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请君入瓮

    送夕汐进训练营回来的当天，秦北翔又见了一次孙文毅。这次见面，秦北翔特意将孙文毅约来了自己家里，就是想以这种开诚布公的姿态展现自己的诚意。

    “既然都不傻，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秦北翔开门见山，直接开出条件：“互帮互助，双赢，如何？”

    “你凭什么就觉得我会通过你来完成自己的诉求呢？”孙文毅知道成年人世界中互惠互利的规则，但他却不愿相信秦北翔能够以此与自己结成同盟。

    “没猜错的话，你女朋友，哦不，是前女友，是我的铁粉吧。”说话间，秦北翔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游走在孙文毅的脸上，其实他也是在赌。以目前他所掌握到的信息，孙文毅女友到底是什么人，现在对他到底有多重要，他都不确定。

    孙文毅一怔，大概猜到秦北翔要说什么，但还是问了一句：“你想干嘛？”

    “等价交换，你帮我把我想查的事情调查清楚，我帮你把她追回来。”即便是在孙文毅前女友确切姓名都不曾知晓的前提下，秦北翔也敢下如此赌约，也确实是因为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小豆子陪着夕汐一起到了百川位于近郊的一处训练基地，这里是之前百川培养自家训练生的地方，此番特意空出来，为Dream-lady提供拍摄场地，看得出百川对其的重视程度。

    夕汐站在一众花枝招展的训练生队伍中，难免有些局促，期间有几个社牛来跟她打招呼，或多或少减少了一些她的心里压力。

    “记住，无论什么时候，微笑都是你最好的武器。”想起来之前，秦北翔千叮咛万嘱咐的话语，夕汐努力牵扯起嘴角两侧的肌rou，让自己的脸颊上始终保有笑容。

    也不知道这招是真管用，还是面子上的万金油，夕汐确实能感受到来自周身的陌生善意，至少不会有自己起初想象般那样尴尬。

    “那咱离得不远啊。”渐渐放松下来的夕汐开始跟身边的训练生们聊起了家乡，也不管人家是虚情还是假意。

    一切安顿妥当后，小豆子又嘱咐了夕汐几句日常注意事项后，才离开。夕汐似懂非懂地面对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唯有以秦北翔口中的“奖金”作为奋斗目标作为激励自己留下来的全部原因，至于什么女团、选秀、成名，这些对她来讲，太过遥远的陌生词汇，她也权当是自己来历险的毕竟项目而已。

    “已经确定了，导师之一是于浩扬，开场宋智会作为嘉宾去现场助兴。”小豆子回去后，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报告给秦北翔听。

    “毫不意外。”秦北翔翻看着手上刚刚收到的来自孙文毅的邮件，勾了勾唇角。

    小豆子忍不住探头过去，瞄了一眼秦北翔的电脑页面，兴奋地撇了撇嘴，问道：“搞定了？”

    “必须的。”秦北翔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似乎早已忘了在这之前自己孤注一掷的惴惴不安。

    “我是帮我自己。”孙文毅在发来文件的时候，还不忘补充这么一句，生怕秦北翔误会了自己要与他这个不共戴天的“仇人”同流合污。

    “放心，咱俩仍然势不两立。”秦北翔太懂得孙文毅的坚持，特意回复道，而后点开他发来的“嫌疑人”名单，一一进行比对和分析，心中还不忘感叹，孙文毅表面上是不懂浪漫的直男一枚，但实际上却是钟情的要命，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孙文毅提供的资料上，明确标注出秦北翔从艺多年来，身边所潜伏的“敌人”。其实这份名单与秦北翔自己心中所列举出的嫌疑人大差不差，不过是更为系统地分析出对方成为嫌疑人的原因。

    孙文毅果然有点东西。秦北翔默默在心中给对方点了个赞的同时，又忍不住为自己捏了把汗。这样详细确切的分析列表，绝不是单纯的强大逻辑思维可以搞定的。

    “小豆子。”秦北翔抬起头，忍不住看向一旁在帮夕汐整理之后需要用到的东西的小豆子，问道：“你记不记得前几年公司差点把一个黑粉告到法庭的事？”

    小豆子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记得啊，那个人太过分了，但也太狡猾了，原本都准备起诉了，结果直接来个查无此人。”

    秦北翔又看了一眼孙文毅的微博页面，差不多将多年前的种种被黑事件与这个人紧密联系在了一起。秦北翔此刻甚至有些庆幸自己这样的遭遇，不然面对如此黑粉一路这样肆无忌惮地黑自己下去，真的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秦北翔让自己的思维回归正轨，将注意力放在了孙文毅提供的名单之上——宋智、廖锋、于浩扬、徐珈妮、王小邪，自己得罪的人还真是不少呢。

    “翔哥，珈妮姐好像是这次活动的发起嘉宾啊。”小豆子看着百川最新一期公布的人员名单上，有些意外地感叹道，怎么这大的事，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呢。

    “正好。”秦北翔轻轻挑起一侧唇角，这下倒是能把嫌疑人们尽可能地集中在一起了。哦对了，还有王小邪，作为新媒体，原本就应该会参与到其中吧？秦北翔只需要再加些筹码，鱼儿自然会上钩的。

    小豆子按照秦北翔的指示，以秦北翔前助理的名义约见了王小邪，并抛出了足够他上钩的诱惑。

    “哥，你千万别说是我跟你说的啊。”小豆子故意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战战兢兢地小声重复道。

    “那指定不会啊！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王小邪边说边掏出一个红包塞给小豆子，脸上尽是一副大家都懂的神情。

    小豆子故作为难，还是将红包收入口袋，而后叹了口气，以更低的声音说道：“秦北翔时代的终结，要从这次Dream-lady选秀开始。”

    “他一个男偶像，与公司新女团能有什么冲突？”王小邪皱眉，认真盘算着这里边的关系。

    “咳，”小豆子摆摆手，一副你不懂的样子，继续故作高深地说道：“资本运营，是你我能懂的么？”

    王小邪还是没明白，正准备继续发问，小豆子提前开口道：“总之，上边的意思，这次选秀是改朝换代的开始。”

    “不对啊，按理说于浩扬才是该接班的人，怎么就跟女团选秀挂上钩了呢？”王小邪还是难以相信。

    “于浩扬在公司时间跟秦北翔差不多，他的人脉资源不比秦北翔差，但为什么一直出不来你想没想过？”小豆子的神情有些故弄玄虚，她完全是按照之前与秦北翔演练的样子来与王小邪对话。

    王小邪若有所思地想了好一会儿，又看向小豆子。

    小豆子心里发虚，但面儿上却强装镇定，按照演练的样子撂下一句：“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要怎么做，自己看着办吧。”后，起身离开。

    当天晚上，王小邪特意翻出了之前拒绝过的Dream-lady编导的邀约，极为诚恳地给对方发了一条表示希望参与节目报道的信息，并怀着忐忑的心情，等来了对面的确认回复。

    “秦北翔，我到底要看看，你是怎么凉透的！”王小邪兴冲冲地看着信息，露出jian笑。

    而终于把所有棋子摆放到位的秦北翔，这会正对着孙文毅给自己提供的嫌疑人资料，认真复盘过往与他们的种种，希望从中获得更多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