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六节 临界
谁会为了别人而死？ 哪怕为了种族的大义？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因为每当生命认知处于一个层次，就会有一个层次的理解。 比如最底层的平民，还在发愁温饱与生存，老婆孩子的安全，每天都为了生计而奔波，自然谈不上多少为他人牺牲的觉悟，除非给他一个不得不牺牲的理由，一个比他本人生命更重要的寄托。 比如，信仰…… 比如，亲情。 每个层次，高低贵贱，都不会离开这个道理。平民贵族，不外如是。 三万个提卡……一个足以令人类势力颤栗的代价。 要知道提卡可不是人类私下生产的散碎结晶，而是只属于恶魔提存的高浓缩灵能货币。每个提卡的价值都是要用生命来衡量的。鉴于慧流域土著的灵能收集困难，纯度不够，一个提卡的获取往往就意味着几条，甚至数十条人命。还必须是心甘情愿进入灵魂熔炉的‘奉献者’。 人类是恶魔圈养的家畜，也经不住这样的收割。 不过这时候亨利已经不能再抗议了，他的脑袋摆在了复目王女的餐盘上，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无头的尸体就倒在王女的脚下，脖腔的鲜血涓涓流淌…… “看，多么简单。一次愉快的交易。”复目王女轻声说道，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 她用白皙的手指轻轻插入了亨利的头颅，然后闭上了眼睛。 很快，一点蓝色的气息就顺着她的手指升起，被她吸入口中。 灵能掠夺……复目王女最恐怖，也是最让恶魔狂热的能力。 因为这个世界严苛规则的原因，恶魔很难抢夺人类的灵魂，往往只有人类心甘情愿的时候才能获取。再加上人类的灵能过于稀薄，所以掠夺灵能一向被视为吃力不讨好的事。也只有极少数的恶魔才会精于此道，并且可以从掠夺中取得收益。微薄的，连付出的价码都不值的收益…… 不过复目王女不一样，她的掠过根本不是为了收集灵能，而是为了体会掠夺时的愉悦与猎物的痛苦。 作为慧流域三巨头之一，复目王女根本就不在意资源。只要她想。随时会有恶魔奉上她想要的一切。只是掠夺时的快感是换不来的，只有亲手从猎物身上抽取灵能，听取猎物痛苦的哀嚎，复目王女才会愉悦。 那种刺激的快感，就好像高朝一样。 餐厅中。王女闭着眼睛微微颤抖，过了许久才停下来。对旁边的侍女说道。“苏醒级下位的灵能，果然新鲜可口。” “殿下喜欢就是他的荣幸。”侍女恭敬回答。却是看也不看地上的无头尸体。 对恶魔来说，人类还算不上同等对话的个体，等同家畜。 “算了……”复目王女摇摇头，从餐桌边站了起来。“既然人类愿意付出这样大的代价，他们的要求也当然可以考虑。你把消息传过去吧。我允许他们跟随在我之后，从界柱上分得一部分收益。只是这部分需要我来决定。而他们要为我征战，同时奉上我要的价码。” “一定为您转达。”侍女低头答应，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中。复目王女望向窗外，目光迷离。 “又到了……界柱的争夺呢……不知道这一次是否还会顺利？” “说起来，这次轮回人类的成长也有些过快了，也许应该进行一次收割？” “新鲜的灵能啊……” 复目王女白皙的手指插入红唇，轻轻嗦动着……目光更加迷离了…… 短短几天中，慧流域风起云涌。所有种族的目光都聚集到这个富饶而可怕的荣耀之地。恶魔的军队不断调动，三大巨头也越来越表现出不愿放手的坚决。而同时，更多的种族也从各自的栖息地赶往这里，准备参与到盛宴之中。 界柱的出现绝不仅仅是某些强者的事，更是关系到每个种族的未来。只要还在慧流域求存。能否在界柱上取得一定权柄就决定着种族的昌盛还是衰退了。 而同一时间，陈岩却在安德烈的城堡中调整。 一间宽敞的房间中摆放着许多精密仪器，大量的透明管线从头顶垂下，链接在陈岩身体各处。他的左手魔纹时隐时现。仿佛活物一般。在几个医师的注视下，陈岩闭目静坐，竟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 “他已经持续这个样子多少时间了？”一个医师问道。 “三十六个小时。”另一个医师回答，表情严肃。 “思感波频率不正常。他的脑部活动很激烈。说明他正在进行复杂的分析和计算。以及对力量的接受和理解。” “魔能传输如何？” “他已经可以正常吸收三号魔能，不需要过滤和转化。效率比我们还要高一个层次。” “弱恶魔上位？” “不，是安德烈大人那个阶段。” “质恶魔！” 第一个医师震惊了。他可是最先接受陈岩的治疗。自然知道他当时是什么样的位阶。可以说陈岩尽管让所有人震惊，但他当初的位阶却是不超过弱恶魔上位的，也就是猎魔人的苏醒级上位，可这才过了多少时间，他就已经解除到质恶魔的层次了？ 难怪安德烈大人会如此重视他，甚至愿意与他结盟。 “能量位阶也在提升吗？” “是的，正在同步解析规则系统，他已经接触到了质恶魔的领域。如果顺利，他就会十二个小时后完成系统化，从而掌握质恶魔的力量。” “这不可能。”第一个医师大声说道。“这里是慧流域，界域无法承载他的解析。” “我也认为不可能……可是……”第二个医师轻声呢喃，表情严肃。“他正在进行……” “快，快看！”就在两名医师讨论的时候，第三个医师突然大声说道，打断了他们的话。 两人急忙向中间望去，却发现不知道何时陈岩身上的魔纹已然开始了扩张，如同活物一样蔓延伸展着，渐渐扩散到了全身。与此同时所有仪器齐齐告警，大量的魔能如潮水般灌注。 “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失控！” “魔能！为什么他要这么多魔能！” “该死，那可是一号魔能啊，他会爆炸的！快，落下隔离门，呼叫警卫！！” 房间中顿时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