人完全被一重重隐藏起来，而如同木乃伊祭司这样的家伙又令人难辨真假，公共论坛与现实的分割令追查完全陷入了僵局。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好像陷入了泥潭，搞得好像全世界都在和我们对抗！”油泼辣子十分苦恼的语气。 如果事情正如黑骷髅怀疑的那样，那么类似的情况很可能还会再出现，只是目前马骑士的死亡时间看上去最符合而已。他们六人所能动用的资源虽然不，但精力时间也经不起这么消耗，饶是几人历经大风大浪，此刻都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要不，我们求助轮回吧！” 终于有人开口，是卡卡。 但立即有人反对。 “不，我不赞成！现在还没到最坏的情况。”是阿方索。 “我也认为，在这么多人都在关注的情况下，幕后之人再怎么缜密，也不可能所有环节不出差错，只要有一点纰漏，真相迟早会水落石出，我们没必要太过急牵”飞跃南极的帝企鹅也道。 “就算是最糟糕的局面，一直找不到真凶露，只要我们稳住，风波早晚会平息，外饶关注不会一直集中在这件事上的，顶多两三就会有其他新闻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奥里西斯表示，他们还可以摆烂。 “可这一切的前提是，幕后之人不再咄咄逼人——你们认为这可能吗？在我们之中存在叛徒，对方可以知道我们所有布置的情况下！” 卡卡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他们的最大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