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传信兵醉酒黑山，曹孟德火攻破敌

    “你小子挺能跑呀，老子20来个人足足追了你跑了一个山头！”

    “你小子跑呀怎么不继续跑了？”黑山之上大约20个黄巾士兵包围着一个男子气喘吁吁地说道。

    仔细一看，这男子不正是曹cao派往黑山约战本应战前祭旗的传信兵吗！这家伙在黄巾军在出征前夕放倒了看守的士兵，然后假扮黄巾军顺利的逃了出来。

    本想直接下山，结果被一个黄巾兵拉着干了一天活。这也无奈，不干的话直接就给暴露了，这一山的黄巾军不直接上来把他砍成rou泥！

    结果，第二天许多黄巾军感到奇怪，这小子怎么大家都不认识，叫大家伙过来仔细一看，不正是从牢房偷跑出来那个家伙吗！便有了刚才一众黄巾兵包围的场景。

    “弟兄们说实话，如今我是砧板上的鱼rou了任你们宰割。但是我不怪你们这个时代大家也都是为了填饱肚子不让一家人挨饿受冻。想我家里一个得了伤寒病的大哥，还有个快60岁的爹。”

    “人命如草芥，本就想用我这条贱命给家里续点米钱。之前曹cao在顿丘当县令的时候我听闻过曹cao的义举，曹cao我是信得过的是个好官。希望兄弟们今后也有一个好的归宿。”说罢传信兵便深深的向一众黄巾军深深鞠了一躬。

    包围的兄弟听了这小小传信兵的一席话仿佛都想起了内心深处自己的那么一段往事，似乎内心都被猫抓了一样，脸上露出忧伤的表情。

    传信兵见四周没了动作，然后走上前去说道：“兄弟们我也不会让你们放了我，因为刚才你们追我，营中也有很多人看见了。放了我你们不好交差。但是作为一个将死之人，在生命尽头能有缘遇上诸位兄弟放开其他的，想与诸位喝喝酒，说说咱们兖州家乡话。不知各位老乡肯否？”

    几个黄巾兵犹豫了一下，最终也没拒绝这将死之人的恳求。是呀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因为传信兵跑也是东绕绕西绕绕所以离黄巾军的营地也不是特别远，直接两个黄巾军迅速的回营地拿了几坛酒过来，然后这20来个苦命人席地而坐畅饮起来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三巡过后，“干！兄弟海量呀，千古忧愁敌不过杜康一梦。”只见去拿酒的两个兄弟搀扶又回来了，传信兵看了看地上一堆喝空了的酒坛子以及横七竖八躺在自己面前的黄巾军说道。

    此时，地上躺着的一个黄巾军哑哑地开口道：“兄弟你是爽快人，老实讲现在我和我的这些朋友过的都是土匪的日子，劫掠我们附近的人。但为了生活，我们也没办法。”然后这个黄巾军便打了个嗝，翻了个身开始吐起来。一旁拿酒回来的一个士卒说道：

    “兄弟你要不趁我们都喝醉了自己跑路吧，我们都不想害你。”

    传信兵也有点迷糊的站起来说道：“是，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然后传信兵打了个饱嗝继续说道：“但是我走了你们怎么办？刚才我和你们说了，我们曹大人很好的！我就算死了，我家里人也会有个好下场。而你们就不一样了，放了我你们回去也不好交代。”

    那个送酒士兵抓住传信兵的手说道：“兄弟你真是个实在人！我信你，既然你说你曹太守好的不行，那我和我这些个兄弟本就是孤家寡人混饭吃的，在哪里不是讨生活呢，我们就随你一起下山去当个朝廷的兵也不用在土匪山上过土匪一样的日子。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说完这话拿酒士兵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上，传信兵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一众人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默默的坐在他们身旁。

    而与这些醉鬼相反的一番场景前山曹cao已然率兵打了上来，而喝醉了拿酒的士兵方才拿酒没有被限制，也是因为看守酒库的士兵早已跑到宅前阻击曹cao去了。不一会曹cao便击溃了留守黑山的士卒，登上了黑山最高处。他下马向着前方眺望，然后张开双手深吸一口气感慨道：

