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遇见故交
前边一片乱石山岗，几近荒凉，缕缕寒风袭来。东来跟着小乖进了山，有人出来领，他们的打扮都是土匪模样，东来估计也就是干这个行当的。自己来土匪这里借宝贝，再让镖局押送，再遇见土匪，最后还得送到土匪那里。想来真是无奈，其实他有宝贝，只是他不能轻易拿出来，而且也不在他身边，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宝贝的具体位置。 当来到大厅，上边坐着的人竟然眉清目秀，儒雅地端坐着，没有丝毫土匪的模样。旁边也是清雅之士，反倒东来有些懵。这里到底是哪里呢？刚刚忘记细问了，只是听小乖说，到了那里自然会有人给宝贝。 见东来进来，首座的人连忙下来，眉开眼笑：“浩天，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快坐快坐。”把浩天让到旁边的副手位置。其他人也都很喜悦地对着东来微笑，只是东来更加迷惑，自然也担心行差踏错，就看看小乖。 “各位叔叔们好，实在是无意闯入贵寨，只是今天师傅遇见一些事，需要各位叔叔帮忙，当年师傅入清风山也实属无奈。”小乖向前拱拱手。 “哈哈，说的哪里话。浩天一直是我们王家的大公子，是我伯伯的嫡长子，来我们这里就是回家，是我们的大哥呢。”旁边一个大胖子乐呵呵，声音洪亮。 原来这里是王家弟弟的地盘，难怪小乖说只要来了，就会有宝贝呢。那就明白了，而且没有长者，估计长者不在这里，担心相对小些，毕竟自己从小就拜师学艺。 “正好经过此处，前来拜访各位贤弟，多有打扰了。”东来举起桌前酒。 大家共举杯：“喝，喝，喝个不醉不归，这么多年没有相见，真是高兴！” 大胖子耳朵很大，肚子也不小，就是眼睛比较小，看起来也不凶悍：“不知哥哥这是往哪里去？” “月泉洞，”东来放下酒杯，转向大胖子，“听闻那里有比较特别的景致，想去看看。” 为首的人询问道：“听说那里也是处处危机，为何选择那里？” “不瞒各位，在下内人想去一趟。”东来再次举杯。 “时间真是快呀！大哥都结婚了？也没有叫小弟们去观礼。”为首的人举举杯。 “时间仓促，情况复杂。” 东来觉得需要言简意赅地说明经过和来意，嫣然这会不知道在客栈里有多着急了。外边的风越来越近，感觉有些凉。东来得回去了，至于借到什么就随缘吧。看来这里虽然外边布置比较特别之外，也没有什么。至于为何如此布置，他也不想管。 大厅听完后，突然安静下来。外边叽叽喳喳过去的麻雀都听得到，风也进来凑数。 “这个嘛……”为首的人好像有些为难，“我想到一个办法。” 在王家都是有规定的，这个规矩还是浩天的爹规定的，东来自然不太晓得。王家所有资金都需要每个月对账一次，无论买卖大小，概不赊欠，而且贵重的东西不外借。可最近恰巧商号有趟布匹要送到芙蓉城，可以让浩天跟着。 东来此刻安安静静等待，话多必失，这里借不到，可以再去别的地方，没什么关系。 “东家，我看浩天也确实有些急用，要不我们破例一次？”大胖子显然很喜欢浩天，估计之前就和浩天关系不错。 首座上的东家看看大家：“大家稍安勿躁，我想出一计，不知是否可行。最近商号上有几匹蜀锦要运到月泉洞附近的芙蓉城，不知道大哥可愿一同前往？” 大胖子拍着腿站起来走到浩天身边：“这个主意好，既不破了我们王家不外借贵重物品的规矩，又能达成大哥的心愿。” 其他人也都觉得可行。 浩天看着众位表示感谢，这种氛围其实东来是有感觉的，他在家里时，家里也是这样。有什么问题，大家一起想办法，感觉相互理解，相互支持，很温暖，是一个大家庭。 “那就听凭安排了。”浩天起身再次表示感谢。 大胖子拍拍他：“这么几年没见怎么发现你见外了呢？小时候咱们可是经常一起爬树下河的，哈哈。” 