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参观实验楼
安家宜向摩登伽老师请教，看她对于马克·吉布森妻子身亡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她对此不屑一顾：“阿修罗族之间相互厮杀，是很自然的事情。何况马克·吉布森又不是阿修罗族，只不过是一个外围的合作者而已。” 由于出了这件事，数学小组几人想象中“盛大的颁奖典礼”被推迟了，全球媒体的热度都集中在马克·吉布森妻子的案件上。 霍鹰从网上论坛里看到很多议论，全球的参赛的团队都在惴惴不安地等待着事件结果，网上论坛里各种谣言满天飞，谁也不知道真相。 就在焦急的等待结果的时候，数学小组接到了来自吉布森集团的电话，邀请他们作为获胜的队伍，去参观吉布森集团在市中心新建的实验室。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鼓舞人心的好消息。 第二天上午，由化名为沙尔玛的摩登伽老师带队，一行人7人按照约定来到位于城市另一端的市郊开发区的吉布森科技园，其中包括安家宜，张萌，乔安娜，王巨君和霍鹰。 孙天玺也厚着脸皮跟过来凑热闹。其实，安家宜几人都不太喜欢他同行前往，但又不好意思赶走他，索性带他一起来。 久居西北城郊的安家宜惊讶地发现，短短几年时间，位于城市东南郊区的开发区居然已经建设得如此繁华和时髦了。 虽然自小在这座城市长大，但在安家宜印象中，这个开发区所在的地方原本就是一片农村。 眼前这些新建的园区和一栋栋光鲜亮丽的大厦，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位于吉布森科技园中央最醒目的，是一栋用深蓝色玻璃镶嵌而成的摩天大厦，矗立在林荫大道的正中央。 这座大厦充满科技感，如同一座宏伟殿堂令人惊叹。 大厦的外墙由无数块深蓝色镜面玻璃拼接而成，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令人目不暇接。阳光穿透这些玻璃，洒在大楼内部，为整个空间带来明亮温暖的氛围。 走进这座大楼时，一股现代与科技相结合的气息扑面而来。 通往各个楼层的透明电梯，宛如时空隧道，带领人们穿越到未来的世界。 大楼内部的装潢简约而时尚，墙壁上挂着各种与科技有关的艺术品，昭示着这里对创新的追求和对科学的尊敬。 显然，这座玻璃大楼不仅仅是吉布森公司新设立的实验室，更是这个公司向世人宣告实力的展览馆，象征着这家公司科技发展的蓬勃力量。 在这栋大厦伟岸奢华、光彩照人的大堂中，有一个胖胖的，笑眯眯的，一脸和善的外国男人和一个一身白衣，装扮利落的黑发女人等在那里接待安家宜一行人。 这位胖胖的外国男人是这座实验室的总经理，马克·吉布森的亲弟弟，提姆·吉布森。与马克·吉布森高调张扬的个性不同，拥有胖胖的、常常挂着微笑的脸庞的提姆似乎拥有一股天然的亲和力。 他的身材不高，考究的衬衫遮不住他圆圆肚子，下面穿着一条背带裤。 他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称自己并不是商人，而其实是一位爱好文学和艺术的“古典文学博士”。 安家宜一眼认出，这个胖胖的家伙就是那天傍晚，自己在鬼楼院子里偷听时，和方校长大谈特谈风水格局的那个人。 原本安家宜对这次深入吉布森集团内部充满戒备，甚至已经与张萌商量好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但真的见到这位亲切而又温和的提姆先生，却让安家宜松弛了下来。 为了让自己显得很幽默，他总是故意装模作样在说话时候引用几句名人名言：“欢迎诸位光临著名的吉布森集团远东第一实验室，我们很荣幸能接待这样一群年轻有为的科学家。 ‘疑点使人智慧，疑点使人思考，疑点使人成长。’如莎士比亚所言，愿这里展示的前沿科技可以引发你们的思考，愿你们在这里收获满满。”提姆微笑着说。 另一位接待的，是这座实验室的总工程师，名字叫做林海棠的女科学家。 与摩登伽老师的性感时尚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同为学者的林海棠确实给人一种古旧的学者气质。 