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送礼
“这……哎……”梅妃还是说不出口，索性几步走到皇帝身边，附身低语，“说那范策竟是有不良嗜好之人，逛青楼不说，做那种事时，还将人打得浑身血印。事儿都传开了，那些个女的见他都是怕的。” “唔，但他价给的高。” 末了又补了一句。 听得皇帝眉头越皱越深，低声吼道。 “这范锐怎的生出这等货色。阿箬是如何得知，坊间传闻可信否？” “咳咳……陛下，不是范锐生的，是范识。准确的说应该是范王氏。” 皇后轻咳两声，提醒道。 皇帝眉头依旧皱着，连带着看李北斗和司锦都略微尴尬，这些话在小辈面前确实难以启齿。 这个范策也不过长阿斗四五岁，小小年纪如此荒唐。他文采不错，长得也人模狗样，怎的……怎的……哎……想到这里皇帝眉头更深了。 “哎呀，这范家就得这么一个金孙，范锐从小亲自栽培，范识也是逼得紧。故而这范策才识还是颇有名气的，但这范王氏多年来只得这一个儿子，见他被范锐范识逼得如此，便多加惯着。才让他成了如今这样。” 梅妃大声说完，又继续附身在皇帝耳边低语道，“听闻他府中还有一姬妾，比他年长，生的丰美妖艳。” “砰！” 梅妃语毕，皇帝终是没忍住一手拍在书案上，手疼。 “荒唐啊！荒唐！还未娶妻，先纳了妾！” 说完时正好王磐已经回来了，于是立刻又摆手示意王磐道，“去传范锐进宫。就这样的德性，也敢求娶朕的女儿，真真是荒唐之极！” 王磐一脸茫然的看着众人，然后又一脸茫然的去传令。他就走了一会儿，是发生什么了？ 待王磐走后，皇帝又想起来，刚才只顾着生气了，“阿箬，你是如何得知的，既已得知，怎的今日才说。那若非斗儿反悔，啊，若非斗儿做了那梦，朕不就把斗儿推火坑里去了。朕也不必昨日里又想着将舒儿嫁过去了。” 话里多少有些责备。 “陛下，你这是什么话。咋还怪上臣妾了。臣妾也是才从阿兄那里得知。往日里虽有零星半点的传闻，但岂能当真。可如今既是阿兄说的，那便错不了了。昨日本想告知陛下，但陛下既已答应退婚，臣妾怎好再讲。谁知道陛下突然又决定将二公主嫁过去了。” 话里多少有些埋怨。 皇帝一时语塞。 看得李北斗捂嘴偷笑。果然呐，比起母后的端庄温柔，梅妃这种性子也是活得轻松自在呢。 见李北斗偷笑，皇帝瞪了她一眼，“行了，退下吧。顺便把这消息说与你二妹。” 李北斗行礼告退，脸上却仍旧笑意满满。 真好，这一世真好。父皇母后健在，她未嫁，一切都还来的急。 迈着轻盈的步子离开后，出了大殿，李北斗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岁瓶已经到了她面前。 “殿下，没事儿了吧？” 李北斗点了点头，“走罢，去找李舒，找完她，还有大事儿要办呢。” 两人正欲离开，却被司锦叫住。 “长公主请留步！” 李北斗转身回头，司锦已经到了她面前。眼看着司锦从袖口中拿出一把短匕首递于她面前。 “臣这次从边疆回来时，特意带回了这把匕首。此匕首乃玄铁所造，做工精巧，正适合女子使用。听闻殿下喜爱偷偷出宫玩，整好将这匕首送于殿下，可做防身所用。” 李北斗看着那匕首愣了一下。他怎知她喜爱偷偷出宫，又为何要送她礼物？若没记错，她好像与他并无多少交集。 不过，这匕首却真好看。她也正好需要一把匕首防身。 于是，再愣了一下以后，李北斗还是接过了匕首，扬起脸，笑道，“虽不知小司将军为何送本殿这匕首，不过，还是多谢了。” “臣有一事，请殿下帮忙。” “哦？正好，无功不受禄，说来听听，只要不过分，本殿一定帮你，就算是还你今日这人情了。” 李北斗说完笑嘻嘻的将匕首别在自己的腰间。 “臣在回京路上得了一匹白马，模样生得极好，却不适合上战场。臣想出手卖掉，想请殿下帮忙找个买家。” 司锦语气诚恳，表情真挚。 “这简单，卖给本殿就是了。本殿正想买一匹马，既是你看中的，定是好马无疑了。” “既然长公主要卖，那便不好收银两。嗯……不若将你腰间那玉佩给在下抵马吧。正好母亲生辰快到了，在下还未找到合适的礼物。” 司锦思考片刻，才指着李北斗挂于腰间的玉佩。 李北斗低头一看，心中想到，这小子还挺有眼光。此玉佩乃是西域进贡之物，是父皇赐给她的，佩戴了也有十来年了。这玉佩抵一匹马可搓搓有余了，不过看在司锦还送了匕首的份上，再加上今日也算帮她解决了范策这件事，送他也无所谓了。这宫中最不缺的便是宝物。 于是从腰间取过玉佩递了过去，“拿去吧，也算是全了你一片孝心。” 司锦感激一笑，将玉佩小心收入袖口，又抬头望了李北斗一会儿，才有开口道，“不耽搁殿下去二公主处了，在下还要在此等候梅妃娘娘，殿下先走吧。” 李北斗点了点头，高兴的往李舒住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便又回头说道，“小司将军在边疆一待数年，定有许多新鲜稀奇的故事，若近日不离开京都的话，本殿出宫时，定要去找你喝上两杯，听听这塞外的故事。” 司锦拱手相送，声音浑厚，“一定！” 送走了李北斗，司锦才有将那玉佩小心翼翼拿出，放在手掌心看了又看，再重新小心翼翼放回袖口。 “你这小子，去边疆多年，是愈发的狡猾了。” 身后的梅妃，从殿内走出来。嘴上贬低，脸上却是笑意盈盈。 “姑姑都听见了？侄儿走了几年，竟不知姑姑何时变得爱听墙角了。” 司锦毫不示弱，脸上却也是恭恭敬敬。 “哈哈，难道要姑姑出来坏你好事？行了，咱边走边说，你怎的会回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