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楼挺大战桂林（下）
博洛认为骑兵师没有火炮，但骑兵师却是有刘肇基专门给加强的二十门迫击炮，这个博洛并不知道。 但楼挺并不准备用迫击炮来打击清军的骑兵，并不是他舍不得，而是迫击炮的炮弹实在不多，刘肇基已经将所有的炮弹都交给了楼挺，也不过只有三百多枚，楼挺必须用这三百多枚炮弹来迎战清兵的炮兵。 “我看国防军这个将领根本不会打仗，怎么会在这种地形上迎战清军骑兵？这跟找死有什么不同？”正在城墙上观战的赵印选看着国防军摆开的阵形，不住地摇着头。 “是啊，我们还指望他们能解了桂林之围，现在看来他们自身都难保，还谈何解围啊？”胡一青在旁边接着说道。 瞿式耜和张同敞也是心里担忧之极，两人却都不敢说出来，只是眼巴巴地盯着城外的战斗。 看到国防军方阵中如林的步枪，博洛心里其实非常担心，他知道国防军的这种步枪杀伤力极强，要想攻破这种方阵，在没有火炮支援的情况下，大清骑兵必须付出极大的伤亡。 把带队攻击的骑兵统领又喊到面前，博洛反复地作着交待。 骑兵统领回到阵前后，清军骑兵开始了奔跑，跑在最前面的是弓箭手。 缓坡向下的地形让清军骑兵提速极快，很快就离骑兵师的方阵不到半里地，而对面骑兵师步枪手们手里的步枪仍然扛在肩上，并没有举起来。 只有三百米了，随着骑兵师阵地上一阵尖锐的哨音响起，步枪手们极快地把步枪提到了手里，作出了驻枪瞄准的姿势。 博洛看着骑兵师步枪手们整齐划一的动作，心里愈发觉得要靠骑兵给国防军重大杀伤是不可能的了。 清军骑兵在离方阵二百米左右的时候，领头的骑兵突然一拨马头朝旁边疾驰而去，后面的骑兵们同样一拉缰绳，冲锋的骑兵顿时朝左右分开，朝着骑兵师的方阵包抄了过去。 看到清军骑兵改变了攻击方向，骑兵师的方阵里又响起一阵短促而尖锐的哨音，哨音一起，步枪手们仍是端着步枪，脚下却是小步快速移动起来。 就在清兵离方阵只有一百多米的时候，骑兵师的方阵已经变成了圆阵。 飞驰着的骑兵踏起了大片的尘土，博洛已经不大看得清楚对面的方阵，城墙上的明军更是一点都看不到，这让他们变得更加揪心。 骑兵离得更近了，有不少骑兵开始在马上拉开了弓箭，个别的弓箭手甚至已经射出了箭矢，打在圆阵最外面盾牌手的盾牌上叮当作响。 楼挺死死盯着跑在最前面的清军骑兵，心里默默地估计着距离。 六十米、五十米，楼挺并没有下达开火的命令，圆阵中开始有步枪手中箭倒下，很快有人上前给抬了下去，里面的步枪手又快步上前补上了空当。 三十米了，楼挺大声地吼道：“开火！” 又是一阵短促而尖锐的哨音响起，随着一阵爆豆般的声音响起，大量硝烟从圆阵上空升腾起来，清军的骑兵如同下饺子般纷纷落马。 但楼挺在这儿大量杀伤清军骑兵的意图却没有实现，博洛的谨慎挽救了大量清军骑兵。 就在最前面的骑兵落马之时，后面的骑兵开始拨转马头朝两侧跑去，尽管步枪手们仍是追着逃去的骑兵不断地射击着，但落马的骑兵却越来越少。 博洛用二百多骑兵的生命验证了国防军的这种阵形是仅靠骑兵是无法突破的，国防军的火力之密集，射程之远已经超出了博洛的想像，博洛这才明白为什么国防军一万人马就敢来救援桂林。 清兵大队骑兵所在的阵地上很快响起一阵鸣金之声，从两侧逃回来的骑兵逐渐又回到了队列之中。 就在楼挺命令骑兵师摆开了进攻队形开始前进的时候，博洛领着骑兵却撤了回去。 清军的骑兵逐渐远去，楼挺的骑兵师又重新上了马，马上的骑兵手里依然端着上了膛的步枪，继续朝桂林城开进。 骑兵师到了桂林城南门外，清兵并没有上前拦截，骑兵师顺利地靠近了城墙。 博洛也在远处观察着骑兵师的动向，他的打算很明确，他在等骑兵师进入了桂林城后马上撤军，有了国防军的这些火器在城上防守，攻下桂林已无可能。但骑兵师一万人马想要打败自己率领的十几万清兵可能性也不太大，博洛觉得主动权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 然而骑兵师并没有进入桂林城里，楼挺命令部队在离城墙一里远的地方下了马，骑兵师开始准备在城外扎营。 桂林城的南门早已打开，瞿式耜和张同敞领着一帮明军将领迎了出来。 瞿式耜和张同敞都极为兴奋，他们都知道，现在桂林城算是保住了。 刚才清军骑兵向骑兵师发起冲锋时，他们都觉得援军快完了，等看到清兵从灰尘里朝两侧逃跑时，才觉得自己对国防军实在不够了解。 