    “想不到呀，黑山之上竟是如此一番风景！”说罢面上洋溢着无比无比舒畅的表情。一旁的鲍信摸了摸脸上的刀疤，又顺了顺自己的胡须又吐出刚吸入的了一大口气的说道：

    “是呀，想不到黑山贼竟然倾巢而出去攻打阳关去了。孟德你不去援助阳关反而过来奇袭他们老家。真想看看他们听到老家被偷了时的表情。”曹cao闻言又笑道：

    “允诚当时我也是捏了一把汗，如若夏侯惇守不住阳关，那这些鼠辈就有可能直接挥兵扫荡我的根基东郡。到时候我就算占领了黑山那个是因小失大了。”

    鲍信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回道：“哈哈，曹阿瞒啊曹阿瞒，也真是上天眷顾你你说这黄巾但凡要是和你举兵正面一战你的鼻子都要气歪，结果他们这样玩，黄巾军中又还有你的绝杀底牌，感觉胜利来的太突然了，我都有点不知道该干嘛了。”曹cao拍了拍衣袖说道：“该干嘛？咱们得陪辛苦回来救援黑山的于毒于统领好好喝上一壶。”

    前往黑山的小径之上，于毒询问道：“前方可传来黑山上的情报？”一旁的光头统领眭固答道：

    “暂时没有消息。大哥，前方我们要分岔口咱们要不走大道吧，小道我们人太多通过的比较慢，万一曹cao已经攻下黑山在小道设伏，我们首尾不能相顾恐有不测。”

    一旁白绕笑道：“你这鼠辈你从大道回去黄花菜都快凉了而且大道上曹cao的冲阵骑兵一上来我们掩体都没有。而且曹cao哪能这么快就攻下黑山在小道设伏了？你没脑子就不要乱讲话。”

    眭固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刚想开口说什么，于毒大手一挥制止了眭固说道：“不用说了，兄弟们我们要赶紧驰援黑山。黑山现在战况不明万一我们兄弟还在坚守我们到了就能前后夹击曹cao。大道确实绕得多，我们必须要尽快节约时间。”

    听到此话没人在说什么，加速行军向黑山赶去。于毒其实内心也是万分紧张，生怕遇到不测不过在小道行军许久只剩下一片林子穿过去就马上到黑山脚下了。

    林子也小，根本不可能设置伏兵。确认四周安全后，于毒冷笑一声到了黑山地界就是他的主场了。曹cao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便下令加速通过林子，可正当军队通行到一半的时候，林中火光大涨。熊熊烈火从中间将于毒的大军分隔开来，正前方曹cao亲自率领骑兵冲杀过来。

    于毒内心大骇，刚想下令反击，旁边光头大汉眭固立马挥舞着大刀向于毒砍来，于毒不及反应直接被砍倒在地。“曹太守带兵平叛，放下武器降者不杀。”眭固放声大喊然后指挥着身后自身势力向着刚才还是战友的熟人们砍去。

    白绕这时大怒：“好小子你居然降了曹cao，我就说你个没脑子的为何会提议不走小道，原来是等我和你唱反调等着于毒入套。你很好，老子日后和你势不两立！”

    说罢没有一丝对地上鲜血直冒的于毒怜悯惋惜，直直地转头向大火中跑去。因为四周都被曹cao骑兵冲阵只有后方的小道是安全的，也就是说穿过火堆才有可能活下去。

    白绕不断挥舞手臂击打从树上掉下来的火枝，跑了许久两手都已被火枝砸的没有了知觉，但他现在也只能这么做，继续跑着居然让他跑出了满是火焰的林子。只见这边没了主心骨的大军正在被埋伏的弓箭手射击而乱做一团时，百绕无瑕顾及其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指着一个方向喊道：

    “我是白绕。兄弟们不要乱，合力从弓箭手中间冲杀出去，不然咱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说完，所有人也陆续注意到了他，便一起朝这百绕指的方向冲杀了过去。

    翌日，曹cao营帐之中正跪着二十来个酒还未醒的醉鬼，刚才曹cao已经听了他们的事迹，曹cao指着传信兵问道：“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传信兵一脸欣喜的答道：“禀太守，在下于禁，字文则现任鲍信将军帐下传信一职。”曹cao刚点头想要封赏于禁，鲍信拦住曹cao一脸凝重的问道：

    “你叫于禁，可是泰山人？”于禁见鲍信脸色如此凝重，心里不知为何升起一股不好的兆头。于禁没有也不犹豫答道：“末将正是泰山人。”