她有着中等偏瘦的身材，微微驼背的她似乎时常带着一股疲惫感。 她的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身上穿着不那么干净的白大褂，时常离散的眼神似乎只专注于学术事物，目光常常躲在眼镜后面，对人情世故毫不关心。 然而，非常有趣的一点是，只要大家谈论起马克·吉布森这个名字，她的脸上总会泛起一抹痴迷的微笑，那种坚定的眼神仿佛在说：“只要为了马克·吉布森，我愿意付出一切。” “我从没想到过这种结果，在我们同一个城市里居然有这样一群天才的年轻人，可以从数学的角度突破我们实验的瓶颈。 马克真的是天才，他提出的这个把实验中遇到的困难公布给世界，让充满创造力的年轻人们去突破，这个想法简直太棒了！ 欢迎你们的到来，真心希望未来你们能加入我们的团队，共同为吉布森集团创造更多科技成果。”林海棠热情地说。 安家宜、张萌、乔安娜三个人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下。 这三个人都明白，林海棠这个女人恐怕没有什么社会经验，轻易就说出了一些不该说出的秘密——吉布森集团果然利用这些奇异的数学算法做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实验。 王巨君和霍鹰自然没什么反应。 孙天玺消瘦的脸上似乎挂出一股神秘莫测的表情，这种过分的淡定让安家宜觉得，仿佛他也知道一些事情。 摩登伽老师对此不以为然，她摆出俏皮的姿势，大大咧咧地一个一个介绍着几位学生，把每个人都夸得像朵花儿一样，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地赞扬着每位学生的智慧和创造力，连毫无作为的孙天玺也没放过，搞得除了乔安娜以外的所有人都惭愧得抬不起头。 提姆介绍了一些情况，说原本马克·吉布森计划搞一次盛大的大会来颁奖和表彰，借机炒作一下吉布森集团的最新科技成果，发布几个新产品，再把年底要发布的电子游戏宣传一下。 但现在似乎他的妻子的案件很麻烦，把他的精力牵扯进去，只好回国去。 目前，他先邀请来访的一行人参观吉布森集团的这座新兴科技实验室，之后会请几人以实习生的身份加入他们的实验团队。 随着提姆的引路，安家宜一行人深入了这座奢华而又科技感十足的大厦。 林海棠给他们介绍了很多前所未见的科研项目，让安家宜这个文科生大开眼界。 众人经过了一个标记着生物实验部门的实验室，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看进去，里面是一些稀奇古怪、五颜六色的奇怪东西，像是在暗处会发出荧光的植物，肌rou格外强壮的小白鼠，活灵活现地在罐子里爬上爬下的黏菌，还有一些一模一样被克隆出来的生物样本。 安家宜傻呼呼地指着一个长得像是发着红色荧光的水母似的东西，问林海棠说这是什么。 林海棠认真的解释道：“这是一种具有很高的生物相容性和可降解性的生物材料，可以应用于医学领域，如组织工程和药物递送等。我们希望通过这些研究，为人类健康带来福音。” 提姆·吉布森告诉几人，他们正在研究将基因编辑技术和新生物材料用于医疗。 他说：“这种红色的水母状生物材料是可塑性非常强的生物介质，可以帮助我们治疗遗传性疾病，甚至提高生物的适应性和生存能力。” 他装模作样地引用了莎士比亚的一句话：“生命是一部由命运执导的戏剧，而我们则是命运的俘虏。”安家宜等人都不由得频频点头。 听到“治疗遗传性疾病”这几词，安家宜不由得偷眼看了一下孙天玺，他似乎对这个词很敏感，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 转过生物实验的楼道，从一个透明的玻璃窗，安家宜看到一个类似姜氏场导舱的设备—— 像个透明的哑铃，两个透明的舱室中间用一些管道和机械连接着。 他用眼神悄悄给乔安娜示意，乔安娜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接下来，一行人来到了一个研究人工智能的实验室。 这里有一台实验性的具备一定人工智能的电脑。 霍鹰对这个非常感兴趣，他用不同的题目考这台电脑，都得到令人满意的答复。 霍鹰感叹到：“这么高级的人工智能技术，真是令人惊叹。未来已来啊。” 