瞿式耜请骑兵师进城防守的请求被楼挺直接拒绝了，他明确告诉明军的文武官员，骑兵师就在城外扎营，如果桂林城里方便，给骑兵师运一些建造营寨的木料即可，实在没有那也无妨。 就在楼挺和汪泽诚应付着桂林城出来的明军文武官员之时，侦察兵从后面赶过来报告，清兵并未退兵，有大队清兵步军正朝这儿开来，也有不少火炮正朝这个方向运过来。 赵应选和胡一青也听到了侦察兵的报告，两人脸色都有些变了，两人对望了一眼，上前对楼挺和瞿式耜等人说，他们要回城组织防守，说完就匆匆上马跑回了桂林城里。 “我就怕他们跑了，这下我们可要省不少功夫了！”楼挺并不在意两人的临阵脱逃，反而兴奋地对瞿式耜和张同敞说道。 清兵准备前来进攻骑兵师的有二万五千多人，伴随着这些步兵的还有五六十门各种火炮，不过侦察兵并没有发现红衣大炮，那东西实在太笨重了，博洛的这路大军并没有携带，如果有的话，桂林城也坚持不到今天。 楼挺请瞿式耜和张同敞等人回到城中，却也遭到了两人的拒绝，他们还带着几百亲兵，他们希望在城外能给骑兵师帮点忙。 楼挺见二人不愿回城，也就不再管他们，同汪泽诚一起开始部署即将开始的战斗。 就在骑兵师逐渐展开战斗队形的时候，南门再次被打开，从城里出来近万明军。 这些明军里并没有一个副将以上的将领，他们都是自发要求出城助战的低级将领和士兵们。 瞿式耜和张同敞见这么多明军出城，也是极为高兴，两人都朝出城的明军迎了上去。 骑兵师的动作极快，五千步枪手在各级军官的指挥下，很快形成了进攻战斗队形。 楼挺举着望远镜看着对面缓缓逼过来的清兵，见大量清兵推拉着火炮在离骑兵师一里多地的地方停下来，开始架设火炮。 见清兵火炮数量很多，楼挺有些担心盾牌无法防住，他知道到了该使用迫击炮的时候了。 随着楼挺一声令下，配属骑兵师的二十门迫击炮就在瞿式耜和张同敞率领的明军前面迅速展开了。 明军们都好奇地看着炮手们飞快地架设着迫击炮，看着黑乎乎的炮管，看起来象是火炮，但炮口却是指到天上去了，就连瞿式耜和张同敞也惊奇不已，国防军的火炮怎么朝天上打？ 一名指挥员伸长胳膊、竖起大拇指飞快地朝着清兵的火炮阵地比划着，紧接着下了一连串连瞿式耜和张同敞都听不懂的口令，炮手们也极快地调整着迫击炮。 只试射了一发炮弹，二十门迫击炮就开始了第一轮的齐射，很快一团团黑烟在清兵炮阵地上腾起，而迫击炮的阵地上，除了激起了一些尘土，竟没有硝烟起来。 就在迫击炮第二轮齐射刚刚打完，骑兵师进攻的一个个小方阵已经开始朝前方机动，瞿式耜看到骑兵师大队人马的后方又集中了两个方阵，每个方阵各有一千五百人左右，两个方阵集合好了之后，迅速的列成三队，朝清兵左右两侧跑步前进。 迫击炮的突然打击完全打乱了清兵的部署，清军炮兵还没来得及架设好火炮，炮手们就已经被炸得差不多了。 骑兵师的攻击小方阵速度极快，离清兵大队人马不到半里地时，迫击炮阵地上还在不断地射击着，瞿式耜差点喊出声来，再接着打下去，岂不是炸到自己人了？ 瞿式耜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迫击炮早已经调整了射击诸元，炮弹开始朝清兵的大队人马中飞去。 攻击小方阵很快就到了清兵的炮阵地，到了这个时候，清兵的炮兵甚至连一发炮弹都没打出来，骑兵师极快的动作极大地减少了伤亡。 见火炮一弹未发就被消灭，对方的炮弹开始落到自己头上，清兵的大队人马里已经开始有些sao乱起来，在将领们的弹压下，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此时骑兵师离他们只有不到二百米了。 终于近了，随着各个方阵指挥员吹响了含在嘴的铜哨，枪声开始连片的响起，清兵开始成片的倒下。 大多数清兵也点燃了手里火铳上的火绳，弓箭手也射出了弓箭，打在小方阵前面的盾牌上叮当作响，偶尔也有骑兵师的士兵们倒了下来，但各个方阵前进的脚步却丝毫不停。 瞿式耜看到骑兵师的士兵们一边快步前进，一边还在装弹，动作竟丝毫不慢，看得他直咋舌，他不知道这种行进中装弹是罗剑专门强调过，各部队也是花了大力气训练的。 博洛在后方也是密切关注着前方的战斗，见炮兵已经被毁，知道这场战斗已经打不赢了，博洛迅速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骑兵师左右两侧迂回的队伍只留下了七八千清兵，大部分清兵却仍是逃了回去，这让楼挺有些遗憾。 被围住的清兵坚持了不到五分钟就投降了，还没等骑兵师开始打扫战场，侦察兵跑步过来向楼挺报告，清兵已经开始从桂林撤走了。