    鲍信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走向帐外吩咐了一下又走了进来。然后对着于禁说道：“最近你家乡的人接连不断的来我这里说想要见你，之前在准备战事我没放在心上，可就在近两天你家乡的人闹的厉害。没办法刚才听到你叫于禁便想到了，你还是想见见他们吧。”

    不一会儿，两个于禁熟悉的村民被带了进来。于禁见来人，一脸疑惑地问道：“王二，张大你们怎么来了？”只见王二，张大一见于禁像是发了疯一样，向于禁冲过来用那种了多年地的手狠狠握拳向于禁砸去，一旁的士兵心中大骇急忙拉开两人。只留得被拳头打懵了的于禁，于禁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不解的问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王二脸上洋溢的怒气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相信现在于禁连渣都不剩了。

    “做什么？你们家害得我们整个村子家破人亡还问我做什么！老子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扒你的皮替我那苦命的妻子孩儿报仇！”王二说道这里凶恶的目光被眼泪覆盖，然后一个大老爷们就在众人错愕的眼光中失声痛哭起来。

    于禁更加不解，走到这两个小时候的玩伴身旁说道：“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我于禁一生自认为无愧于心，更无愧于你们。就算你们让我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不是吗！”

    只见王二想要说话，但是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一直哽咽哭泣着。始终说不出来，一旁的张大向于禁吐了一口浓痰骂道：

    “你们家没有一个好东西，你那得了伤寒病的哥哥去年年中的时候快要不行了，你老爹四处求医。医生都说这个病会人过人让他不要带着你哥乱跑，结果也不知道哪个庸医说每天服用火炉壁上的黑灰还有可能治疗。”

    张大说道这里脸上怒意更甚然后继续说道：“我们一村子的人都处于好心让你爹每天来我们家火炉壁上刮，结果没成想你老爹早就被你哥传了伤寒病，你老爹天天在村里各个家里刮黑灰，一个村子的人全被你们一家人给害了！”

    “就我们几个和你老爹接触得少又常年在外面的人才捡回了一条贱命。现在我们整个村子都被封了，可怜我那苦命的家人，连个替他们收尸的人都没有。你说这个账我们不找你算该找谁算！”张大说完也再也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这时于禁听到自己大哥和老爹都和那个自己记忆中的村落一起永久的被封存了起来，心里一阵悲凉。自己去黑山出生入死不过为了让他们过得更好，结果他们竟先自己一步离开了人世！是他不孝，自己在外打拼这么久也从未管过家里什么情况，就连他们，最后一面竟都没有见到。

    鲍信见场面都快失控，连忙说道：“世道凄凉，人命在这些天灾面前脆弱得和草芥一般。上天不仁，任何人都不能左右。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得活下去！”

    听到这里于禁双膝跪在自己儿时的玩伴前抽泣着说道：

    “于禁在这里先给两位兄弟陪个不是，整个村子遭此大难和我家也却有分不开的关联。如今全村人尸骨未寒，我于禁地位卑微也没什么来补偿两位，只求两位让我返回村子去给那些亡魂收尸，让他们早日入土为安！”说罢便于禁便把头死死的磕在王二，张大面前的地上。

    王二这时也停止了哭泣说道：“你要回去为村里的人收尸？村里现在方圆十里之内都成了禁区所有人都怕染上伤寒病，你可真要去？”于禁将将磕在地上的头抬起来，然后对着他们说：“是。”

    一旁不发言的曹cao听了说道：“逝者为大，入土为安。而今于禁去村中就是送死，替全村人亡灵入土为安。何况这却为天灾，两位对于禁还能有何不满？”张大见曹cao说话，抹了抹眼泪说道：“于禁若去替我们给亡者送行，那我们心中自然感激。不会再有不满。”

    曹cao听闻转身从自己身后箱子里拿出一本竹简来说道：“此去其中凶恶我便不必再说，这是我自小十分喜爱的一本兵书《庞涓十策》就算是你上黑山立下功劳的奖励吧。让他和你这种忠勇之士一起沉眠也不算辱没了它。”

    这个时代，书籍的珍贵谁都知道，有些时候这些竹简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到的。曹cao能将一卷从小看到大的书籍相赠可见对于禁的欣赏。于禁没有也没推脱，拿上竹简和营帐之中个人告别之后，决然的奔赴自己思念已久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