提姆·吉布森微笑着说：“‘智者改变世界，愚者适应世界。’正如乔治·萧伯纳所言，我们一直努力在探索科技的边界，希望我们的研究能为社会带来积极的变革。 聪慧的年轻人，我诚挚地邀请你加入我们的团队，从你身上我能看出我哥哥年轻时的影子来。” 霍鹰兴奋地点了点头。 实验室参观过程中，一行人还见识到了许多前沿技术，像是新材料、新能源、甚至是新型火箭发动机等。 每到一个实验室，乔安娜都会认真向提姆和林海棠请教问题，尽管她的问题非常尖锐，但林海棠总能用更为丰富的知识和见解轻松回答。 霍鹰已经彻底被那台人工智能电脑吸引了。 他在笔记本上画满了跟那台电脑有关的创意的涂鸦。 在参观过程中，孙天玺一直不声不响地跟在队伍后面，但王巨君热情地拉着他，把各种新奇的玩意指点给他看。 张萌和摩登伽老师走得很近，她俩一直在小声嘀咕着。 最后，在实验室的尽头，安家宜震惊地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仪，它可以将虚拟现实与现实世界结合，可以让人们身临其境地体验各种场景。 这玩意简直就和那天在鬼楼地下洞窟里见到的，从百牙眼中射出的投影的效果一模一样。 安家宜连忙躲开众人的视线，悄悄掩藏自己因为震惊而失态的表情。 提姆·吉布森打开了一个模拟火星环境的程序，众人仿佛来到了遥远的火星表面，脚下是红色的土地，头顶是红色的天空。 “未来，我们将可以实现远距离投影通讯。 一旦普及，这种技术将会深刻地改变我们的世界，同时也会给我们带来巨大的商业价值——如莎士比亚所说，虽然权势是一头固执的熊，可是金子可以拉着它的鼻子走。” 提姆故意攥着拳头，嬉笑地摆出夸张的表情，逗笑了大家。 参观结束后，摩登伽老师装模作样地对他们表示感谢：“感谢你们的热情接待和精彩讲解，让我们受益匪浅。” 提姆·吉布森举起手做出一个接电话的手势，接着说：“很高兴能和你们这样优秀的年轻人交流。等我们人力资源部门的电话，很快你们就会得到实习的通知。不久我们就会再见面。” 回去的路上，孙天玺主动说：“能和你们在一起，真的是太好了。 虽然参赛小组中并没有我，但你们依然没有嫌弃我，带我一起来参观，我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王巨君大大咧咧的把手搭在孙天玺的肩上，一脸热情的说：“参赛是一码事，参观和实习是另一码事。 这点小事别放在心上。反正比赛奖金分钱没你的份哈，我们几个人分，哈哈。 但是来都来了嘛，干嘛这么见外，实习机会才是难得的，都是兄弟，这事不能忘了你。” 霍鹰也随口附和了王巨君的话。 孙天玺连连点头称是。 回到学校以后，安家宜和张萌、乔安娜一起躲到咖啡厅的一个角落里。 他把看到场导舱以及全息影像通讯机的事情跟她俩说了一下。 乔安娜一脸严肃，摆出一副先知的态度，认真的说：“这栋楼里一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为什么这么说呢？”张萌问。 “我注意到三个奇怪的地方。首先，这栋楼那么大，人却少得可怜。”乔安娜一下子提醒了另外两人。 一直有一股违和感萦绕在安家宜的心头，但他一直没有想明白违和感在哪里。 乔安娜一提，他才想明白，这栋几十层高的金碧辉煌的大厦里，只看到十来个工作人员。 大厦门口的停车场却满满当当的，停着不少汽车。人都跑到哪里去了？ “第二，这栋大厦所有展示给我们看的办公室里，都没有电话机。”乔安娜真不愧为天才，这点安家宜完全没有注意到。 “第三，除了一楼大堂，整栋大厦我没有看到一个厕所。”没有厕所算哪门子怪事？安家宜想。 “这三个问题叠加在一起，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展示给我们看的，只是这栋大厦非常小的一部分。还有很大的空间并没有展示给我们看。”乔安娜严肃地说。 安家宜却觉得这一点都不奇怪。 毕竟这是人家的研究中心，没必要把科技和秘密都暴露给陌生人。 “我有一个想法，”乔安娜看着安家宜，认真地说，“我记得你说过你能使用神游的方法去探索。 我希望你尽快用你的超能力再次进入大厦调查一次，看看他们到底背后藏了什么秘密。” 张萌也点点头，说：“安宝，如果你能做到，在安全的情况下，不妨去做一次侦查，毕竟咱们现在实在搞不清吉布森集团的立场。” 安家宜说：“这样也好。只不过我的神游能力，时灵时不灵。