其实，真正觉得奇怪的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坐在东家右边的二弟，他一身青衣，自始至终冷冷淡淡，东来估计他和浩天关系不亲密的缘故吧。然而，东来不知道的是，这个人就是浩天在这个家族里最喜欢的弟弟，他们俩从小性格很像，所以每次因为出去玩，耽误了功课，都是一起挨罚。胖子其实只是邻居家的孩子，经常一起玩而已。而一言不发的人正是二房的次子，虽然嫡庶有别，可没影响他们的友谊，可以说浩天出去拜师，离开家族事业和这个人也有关系。这个人从小就很支持浩天去做自己的事。这次浩天回来却第一个没有来和自己打招呼，他便怀疑起来。 当东来带着小乖要离开，大家把他们送到门口。这个青衣人突然使劲拽了东来右手腕一下，接着又松开，歉意笑笑，东来也没在意。青衣人果然看到了浩天手腕上的胎记，人明明是浩天，可是为什么谈吐和气质都完全变了呢？难道失忆了？青衣人更加关注浩天。 “浩天哥，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罚跪的事吗？”青衣人仍在试探，“当时我们在哪里来？我一时竟想不起来。” 东来还没有应答，突然一帮让就把一个人给推进来了。 “这个女子在山脚下转了很久，鬼鬼祟祟，十分可疑，问什么都不说。” “嫣然！”东来和小乖一起喊到。 众人愕然，难道这个女子就是嫂子？ 东来连忙上前：“嫣然，你怎么来了？刚刚没事吧？” 嫣然摇摇头，红着脸，尴尬地小声嘀咕：“我就是看你们不来着急嘛，听客栈的老板说你们来山里了。没事吧？他们没为难你吧？” 东来摇摇头：“各位贤弟，这就是我的内人——嫣然。” 东来又转身对嫣然说：“嫣然，这是我们的贤弟们。你给大家打个招呼吧。” 嫣然盈盈一笑，欠欠身给大家请了安。 嫣然今天一身杏色的衣裙，仿若绽放的花朵，由于刚刚又推攘一番，脸色红润，嘴唇也比平时更加红艳。眼睛两汪秋水，让人看得都觉得一种静谧而美丽。头上插着一个簪子，簪子的顶端是一朵梅花，红艳艳得恰到好处。 “嫂子。”大家都拜了下来。 “啊！不要不要了！”嫣然有些意外，刚刚温柔婉约的形象还没有保持一分钟，就开始跳脚了。 突然嫣然明白过来，然后故作镇定的还礼。其实她来到古代，虽然有段时间，可还是不适应，谁知道这个适应期什么时候结束呢。幸好有东来在。 “嫂子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青衣人上前说。 嫣然一看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应该是这一帮里边的谋士，如果她没记错，他们这里应该是曲阳商寨，据说这曲阳商寨都是正当生意起家，后来和当地江湖来往甚密，尤其这几年不太平，干脆就一起做了生意。原来的东家也就是王家二房的大公子负责生意，江湖上的人负责安全，挣得钱大家一起分。曲阳商寨在当时是非常有名的一个寨子，由于王家布匹买卖遍及天下，所以他们家规森严，就这一个商寨，其他地方都是商号。看来这里管事的是就这个青衣人和东家了。 嫣然再次欠身：“愧不敢当，果然是家道兴隆，有你们这么好的家世，浩天却去了武林。” 青衣人接道：“人各有志，殊途同归而已。浩天大哥这几年也是风生水起。” 故交是喜，是悲？有时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知会有怎样的结局，如果朝廷的人再追到这里，牵扯的人就越来越多了，真得快些到月泉洞，先把东来送回去，如果只能送一个人的话。嫣然有时就好像中邪一样，有了执念，这种执念她自己有时候也不知道好坏，明明是对对方好，却自己很心痛。或者不这样做，就安住，在当下，在这个空间里，不想离开，不想挣扎，就守护住这里刹那间的芳华。在每个相伴的瞬间，在每个朝暮，在每次相见之间，镌刻一种爱。到底哪种更好？这大概永远是一场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