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帮忙是有条件的
一个带着戴着一副墨镜的男人走进了办公室，何毕看了一会儿才认出来。“我靠！马总？你怎么来了？”何毕扣上衣服。 马远南摘下墨镜说：“我经过这里，来看看你。”看见屋里有女警察，他朝小娟点点头。 小娟也向他点点头，然后出去了。 何毕问：“我有什么好看的？你是有什么事吧？” “顺便办点事。” “我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大公司大老板找我们小所能有什么事？喝水吗？”何毕去拿矿泉水。 “不渴。” “那请坐吧！” 马远南没坐，看着墙上的几面锦旗说：“公司再大有什么用，这是你们的地盘啊！庙小菩萨大，池浅王八多。” “你这是对人民警察不满啊！” “哪里！我这是羡慕你们。” “算了吧！”何毕感叹道：“我是入错行了。一想想大学的同学现在都是企业家大老板了，心里就严重不平衡。当警察苦啊！特别是小警察，工资不多，每天东奔西颠的奔忙，真是世道不公。” 马远南笑了，“当年江乔给你一点小利诱，你就要死要活的要当警察，还不是看上了警察的油水厚。” 马远南揭何毕的短，当年何毕当警察，还是他老婆江乔找了关系。 何毕辩解：“我哪是看上了警察，我是看上了我老婆。” “反正好处都让你得了。”马远南拿起办公桌上的一包芙蓉王烟，放在鼻子下闻闻，“还小警察呢！”他将烟放回桌上，又问：“冯所在吗？” “应该在吧！刚才我跟他一块回来的。” 马远南要何毕陪他一起去找所长。两人上了三楼，来到冯所长办公室，就见冯所长正在一脸严肃地打电话。见到马远南，他很快挂了电话，换了一张笑脸迎上来。他们是熟人，一起吃过不少饭，打过不少交道。 在杨家园派出所的辖区里，有几家大公司，冯所长偶尔是要去拜访拜访的。而对丹凯公司，他又格外重视一些，这不仅因为丹凯是上市公司，他买过丹凯的股票，想得到一些丹凯的内部消息；也不仅因为他跟何毕是兄弟，而何毕与马远南又是同学，他们之间的关系自然要亲近一些。更重要的是，丹凯公司的雷总是**，在省里市里都有着很多的关系。他冯所长要想升官发财，要想在场面上混得有头有脸，就少不了雷总马总这样的朋友。 “什么风把马总给吹来了！平时接都接不来。”冯所长给马远南泡杯茶。 马远南说：“你们这种单位，谁想来啊！一来就是有了麻烦事。” 何毕说：“也是，我一般不邀请朋友来。我给一朋友打电话，喂，你到派出所来吧！朋友提心吊胆的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几个人笑了起来。 冯所长说：“有麻烦，找警察。马总有事尽管说，我们尽力而为。” 马远南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你知道我们公司的那栋烂尾楼吗？” “金环大厦？” “对！那栋楼停在那里实在太可惜了！我们决定要重新启动。可是只要一开工，金丹公司就会知道，他们能善罢甘休吗！万一刘北桐又整个什么怪招来，我不得不防啊！所以这一次我想请冯所长帮忙，安排两个警察在工地上守着。” 冯所长没想到是这件事，沉默了一下。 金环大厦他知道，这个烂尾了一年多的大楼始终是个隐患，他一提起来就头大。现在丹凯公司又要开工，这不明摆着又要生麻烦了。因为大厦在他的派出所管辖地盘，他不管谁管！ 可是他一个小派出所能管的了吗？他也了解金丹公司的背景，人家也是有来头的。现在市里省里都调解不了他们的矛盾，他又能怎样呢？ 不过冯所长清楚，金丹公司的势力并不在丹城这边，他们总部在北京，而丹凯公司才是财大气粗的地头蛇。他早看明白了，市里的几个有关的部门明里暗里都是支持丹凯的，他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呢！说实话，马总来找他是看在朋友的份上，要不然人家早去找市局分局了。” 想到这里，冯所长开口问：“你们什么时候动工？” “后天。” “能不能放在国庆之后？” “工程不大，只是裙楼的水电和消防空调系统，国庆之前就可以做完。” 冯所长终于下了决心，他换了一副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惜的态度。“好吧！没问题！马总的忙是一定要帮的！” 马远南说：“那就拜托了！我们也不希望出事，但金丹公司如果非要闹事，能帮我们控制住场面就行。” 冯所长点头，“我在金环大厦附近专门安排一部执勤车，再派两三个协警在那守着，对付几个保安还是没问题的。” “这样太好了！”马远南非常满意。 见事情已谈妥，何毕看看手表说：“冯所，已经下班了。马总为了表示感谢，请我们吃个午饭。他的心意我们领了，走吧！”其实马远南没说过吃饭的话，何毕自作主张地想敲马远南一顿， 冯所长说：“感谢个啥！我们干的就是这个差事。” 马远南只好半推半就：“冯所长怎么客气起来了？” “也不是客气。”冯所长并不想吃饭，他哪里都能找到饭吃。他看看窗外的阳光，挠挠自己的板寸头发说：“大热的天都没胃口，下午还有事又不能喝酒，还是免了吧！如果马总一定要表示，不如这样，过些日子不是中秋节了吗？所里的弟兄们的确是辛苦。你知道的，派出所又是个穷单位，没钱买月饼，我这个所长有愧啊！马总，你看丹凯公司能不能慰问他们一下？” 马远南心里咯噔一下，好一个有愧的冯所长啊！哪像个警察！倒像个生意人！一点都不吃亏。他问道：“你们所多少人啊？” 冯所长继续挠头皮：“算上协警差不多上百人吧！” 上百人？马远南原以为小派出所就是三五十人，什么时候挤进来上百人了？他用询问的眼光看何毕。 “差不多吧！”何毕帮着冯所长遮掩，心里却想，冯所这么精明的人，指不定以后就是区局的局长了、以后的前程还得靠他栽培啊！至于马远南这边，丹凯有的是钱，不要白不要。 马远南心里算着：一个人一百元的话，上百人也就是一万多。如果万把块钱能买个工地上的平安无事，也是值的。他说：“没问题！这事就这么定了！”他跟冯所长握握手，准备回公司。 何毕要跟他一起走。他对冯所长说下午跟马总有点事，如果不是天塌下来的话就不要给他打电话了。 冯所长笑着说有什么好事别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