我尽量快地做到。” 就在三个人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有商量出一个什么明确的结果的时候，突然，安家宜接到吴若峰警官的电话。 在电话里吴若峰警官问安家宜，今天是不是去了吉布森集团园区的实验大楼？ 对于他们有如此灵通的消息，安家宜真的感到十分惊讶。 吴若峰问安家宜，此刻人在哪里？安家宜回答他，现在正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厅。 他说他一会儿就过来，有事情要谈一谈。 很快，吴若峰就来到咖啡。 他没有穿警服，而是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打着帅气的领带，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公司白领。 看到张萌和乔安娜，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虑，但很快这种疑虑就消失不见了。 安家宜坦率地对吴若峰说：“所有我知道的事情，张萌和乔安娜也知道。所以，没有必要瞒着她们，单独对我进行调查和问询。” “我并不调查你，请放轻松，我只是个人的好奇而已。能不能请你们详细地讲一讲，今天在吉布森实验大楼的所见所闻？”他话虽严肃，但态度却很亲切。 “警察叔叔，我们非常愿意协助您的调查，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问题。你们不会是在怀疑和跟踪我们吧？我们没有犯什么事儿吧？”安家宜胆战心惊地问道。 “首先，请不要叫我警察叔叔。你们可以称呼我吴大哥。毕竟我现在没有穿警服，而且我比你大不了十岁。 第二，”他顿了顿，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思考，接着说，“我真的没有在调查你们，我真的是以恳求的态度，想从你们这里获得一些我想了解的信息。” “难道您是在调查吉布森集团？”乔安娜单刀直入地问出了安家宜想说没敢说出的话。 吴若峰不置可否。 不关怎样，安家宜还是把今天所有的行程和经历都原原本本的告诉吴若峰。 当然，他并没有提到乔安娜提出的疑点。 但吴若峰还是直接地问到一个相当关键的问题：“我想问一下，你们在这栋大楼里，到底是看到有很多人在工作，还是只看到很少的人？” 安家宜和乔安娜对了一下眼神，然后坦率的说：“我们确实没有看到里面有很多人。” 吴若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陷入了沉默。 经过了几分钟尴尬的寂静，他突然伸起手招呼服务员，叫服务员拿来菜单，慷慨的给每个人点了一桌好吃的晚饭和饮料，就好像是一位普通的在公司上班的白领大哥一样，亲切又热情。 他的这个举动倒是瞬间拉近了几人之间的距离。 一边吃，吴若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当前热门的新闻话题。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马克·吉布森妻子的案件。 “听说这件事情了吗？说实在的，身为警察，真的会觉得这种事情十分蹊跷。 像他这样的大老板，人在国外，老婆被人开车撞死，肇事逃逸，凶手至今找不到，这真是太不寻常了。”他一边吃一边说。 安家宜三个人都是大学生，实在接不上他的这个话茬，只好用rou和饭把嘴巴塞满，含糊地应承着。 吃完饭，吴若峰还点了一杯咖啡，随手端着，搞得真像是个刚下班的上班族。 临走之前，他突然说了一句话，把安家宜三个人吓得寒毛直竖：“前些天夜里，你们学校附近的那段没有修完的高速公路上，突然有一架小型民用飞机降落在上面。 驾驶飞机的人消失不见了，到现在也没找到。这个事真离奇，警方一直在调查，也没什么结果，你们听说过没有？” 安家宜连忙赶紧摇头，多余的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话中有一点漏洞被他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