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并非演习
公元20xx年10月，一列长长的军车行进在西藏通往边防的盘山公路上。 山顶上已经是皑皑白雪，但中午温暖的阳光隔着车窗玻璃照在脸上，依然感到很温暖。 通往边防的路还是土路，路不是很宽，但很平整，不是很颠簸。长长的军车队列行进在这盘山公路上，远远望去，宛如一条绿色的长龙盘旋在大山中，煞是壮观。 罗剑中校戴着墨镜倚靠在座椅上，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看不到头的车队，似睡非睡中，心里却回想着昨晚看的《南明史》。作为团政治处主任，喜欢看历史书却纯粹只是罗剑的个人爱好，网上的把历史改得面目全非，罗剑想知道真实的历史到底是什么样子。 一棵不大的石头让罗剑乘坐的东风猛士装甲轻型车颠簸了一下，让罗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罗剑抬起头，看着前面的车队，心里却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要是这个车队回到明朝，中国会不会称霸世界？”。 罗剑为自己这个荒唐的想法自嘲地的笑了一下，有点奇怪，本来应该感到紧张的时候，自己却不知道想到哪儿去了。 这次罗剑所在的部队机动到边防，却并非演习。边境局势紧张已经持续几个月了。从双方军事对峙开始，部队就开始了战前动员，罗剑作为团里政工领导，除了自己要做好参战的思想准备，还得部署全团的战前教育。真的要打了，干部战士说心里不紧张、不害怕那是假的。 罗剑回头看了一眼载得满满的车子，整个政治处几十号人的装备全在这车上，唯一空着的座位上，通信员王强用安全带把自己捆得紧紧的，抱着一件大衣睡得正香。战前训练用的都是连队的枪，左边两箱九五式步枪的箱子都还没开封，放在两箱手雷上，右边的六个箱子是五箱步枪弹和一箱手枪弹，一箱手雷被王强垫在脚下。看到放在子弹箱子上面的笔记本电脑快滑下去了，赶紧伸手拉了一下。电脑包后面露出了一个月前刚刚下发的凯芙拉头盔和防弹衣，罗剑心里想着，“这玩意儿真的能挡住子弹？” 尽管这些年来，中**队的装备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和改善，中国也早就是防弹衣出口第一大国，但部队却一直没有配发，这让罗剑感到很奇怪。偷偷上互联网时，看到网上对这个问题有许许多多的说法，罗剑只记住了一条，“当中**队三军披挂整齐的时候，世界都会感到颤抖。”这话听着提气，也许这才是罗剑能记下的原因吧。 记得刚发下头盔和防弹衣的时候，自己也很好奇。尽管作为一名不大不小的领导，在部属面前总得保持一点形象，罗剑没有跟大伙一起试穿，但晚上睡觉前还是偷偷试了试，感觉还不错，尤其是头盔比以前的钢盔轻了很多，还带面罩，给人一种不错的安全感。 高原的阳光直射到脸上，时间久了，感到一阵闷热。伸手打开了窗户，一股寒气直扑脸庞而来，感到一阵清爽。 罗剑侧过脸看了一眼驾驶员小刘，小刘名叫刘为民，倒是正经的三流大学的大学生，大二就参军入了伍，已经六年多，是个二期士官了。为这个名字，罗剑还打趣过他，说他爸给他取这个名字，那是对他是抱了多大的期望啊。记得当时小刘脸上露出一丝不忿，呐呐的说道，“还期望呢，非要把我送部队来，都干到二期了，也不让我退伍，家里公司全交给我哥了”。其实小刘的父亲给罗剑打过电话，说过家里的公司好大一部分是留给小刘的，只是想让他在部队好好磨磨性子，这话罗剑一直没有告诉他。 “小刘，要打仗了，害怕不？”罗剑打破了车里的沉静。 “嗯，有点。” 小刘车开得非常不错，听他自己说，入伍前就在地方拿了驾照的，天天拿他爸的车开练。 “王强那小子肯定不怕！”罗剑回头看了看睡得正香的王强说道。 “小王，醒醒了，开饭了！”罗剑侧过身子把王强喊醒了。 “首长，不是才吃过饭吗？”通信员王强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 “你个小吃货，就知道惦记吃，你看看车后面都被你给堆满了。”刘为民笑骂道。王强是义务兵，今年刚满十八岁，长得很是帅气，罗剑和小刘都把他当小孩，经常调侃他。 出发前，小王跑团服务社搞了大采购，方便面都买了好几箱，还偷偷跑炊事班软磨硬泡，弄了两箱红烧猪rou罐头和两箱水果罐头塞在车上。 “小王，要打仗了，你害怕吗？”罗剑又问道。 “不怕！可惜是跟印度鬼子干，要是跟小日本干才爽！”王强回答得很干脆。 “呵呵，你还是个小‘抗日分子’啊！”罗剑笑道。 “首长，让我到战斗班排去行不？”小王又提起了提了好几次的话题。政治处的通信员，说到底其实就是打杂的。不是给处领导收拾一下房间，就是给各个股室帮个忙啥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端茶送水，工作很是轻松。这让在少林寺上过武校的王强很是不甘，想到战斗班排去的念头由来已久了。 “咱们团是炮兵，你就是到战斗班排去，也体现不出你的超强身手”。罗剑猜透了王强的心思。 “可是…我老乡同年兵都当班长了。”王强不甘心的嘟囔一句。 “小王，你还在偷偷用手机上网吗？”前方战事一触即发，现在人员调动也不现实，罗剑不欲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移了话题。 “咋不上呢，出发前还在上，还跟人在网上吵架呢。”刘为民很快接过话题。 “刘老兵，你出卖我…”王强涨红了脸说道。 部队禁止官兵上地方互联网，大家对这个规定都颇有微词。罗剑在政治处范围内对这个规定多半时候都是睁一眼闭一眼，强调上不准泄露部队机密的时候更多一些。他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都有一个3g网卡，也是经常偷着上网的。 “哦，还在网上跟人吵架？小王，怎么回事？”限速四十的大车队行进很是无聊，罗剑来了兴趣。 “网上有人说中国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美国啥都好。王强不服气，跟人吵起来了。”刘为民嘴快，一边打着方向，一边飞快的答道。罗剑看了一眼刘为民，心里想着两人并排坐在床上用手机上网的情景。机关房子宽裕，这两人是住一间屋的。 “后来有人骂小王是臭‘五毛’，肯定不是啥好话，手机输入慢，小王吵不过人家，气得够呛。首长，啥是‘五毛’啊？”刘为民问道。罗剑一听这话，知道两人用手机上网的时候并不多，对一些网络语言都不是很熟悉。罗剑自己对这个词却是非常了解，偷着上网时，啥论坛都去逛过，也曾匿名写过一些文章，发过一些评论，被人骂成“五毛”的时候却是居多。 “以后有机会自己上网搜去。”罗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说完这句，罗剑正过身子躺在座椅上，刘为民和王强都是身边的人，知道罗剑的习惯，肯定又在想问题了，也就不再吭声了。 罗剑的思绪转到了互联网上，心里想着休假回家时，上网的时候更多，等走出家门，漫步在街头时，觉得这网络和现实是真是两个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